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盡歡顏 二十三 陰沉

作者 ︰

綠奴跟在薛文錯後面不到半步的距離,走到太陽已在天際完全消失的時候也沒有發現王笑笑的半點蹤跡。走得越久便越覺得心里沒底,不由得拉住一直沉默不語的薛文錯,半是撒嬌半訴苦的說︰「我們找不到就回去吧。搞不好她已經回去了呢。而且,我現在還又累又餓……」說著,臉上配合的擺出一副虛弱又嬌女敕的模樣,以期在勸說不管用的情況下用楚楚可憐來博取眼前的同情來達到目的。

卻不想,這個人早收起了平日里玩鬧皆可的性子,臉色越來越陰沉,他盯著綠奴直到對方臉上的皮膚開始不自覺的抽搐時,終于輕聲「恩」了一聲,轉頭回去。

綠奴平日里恣意浪蕩慣了,在薛文錯面前玩鬧的再過火也沒有被說什麼,但今天不知為什麼,見了王笑笑後,薛文錯的脾氣有些陰晴不定,時不時的透出一種風雨欲來的沉悶。比如剛才從院中出來,依照平時,趁著四下無人,又有微涼的小風和清新的景色面前,他原本是半掛在薛文錯的身上各種撒嬌賣痴,爭取各種寵愛的時候。卻不想,這一路上,薛文錯的臉上陰沉的都能下起冰雹來,讓人看著不冷也怕被誤砸。這單獨相處的時刻還不如有王笑笑那個小賊夾在中間時來得輕松。于是,這一聲「恩」如同一聲赦令,讓他暗舒了一口長長的氣,回去的時候不自覺的加快了步子。

回去的時候,天色已經開始變暗,站在門前的小徑,可以看見亮著燭光的屋子里有隱隱的聲影浮動。聞著若有似無的飄出來的飯菜香,綠奴不自覺的模了下自己的肚子,咽了下口水。

從正堂里走出來阿四蹣跚的身影,他打著一只微亮的紅紙燈籠,遠遠的見到兩個人轉身撒開腳丫子就跑,待薛文錯兩人走近大門時听見大堂里響起一聲喊「笑姐姐,那兩個人回來了。」

進的屋來,冷不丁的發現吃飯的八仙桌上坐滿了人,燕青兩人估計平時也是和大家一起吃的,今晚見自家主人來,早已習慣性的站在桌邊想退後,卻被站在身後的笑笑死死按住往桌前推。桌子左側是阿四和平叔祖孫倆,兩人很自覺地站起來,臉上顯出拘謹的神色。諾大的桌邊,所有叫的上名字人都在站著,倒是中間坐著一個濃眉大眼的陌生美男。在一眾人的拘謹和緊張之中,他倒是顯得有點沒心沒肺的自然。

笑笑看著這兩人進屋,招呼著一桌的人坐下,燕青兩人眼看薛文錯抬步要往桌邊走過來,騰地一下掙月兌王笑笑,往後倒退了五個小步。平叔祖孫兩人也是一臉赧然,小退幾步不動聲色的離了桌邊半尺。

笑笑見狀只是無奈,知道這幾個人被丁海靈趕鴨子上架過來吃飯實在有點強人所難。她不自覺地看了桌邊依舊好好坐著的肇事者,咬咬嘴唇對著薛文錯抱歉的笑一笑。「薛公子,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的一個朋友,是……」

「我叫丁海靈,是女的。你就是薛文錯薛公子吧。」丁海靈倒是麻利的站起來,搶先介紹自己。

綠奴有些訝異,平日里見了陌生人早就不知道怎麼鬧起來捉弄對方,但此時還在震驚那把婉轉的嗓音和剛才的「是女的」的自我介紹。轉頭看薛文錯,他臉上波瀾不驚,似乎依舊沉浸在心事重重之中。綠奴不知為什麼,總覺得今天的薛文錯怪怪的,完全沒了平時的不正經,似乎是變了一個人。

薛文錯倒是沒忘了行禮,一貫魅惑的臉在燭光下被凸顯的更加妖嬈,但他對自己的美毫不自知︰「正是區區在下。初次見面,有禮了。」

綠奴礙著身邊這個不定時要爆炸的槍藥,一直憋著要說話介紹自己的意願,薛文錯話音剛落就搶著跨到丁海靈面前︰「我是綠奴,實在沒啥好介紹的,但姑娘若是悶了,隨時可以找我玩。我時間有的是,倒是可以奉陪啊。」說著,他不自覺的嘿嘿干笑,笑笑一看就知道他腦子里轉著些齷齪的歪心思。當下踩了他一腳,不理會綠奴夸張的「啊」一聲。

「啊,我知道你,據說你是斷袖,有時間帶我去見識下不同的世界吧?」丁海靈賊兮兮的盯著綠奴,眼神里亮著綠色的光芒,明顯捉住綠奴的性癖好大展好奇心。笑笑暗暗叫苦,早知道就不提前對丁海靈嚼舌根了,現在這兩大男人心里肯定要琢磨著自己是個碎嘴的長舌婦了。

轉頭看看燕青幾個站在旁邊實在拘謹的厲害,就讓他們在旁邊另設了一桌自己吃。

所有人坐定後,整個大堂里除了丁海靈不時聊幾句外,每個人都在專注的吃飯。綠奴蘸著醬料吃了兩大碗蒸野菜,吃完後嚷嚷著醬料更好吃,要王笑笑在他走時給他一大罐回去吃。就連丁海靈有時問的一些問題也顧不得好好回應。薛文錯不同于以前的見面,此時顯得格外沉默,讓王笑笑有些忌憚。不知為什麼,雖然薛文錯在她面前每次出現都是走擁右抱的攬著美姬嬌娥出現,面上嬉皮笑臉,待她也足夠和氣,卻讓她不自覺的有種疏離感和防備心。覺得這個人的心里暗藏著不同的秘密,他笑得無論有多麼嫵媚燦爛,王笑笑總會在直覺里捕捉到一抹似有若無的悲傷和無奈。但他掩飾的過于完美,讓王笑笑有種自己想多了的錯覺。但不知為什麼,王笑笑今天對他有一種說不出的陌生感,從今天下午他和綠奴出現開始,就直覺這個人有些不對勁兒。想要細究,一時之間又無法可得。

吃過飯後幾個人在院中的石凳上喝茶聊天,但無奈各人的興致都不太高,最後只好了了收場。幸好下午見到有人時,平叔已經把客房收拾好,綠奴和薛文錯每人安排了一間,他們帶來的下人住一間。丁海靈直言要和笑笑擠在一間,因此只在笑笑房間加了一床被。看看兩人已經回房,丁海靈神秘的拉著笑笑回房間,進屋後立馬轉身關上,帶起的風差點把房間中的燭光吹熄。

「哎,神神秘秘的,白天要死要活的非要賴在我這里,現在可以說原因了吧?」王笑笑真拿這個心理完全男性化了的姐兒們沒辦法。

「你不想見阿歡麼?」丁海靈眨眨眼,也就八婆的時候才能讓人想起她是個女人。

「我見他做什麼?」王笑笑轉過身,口氣堅決,臉上的酒窩卻不自覺地掛上來。

「你就不好奇他的夜生活麼?啊,夜生活就是他平時在晚上做的事情。」丁海靈忽視掉王笑笑的口是心非,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架勢。

「我打听到,他今晚會過來,但具體做什麼卻不清楚。我們一起去看看吧。」丁海靈躍躍欲試,完全沒了扔飛鏢時的隨意瀟灑,反而流露出屬于小孩子的頑皮心性。勾的王笑笑也是好奇心大起,不由自主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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