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世你別猜 第十九章

作者 ︰

哈——哈——

我趴在岩石上喘粗氣。

五米,全身濕透不說,我已覺消耗了多半體力。

該死的黑眼鏡,出的什麼鬼主意!

還有五米,怎麼想想就渾身發抖呢?

小花站在我旁邊,沖瞎子打個手勢,那邊一躍而起,黑影從我頭上掠過,平穩落在對岸。

「你還行嗎?」。小花蹲下問我。

「我死也要走過去,不能讓那家伙把我看扁了!」我甩甩頭,晃開貼在額頭前濕發。

「你等等。」小花拉住我要下去的身勢,從兜里掏出一個登山扣。

「吳邪,現在不是賭氣的時候,你要真有什麼閃失,後悔就晚了。」小花邊說邊把長環穿過我的皮帶扣到繩子上。「你一定要抓緊繩子,就算瞎子那邊月兌手,還有我這邊的雙重保險。」說罷,他將末端系到自己身上。

「小花……」有哥們如此,夫復何求!

「我怎麼也不能讓你失望啊。」我沖他豎起大拇指,一副準備就緒的樣子。

「go!」

小花的言行給了我很大動力,我感到胸口有團火在燒,速度比剛才提高一倍,眼看離岸邊只有一米了,仿佛抬手就能夠到瞎子。

「吳邪,你想偷我的黃穗子嗎?」。黑眼鏡站在岸上俯視我,悠然說出的話竟使我猛地一震。

「什、什麼?」我才停頓下來,身子便被急流帶起來。

「你想一個人去找張起靈?」瞎子舉起攥著繩子的手,突然松了開來。

瞬間,我與他就從面對面變成差出一個身位,我腦中一片空白,說不出那是驚訝還是恐懼。

瞎子並沒有讓我漂遠,兩秒後倏地又握緊繩子,我的身體被這麼一放一收在水里打個搖擺,要不是小花叮囑抓緊繩子,恐怕早已掙開。

「混蛋,你干什麼!」我改用胳膊挽住繩子,破口大罵,但願小花能听見這邊的異樣采取些措施。

「別喊了,水聲那麼大,他听不見的。」黑眼鏡笑著蹲下來,「你的想法我清楚,但我和張起靈之間不是你認為的那種關系。我只剩兩天跟雨臣相處,希望別被任何事物破壞。時間本就不多,我不想浪費在四處尋找你的過程中,踏實跟著我,才能安然無恙到達青銅門前,否則,你也體驗到了,沒進雲頂天宮你就交待了。」

「原來這些都是你故意的!」我恍然大悟,怪不得第六感強烈告訴自己哪里不對勁。

「吳邪,我沒有惡意,命運安排的我可以接受,我也感激你一直幫我,再答應我一個請求,無論日後我有任何變故,都別讓雨臣為我拼命。」

「讓我攔著他?你覺得我攔得住他嗎?別說廢話,你的意思我懂了,拉我上去!」

「你先答應我,一定攔住他!」瞎子還是無動于衷。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我真有點火了,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情形,也不想想小花是什麼身手,難道屆時讓我抱住他大腿哭求嗎?!

「你只要記住一句話‘活著還有希望,死了,就再也見不到了’。」說罷,黑眼鏡探身下來,一把將我拽出水面。

我雙手撐地,心情復雜。

瞎子的那句話,是在警示我別一味蠻干嗎?

***

披著登山服,坐在太陽下,我現在是名副其實的里面什麼都沒穿了。

翻翻身邊的衣褲覺得還沒干,縮回手便開始生悶氣。

可是,我又不知道自己在生什麼氣。

責怪瞎子涮了我一回?他也是用事實告誡我獨自行走的危險。

責怪自己牽扯進這麼多人陪著上山?可我真沒想連累他們!

責怪悶油瓶進青銅門前還留個念想?估計他要當時不給我一點說辭就消失,我恐怕能炸了長白山。

別理我!煩著呢!

「吳邪,從上岸後你一直沒說話,怎麼了?」小花走到我身後輕問。

「找你相好的玩去,別在我這浪費時間!」想起黑眼鏡剛才嫌我是累贅加燈泡的話,氣性更甚,沒有細想地躥出一句。

「是不是瞎子跟你說什麼了?你在水里耽擱那麼半天,是不是你倆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小花的敏感度可是超強的。

「問你個事啊,現在這個黑眼鏡在你心中是佔什麼位置的?」我靈機一動,打算側面了解下小花對瞎子的用心程度,也好有個底。

「你又來了,是不是他派你來探听的?我之前在帳篷里說的話你們沒記住嗎?」。小花臉色微變,似要發飆。

「不是,不是,別誤會,算了,你不願意說就算了,等我這堆衣服能穿了,咱們就啟程。」我忙擺手,好嘛,要是我一句話說錯讓小花和瞎子翻了臉,那我真是死的過了。

「你有心事?」小花見我又頹然下去,坐到我身邊。

「小花,你說,瞎子這人,可靠嗎?我可不是探你口風啊,純是站在中立的角度問。」我提前澄清。

「平心而論,他對我確實不錯,照顧有加。我也受你影響,開始逐漸相信他。我早已習慣了一個人解決遇到的問題,每次都當是背水一戰,沒有期望任何後援,然而他的突然出現卻讓我有種無法形容的感覺。只要他跟在身邊,我便不用時刻警惕,繃緊神經,滿舒服的。」小花雙手交叉枕在頭下躺到地上。

「是依靠還是依賴的感覺?」

「在我這一行混,依賴兩字說出來是會被恥笑的,出現危險可能連累對方時,對方是會放棄你的。而那瞎子卻讓我破例了,見蜈蚣精把他拖進水里時,我竟沒有拉著你走掉,而選擇了去救他。你可別給我說出去,當心我滅口!」小花半開玩笑。

果然還是在乎。我了然于心。

「鏡中的花為誰紅,水中的月為誰顏。月影落下百合窗,花兒凋落為誰傷。」

「呦,想不到你還有作詩的天賦。」小花坐起身來語帶嘲弄。

「這是首歌,不過,我可不像那瞎子,拿起來就敢唱,這是旦角的腔,我唱不來。」

「我當然知道這是歌,想讓你自大一回,你還真是謙虛得緊。」小花說完左右瞥了瞥。

「對了,瞎子他人呢?」我這才發現只剩我倆在空地上。

「打發他去探路了,趁他不在,我給你亮個嗓。」小花站起來嗯了幾聲。

「干嘛要趁他不在?他可是最想听你唱的了。」我納悶道。

「……他看著我唱不出來。」小花小聲回答。

「莫非你也會緊張?」我想大笑,卻忍住了。因為,我看到不遠處,晃過來一個黑色的身影。

「听不听吧,不听我還不唱了!」小花開始拿範兒。

「听!听!能歌舞全套嗎?」。

「去死!」小花一腳踹來,我眼疾手快敏捷躲開。

于是綠地上,一個粉紅衣衫的歌者,一個披著衣服蹲在旁邊的听眾,還有躲在小花後面觀賞的瞎子,湊成一幅……別樣的風景。

***

一曲終了,我不禁喊起「安可」。

小花的歌聲自然,輕柔,不是那種硬逼自己尖著嗓子拔高調,閉上眼,就好像看到一位絕代佳人在月影與花叢間漫舞,詩情畫意,浮想聯翩。

怪不得當年他那麼緊張自己的聲帶,還令我很不爽的說如果唱不了戲,許多女孩子會傷心。

歷經這麼多年風雨,游走在勾心斗角之間,他所演繹的歌中境界,卻是如此干淨,平和,攝人心魄。

有那一瞬間,我真覺得什麼都不重要了,徜徉在這鳥語花香的世界,怎還會有其他。

「嗯,沒想到放下那麼久,我還沒失了那感覺,果然基本功不是白練的。」小花滿意地點點頭。

「你這算是完全繼承了二爺的衣缽,還是有自己發揮的地方?」小花都已如此,那名震長沙花鼓戲班的二月紅,得是多厲害的角色。

「二爺曾說過,當你心中有了一個人,一個你會犧牲性命去保護的人時,唱腔便會不同。我以前總體會不出有什麼異樣,剛才一唱卻發現,心中莫名覺得踏實,人也散去許多戾氣,能全情投入到歌里。」

「小花,你真的變了。」我發現他的眼神中,多了幾分釋然。

「可能是環境所致吧,這里四周清幽,沒有俗世的喧囂,適合歌舞升平。」小花聳聳肩沒太在意我的話,回過身打算收拾裝備,卻與瞎子對個正著。

兩人就這麼互望了半天,我穿戴整齊背起背包,他倆還是那個姿勢,動也不動。

「瞎子,前面的路好走嗎?」。我輕咳一聲,再任他倆這麼含情脈脈下去,天都黑了。

「不好走,是所有路中,最險惡的地段。」

啊?在我意識里,只要跟著黑眼鏡,只要他拿著黃穗子,應該一路康莊大道,怎麼會出險惡這個詞?

「咱們離雲頂天宮已經不遠了,陰寒之氣逐漸強大,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說不定明天,已經身在積雪之上。

我咽口吐沫,沒來由地緊張起來。

瞎子的意思就是,他個人「法力」有限,不知能保我們多久風和日麗,也許一覺醒來,外面恢復原狀,雪峰重現。

「那你所說險惡的地段又指什麼?」小花很鎮定,伸手扶了扶腰後別的棍子。

「接下去的十公里,叫‘回光反照’,就是太陽落山前,光線反射,天上會出現異常的亮度,在那種光照下,你絕對不能睡著,甚至閉眼的時間也不能超過一分鐘,否則,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那咱們放慢速度,拖到晚上不就解決難題了。」小花眼楮一轉已然想出辦法。

「不成,天黑前必須走出這里,地脈態勢朝動夕改,如果突然出現裂縫,摔下去便萬劫不復。

我的爺爺!

徒步在太陽地上走十公里,不能停頓,不能合眼,還要隨時警惕腳下變化,比雪山還恐怖!

「吳邪,你確定你體力可以吧?」瞎子和小花居然二重奏的問道。

「再這麼問我翻臉了啊!這三年在長白山我可都是每日上下幾個來回,十公里算什麼!咱們走著!」

黑眼鏡解下背包,從里面拿出個小巧的瓶子,塞給我,「萬不得已時,打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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