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紫陌剛剛回到宮里,就听說金鐸驛館著起了大火,一陣腥味從喉嚨里往外噴,她死死的抓住紅木的門框,身子還是搖搖欲墜鳳舞九霄之江山一諾第七十二章有情成眷屬章節。
殷承夜從外面走進來的時候,剛好看到段紫陌倒在地上,他立刻飛了過去,伸手把人扶住,低頭一看,懷里的段紫陌已經昏迷不醒了,臉上煞白,伸手模了模額頭,有些燙手。
「幾天不見,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殷承夜把她抱到床上,蓋好了錦被,拉起她的腕子把脈,「邪風侵體,是受涼了。」
翻開段紫陌的小藥箱,他聞了半天,找到一個白玉的藥瓶,上面寫著風寒兩字。倒出兩粒藥丸放在嘴里,喝了一口白水,低頭托住她的脖頸,嘴對嘴的將藥丸喂了進去。
把人抱在懷里,殷承夜似乎感受到她的身體漸漸松弛了下來,呼吸也綿長了許多。
門外響起雜亂的腳步聲,他的眉頭微微皺了皺,起身出去喚出一個影衛,輕聲的交代了幾句,便又回到寢室。他模了模她的臉,就見她的呼吸已經不再急促,眉宇間也舒展了許多,臉色微微發紅,頭上的高熱被壓制下去不少。
陪著昏睡的段紫陌約莫有半個時辰,殷承夜悄悄的起身,段紫陌還發著低熱,雙頰緋紅,身體蜷縮在厚厚的錦被中,眉頭緊鎖,似乎在做噩夢。
殷承夜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走了出去,直奔後面的御藥房煎藥。雖然沒有弄出響動,段紫陌還是醒了,緩緩的睜開眼楮,淺淺的笑了笑。
走到御藥房的殷承夜很快在灶台上煮了一碗濃濃的味道苦哈哈的中藥湯子,又做了幾個甜不甩放在旁邊,給她端了過來。
段紫陌聞到那個熟悉的味道,又偷眼瞄了一下那碗又黑又稠的藥湯,趕緊用被子蒙著腦袋,假裝還在昏迷。
殷承夜走到床邊,輕輕的拉下錦被,模了模她的額頭,還是有些低熱,汗津津的,笑了一聲,湊到她跟前柔聲道︰「起來吃藥吧。」
段紫陌佯裝模糊,蹭了蹭被子翻了個身繼續睡,就是不搭理他這個茬兒。
殷承夜不是沒看出她逃避喝藥,無聲的壞笑一下,伸手將被褥撩開,喝了口藥,嘴對嘴的喂了下去。良藥苦口,味道確實不怎麼樣。
段紫陌終于受不來裝不下去了,睜開兩眼躥了起來,「我好了,不喝藥。」
殷承夜將一個甜不甩拿過來塞進她嘴里,道︰「乖乖把藥喝了,全是你的。」
段紫陌的眼楮在藥湯和甜不甩之間游曳了半天,仿若上刑場般地說︰「拿藥來。」
殷承夜笑了笑,看著她抹脖咕咚咕咚的將藥湯一滴不剩的喝完,臉都皺成了包子樣。
「好苦!」她兩只大眼楮霧氣蒙蒙的看著他,頗為委屈的伸出手。
殷承夜樂得捏了她的下巴一下,跟逗貓似的將甜不甩舉起來,讓她搶。
兩人玩了一會兒,段紫陌覺得鼻子也通氣了,身體也不疼了。
「金鐸驛館出事了你知道嗎?」。段紫陌被他抱著去泡藥澡,問道。
「嗯,尹默寒剛剛回宮,臉色非常難看。澤雷先他一步被殺了。」殷承夜細心地將她放好,轉身走了出去,「我給你做好吃的去,你洗完了就上床躺著,別在吹風了。」
段紫陌泡在溫暖的水中,腦子亂糟糟的,匆匆的洗去身上濕乎乎的汗水,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的從浴池里走了出來,直接鑽進了被窩。
殷承夜弄了碗熱湯面過來,段紫陌趁著熱吸溜進去,立刻神清氣爽,在船上受的風已經好了。
等她吃完之後,殷承夜快手快腳的又往她嘴里塞了一碗湯藥,然後將她塞進被褥里面,坐在床頭,淡淡地問︰「你的氣生完了嗎?」。
段紫陌模了模腦袋,問道︰「我生氣了嗎?你又胡思亂想了。」
殷承夜將她的手塞進杯子里,環著她的要,湊到她耳邊認真地說︰「睡覺。」
溫柔的氣息吐在她的耳邊,段紫陌覺得自己的脖子和耳朵都要著了,火燒火燎的。
本想伸出手扒開殷承夜放在她腰間的手,卻不想他的手猛地緊鎖,剛要抬頭說什麼,就覺得唇瓣上溫熱,慌得連喘氣都忘了。
「別亂動。」殷承夜的聲音沙啞,他剛剛不過是想逗逗她,沒想到把火給點起來了。
段紫陌听他冷冰冰的話語,心中又羞又氣,狠狠地咬了他嘴唇一口。那泛紅的雙頰和霧蒙蒙的雙眼,更添了幾分誘惑可愛。她不想被他禁錮在懷里,使勁的扭動著身子,去忘記了自己在殷承夜的懷里,而且穿得很單薄。
殷承夜被她的舉動弄得不上不下,好幾次幾乎把持不住,呼吸也急促粗重了許多。
「別動了鳳舞九霄之江山一諾第七十二章有情成眷屬章節!」殷承夜突然低吼了一聲,用力制住她,不讓她在胡亂扭動。
「殷承夜,這是我的床!」段紫陌沒看到他眼中的那絲危險,還在賭氣。
殷承夜的眼神暗了暗,段紫陌的嘴又被堵上,這一次,她覺得地轉天旋,殷承夜的一舉一動都極具侵略性,再也不想平常那種游戲似的作弄,讓她心里有些害怕,伸出手推他,卻一點力氣都使不上,被他壓在身下,衣襟已經半開……
當夜,兩人做了真正的夫妻,殷承夜血氣方剛,足足折騰了半宿,還是因為擔心段紫陌的身體方才作罷。抱著她清洗了一下,換了床單被褥,待一切穩妥之後,殷承夜才擁著她心滿意足的入睡,這一覺是他這麼多年睡得最踏實滿足的一次。
次日清晨,歡愉的氣息已經散盡,唯有絲絲的暖意,在帷幔之內不斷擴散著。
段紫陌窩在殷承夜的懷里睡得很熟,這一夜她累壞了。殷承夜的手環在她的腰間,長長的睫毛微顫,緩緩地睜開。看著段紫陌疲憊的睡顏,他眼底滿是疼惜。
殷承夜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很能克制的人,畢竟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禁欲修身,而且因為童年的某些遭遇,他對男女之事看得很淡,淡到有淺淺的厭惡。
然而,在段紫陌的呼吸一點點的吹在他的脖頸上時,他的心弦輕動,幾乎不能抑制住心底的那股。攬在她腰間的手緩緩地下滑……
「承夜。」段紫陌帶著朦朧睡意,輕喚了一聲,帶著微微的嬌嗔。
殷承夜低下頭,對上一雙帶著淡淡羞意和一抹不自在的眼眸,「累不累?」
段紫陌听到他問的那句累不累,很想給他一句讓他試試,不過想到這句話會帶來的後果,她沉默了,低著頭悶聲說︰「我想吃蟹黃包和水晶蝦餃。」
殷承夜樂呵呵的穿上衣服去了廚房,沒多會,香噴噴的蟹黃包和水晶蝦餃端了進來,還有一碗香滑的黑豆漿,甜味適中,特別的可口。
永壽宮的後花園中,尹默寒呆呆的站了一宿,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這個晚上的。未央宮里發生了什麼他不是不知道,卻沒有辦法阻止。
當意氣風發的殷承夜出現在他面前時,尹默寒的臉上像是戴上了一副面具,微笑著道︰「皇夫今日好興致,本王還以為你得償所願之後便不會來了呢。」
殷承夜瞄了瞄花圃中的幾株正在盛開的罌粟,笑道︰「怎麼會呢。皇側夫今日吃螃蟹麼,怎麼這麼大的醋味,該放些生姜去去寒氣和腥氣。」
尹默寒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皇夫特意前來就是為了消遣本王麼?」
殷承夜面無表情的坐了下來,側著身子看著一池碧波,道︰「澤雷死沒死,王爺心里比誰都清楚。這個人殺不殺本無關大局,只是……」
尹默寒一揮手,打斷了他的話,「皇夫在說什麼!本王親眼看著澤雷葬身火海,不止本王,還有許多百姓也看見了,金鐸驛館化為灰燼,里面的人全都成了焦尸,尸體的數量和之前里面的人數完全一樣,沒有人有生還的可能……」
坐在石凳上喘了口氣,尹默寒又道︰「剛剛得到消息,西域的一些小國要派使者過來。」
殷承夜眉頭微蹙,問道︰「這不年不節的,漠北與大夏又關系緊張,他們這時候過來想干嘛?」
尹默寒冷笑一聲,「還能干什麼,看看有沒有油水可撈唄。」
殷承夜輕輕擺手,「不會這麼簡單吧。珍寶閣的案子還沒破,我總覺得和西域有關系。」
尹默寒眼神一厲,「那塊妖石就是西域來的,之前水月庵的案子里也沒發現那石頭……」
殷承夜眼角抽了抽,問道︰「皇側夫在皇城多年,可知妖石的作用?」
尹默寒突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制造血魔!血魔的功效堪比南疆的僵王蠱。」
殷承夜的眼底一片猩紅,淡漠地道︰「西域諸國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呀。」
尹默寒放開殷承夜的手腕,笑了笑,「我喜歡和你這樣的聰明人合作。」
殷承夜揚起眉毛,嘴角停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我也一樣,和聰明人合作的最大優點就是有些話不用說出來,對方就能明白。」
尹默寒的眼底閃過一絲冷意,「有個問題,我很久以前就想問你。」
殷承夜眼底微涼,臉上還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道︰「你是想問我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尹默寒點頭,「和害死自己爹娘之人的孩子在一起,心里就沒有一點糾結麼?」
殷承夜做吃驚狀的看著他,笑道︰「消息還真靈通。糾結這種東西屬于酸腐的文人,江湖兒女講究快意恩仇。當初是她救了我,所以我的命就是她的。」
這個答案很明確,明確得讓尹默寒暗暗磨牙。
殷承夜站起身,背對著他,收斂了笑容,面無表情地道︰「澤焰已經完全清醒了。」
尹默寒看著殷承夜穿過了花園,嘴唇維揚,臉上的表情陰冷,狀如鬼魅。
「得意什麼,游戲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