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驛站血案在半天之內傳遍了大夏,段紫陌及時控制了局勢,將此事的真相昭告天下鳳舞九霄之江山一諾37章節。為了平息南疆之亂,段紫陌決定提前為杜宇醫治。
第二天午時三刻,段紫陌算準了天時,將杜宇送入了湖心島上的一個小樓里。
「陛下,我身上的蠱毒已經侵入了經脈和血液,真的能醫治嗎?」。
段紫陌笑了笑,道︰「自然。僵王蠱是逆天而行的東西,作為容器的你遲早會被它完全吞噬。到那時,就算有千年蠱王和天人血也救不了你了。」
杜宇咬咬牙,道︰「陛下,若是失敗了,請陛下將臣斬殺。」
段紫陌微微一笑,自信的道︰「放心吧,這世上還沒有我治不了的病。而且我看你的面相,是大富大貴的長壽之相,不會這麼短命的。」
將杜宇喂了她特制的升級版麻沸散之後,她用上了天山派秘而不傳的金針飛度之法,這套針法耗費的不是別的,正是她本來就比較虧的血氣。
在杜宇的心口上劃開一個小縫,段紫陌將千年蠱王放了進去,然後施針扎向他身上的幾大穴位,每隔六針喂他一盞血,如此反復九次,她的臉已經面如金紙。
這期間,千年蠱王來來回回出來了幾次,被段紫陌用自己的血逼了進去,只覺得心口發悶,眼前一片黑霧,她咬咬牙,繼續堅持。
杜宇的頭發漸漸變黑,臉也開始有了血色,冷冰冰的身體有了些許體溫,突然咳嗽了一聲,吐出一口墨色的血,恢復了正常的呼吸,慢慢的開始喘氣。
段紫陌強忍著給他把脈,體內的蠱毒已經清的差不多了。等了一會兒,金針全部變紫,圓滾滾的蠱王從他的心口處滾了出來。她用玉盒收起了蠱王,將金針起出,放入特制的藥水中,很快又變回了原有的顏色。
等她晃晃悠悠扶著門框從屋里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沖著滿臉焦急的殷承夜笑了笑,一頭栽倒在他的懷里,闔上了眼楮……
也不知過了多久,段紫陌感覺有熱烘烘的氣息噴在自己的側臉上,慢慢從混沌中覺醒。她緩緩睜開眼楮,只見陽光刺目,殷承夜和衣臥在她身邊,眼圈都有些發青了。
鬼使神差的,段紫陌輕輕的伸手過去模了模他的眼楮,又模了模他的嘴唇,就听殷承夜開口道︰「醒了就非禮我,看來已經沒事了。」
段紫陌驚得下意識的把枕頭丟到他的臉上,臉頰和耳朵都紅彤彤的,有點做賊心虛。
殷承夜從容的撥開臉上的枕頭,無奈的看著她調侃道︰「怎麼,想要殺人滅口嗎?」。
段紫陌低著頭,臉紅得都可以攤雞蛋了,道︰「胡說,哪有的事兒。」為了掩飾尷尬,她咳了兩聲,看了看這自己身上的衣服,問道︰「我睡了多久?」
殷承夜瞄了她一眼,嘆了口氣道︰「四天三夜,你要是再不醒,天下就真的大亂了。」
段紫陌呵呵一笑,問道︰「杜宇怎麼樣了?」
殷承夜見她起身,趕緊將她輕輕按倒,「你怎麼都不問問你自己怎麼樣?」
段紫陌沉默了些許,笑道︰「不就是氣血兩虧麼,沒什麼大不了的,補一補就好。」
殷承夜看了她半晌,愣是一句話都沒說,直把段紫陌看得心里發毛,右眼皮狂跳。
「信王殿下駕到。」這時候,文清在外面喊了一嗓子,才算給段紫陌一個台階下。
片刻之後,尹默寒走了進來,先是對著殷承夜點了點頭,直接對段紫陌道︰「南疆那邊已經動手,離龍城最近的雍都城已經失守。雍都城的士紳馮範盛通敵謀反。」
「雍都城的馮家,此次謀反倒是在朕的意料之中。」段紫陌听到馮範盛謀反並不驚訝,「馮範盛之子因貪污舞弊被先帝下旨斬首,馮氏對我段氏一族那是懷恨在心,這個時候他若是不謀反,朕反倒要掂量一下了。」
「馮氏一脈據說與信王殿下的關系一向不錯,此次謀反,殿下就沒有半點察覺嗎?」。殷承夜不咸不淡地笑問道。
尹默寒神色不變,微微一笑道︰「皇側夫慎言。」
段紫陌不耐煩的看著兩人在她眼前皮笑肉不笑的做戲,淡淡地道︰「兩位愛卿,你們覺得這件事應該怎麼辦,是滿門抄斬家財充公還是誅滅首犯赦免從犯?」
在這個問題,尹默寒與殷承夜的立場出奇的一致,兩人都傾向于斬草除根。
殷承夜忽然問道︰「前日入宮行刺的宮女便是那馮家之人?」
段紫陌奇道︰「什麼入宮行刺,朕怎麼不知道?朕昏睡期間究竟發生了多少事?」
尹默寒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稍安勿躁,說道︰「前日入宮行刺的女子是馮範盛最寵愛的孫女。」
殷承夜點點頭道︰「皇上前日昏睡不醒,有個冒充宮女的刺客在藥中下毒,被貓兒將藥碗打翻,她拒捕之時傷了兩個侍衛,臣已經下令慎行司將此案交予大理寺審問鳳舞九霄之江山一諾第三十七章橫生出枝節章節。」
段紫陌嘆了口氣,道︰「不用審了,直接賜死吧。另外,就按著兩位愛卿的意思,下令將馮氏一族滿門抄斬,旁系三族連坐。」
尹默寒臉上露出的一絲笑意,道︰「皇上英明。」
段紫陌又道︰「朕不日便將親率大軍南征,信王在尚都攝政,授予九章金印。」
尹默寒一驚,道︰「皇上,南征之事應該從長計較,切不可莽撞行事。」
段紫陌道︰「朕心中自有道理,信王就不要多言了。此次皇側夫隨朕出征,後宮與朝廷朕就全都托付給信王了。朕相信,信王不會讓朕失望。」
尹默寒眉頭皺了皺,道︰「臣自不會讓皇上失望,只是南疆之行極為凶險,皇上以身犯險,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大夏的江山社稷堪虞。望陛下三思。」
段紫陌言道︰「朕主意已定,王爺勿須在多言了。皇側夫,朕想了想,之前刺客一案疑點頗多,朕心甚是不安。那刺客既在大理寺關押,朕便親自提審。」
殷承夜看了看她的臉色,又看了看她堅定的眼神,暗暗嘆息一聲,道︰「臣遵旨。」
說完,他起身走了出去,親自去大理寺提刺客前往未央宮。
「信王,還有話要與朕說?」段紫陌靠在榻上,蒼白的臉上更加憔悴。
「你這個身體,去南疆就是找死。殷承夜武功再高也不可能萬無一失的保護你。」
「我心里有數。」段紫陌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個老虎的玉符來遞給他,「這個給你,便宜行事。」
「你把虎符給了我,就不怕我在尚都造反?」尹默寒神情復雜的問。
段紫陌笑了笑,道︰「你要是想造反,就算沒有這玩意兒你也照反不誤。」
臨近午時,殷承夜將人犯押入了未央宮的偏殿之內,段紫陌突然召集群臣臨朝,公審馮家的長孫女馮如月。信王尹默寒與皇側夫殷承夜分別坐在段紫陌的下首椅子上,看著被幾個侍衛推推搡搡走進大殿的馮如月。馮如月帶著手銬腳鐐,怨毒的眼神直射龍座上的段紫陌。
「大膽,見到陛下還不下跪!」一旁的侍衛看著她桀驁不馴的打死不跪,一腳踹在了她的麻筋上,馮如月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頭還高高的揚著,殺意凜然的盯著段紫陌。
「呵呵,段紫陌……」她緩緩的開口,段紫陌才看見她的臉上被劃了數刀,根本就看不出人模樣,聲音也十分的沙啞,如同一面破鑼。
「大膽,皇上的名諱也是你配叫的?」一旁的車騎將軍皺眉喝道。
段紫陌向車騎將軍揮了揮手,道︰「無妨。你父親可是先刑部侍郎馮遠儒?」
馮如月輕哼一聲,道︰「昏君,我既然來,就沒打算活著回去,你要殺便殺。」
段紫陌不怒反笑道︰「昏君?朕看你是本末倒置,真真的不知所謂。你與朕素未謀面,朕是不是昏君更不是你一人說了算。你恨朝廷斬了你父,可你卻不知朝廷為何要斬你父親。」
馮如月怔楞了一下,眼中閃現了一絲懷疑和軟弱,隨即又變成了那副油鹽不進的囂張樣子。
「你爺爺騙了你,或許他是好意,不想讓你心中的大英雄變成了一個賣國求榮貪贓枉法的丑陋小人。當年的那個案轟動了整個大夏,如果你有些腦子,來行刺朕之前稍微調查一下,就會知道你父親的死完全是他自作自受。他陷害忠良,害了人一家三十多口不說,還將大夏的作戰計劃出賣給漠北,十萬大軍幾乎為此灰飛煙滅,以他的作為斬首還是輕判了呢。」
「你胡說!我父親一生清正廉明,他兢兢業業的侍奉天子……是被人誣陷的!父親他忠心耿耿,不會做出你說的那種事,絕對不會!」說著,馮如月的情緒忽然變得十分激動。
段紫陌冷笑一聲,道︰「是與不是,朕說了不算,你說了也不算,天下人說的才算。沈沖。」
沈沖離隊出班,施禮之後道︰「臣在。」
段紫陌道︰「游街示眾,三日後轅門斬首,以祭我軍旗。」
沈沖躬身稱是,回到群臣之中。幾個武將一听說要開打,都樂呵呵的,仿佛是去赴宴一般。
文臣此時的臉色有意思極了,欣慰焦慮恐懼什麼都有,幾個老臣相互看了看,卻沒有一個敢做出頭鳥。
「段紫陌,你等著!」被拖走的馮如月啞著嗓子大笑道,「你想攻打南疆,就怕你去了回不來……哈哈,段家斷子絕孫,永世不得安寧……」
段紫陌面色一沉,道︰「南疆之禍,已經威脅到了我大夏的存亡。朕決定三日後御駕親征,趙將軍,王將軍,你二人擅長水戰,這次隨朕南征。朝政事務全權交予信王處理。」
眾臣紛紛跪倒,三叩首之後齊聲稱道︰「吾皇聖明,願吾皇旗開得勝,馬到功成。」
段紫陌站起身,道︰「退朝。」
三日後的正午時分,轅門口高高懸掛了叛臣馮範盛的嫡親孫女馮如月,段紫陌和殷承夜坐進了她的專屬馬車里,身後帶著三十萬大軍,在三聲號角之後浩浩蕩蕩的從尚都城啟程,趕往龍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