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尤其是勇猛戰士的怒吼，可以穿雲裂石，讓敵人傷肝裂膽。
女人，尤其是傲嬌小姐的尖叫，可以響徹雲霄，讓友軍耳膜破裂。
蘇向晚這一聲尖叫，蓋過了早市上所有的聲響，就連楊奪不由得搖晃了幾分。
「想要引起別人注意，不止這一種方法。」楊奪轉過頭緩緩地說。
蘇向晚瞪起眼楮，楊奪這家伙居然學會諷刺自己了。
「這位是？」阿婆一臉慈祥的問道。歲月和困苦聯手，把風霜一道道刻在她臉上，沒被壓垮的人，都是人生這個戰場上的勝利者。
「我表妹。」楊奪語氣平常地說道。
原來軍人說謊也不打草稿，蘇向晚心里暗暗地想。但她也知道如果不想惹麻煩，現在不是澄清身份的時候。
「阿婆，您好。」蘇向晚甜甜地說道。
阿婆不住點頭，眼中有無限對蘇向晚的贊賞，或許把她當成自己的孫女般對待，或許從蘇向晚身上，追憶回當年屬于自己的青春。
「我還以為是阿奪你的女朋友呢。以前沒听你說起過，你有個這麼漂亮的表妹啊。」
楊奪嘿嘿一笑，不做過多解釋。將地上的馬蹄蓮攏作一堆收起，然後掏出幾張票子遞給阿婆。
「阿奪，還是你最好。」阿婆感慨的說，正要把錢收好時，楊奪忽然一把拉住阿婆的手。
「阿婆，你的手怎麼了？」
此前楊奪並沒有注意到，阿婆右手小指有些錯位，像是歪歪斜斜的梅花枝干，偏離了原本的方向。
阿婆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阿婆，你被誰欺負了？」楊奪急促地問。
阿婆左右掃了一眼，發現沒有人注意到這邊的情況，這才低聲說道，「這半年來，有一群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小流氓，仗著有人撐腰，把早市劃成自己的地盤，每天都會來收保護費，不給錢或者錢不夠的，就會遭到他們的暴打。我兩個星期前給他們的錢不夠，結果被他們掀了菜籃子，還在手指上踩了一腳。」
「為什麼不報警！」楊奪蹙起眉頭。
阿婆緩緩搖搖頭，臉上隱隱露出恐慌神色，「有人去報警，結果警局不受理，還把他們攆了出來。更嚇人的是，報警的人當天晚上就都遭了報復。你記得賣肉的老王吧，他腿被打斷了不說，頭骨都被打得凹進去一塊。」
楊奪張了張嘴，雖然首都近些年來治安一直不好，尤其是在他們所在的這一地域，但光天化日下堂而皇之發生的罪惡，並不多見。
「大家都怕，能忍就忍了。」阿婆感慨的說。
「你給了他們多少錢。」楊奪問。
阿婆說了一個數字。
楊奪深吸一口氣，雙拳不由得緩緩握緊。蘇向晚注意到楊奪的動作，發現這是他心情激動時的習慣性反映。
「太過分了。」楊奪沉聲說。
「阿奪，這件事我就不該告訴你，你不要強出頭啊，他們背後有人。」阿婆顫巍巍地說。
楊奪默然。
就在此時，距離三人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哭叫聲，四個年輕人將一位老漢圍在中央，毫不留情地拳打腳踢。
「是他們嗎？」。楊奪眯著眼楮問，眼神如刀。
阿婆點點頭，見了那幾人的身影後，她原本佝僂的身體更加瑟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