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淵趕到碩貞的舅父家時已入夜,他站在院門口大聲呼喚碩貞的名字驚世紅顏之新安亂。不一會兒,院里的燈全都亮了,舅父披著衣服去開門,滿口怨言,但一開門見到文淵,他的表情馬上變了。文淵卻不管他,他沖進院子里四處呼喊著碩貞。
碩貞邊穿衣服便走了出來,「你……」她話還未說,就被文淵抱緊。
「還記得你的承諾嗎?」。文淵問。
「我……」碩貞不曉得該說些什麼。
「你不能說話不算數。」文淵的話讓碩貞啞口無言,她怎會不記得,可是,這個承諾注定是要食言的,她不曉得他明不明白。
「都怪我,這件事不該是你考慮的,其實我早應該想到的,我真笨。」文淵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他放開碩貞,看著她的眼楮,「相信我,我會解決的。」
碩貞看了看舅父一眼,她示意文淵還有他人在場,要他注意些。舅父知道自己實在不好再待在下去,「你們聊,你們聊……」舅父一步一回頭地進屋了。
「你這麼晚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
「是。」
碩貞轉過身子,「你要知道,我只是個丫鬟,這……這不值得。」
「我不管,反正我莫文淵已經認定,今生今世,你是我惟一的妻。」
碩貞的眼淚一下子就落了下來,「惟一的妻」,這是多厚重的承諾啊,他就這麼說給自己了。她覺得自己是這個世上最幸福的人。
文淵將她轉回,他扶著她的手臂,看著她的眼楮,「碩貞,相信我。」他說。
碩貞含著淚點點頭,兩個人深情相擁。
天色已晚,在舅母的提議下,碩貞將東面的屋子收拾出來,文淵便在碩貞舅父家住了一晚。兩人相約明早一起回莫家面對。
文淵和碩貞回到莫家已是午時。今日十五,照舊例,莫家上下都要在正廳吃合家飯,誰也不能缺席。
「你等我。」文淵進屋之前對碩貞說,碩貞點點頭,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正廳。
莫四海今日似乎特別高興,飯吃到一半,他開始絮叨一些瑣事,無非就是玲子懷孕,文靜出嫁和米行的一些事。在座的沒人敢駁了他的興致,都應和著他的話,這更令他高興了。
莫四海突然話鋒一轉,便講到了文淵的婚事。「也該給文淵說門親事了。」
「也怪我,這陣子瞎忙活的,竟忘了這茬事了。」丹怡笑著說。
明素也笑了,她問文淵可有意中人,「是官家小姐?還是商賈千金?」
「是啊,你告訴娘,娘明早就叫媒人上門替你求親去。」
現在,所有人都看著文淵,他十分尷尬,冷靜了好久才擠出一句話︰「我覺得現在還早,不急,不急……」
這叫莫四海有些生氣,「哪能不急,你都二十好幾了還不急,你爹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你都好幾歲了。」
「是啊文淵,有個夫人照顧你,也能叫我們這些長輩放心啊。」明素勸說道。
「可我現在以事業為重,其他實在不願多想。」文淵絞盡腦汁要打消這些人的念頭。
「哎,你這麼想就錯了,你看文博,這取了一房妻室後,人就是不一樣了,現在也算是能幫上老爺的忙了。」雪茹夸贊文博,她看了看莫四海,「老爺,您說是嗎?」。
「而且現在又要當爹了,文淵,你這可輸給你弟弟了。」明素說。
「是啊大哥,你看看我,我現在可是魚與熊掌兼得。」文博看了玲子一眼,玲子低下頭笑得甜蜜。「還是大哥有難言之隱,不敢當眾說出來?」文博的話讓所有人都對文淵充滿疑問。
文博笑了,他的笑容讓人慎得慌。他盯著文淵的反應,文淵的臉色並不好,眼中有些憤怒和逼迫,他警告文博不要亂說話。但文博沒有顧及文淵的感受,他又挑眼看向不遠處的碩貞,碩貞看著他,恐懼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懇求,她懇求文博不要將事情說出來。
碩貞的眼神文博當然讀得懂,他在瞬間有了一絲的隱忍之心,但很快又恢復過來。「當然,我只是我的猜測而已,但我知道,大哥今日肯定是有話要說的。是吧大哥?」文淵擔心的終于來了,他的手漸漸握拳。
「文淵,你有事就直說,別扭扭捏捏的。」莫四海說。
「是啊文淵,你有什麼事情就跟娘說好了,娘一定幫你。」丹怡看著文淵說,她知道莫四海生氣了,忙為他圓場。
考慮了許久,文淵決定將事情說出來,一個小丫頭卻在此時將湯水灑在了文淵的衣服上,她拼命地道歉,眼淚都流了出來。莫四海很是生氣,要將這丫頭趕出府,丹怡心善,將她調去後院侍弄花草,這才完事。
蕭娘幫著文淵理著衣服,最後還是搖搖頭,「碩貞,帶你家少爺去後面換身衣裳。」蕭娘喊道。碩貞應聲和文淵一起離開了。
莫四海一拍桌子,「這飯吃得真是窩心,不吃了!」說完扔下筷子離席,在座的人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