碩貞正打掃著庭院,蕭娘從屋里走出來。
「碩貞,碩貞,你過來。」蕭娘喚道。
碩貞放下掃帚,小跑到蕭娘跟前。「蕭姨,你找我?」
蕭娘點頭,回屋拿起桌上的錦盒遞給她。「碩貞,你把這盒人參給三夫人送去。」
碩貞點點頭,接過錦盒。蕭娘又說︰「你見了三夫人,只說這是夫人送給二少爺補身子的,再告訴她夫人過兩日會親自去探望二少爺,其他的話就別說了,多說多錯,記住沒?」
碩貞只是睜著眼楮望著她。「咱們這三夫人牙尖嘴利的,死人都能給她說活,你在她面前當心些,別落下話柄給她,不然,咱們院子今後又沒得清淨日子了。」
「我知道了,蕭姨,您放心吧。」碩貞轉身就走。
憑著記憶,碩貞走到了雪茹的西院門前。她想起了莫子和蕭娘對她說的話,遲遲不肯進去。倒是玲子從院里出來倒藥渣,看見了正在徘徊的她。玲子走到她身後,警惕地問道︰「你是誰啊?在我們院門口干什麼?」
「我……」碩貞被嚇了一跳,有些慌了。「我找三夫人……」碩貞伸手將錦盒拿給玲子看了看。「喏,這是夫人送給三夫人的。」
「哦,我家夫人現在不在,你把東西給我吧。」
碩貞搖搖頭,告訴玲子她必須當面將東西交給雪茹。「夫人還有些話要我告訴三夫人。」
玲子想了想,然後對碩貞說︰「那……你先進來吧。」
碩貞隨著玲子走進了雪茹的院子,她打量著這座院子,這座院子比丹怡的要大一些,中間是個花壇,里面種著些牡丹。「我家夫人喜愛牡丹,這些花都是她自己打理的,我們都踫不得,你當心點。」玲子提醒碩貞,碩貞看了一眼,馬上點頭。
兩人繞開花壇,向正屋走去。碩貞望向右邊的屋子,看見屋子里有個病怏怏的小少年,頭上綁著灰色的布條,穿著單衣,坐在書桌前讀書。她猜想這應該就是莫子所說的二少爺了,都病成這樣了,還要下床讀書,真是可憐。她不由地嘆了口氣。
「你怎麼了?」玲子問。
「沒什麼,只是突然覺得你家少爺好可憐啊……」
玲子打斷她的話,「這話別叫我家夫人听見了!」碩貞立刻捂上自己的嘴巴,然後警惕地看看周圍。玲子卻笑了,「好了好了,逗你的呢。不過,你說的也是,夫人對少爺太嚴厲了,有時連我們都看不下去,直為少爺擔心吶。」
碩貞忍不住多看了莫文博幾眼,剛巧文博也抬頭看見了碩貞。碩貞朝文博微笑著點了點頭,文博也回以微笑,只是笑得有些慘淡。
玲子將碩貞帶到藥爐前,開始忙碌起來。「你來得正好,陪我一起煎藥吧,平日里只有我一個人,無趣死了。」碩貞點點頭,走到小凳前坐下。兩個人一人一句地聊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雪茹才回來。她走進屋,身後的丫鬟立刻倒上一杯茶遞上。玲子領著碩貞走進來,碩貞表明來意,將錦盒遞上。雪茹讓丫鬟將錦盒收下,她打開盒子看了一眼,然後問碩貞︰「你家夫人為什麼不親自送來?還有,我上次說的例銀的事,你家夫人有何打算?」
碩貞想起蕭娘的警告,所以只回答雪茹說,自家夫人過兩日會親自上門探望。
「我是問你,你家夫人為何今日不來,非要兩日後?還有,這人參不是該親自送才更有誠意嗎?」。
碩貞抿緊嘴巴,死活不肯多說一句話。雪茹見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大罵︰「真是不會說話,你家夫人怎麼會收留你這麼個沒用的東西?!」
玲子忙替碩貞解圍,向雪茹秉情,「夫人,夫人息怒,碩貞剛進府沒多久,許多規矩都不懂,您消消氣,咱沒必要為個丫頭氣壞自己身體。」
雪茹听著玲子的話說著有理,氣也消下一大半了。她對碩貞說︰「你回去跟你家夫人說,這東西我收下了,下次請遣個有用的人來,別又是一問三不知的!」
碩貞急忙應下,退出了西院。她回到東院回稟過丹怡後,接著打掃院子。她私下里向蕭娘不住抱怨,蕭娘對此也只能是一笑而過。
過了幾日,雪茹身邊的丫鬟秋寒來到東院。她告訴丹怡,雪茹的白玉鐲子沒了,她認定跟碩貞有關,想請碩貞過去問問。
「夫人,我沒有偷三夫人的鐲子,我真的沒有……」碩貞跪在丹怡面前痛哭。
「我相信這事與你無關,不過按規矩,你還是去一趟得好。」丹怡說。
「小姐,這萬萬不可,你還不了解三夫人嗎?她才不管她是不是賊呢,總是先打一頓板子再說,這樣的話,碩貞還有命嗎?」。蕭娘求情。
丹怡想了想,說︰「這樣吧,咱們一起過去瞧瞧,我想她還不至于在我面前隨意打人吧。」
蕭娘點點頭,碩貞淚眼朦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