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之月痕 第二十二回 三顧茅廬

作者 ︰

幾天之後,劉備派人來叫我們趕回新野議事,我便和趙雲火速疾奔到新野。

劉備、關羽、張飛等早已在堂上等著我們。

我抱拳行禮,道︰「不知主公急喚菱兒和子龍前來,有何要事?」並仔細觀察劉備,見他面色憔悴,肯定是發生了不得了的事。

果然,劉備放生大哭,道︰「元直先生的老母親已經歸天了!」

我叫道︰「什麼?到底是怎麼回事?」果然還是無法保住徐庶母親的命嗎?

劉備緩緩道︰「曹操即將揮兵南下,元直先生為了能使其母親免于戰禍而派人去接到新野來,好和元直先生在一起。哪知,派去迎接的人在回來時不幸遇到劫匪埋伏,元直先生的老母親就這樣被殺害了。這個消息是有幸逃回來的人報告的,而元直先生也是昨天才告訴備他的真正身份。」

我心里一緊,全身發麻,語無倫次︰「是……都是我害了……元直先生……主公,請責罰菱兒!」語畢跪在地上。

劉備把我扶起,奇道︰「菱兒小姐又沒有做錯什麼,備為何要責怪你呢?」

趙雲發覺我的不對勁,道︰「主公,此事自是與八月無關。不過,現下元直先生怎麼樣了?」

劉備答道︰「元直先生雖然極度傷心,不過看樣子過幾天就會好轉的。只是覺得是備害了元直先生啊!」

听到劉備這麼說,我真的很想沖上去說出我穿越過來的事情,不過又想到他們可能不會相信我說的,于是就忍住了。

我只這麼說道︰「主公勿憂,既然元直先生無事,就可以放心了。何必把所有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況且,主公要是一直再這麼哭下去的話,那麼天下太平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會到來?」

劉備一愣,止住了哭泣,緩緩道︰「唉,菱兒小姐一語驚醒夢中人,備不該就此墮落下去。對了,元直先生和水鏡先生曾推薦臥龍和鳳雛這兩個人才,且听聞臥龍所住的地方臥龍崗離新野不遠,不妨你們隨備去拜訪臥龍先生?幾天前備已去拜訪過一次,不過是無功而返哪!」

我瞪了一眼劉備,沒想到他的情緒變化會這麼快,問道︰「主公欲派誰跟隨拜訪臥龍先生?」

劉備道︰「備這次欲讓二弟、三弟、子龍、菱兒小姐跟隨。讓糜竺和糜芳守新野,讓簡雍和孫乾守樊城。」

我拱手道︰「是,主公……不知可否先讓菱兒拜訪一下元直先生?」

劉備緊閉雙眼,嘆道︰「唉,去看看也好,畢竟你們也是元直先生的朋友。元直先生就住在府上的西蘺苑,他也希望能跟你們聊聊。」

我應了一聲,拜別劉備,拉著趙雲就來到徐庶住的地方。

只見屋子房門大開,徐庶獨自一人,一身素衣的跪在客廳中央。

我喊了聲「元直先生」,奔入房間,徐庶慢慢的轉過頭看著我,眼神里盡是說不盡的無奈和悲傷。

「林姑娘,此乃家母靈位。」徐庶指著堂上靈位,說道︰「徐某未曾告知各位真實身份,害了家母,萬分慚愧!」

我忙扶起徐庶,道︰「元直先生不必如此。我知曉先生乃至孝之人,想必和您母親感情深厚。只是逝者已矣,還望先生盡早從痛苦中走出來……」

徐庶搖搖頭,緩緩說道︰「唉,如今家母已逝,徐某也不必再顧忌什麼。只是悔恨不早些听取林姑娘建議,以至于害死母親……其罪……就由吾為主公效力來還!」

我和趙雲听此,面面相覷,都默不作聲。

徐庶接著說道︰「想當初,吾幼時好學擊劍,曾與孔明為友,因幫孔明報仇而殺人,披發涂面而走,為吏所獲。吏問吾姓名,吾不回答,便把吾縛于車上,擊鼓行于市,市人有識吾者,皆不敢言,被孔明同伴所救,乃更姓名而逃。于是徐某折節向學,遍訪名師,又結識水鏡先生,常與之高談闊論。時局至此,吾只望能為主公效力,肝腦涂地,萬死不辭!」語氣慷慨激昂。

「元直先生……」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徐庶遭遇離奇坎坷,不知道該怎麼樣來表達我現在的心情。只是依照現在情況看來,徐庶已經走出了失去母親的悲傷陰影了吧?現在時間緊迫,容不得徐庶守孝三年啊!

過了幾天,我和趙雲跟著劉備二顧茅廬。

時值隆冬,天氣嚴寒,大雪紛飛,山如玉簇,林似銀妝。

果不其然,劉備二顧茅廬未有收獲,到達臥龍的居處,只見到孔明的弟弟諸葛均,于是劉備寫了一封信讓諸葛均交給孔明。

回到新野太守府,劉備怏怏不樂,道︰「臥龍先生是否在回避著備?」

我想使劉備能打起精神,就說道︰「主公,有一首詩可贈與主公。」

劉備奇道︰「是什麼詩?說來听听!」

「一天風雪訪賢良,不遇空回意感傷。凍合溪橋山石滑,寒侵鞍馬路途長。」

「當頭片片梨花落,撲面紛紛柳絮狂。回首停鞭遙望處,爛銀堆滿臥龍岡。」

劉備听完,愣了一下,隨即喜道︰「好詩!正是說出了備的心聲!菱兒小姐果然才華橫溢,滿月復經綸,備萬分佩服!」順勢向我抱拳行禮。

我驚道︰「主公謬贊,菱兒只是想使得主公的心情能好一些而已,隨便賣弄罷了!更何況這首詩是他人所作。」

劉備道︰「無妨!備已下定決心,挑個吉日,沐浴齋戒三日,再次拜訪臥龍先生!」

關羽縷縷他的長胡子,道︰「兄長兩次親往拜謁,其禮太過矣。大概諸葛亮徒有虛名而無實學,故避而不見。兄長何惑于斯人之甚也?」

張飛瞪大他的銅鈴眼,吼道︰「二哥說的是。哥哥何必如此?待俺直接去把那個諸葛孔明用麻繩給綁過來,看他還出不出山來幫助哥哥!」我一時被張飛的吼聲給嚇到,怔怔的看著張飛,果然如傳說中豹頭環眼,燕頷虎須,心思︰我好怕怕。

劉備見狀,忙道︰「二弟、三弟不可如此!當年齊桓公欲見東郭野人,五次拜訪方得見到一面,況且備欲見的是大賢才耶!」

我看不下去關羽和張飛如此瞧不起諸葛亮,便說道︰「關將軍和張將軍所言差矣!孔明先生之才能勝吾千萬倍不止,其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兵法謀略無所不通。若主公能得到孔明先生的幫助,實乃為復興大漢的夢想排除了更多的絆腳石。」我不得已違心的把孔明給吹上了天,不過,孔明先生的確是很厲害的、可遇而不可求的賢才。

劉備驚道︰「菱兒小姐所言不虛?」

我點點頭,道︰「若菱兒所言有半句虛假,就請主公立刻處置菱兒!」

劉備喜道︰「若如此,備必須再次前往拜訪孔明先生。」轉向關羽和張飛,問道︰「不知二弟和三弟可願隨備前往?」

關羽道︰「既然哥哥已下定決心,關某自是陪著哥哥前往。」

張飛顯然很不甘心︰「哼!算了!俺就陪哥哥再走一趟!要是這次那個諸葛亮再不出山,俺張翼德就放火燒了他家!」

劉備拱手言謝︰「多謝二弟、三弟。那麼……」劉備朝我看著,道︰「這次備去拜訪孔明先生,菱兒小姐和子龍就不必去了,留在新野待命。」

于是過了一個月,春天來到,劉備選擇個日子又去拜訪諸葛亮了。我和趙雲呆在新野等著劉備請孔明回來。閑來無事,趙雲就帶我到城外到處游玩。

走著走著,無意間來到一座山上,長滿了野草的山,我驚疑的看著四周的景物,猛的才發現,這里不就是那次我抗婚騎著的盧逃出來走過的草地嗎?而且那個我淋雨昏倒的地方不就是在這里嗎?

我隨即「啊」了一聲,趙雲見狀,笑道︰「八月莫不是想起了什麼事?」

我臉一發熱,嘟起小嘴︰「哼,快走啦!還要游覽別的地方呢!

我和趙雲便往山頂上走,邊走邊欣賞著山上的景色。

到達山頂,我即興叫道︰「嗯,真美的風光啊!」

「石徑逶迤入古亭,茂林深處鳥鳴清。登高遠望四方景,一道峰巒一道青。」

「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絛。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

趙雲喜道︰「八月所吟果然是好詩!意境優美!」

我無奈的一笑︰「這些詩都是後人寫的,我哪里能有這麼大的本事作好詩啊?」

趙雲道︰「原來如此,不過八月既然還能吟誦,不正說明你飽讀詩書嗎?」。

我撓撓腦袋,十分不好意思︰「哪里,在我們那個時代,我十五歲的時候正好才初中畢業,還沒上高中和大學呢!不過我倒是精通英語和日語,算不上是飽讀詩書,只是術業有專攻,我學習的專業可不是詩書哦!但是我數學很強,也許是因為我邏輯思維比較好吧。」

趙雲一臉疑惑,不明我說的是什麼,問道︰「雲不懂是什麼意思……」

我笑道︰「哈哈哈,如果某一天你和我穿越到我的那個年代,你就會知道那個一千八百年後的世界有多麼驚人!」

趙雲陷入沉思,顯然是在想象一千八百年後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可是,這是個三世紀的年代,古人怎麼可能想象的出現代的樣子呢?

想到此,我看到趙雲那眉頭緊鎖,任憑怎麼拍打腦袋深入思考都想不出的表情,不禁哈哈大笑︰「雲,你……你太逗了……哈哈哈……」

趙雲見我大笑不止,奇道︰「怎麼了?雲不過是在想象八月所在的世界的樣子罷了,何故如此?」

「你是想象不出來的,我所在的時代,科技非常發達,你能想象出汽車、自行車、高樓大廈、路燈等等許多東西是什麼嗎?」。

趙雲搖搖頭,根本就是一頭霧水的表情。

我停止笑聲,道︰「好了,別提我那個時代的事情了!現在我又不在那個時代,再怎麼擔心父母和親戚朋友、同學又有什麼用?眼下還是做好該做的事情!」

我拉著趙雲的手,就要往山下跑去,卻見兩個文人打扮的人走上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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