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淚之痕 第二十七章 僕人

作者 ︰ 章雛艇

苑花莊,下人端上晚飯,花烈燃瞟了一眼飯桌上的這碗飯,厲聲說︰「我不是吩咐過了嗎?每碗飯只能盛一千七十七粒米飯!現在為什麼有二千零三十粒米飯?找死嗎?」

「小人知錯!小人知錯!」下人立即徒手從碗里挑出一些米飯。

「……」花烈燃一臉欲哭無淚的樣子,扶著額說,「這米飯都被你玷污了,叫我怎麼吃呀?」

「小人該死……」下人立即跪下來求饒。

「下去吧,給少莊主再盛一碗來!」花敬嚴淡淡地說,下人仿佛抓到救命草趕緊跑去。

「蠢!」花烈燃不爽地瞪了一眼,又笑嘿嘿地對花敬嚴說,「爹,我發現莊內不但缺人手,而且他們一點都不機靈,我想添幾個人回來!」花敬嚴點點頭然後夾菜給旁邊的花飛雪,花烈燃略顯興奮地說︰「能到我們苑花莊當下人的一定不能隨意輕挑!我已經物色了一個人選,她就是許家的小女兒!」花敬嚴又點點頭,花烈燃緊接著說︰「我馬上派人去把她找來!」

「不用麻煩了,你親自去吧!」花敬嚴微笑說。

「是,我這就去!」花烈燃興沖沖地轉身走去---爹越來越會體貼人呢!

「你去當她的僕人!」花敬嚴冷不防說。

「……」花烈燃瞬間止住腳步,回過身忙問,「爹,是你說錯了,還是我听錯了?」

「你沒必要懷疑你的听力問題和我的說話能力。」花敬嚴放下碗筷,說,「你也是時候該磨練一下了。既然你那麼喜歡……許飛淚是吧?那你就去當她的僕人!沒有反對,只能服從,即刻啟程!」

「爹……」花烈燃拉下臉,又一臉可憐地轉向花飛雪喊,「姑姑……」

「你喊我娘也沒用!」花飛雪微笑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不是嗎?」

「你們……」花烈燃狠握拳頭瞪了他們一眼,你們合起來欺負我!他又詭笑說,「我堂堂一個聖少主竟然去當一個普通凡人的僕人,傳出去多丟臉!除非……找個人陪我!」

「你就隨便挑幾個下人去!」花敬嚴淡淡地說。

「不行!」花烈燃搖搖頭說,「我是聖少主,我的手下等為一定不能太低!我要那七家中的人!」

「韋不凡怎樣?」花飛雪笑笑提議。

「不!」花烈燃搖搖頭說,「他太平庸了,要找個有影響力的才行……就何家的……何一風!」

「二小姐,要帶的衣服都收拾好了!」春依把包袱放到床上,許飛淚仍在抄寫《觀音經》,許飛岳和葉師桐走來,春依趕緊迎上去喊︰「少爺,少女乃女乃……」

「淚兒,你真的不帶上春依嗎?」許飛岳微笑問。

「哥,嫂子!」許飛站起來笑笑說,「水慈庵是佛門清淨地,哪能這麼多人去打擾!我自己一個人去就行!」

「可是……」葉師桐憂慮,許飛淚笑笑說︰「瞧你們,我只是去靜修幾天,又不是去削發為尼!你們不用擔心啦,我很快就會回來!」

「你們都在呀……」許夫人走進來淡笑說,「我想跟飛淚說幾句話。」許飛岳他們識趣地離開,許飛淚好奇地看著她,許夫人頓了頓問︰「上一次……上次嵐兒附上你的身……」

「其實我一直能見到姐姐……」許飛淚說著掏出月影石,低下頭說,「姐姐就在里面……可是她現在不肯見我了……」

「嵐兒……」許夫人流著淚輕撫石頭,哭喊「你出來見見我好嗎?」

「大娘,對不起,是我惹惱了姐姐,我想……」許飛淚抱歉說,「我想,我變好了一點,她就會出來見我的了!我這就準備去水慈庵靜心思過。」

「飛淚你要記著,只要飛嵐一出現,你要立即通知我!」許夫人再三叮囑,許飛淚點點頭---只是,恐怕姐姐永遠也不會原諒我……

許飛岳和葉師桐散步到後院,良久,葉師桐笑笑說︰「你的樣子好奇怪,怎麼把眉頭都皺起來了?」

「我只是好奇,我娘怎麼會跟淚兒說起悄悄話來!」許飛岳一臉疑惑地說,「這我可從來沒見過。一直以來,娘都不喜歡跟淚兒走到一起,也不會跟她多說幾句話,現在卻……」

「也許飛嵐出嫁了,所以她把飛淚當作飛嵐了。」葉師桐微笑說著,雙眸不禁閃出些失落之光。許飛岳急切說︰「你這個樣子要是讓葉姥姥看見了,她一定會很難過!」

「她不會看見的!」葉師桐抬頭望天苦笑。

「我們到了葉家,她不就看見了嗎?」許飛岳笑問,葉師桐疑惑地看著他,他連忙解釋,「你忘了---三朝回門!我們該到葉家去了!」

「可是……那只不過是普通凡人的禮節而已,我們星月族……」葉師桐不解地看著他,他微笑說︰「我只想跟你做一對平凡的夫妻,而且我答應過葉姥姥,我會帶你回去的!」葉師桐依偎在他懷里舒顏一笑。

青沙鎮外

「許飛淚!」

雖然有點陌生,但聲音听起來很不舒服,像是……花烈燃的聲音!獨自行走在路上的許飛淚驚訝地回過頭一看,果真是花烈燃和花飛雪騎馬迎面趕來,「你們……」她疑惑地看著他倆,花飛雪忙跳下馬把事情交托給她,並補充一句︰「這三個月內,他不是聖少主!」

「那三個月後呢?他會不會報復?」許飛淚謹慎地問。

「我不知道,那就看你自己的能耐了!」花飛雪淡笑說,許飛淚苦笑——你們可真會開玩笑,不就分明挖個坑讓我自己跳下去嘛!

「你們嘀咕完了沒有,本少爺的耐性不多!」花烈燃不耐煩地大吼。

「駕!吁……」何一風氣沖沖地趕著馬車到來,他跳下馬車,急急地把花飛雪拉到一旁責問︰「你不是要我離她遠一點嗎?干嘛又把我扯進來,這算什麼意思?」

「何一風,你這樣的態度對我是大不敬!」花飛雪提醒,

「聖姑,對不起!」何一風憋著氣說,「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這可跟我無關,是烈燃點名要你的,誰讓你樹大招風!」花飛雪取笑說,她臉色突然一沉,冷冷地問,「里面有人?」

「她是慕容淒姑娘,我的朋友!」何一風回答。

「你什麼不學,偏學烈燃拈花惹草的壞脾性!」花飛雪略顯不悅地說,「一個許飛淚還不夠,又招來一個慕容淒!」

「我跟她們都只是普通朋友!」何一風不爽地反問,「難道星月族的人連交朋友的資格都沒有嗎?」

「何一風他又來干什麼?」許飛淚滿腦疑惑地走到一旁去,花烈燃跟過去笑說︰「很無聊是吧?」他剛要把手搭到她的肩上,她沒有回頭直接說︰「我告訴你,我現在的脾氣不太好,你試著踫我一下,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事來!」

「許飛淚,」花烈燃收回手,詭秘笑說,「我欣賞你的性子,我知道你不是一個容易屈服的人,所以你也不會听我姑姑的吩咐,對不對?」

「你錯了!」許飛淚笑笑說,「我會听候聖姑的教誨,不會有半點差池!」

「這樣的你一點個性也沒有,不討人喜歡!我也會不喜歡!」花烈燃瞪著她的背影說。

「我活著,從來不是為了迎合你,抱歉,讓你失望了!」許飛淚無趣說。

「吁……」何一風的馬突然驚惶地啼叫一聲,然後疾奔而去,「慕容姑娘……」何一風反應過來後立即追過去。

「又是慕容淒?」許飛淚略顯不悅地低念,她又趕緊拉扯花烈燃,說,「還不快幫忙!」

「啊……」慕容淒從馬車里拋了出來,直直滾到了地上,眼看著那月兌韁的馬就要踏過她的身體。

「定!」花烈燃一彈指,馬車就停下來了。

「太驚險了!」許飛淚抹了一把冷汗。

「慕容姑娘,你還好嗎?」何一風急切地跑過來蹲在她身旁,,慕容淒坐起來微笑搖頭。

「沒事吧?」花飛雪慢慢地走過來淡漠地問。

「雪……」慕容淒想站起來,但又立即跪倒了。

「你的腳又受傷了?」何一風急切地問,慕容淒強笑說︰「應該是吧!」她又抬頭看了看花飛雪,花飛雪只是淡淡的。慕容淒的眉緊皺了一下,又馬上舒展開來,她忽而又自個低低一笑,然後抬頭說︰「沒驚嚇到雪月姑姑吧?」

「……」花飛雪略顯不悅地瞟了何一風一眼,說,「你把星月族的事情告訴她呢?」

「我……」何一風剛要開口,慕容淒就搶先說︰「這是我從別處听來的,姑姑別見怪!」

「別叫得那麼……」花飛雪認真打量她,不禁愣住了---這慕容淒究竟是什麼人?怎麼我覺有一種似曾相似的感覺?有一種說不出的親近油然而生!

「聖姑,怎麼呢?」何一風疑惑地打量她們---難道她們真的認識?

「沒什麼!」花飛雪又一臉淡漠地說,「何一風,你給我記著我跟你說過的話!至于你當僕人一事,身邊不能帶一個傷兵,我代你送她回家!」

「我沒有家。」慕容淒淡淡地說,花飛雪微笑說︰「那就到苑花莊住上一陣子吧!」

「是嗎?」花烈燃頓時雙眼放亮,色迷迷地看著慕容淒。

「她是我的客人,與你無關!」花飛雪瞪他一眼,她又忙扶起慕容淒上馬,慕容淒回過頭笑說︰「一風,我等你!」

「好好養傷!」何一風笑笑說,許飛淚無趣地別過臉,她倆走後,花烈燃伸伸懶腰說︰「雖說我是來磨練的,但畢竟我是聖少主,意思意思就行了,你們都得听我的!」

「怎麼我听上去不是這個意思?」何一風冷笑。

「別敬酒不喝喝罰酒!」花烈燃怒瞪著他。

「我認為茶會比較好喝一點!」何一風笑笑說。

「對牛彈琴!」花烈燃無趣,又轉向許飛淚說,「現在我們干什麼?你打算怎樣磨練我們?我是看在你的臉上才委屈地站在這里!」

「呃……听聖姑說,你對陸雙姐姐不太好,是吧?」許飛淚想了想,微笑說,「我呢……打算這幾天碌禾堡去做客,你們都跟我去吧!」

「你是故意的!」花烈燃不悅地說,「你想報復!那天我是看得起你才跟你玩玩,你不要不識好歹!」

「我也不會小看你,我相信,你會是一個好跟班!」許飛淚抿嘴笑說。

「我會好好指導你的!」何一風補充一句。

「別忘了,現在你是我的跟班!」花烈燃得意地瞟了他一眼。何一風不爽地看了許飛淚一眼,許飛淚會意說︰「好的,我現在沒收你的跟班!」

「你憑什麼?」花烈燃咬咬牙盯著她。

「憑它!」許飛淚說著模了模頭上的梅花玉簪,花烈燃憋著氣盯著她----好一個許飛淚!好一個花飛雪!果然最毒婦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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