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世你別猜 第三章

作者 ︰

我帶的這路,不是跟著陳皮阿四那條,而是在悶油瓶開闢的基礎上「改良」的。

所以離開天池不用半天已經進入雪線。

隨著頭頂悶響的逐漸接近,黑眼鏡拍了拍我道,「恭喜你啊,成功演了一次孟姜女,哭下來一團大雪球。」

「去你的!」我揮開他的手,背起裝備緊貼岩壁站立,卻還是忍不住輕聲詢問身旁的小花,「你沒受傷吧?」

「你是指哪段時間內呢?」小花以最快的速度掏出繩子,一端系在我腰際,捯出一些後,再圍到自己身上,而當繞過肋骨那里時,他不自覺縮了一下。

「你那里剛才撞坑上了?」我探身過去。

「沒,我陷進雪坑到被救上來都沒受傷。」

「那你那里是?」

「問他!」小花別過頭去。

「你把他怎麼了!」要不是怕加速雪球滾下,我肯定對黑眼鏡咆哮。

「為了讓他听話戳了下他的軟肋而已。」黑眼鏡倒也干脆。

變態!

我越來越同意小花的見解。

不成,我必須想個辦法巧妙攔在這倆中間,要不還沒到青銅門前,小花就得被他折磨死了!

「你那里使不了勁還綁繩子,要自殺也不是這法,再搭個吳邪你于心何忍啊?」黑眼鏡攥住小花的手腕,迫使他停下動作。

「保住你自己的命就得了,再敢踫我直接把你變陰兵!」小花掙開手想要繼續做保險措施。

我剛要上去「勸架」,突然一片白色物體從頭頂掠過,瞬間我的眼前除了雪塊再無他物。

我死命抓著岩石,唯恐被雪沖走。

然而幾秒鐘後,我猛然覺得身上的繩子在繃緊,小花?

他剛才根本沒把繩子捆上,要是他被雪帶下去,那真是九死一生了!

我松開一只手抓住繩子使勁往上提,想像那時胖子救我一樣好歹把小花拉出雪瀑布,拉到我身邊。

就在我與自然力量抗衡時,突然繩那頭一空,我被反作用力彈到牆上,撞得七葷八素。

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難道注定要在悶油瓶和小花之間上演得到和失去嗎?

淚,終于流了下來。

有那一剎那我真的想發誓說,如果小花還活著,我一定不讓他再陪我走下去。

我不去找張起靈了,只要我身邊的人都平安無事,不用眼睜睜看著他們一個個遠去,我寧可自刎在這里,從此與雪山融合在一起,靈魂永遠陪著悶油瓶守著那個秘密。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雪瀑布停了,放眼望下去,剛才小花陷進的那個雪坑已基本填平,亦或許都是浮雪,一步不慎就落萬丈深淵。

我的臉上雪淚混合,早已沒了知覺,麻木的轉過頭,鼻血差點沒迸濺三尺。

只見黑眼鏡單手緊緊摟著小花的腰,另一手扒著岩壁。他的眼鏡早已沒了蹤影,一張剛毅的臉呈現在我面前。

小花則動也不動,趴在他肩膀喘息。

我突然猶豫起來,該,打擾他們嗎?

***

嘿,我這是想什麼呢!

我應該出些聲音讓他倆人回神才對。

然而,我沒有立刻站起來破壞那份「和諧」,因為我被黑眼鏡此刻的面容震懾住了。

空洞的眼瞳始終注視著一個地方,沒有眼神變換,當最後一塊雪球滾落他腳旁時,他不是用眼楮去看,而是側耳在听。

不會吧,他不只外號叫黑瞎子,而且真瞎啊!

我呆愣了足有十幾秒鐘。

不可能呀,那他這一路走來是靠什麼辨別方向的?不用手杖,難道用聞的?

那我明白他為什麼總纏著小花了,唱戲時間久了的人身上,胭脂味都掉不了,常人聞不出來,對于瞎子可是很好的招蜂引蝶的源頭。

唉,我又胡思亂想了,否掉這個猜測,我決定實踐出真知。

我坐在原地搖搖手,見黑眼鏡似乎真沒什麼反應,隨即抓起一把雪,攢成一個雪球,凌空扔過去。

黑眼鏡抱著小花一擰身,雪球砸在岩壁上碎成雪塊散落在兩人頭上。

啊,小花倒抽一口冷氣推開黑眼鏡,未多看他一眼,徑直走到我旁邊,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地問道,「吳邪,你、你沒事吧?」

該問你沒事吧的應該是我。我心里嘀咕著。

再看黑眼鏡,他不知從哪又變出一副墨鏡,已然架到臉上。

「小花,跟我換換衣服吧。」我突然有個大膽的想法,小聲對他說道。

「什麼?」小花詫異非常,而我也發現,黑眼鏡似乎也往我這邊轉了下頭。

「我想讓張起靈看到一個不一樣的我,給他個驚喜。」怎麼覺得這話說的那麼別扭呢。

「你、確定沒被雪球砸到?」小花剛才尷尬的樣子徹底不見,又恢復那玩味十足的表情似笑非笑雙手環抱。

「你換不換吧!」我急起來開始耍狠。

「得得得,怕你了,不過你那土黃的衣服我真不喜歡,而且我想,張起靈也不會喜歡你穿我的衣服吧。」小花語氣曖昧,听得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笨蛋,我要不是想引開黑眼鏡對你的糾纏,誰願意找這借口換衣服!

「你要想讓張起靈對你刮目相看,不妨抹點這個吧。」黑眼鏡不知什麼時候站到我身後,塞給我一個粉色的瓷盒。

小花一看便大笑出聲,頻頻點頭,「對,這個配你更合適。」

我莫名其妙端詳著手中的小盒子,看那花紋樣式應是民國時的物件,似乎還有股淡淡清香從里面飄出來,我打開一看,臉瞬時綠了。

我靠,這不是胭脂盒嘛!

「你!」我真想拿手里的盒子砸向小花那不知好歹亂笑的臉。

拳頭舉到半空我突然停住,回想了一下,這香味,跟小花毛衣上的一模一樣!

我收回手又仔細看了看那個盒子,只見盒蓋上嵌著一朵粉色卻不知名的花朵。

這黑眼鏡也著實奇怪,上雪山還帶個胭脂盒在身邊,難不成,這是從小花戲樓里偷的?

我把盒子遞到小花眼前,「這是你的?」

「我謝你啊,誰會用這麼難看的盒子,再說了,這些年我要維護各個生意場的關系,還要兼顧秀秀,哪有空閑時間去唱戲。憑我現在的地位,也不適合登台了。」

「那這個是黑眼鏡從哪順的?斗里?」

「先別管那個了,吳邪,我先告訴你一個剛才發現的大秘密。」

***

「你想告訴我黑眼鏡是瞎子嗎?那個我已經知道了。」我把胭脂盒放入衣袋,實在沒有勇氣把里面的粉末拍在身上。

「他是瞎子?別逗我了。不該看的東西他都看到了,我倒真想挖了他眼楮呢!」小花似想起什麼咬牙切齒道。

「你不相信我說的話?」其實連我自己都含糊,看著黑眼鏡筆直走出去的樣子,真覺得剛才是我眼花,出現幻覺了。

「嗯,你怎麼知道他是瞎子?他告訴你的?」小花被我鄭重其事的樣子撼動,不禁追問。

我把剛才看到的景象描述了一遍,听得小花的眉頭也皺起來。

「你曾跟我說過,陳皮阿四相傳被人劃瞎雙眼,才得保命,可你們見到的,卻是跑跳自如,毫不需要別人幫助,那這黑眼鏡,會不會是……」

「陳皮阿四易容的?不可能。那老爺子可是跟我爺爺一邊大,能活到今天,也該躺床上感慨‘我這一輩子了’,哪有力氣再爬一次雪山,還能有這好身手。」我百分之百否定。

「那你再想想,你接觸過的人里面,有沒有人提起過一個肩膀上有黑色胎記的人?」

「啊?」我愣了。「誰有胎記,黑眼鏡?你連他肩膀都看見了?你倆剛才……」

「少動歪腦筋!要不是他把髒手伸過來要解我裝備,我也不至于失控被雪砸離岩壁。」

「後來呢?」我忙上下打量一下小花,這才發現他身上果然沒有背包了。

「我條件放射就抓住了繩子,正好你在上面也在用力,本可以就勢翻上去,卻沒想到肋骨一陣刺痛,在我幾乎月兌手時那家伙不知怎麼出現,攔腰把我撈了上去。」

「然後呢?」我瞪大眼楮迎接「高潮」。

「我當然被嚇得不輕,你想,普通人可能在雪滑坡時救人嗎。我本是不信鬼神的,但當時真有見了妖怪的感覺,拼命扯他衣服想讓他松手。」

「你就不怕他一松手你就萬劫不復了?」

「誰來得及想那麼多,假如你在懸崖邊踫見一鬼,也可能選擇跳下去而不是等他害你。」

「話是有點道理,可我怎麼看那黑眼鏡也不像鬼啊。」我撓撓頭看向遠處那個背影。

呃,我居然發現那背影的手里,提著什麼東西。是小花的背包!

我與小花面面相覷,冷汗已然冒了出來。

「你說,大白天遇鬼的可能性是多少?」

「不管他是什麼,他來主動找你肯定是有目的的。等有機會你側面探听一下他的身世、過往經歷,若真是冤鬼纏身,也好知道淵源想辦法化解。」

我抬頭望望連綿的雪山。

悶油瓶,鬼璽,青銅門,終極……

萬物相生相克,輪回循環往復。

所有出現在身邊那些不能解釋的東西,是不是都跟那秘密有關系?

黑眼鏡,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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