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走吧，我有事。」她側著身子沖路子涵一笑，露出潔白的齒貝，臉頰上兩個酒窩，搖曳在秋晨的清冷之下。
路子涵從她的臉上捕捉到一絲隱瞞的因素，但還是點了點頭，招手攔車而去。直到車子漸行漸遠，若晴才轉過身，向著顧夜笙走去。
他也轉過頭來，似笑非笑。
「怎麼會知道我在這里？」她瘦弱尖削的下巴抬高，目光漫過他的眼楮。顧夜笙秀窄的手指晃動，在空氣中畫了一個圈。
「你離開電視台之後，打算怎麼辦？」他的語氣漫不經心。
「自己開公司，或者求職。」若晴跺了跺腳，心海一片平靜。有些冷意拂過，她再抬頭，看到的是他眼中的不屑與沉思。
若晴忽的笑出聲來。那聲音不大，卻足以讓顧夜笙迷惑。
「你在笑什麼？」
「沒什麼，只不過我不明白你那眼中的神情，是何意思？」若晴站在車外邊，仰高了頭不去看他，笑嘻嘻道。
顧夜笙邪氣的眉峰一挑︰「你這麼一說，我倒反而不明白了。」他故意頓了頓，「或許，進我們顧氏旗下的廣告公司任職，是更好的選擇。」
若晴笑意更大，「不，我不會答應的。你以為，我辭掉這份工作，是為了什麼？顧夜笙，不要把我和你歸為同一類人。人心有多薄涼，你就有多無情。我就是寧願白手起家，也絕不會讓人誤以為我是可以為了錢這些東西賣命的人！」
她的話，柔中帶剛；她的一字一句，雲淡風輕。然，令人無法抗拒的力量夾雜其中。
行人路過，一雙雙眼楮匆匆掠過這般情景，穿著棕色大衣的女人，車里不見面容的男人。顧夜笙靜默了很久，才緩緩道︰「許若晴你還真是倔啊，你以為所有人都會被你的行為感動麼？在你沒有作出這項決定之前就已經被人厭惡了，這樣做在他們看來不過是你的欲擒故縱，心虛而已。」
他的一語中的，著實讓若晴起了反應。
「可是我就愛這麼做，你能怎麼辦？」她素雅溫婉的臉上泛起厲色的嚴霜，「無論別人如何看我，都不是最真的那個我。若我按你說的做，我辛辛苦苦做著一切到底是為什麼？」
「誰知道呢？」顧夜笙眼中流竄著薄暮，依舊淡淡︰「你若是執意，我始終說不上來是為什麼，因為你總是有一大堆的理由來反駁我。」
一瞬間兩個人開始沉默，若晴白瓷般的臉上有著深深的凝思，視野里，是人群在朝陽下晃動的身影。
「說實話，顧夜笙。從一開始我就沒有後悔過，哪怕你無時無刻知道我干了什麼。我也不清楚你到底是何用意，我只希望，除卻感情以外的東西，你最好不要再出現干預。」她長吸一口氣，吞下與話語里相反的苦澀，再也沒有了音語，手里攥緊袖子的邊緣。
他的臉色一變，轉過去看人來人往。
「你就這麼，抗拒我麼？」
顧夜笙蹙了蹙眉，眼瞥過她，落在了她身後的空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