情深之重生在民國 70、

作者 ︰ 凝碧

70、更新

陳悅容和趙文生來的時候,正是飯點。伊麗莎白餐廳門前雖未到客如雲來的地步,但也是車馬如梭,人來人往好不熱鬧。陳悅容下車後,快速地環視一周,和她們一色的東方人面孔不少,不過還是輪廓深邃的歐美人居多。若是踫到認識的,也不呼朋喚友大聲招呼,而是相互頷首微笑遙相示意,或是匯合到一處後再輕聲慢語地交談。

陳悅容面帶微笑,嘴唇微動,細若蚊蠅般地說道,「世界還真是小,吃個飯都能踫到這麼多的熟人,我的臉都快笑僵了。」

趙文生樂了,「別說你,就是我,也覺得臉部神經失去控制了。這個餐廳從一開始就標榜了身價,宣揚他們講究的是格調,烘托的是身份,而且他們聘請的廚師做的菜地道好吃,生意好在所難免。而且這塊地段正好是要員富豪的聚居地,幾乎舊金山大多數的名流都在這里了,踫到熟人也是很正常的,大家都是一個圈子里的人物嘛!」

餐廳門內站著侍者,一色兒的白色燕尾服,系著紅色的領結,淺色的皮鞋,看見客人進來,便過來引他們去各自的座位。餐廳分三樓,底樓大廳,二樓雅座,三樓包廂,趙文生訂的就是包廂。

俗話說人生不如意事十之□,正當陳悅容和趙文生跟著侍者經過大廳時,便听到靠近樓梯的一個座位處傳來一聲清脆響亮的咒罵聲,「該死的黃皮猴子!」

「唰」地一下,整個大廳頓時從內到外都寂靜無聲了。

雖然美國政府為了轉移國內矛盾而把民眾的怒火遷移到種族歧視上去,但那都是當政者忽悠底層民眾的。對于政客和生意人,無利不起早,一切唯利是圖,哪里管你是黑人還是白人,只要能帶給他們利益就是友人!所以,雖然有時候美國民間叫囂得很厲害,但上流社會間大家還是其樂融融的,最起碼表面很是和平,特別是在公眾場合,就像是現在這種地方,不會出現今天這種狀況。

而現在,這聲咒罵等于是撕破了當政者的臉皮,狠狠地往眾人面上扇了一個耳光。陳悅容眼看著在座的幾個政府要員臉黑了!她以為罵人者是個濃妝艷抹三十四歲的中年貴婦,哪知轉頭一看,卻只是個看著二十左右的外國小姑娘,根據外國人總是會顯得早熟的情況推測,估計她才剛成年的樣子。

這個外國女孩子穿著一身淺綠色的洋裝,長相甜美,一頭褐色的密發蓬松松的,發尾帶著些自然的弧度,她戴了一個瓖著祖母綠和碎鑽的頭箍,和她那雙碧綠色的眼楮相映成輝,但她臉上那股子高傲驕縱和桀驁不馴破壞了她整個兒的氣質,反倒讓她的臉色顯得格外猙獰不堪。

她對面坐著一對中年夫妻,男的生得肥頭大耳,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但他那發福的肚子簡直要沖開他緊繃的腰帶,比人家孕婦還夸張,女的也是一副中年發福的模樣,她耳朵上、脖子上、手腕上和手指頭上掛著戴著各色黃金首飾,金燦燦得簡直要閃瞎鈦金狗眼,渾身上下流露出一股「肥羊」的特殊氣息來。

陳悅容暗暗深呼吸了幾下,穩了穩心緒,然後在人不注意的地方安撫起暴怒的趙文生來。初初听到這聲嫉妒侮辱人的咒罵時,她也是極為惱怒的,她一開始以為是在針對她和趙文生兩個人,後來才看出她是在同走在她們前面的一對男女對峙,而听著他們嘰里咕嚕的急促話語,顯然是日本人。

趙文生也很快鎮靜了下來。自從他事業擴張以來,這類咒罵幾乎已經在他面前絕跡了,今天這聲罵聲頓時勾起他初到美國時過得那段艱苦辛酸的模索日子的回憶。那時候他兩眼一抹黑,什麼都得白手起家從頭開始,磕磕踫踫了好久才站穩腳跟。他的成功必然是踩著他人的失敗,故而那時他沒少被被他搶了生意的美國人罵。那時候他還能隱忍住,現在,順風順水慣了,他難道耐心還不如以前嗎?趙文生頓時警醒了過來,身體也慢慢放松下來。

八卦不分國界,大廳里漸漸有了悉悉索索的細語聲,一些還沒入座的客人們也慢慢地圍攏了過來。餐廳的經理疾步行來,而那邊外國夫妻三個和日本人男女倆還在僵持。陳悅容能听懂部分日本話,但他們兩個說得實在太快,還帶著口音,只把她听得一頭霧水。見狀,趙文生忙給她現場翻譯。

原來那兩個日本男女是一對夫妻,那美國人夫妻三個也是一家人,但問題在于日本女人的妹妹是那個美國男人的情婦,還給他生了唯一的一個兒子。美國人的思想雖然比之國人要開放,但兒子繼承香火的思想還是一致的。美國男人有了兒子自然就把女兒丟到一邊去了,更何況妻子年老珠黃身材走樣,都是黃臉婆了,自然比不得人家日本妹妹的年輕動人,心愈發偏向情婦和私生子,要不是妻子娘家還有些分量,指不定他就要離婚另娶了。

日本女人和她妹妹感情很好,妹妹知道她姐姐姐夫在眼下的經濟危機中損失了不小一筆錢財,便在美國男人耳邊吹枕邊風,叫美國男人支援了他們一部分,但不知道怎麼讓他老婆女兒知道了,這便鬧開了,因為女人娘家也損失不輕,但男人堅決不松口幫忙。現在狹路相逢,自然是僵住了。

只听這兩方你罵我「賤人竟然給人家有婦之夫當情婦,還生私生子真是給人丟臉」我罵你「生不出蛋來的老母雞只生了一個賠錢貨以後都沒人送終」,兩方你來我往,英語日語甚至夾帶著俚語地方語滿場飛,素來優雅安靜的餐廳還是第一回這麼雞飛狗跳,讓眾人大開眼界。連餐廳經理調和都拉不住,雙方反而火氣越來越大,幾乎都要挽袖擼衣上去干架了。

本來大家伙還對他們指指點點議論一番,但自她們那幾句罵人的話被人一翻譯出來,大家臉上頓時都不好看了起來。說起情婦和私生子,一般的大家族里面哪個後面沒有些爛帳,而且也不是所有的貴婦都有兒子傍身的,只生了個女兒的甚至什麼也沒生出來的大有人在,這雙方人馬幾乎是把大多數人都罵進去了,自然引起了公憤。

最後,在眾人的白眼中,這兩方人被經理喚來保全人員給一齊趕了出去,畢竟大家都發話了,總不能因為這幾個人得罪餐廳內其他的所有人吧?經理很會做人,馬上吩咐廚房給每人都加上一份水果沙拉和飯後甜點,全當賠罪,給大家壓驚。雖然大家都看不上這點子東西,但貴在經理姿態放低做足了,便把這揭過去了。

見干架的兩方都散場了,陳悅容見趙文生沉著臉不說話,便說道,「勞煩你繼續帶我們走吧!」

侍者忙躬了躬身,「請先生和女士跟我來!」

一直到包廂里坐下,趙文生那臉色也沒恢復過來,等侍者退下去後,陳悅容關心地問道,「表哥,你還好吧?」

趙文生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太陽穴,皺眉嘆道,「我沒事,不過是想到當初剛到美國時的情景,一時有些出神了!」

陳悅容目光柔和地看著他,「表哥,當年你一個人遠渡重洋來到異國他鄉,身邊也沒個親人依靠,肯定很辛苦吧!」

趙文生笑了笑,說道,「若我說不辛苦,那百分百是騙人的。當時是覺得很累很苦,差點就堅持不下來了,總是想著不如就這麼放棄吧,我又不缺吃不缺穿,何必這麼拼命呢?不過再想想表妹,想想黑豹子,想想那個時候我滿心的絕望,我就咬咬牙憋著口氣堅持了下來。如今回頭一看,便是那時的勞累,如今也是一筆難得的財富,若不是當初一步一步地走來,我現在哪里能達到今日的成就?更何況,如今表妹也在我身邊了。若說前半身的奔波勞累,能換得後半身的幸福,我想我是感謝命運的!」

「表哥……」陳悅容心里震動,他的這份情,實在沉重,「表哥,以後的日子,我都會和你一起走過的,無論是艱苦還是幸福,我們都要一起走下去,我不會再讓你一個人去面對那些風風雨雨了!」

趙文生笑道,「如今,我也有了守護的能力。便是表妹不願意,我就是綁,也要把表妹綁在我身邊呢!」

「表哥!」陳悅容瞪了他一眼,好好的煽情場面被他一打岔就突變成搞笑劇場了,真是讓她一口氣哽在喉嚨口咽不下吐不出,恨不得撓他幾下才好。當初留在她印象中那個溫文爾雅略帶憂郁的溫潤男子形象早就在風中風化石化,崩塌得渣都不剩一粒了,偏他還在不停地刷新他的下限。

趙文生突然想到了什麼似地,神秘兮兮地小聲說道,「回家後給你一個驚喜,保證叫你終身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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