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苦眼明手快,道︰「你在做什麼?」
丁海靈一愣「放你出來啊。怎的想再呆幾天?」
不苦一愣︰「算了,我出來吧,反正顧言歡那里也沒必要顧忌什麼。」
丁海靈聞言,倒是放下手,好奇道︰「你們當時沒照面?他總該認出你的啊.」
不哭苦著臉道︰「當時我的造型有點囧,這個……」他輕咳幾聲,不敢直視對方「這個……總之呢,」他似想起一事,一拍腦門,嚴肅道︰「對了,我來是要找你說件事的。你和顧言歡走得近,小心些,不要卷進他們御劍山莊和蝶宮的紛爭里,這里面的水太深了。連我都不敢踫,你就好好地做好自己的事情,及早抽身吧。」
丁海靈心一熱,吸了下鼻子,道︰「放心吧,我會掌握好尺度的。事情做完立馬回山去找師傅。」
不苦點點頭,轉而哭喪著臉︰「說到師傅,我到好多年沒見到我那乖乖的小徒了,她說起來還是你師佷女呢。這逢年過節的沒個跑前跑後伺候的真是寂寞啊。」他饒有興味的咂嘴,似乎懷念某段生活滋潤的小日子,同時不忘做個順水人情,「等找到了也讓你過把師叔癮。」
丁海靈擺手,「跟著你這樣的徒弟,越機靈越危險,哪天偷上我怎麼辦?你自己留著吧,我還是不找那個不痛快了。」
不苦搖頭,「你真是……」
說話間,牢籠瞬間升起,原本充盈的空間變作一片空曠,不苦大搖大擺的走出來,道︰「我大概半個月後給你關于薛家公子的消息,你這個倒不急。等找到我那可憐的徒弟了,再來所要你這小牢吧。」
丁海靈聞言,不由一喜︰「這倒省了我不少腦筋,你還真是做面授的好材料,體貼啊`」
不苦站在她的眼前,忽然伸手一模她的臉,奇道︰「你被自己毒到了?怎麼會有這麼古怪的臉色?」
丁海靈勉強抽動臉頰,道︰「這個……你閑事莫理,到時候來交差吧。此時你不好出去,等這里的火把燃盡了,你再出去就差不多了。」
說著,拿起來時燃剩的半截蠟燭,對著火把點上後就順著原路走出。
經過黑黑的窄窄的小道,走至床下的木階處,忽听得上方有輕微震動。丁海靈把耳朵貼在牆上听了會,發現並無異動,便拾階而上。
室內依舊是一片狼藉,她收拾好床鋪,推開門,走出去,看看外面的昏黃陽光,不禁心情頓好。掏出飛鏢丟在半空又接住,不聲不響的往院中石桌處走去。
石桌上放了一個改好的其紅色的楠木食盒,看這精細程度,不消說,剛剛這里被薛大公子「關照」了一下。
丁海靈招呼小廝近前,小廝只說方才薛文錯打發了下人來,說是謝謝姑娘對元信的照顧。這是剛剛做好的什錦糕,香氣撲鼻,對于養生挺好的。
丁海靈掀開食盒,果然撲鼻就是一陣淡淡的花香,勾起人的食欲。她忌憚著這江南小零食里有些過分的甜,因此只掰下一小塊放入嘴中。只見那方形的粉色花糕一觸便碎,里面的食料露出些粉狀。不由皺了皺眉,看看盛糕點的大花白瓷碟旁有一小銀勺,細長的柄鏤空雕著各色花葉圖案,看起來煞是可愛。不由拿起來插進糕點里挖出一勺來吃,花香噙滿唇齒,口味適度,嘗起來便知做的人考慮到了食客的口味。丁海靈胃口大開,分出一半來交給小廝去送到王笑笑院里。自己坐在石桌旁,一勺勺的邊挖邊吃,就著這靜謐的傍晚,全然忘了上午時曾遇到的土蛇,只將糕餅做了晚飯。還不忘吩咐下人去準備茶水和清粥伺候。不消一會兒,食盒里只剩那精致的大花白瓷碟。模模略微發脹的肚皮,丁海靈滿意的在院中溜達幾步,忽又想起今天在樹上遇蛇的經歷,不覺渾身汗毛直立。連自己的廂房都沒回,直接打發下人將食盒送回,自己出梨園找王笑笑去了。
王笑笑昨日來的,到現在兩個人都沒有正正經經地說會兒話。昨晚,她原本拉著王笑笑去鳳翔樓大食一頓,未曾想,中途有事耽擱,陰錯陽差的倒是查到了那個消失許久的人物。想及此,丁海靈未作停留,加進了腳步,東拐西進的,在這九曲回環的莊園中毫不費勁的順路走著。直到模進一處偏角的宅院,才停住。她想了想,倒也沒有上前敲門,只一個分身,爬到了屋頂。
王笑笑所居住的院子雖然不大,但卻樣樣不缺,在沿偏屋的外牆面甚至有一方不大的池水。這院子里靠遮雨的走廊連接起各個部分,平日倒是一派清雅寧靜。丁海靈對這薛府不由暗暗稱贊,能在方寸之間闢出如此清雅居所,並且充分利用每片區域的地勢長處,這翻布局,沒使得整個府邸看來凌亂,反而更添了種華麗的美感。
丁海靈趴在屋頂,原本是要突然闖入以便嚇一嚇王笑笑,給她制造點刺激。卻沒想就這一會兒的功夫,發現這個園子里根本就沒有人。除了幾間下人房里燭火搖動,看得出偶爾走動的人影外,那正屋和原本住著王笑笑的廂房里黑著燈,沒有絲毫人聲。這才想起,方才送糕點回來的小廝還沒有回梨園。想來他這時已經再回去的路上了,那糕點還放在院中的廚房里等這主人回來品嘗吧。
「誰?」一聲門響,燭火通明的房間中竄出一個人影,待得丁海靈反應過來,面前站了一臉嚴肅的燕青。見是丁海靈,他放下心來,躬身退後幾步,略帶驚奇的望向她「我家姑娘下午就去找你了,他現下在何處,你怎麼會在這里?」
丁海靈深呼口氣,知道事情開始不對勁兒,額頭一陣冷,道︰「我未曾看見她。晚飯時我還派人送了糕點來,怎麼,你們沒有收到?」
燕青搖頭,臉色也是一沉,道︰「今日未曾有人來送東西。」忽然,他的聲音有些變調︰「不對,是有一個丫鬟來過,說是給姑娘送些釵花。姑娘收下後,過了不一會就出去了,說是去見你,沒讓我們跟著。」
丁海靈怔住,道︰「我去你姑娘的房中看看。你先莫要聲張。」
燕青和鶴沅原本便是薛文錯安排在王笑笑身邊的人,此時,受命監管並保護的人丟了,燕青心里早就在撲騰亂跳了,哪還有膽量去自己主人那里自首。當下打定主意,先悄悄將人找回來,再去主人處領罪,說不定還能功過相抵,免受些皮肉之苦。是以,他點點頭,道︰「好,我們陪著一起去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