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笑笑正自浮想翩翩,忽覺一聲悶雷,感覺身下的草地震了一震後,就听阿四哭起來︰「笑姐姐,靈姐姐,有妖怪……」那聲音嘶吼著,配合著雷聲,著實是詭異恐怖大過讓人心生憐憫。王笑笑還
未來得及起身,就听旁邊衣料抖動的聲音,丁海靈早飄到阿四的身邊,拽住他哄起來。
王笑笑正自欣慰丁海靈照顧起人來也是不甘人後,卻不想,待走近才听到更恐怖的事情︰「阿四,你再哭呢,我就把你栓到我的鞭子上扔到空中就像那一天早上對付壞人綠奴一樣。」此時,天上又一聲雷響,阿四原本哭的鼻涕眼淚直流,此時硬生生憋住,一臉恐懼的望著眼前這個彪悍陌生的靈姐姐。只覺得,此時愛捉弄人的綠奴哥哥也不會比眼前的女人更加可惡。
丁海靈看著他隱忍的一張小俏臉,不由得豪放起來,直接圈住他的腰橫背起來往前走,還順手打了下阿斯的道︰「你記住,這雷聲呢只會劈死愛哭的小孩,你越害怕就越容易招來妖怪。所以啊,乖乖的,我們回家。」
接著一揚手,也沒看身後就招呼道︰「笑笑快點跟上,這雨馬上就下起來了。」
王笑笑听見丁海靈對阿四說的話,不由有些發愣,這不正是自己的處境麼?她現在害怕薛府里的人對自己圖謀不軌,害怕張玉峰讓自己繼續卷進那莫名其妙的江湖紛爭里,甚至是阿歡,她都害怕有一天阿歡會迫于形勢而身不由已的與她疏遠。她擔心所有事情的發生,從未檢討過自己是否太自私,總是抱怨著別人不給自己以庇佑,埋怨著所有遇到的不如意。丁海靈的一句話,像是天上的驚雷讓她漸漸清楚了自己的懦弱和自私,她站在原地,看著丁海靈瀟灑的背著阿四往前走,不時甩著手換也不松開那雙手。直到天上的雷聲漸歇,瓢潑大雨嘩嘩落下,澆的她整個人都泡在了水里。她甩甩臉上粘著的頭發,手用力一抹,邁開大步,快步跟上前面的兩個人。
帶回家的時候,卻見到了許久未見的人,阿歡坐在大廳里喝茶,見到渾身濕淋淋的三人,不住搖頭。饒是如此,還是上前一步,拿過身邊的一塊繡花布披到王笑笑的身上,不住替她擦頭發,同時不忘一推身邊咂舌要挖苦的丁海靈,「你是怎麼保護她的。」
丁海靈一翻白眼,氣憤不平「你一去不復返,到現在才出現,還有臉抱怨我麼?」
這兩人話里有話,依照往日習慣,王笑笑會忍不住的問一嘴是怎麼回事。但現在,她沒做聲,卻是先叫過平叔來領著阿四去沐浴收拾。待回頭時,正遇上燕青眼里閃著強自壓抑的心疼,不由得一看身上,是了,這是燕青兩人寶貝的不行的刺繡作品,目下只剩一片葉子就可以收尾了。平日里兩人閑下來俱是手不離布的各佔一方繡起來,寶貝的跟什麼似的。現下被阿歡拿來當做一塊尋常布料來用,心愛之物被用在這樣的情況下,任誰都會悄悄地傷心。王笑笑心里明白,不動聲色的拿下布料,往燕青的方向一扔「快為我們備些熱水吧,這雨下得太猛了。」燕青拿到繡花的布,眼神一亮,翹起蓮花指,爽快的扯著尖細嗓子應道︰「好類。」
卻說,阿歡手中一空,看著布料被扔出,有些發愣,桃花眼一眨,隨即伸手撫上王笑笑的頭發胡亂弄,「幾日不見,你倒是和我越發生疏了。」
王笑笑抬頭,不顧身上滴答往下淌的水滴,就往阿歡的懷里蹭︰「哪有,我剛才那不是怕你累到手嘛。」迅速模索到他的手握住,不是摩挲「恩,幾日不見,我倒是越發想念你這閱女無數的大手了。」
整個屋子只有他們三人,丁海靈憋不住,哈哈大笑指著王笑笑道︰「你絕對不止豪放,原來還是這麼風騷。嘖嘖……」然後只是斜著眼望阿歡,似乎是嫌棄他太過脂粉氣,就連表個白都不如女子來的利落。
卻見阿歡一聲咳嗽,只笑笑,輕佻道︰「你這張嘴真是和你的腦袋越來越像了,不是跑偏就是長歪,你何時能真正成為一名正常點的姑娘啊。我真替你發愁。」說著,反手握住王笑笑,緊緊攥著就要往屋外奔。
「喂,你本身就是個二等殘廢,還有什麼資格來數落我不正常。哼。」丁海靈嘴不饒人,絕對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果然,握住王笑笑的手一個發抖,阿歡停下,臉上竟然有些發紅︰「你……你沒事也洗洗睡吧。我晚上還找你有事。」
說著也不理丁海靈在後面申辯,就半推半握的把王笑笑送到了房間。
「你們……」王笑笑站在門內,里面的浴桶已經備好,熱騰騰的整個屋子都有些熱氣。她看著門外的阿歡,總覺得他有些消瘦,臉色有些蒼白,似乎是有事而來的樣子。
「不用擔心,我們晚上只是尋常作樂。少了丁海靈作伴,就連逛勾欄都有些孤單。」阿歡知道她的疑慮,先開**代。
王笑笑不信,但看著他強作歡顏的臉,不認剖根究底,只點點頭,伸手擦擦他臉上剛落下的幾滴雨水,「那你萬事小心。」
阿歡有些不適應,只點點頭,瞬間換了張笑嘻嘻的臉︰「我知道,你快去沐浴吧,我們一會吃飯。」
吃過飯,強灌了兩個人姜湯喝下,又拉著他們聊了一會天,王笑笑才放阿歡二人離開。
看著兩人在雨中越走越遠,王笑笑只覺得一陣疲累。她不想去想發生了什麼,阿歡有承擔著什麼。但現實如此,她必須要獨立起來,一個人去面對那些恐懼和不是冒出背叛與危險的現實。她不能夠任由身邊的人無止境的保護她,她需要振作起來,排除掉自己心中的那份頹廢感,要讓自己從隨波逐流的挫敗中學會堅強。
想及此,她走進屋子,看了一眼立在門內的燕青二人,不由提高嗓門,「燕青,鶴沅。」
這二人早已經習慣了王笑笑嘻嘻哈哈的樣子,此時見她神情嚴肅,不覺心中一凜,不自禁的往前跨一步,只是那閹人陰柔的本性再是嚴肅也不免帶點嫵媚,只听尖細的嗓音齊齊應道,「姑娘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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