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世你別猜 第二十七章

作者 ︰

蒲鮮帖哥還沒看清來人,腳下一空,石台竟消失無蹤。而他和錫勒沁花卻沒有摔下去,兩人同時懸在原地,隨著萬道金光從放盒子的方向發散,身體漸漸升起,最終他落在四不像的銅柱上,錫勒沁花則落在禽鳥柱上。

蒼~~~

一個黑影從地下沖出,直襲蒲鮮帖哥面門。

他矮身躲過,回手一抓,竟扯下一把黃色的穗子。

「王子,那穗子是闢邪之物可操控魔刀,別扔了,屏氣凝神召喚,刀就會停下!」吳方士攜著一本破爛的古書從黑暗中跑到柱下。

「我又不是方士,哪懂如何召喚!它又左右逼得緊,我怎麼能靜下心來!」蒲鮮帖哥邊躲避魔刀劃出的白光,邊沖吳方士喊道。

「萬物秋霜能壞色,四時冬日最凋年。覓得靈主歸其位,鳥雀群飛欲雪天!」吳方士舉著古書大聲誦讀。

硿!四個柱子同時亮起來,除了張政事身下的銅柱花紋依舊模糊不清,禽鳥,四不像,飛龍一起浮動而出。

四不像撲進昏迷不醒的張政事身體中,禽鳥飛向錫勒沁花,而騰龍卻張開嘴吞沒了蒲鮮萬奴。

錫勒沁花想閃開,無奈柱子周圍早已形成屏障,只能眼看著巨鳥飛近。他下意識閉眼偏頭,等著致命的撞擊。

「父王!沁花!」蒲鮮帖哥被此種變故驚得兩眼充血,而自己又寸步難行,只能不停敲打那無形的屏障。

蒼~~~魔刀似感應到他的焦急,調轉刀頭刺向禽鳥。

禽鳥高聲啼叫,雙翅展開,瞬間變成一只通體粉紅,尾染金色的鳳凰。

霞光將空間照得異常明亮,而魔刀也被鳳凰的氣勢鎮住,慢慢降到蒲鮮帖哥身旁,待他握住,不知哪里飛來一柄刀鞘,嚴絲合縫入進,刀身沉下,再不亂舞。

鳳凰盤旋幾圈,俯沖撞進錫勒沁花身下的銅柱,化作柱上圖案,卻較之前禽鳥多了兩條長長的尾巴。

「花兒,你怎麼樣?有沒有傷到?」蒲鮮帖哥試探著伸出手去,屏障仍在,他只能隔空喊話。

「我沒事。下面那個是吳方士吧?你剛才念的是什麼?那本古籍中可有破解此陣的方法?」錫勒沁花迅速恢復過來,借著四根銅柱發出的光找到了吳方士的位置。

「這是我在那邊的石室找到的,上面寫著《異獸志》,我大致翻了翻,書中記載了這些銅柱和石台的用處,照上面所說,咱們身處的地方是神邸的門廊,萬物靈主齊聚時神門便會打開。」

「什麼怪力亂神的鬼書!就是你信以為真胡亂念出,才招現那些魔獸!快想辦法把我們救下去,要是我父王和張政事因此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唯你是問!」蒲鮮帖哥暴怒,拿刀的手不禁顫抖起來。

「王子,我方才之所以叫你不要放下龍紋盒,就是想阻止你轉動機關。倘若機關未動還有方法補救,如今……」吳方士欲言又止。

「如今怎樣?」蒲鮮帖哥心中一緊。

「如今機關開啟,只現三只神獸,說明銅柱上有人站錯方位,或根本不該站在上面,趁天神降怒前,要麼除去非屬之人可保其余人安全,要麼,歸位靈主自刎,法陣失去支持自會解除屏障。」

***

「歸位靈主?你是說,我們四個中,有人是神獸的化身?」蒲鮮帖哥詫異地掃視一遍面前三個銅柱上的人。

飛龍柱上早已看不到蒲鮮萬奴的身影,柱子頂端盤踞著一條黑色的龍,龍頭低下俯瞰禽鳥圖案,時不時張開嘴,似在示威又像在呼朋引伴。

另一邊的張政事,上衣盡碎,在柱子青色的光線照射中,胸口時隱時現那四不像的樣子。

而錫勒沁花……

只見他右手輕抬,指向黑龍,鳳凰再次飛出,與黑龍纏斗在一起。

「啊,王子,那白衣人能支配靈獸,他就是歸位靈主!」吳方士訝然大叫。

蒲鮮帖哥驚駭,腦中嗡的一下,剛才那句「自刎」猛地回響起來。

「吳方士,你能不能看出哪個是書中所說‘非屬之人’?」蒲鮮帖哥攥緊手中刀。

一片寂靜。

「回答我!」蒲鮮帖哥低下頭,卻見吳方士跪爬在地。

「王子,我不能說,這關系東夏國的存亡,求您不要問了!」

「我怎麼能不問,難道你想讓沁花自刎嗎?絕對不行!莫不是,我是那非屬之人?靈獸飛出,只有我身邊沒有發生變化,是不是我死了就能解除屏障?」蒲鮮帖哥刀鞘橫握,右手搭上刀柄。

「不是的,王子!」吳方士急忙站起,跌撞跑來,卻被自己長袍絆倒,全身撲在張政事所處的柱子上。

怎麼回事,怎麼吳方士沒有被屏障撞開?

還沒等蒲鮮帖哥納悶完,地脈轟然震動,龍紋盒與石台隨之再現。

藍色、粉色、金色、黑色光線依次從柱中射出,映在四季圖上,一片慘白突然擴散刺痛眾人眼楮,不約而同閉上再睜開,周圍已是金碧輝煌。

幾人此刻立于一座大殿正中,左右牆壁上分別浮雕著鳳和四不像,而遠處擺放的一把造型奇異的椅子後面,顯出與盒子圖案一樣的舞爪飛龍。

銅柱已然成為大殿的四根主要支撐物,張政事也轉醒,卻似經歷一場大戰,虛弱地靠在吳方士肩頭。

錫勒沁花輕輕走過來,站在蒲鮮帖哥身邊。

「我父王呢?」蒲鮮帖哥遍尋一圈,發現蒲鮮萬奴正躺在那椅子里,身上泛著黑氣。

「父王!」他欲急奔過去,手中魔刀卻突然掙離,刀、鞘分開,尖端直指他額頭。

「阿帖!」錫勒沁花迅速擋到他前面,立目怒瞪魔刀,刀輕顫幾下,降到沁花手中。

「你,你究竟是人是妖?」蒲鮮帖哥話雖如此問,卻不曾後退。

「站上柱子之前,我是人,希望可以一直守護在你身邊的錫勒沁花,然而鳳凰一出,它告訴了我,你我要緣盡于此。」

「什麼?你真的是所謂的靈主?好,就算你是,你要留下來嗎?留下來干什麼?」

「阿帖,龍為萬物始祖,有龍才有萬物,那個方位絕對不能站錯。是我讓你下了錯誤的決定,我就該承擔後果,靈主若不能引導正神歸位,便要以身護殿。」

「什麼意思?什麼叫以身護殿?」蒲鮮帖哥攥住錫勒沁花持刀的手,唯恐他下一步會自刎。

「不想我死,只有殺了你父親,你會嗎?」。錫勒沁花面露釋然。

「不,不可以!」蒲鮮帖哥因他的話陡然一顫,手勁一松,錫勒沁花刀交他手,「龍靈主,八百年後四靈主輪回轉世重聚時,千萬不要讓他們再站錯方位了,咱們,來生再見。」錫勒沁花握住蒲鮮帖哥雙手往回一收,血瞬間染紅了整個魔刀。

***

「沁花!」蒲鮮帖哥驚叫,連忙近身摟住那搖搖欲墜的人。

錫勒沁花瞥瞥龍紋下的寶座,含淚抓住他衣襟,「阿帖,對不起,我還是太自私,想多看你幾眼,記住你的樣子,耽誤了時間。如果在殿外自刎可保你們都沒事的,可現在,你父王他……」

蒲鮮帖哥抬頭看去,只見蒲鮮萬奴已經化作一條黑色的蜈蚣,不,那更像是一條黑龍長了許多只腳。

「阿帖,讓你父王恢復正常的辦法,只有四靈主歸位關上龍紋盒,平息天神憤怒。我已快不行了,你只能靠現存靈主壓制妖氣,等待下一輪回。」

「花兒,你會沒事的,你是行省官出身,這點小傷對你來說不會致命,別再說這些喪氣話,你給我好好活下去!」

「阿帖,你要保護好你的東夏國,保護好這片山脈。活著或許還能見到,死了,便什麼都沒了。記得這句話嗎?如果有緣,或許我們還能再見。」

「不要,花兒,你別死啊!」蒲鮮帖哥驟然發現,自己懷中的人越來越輕。

「阿帖,我的眼淚可以療傷,當我魂魄四散融入你身體中時,你的血也會有此功效,你便是我,我便是你,我不會離你太遠。」

「花兒!」

「阿帖,等我、回來……」錫勒沁花閉上眼,偏過頭去。

「花兒!」蒲鮮帖哥緊擁住那瞬間變涼的身體,眼淚還沒落下,突然雙臂一空,無數粉色羽毛撲散開去,飛向鳳凰的浮雕,轉眼全部嵌進畫中,沒了蹤影,獨留一根鳳釵橫在地上。

「沁花!」蒲鮮帖哥仰頭大叫,回聲充斥在龍紋殿每一個角落。

「吭!」黑蜈蚣似乎被他的喊聲驚醒,直起身子,居高臨下。

蒼——魔刀鳴響著升到半空,緩緩調了個頭,直奔它刺去。

「不要!」蒲鮮帖哥撐地躍起想抓住刀柄卻還是慢了一步,眼看刀沖向蜈蚣月復部,突然身旁人影一閃,張政事凌空握住魔刀一個側翻,平穩落在四不像的浮雕前。

「王子,快走!」張政事橫刀望了眼吳方士。

「張政事,你……」蒲鮮帖哥見他胸口四不像的圖案越加清晰,逐斷定,錫勒沁花口中的現存靈主,就是他。

「吭!「蜈蚣尖叫一聲甩動身驅,寶座扶手片刻四分五裂,兩塊方形石塊砸向蒲鮮帖哥。

轟。一道裂縫自牆上龍紋中斷開,黑霧襲出裹住蜈蚣,眨眼收進牆中。

「父王!」蒲鮮帖哥揮開石頭跑到寶座旁,壁畫早已合好如初。

「怎麼會這樣!我當初為什麼執意要開這龍紋盒!沁花,父王!」蒲鮮帖哥順著寶座跪下,單手捶地。

「小黑龍,那是因為你想回來繼位呀。」突然,一女子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蒲鮮帖哥倏地轉頭,卻見個七八歲的女娃由遠及近。「你是誰!」

「我叫冬木沙斯,是這龍紋殿的守護者。」女孩淺笑道。

「是你掌控著那銅柱?是你把我們弄進來的?」

「你本就是萬物的主神,去人間游玩前給自己定下契約,龍紋盒開啟時就回來重掌天地變化,沒想到你為了推延繼位時間竟然殺死靈主!」

「我沒有要殺死他!是你,是你成心讓我父王站錯方位,對不對!」蒲鮮帖哥咆哮著站起。

「呵呵,你現在是人,對我構不成威脅,想再見他倆你只能選擇入我魔道,要不,就等八百年,不過,我怕你血肉之軀是等不到那時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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