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歸家路 (五)天拳幫驚變

作者 ︰

都尉看著桌子上的印綬,心滿意足地笑了。

太守自以為逃開了洛郡就避過了災禍,卻正是他逃開洛郡後才引來的災禍。

端著印綬,都尉把玩了好一會兒,才揚眉對身邊坐著的天拳幫幫主道︰「給我一天時間擺平官府的事,明日我就帶你去找馬車。」

「好。你盡快。」幫主道完便告辭了。

做完了事情,幫主沒回洛郡的天拳幫山莊,先去娼寮開心一下。這不能說是個好習慣,但在這時,卻救了他一命。因為洛郡的天拳幫山莊再一次經歷了一次屠殺。雖然不如別院的守衛人數多,但幫主帶的人全都是精英。但是,在面對二人時他們毫無反擊之力,不消一刻時間,山莊內人數盡亡。

所以當離三月趕到時,便只見到這樣一幕︰偌大的山莊在夜色之下一片漆黑,沒有點半盞燈火。山莊大門虛掩著,一陣微風吹過,就可以吹開一道探究其內的門縫,在空曠的郊外更添一分詭異。

「怎麼回事?沒人在山莊嗎?」。

「就是前幾日也還有人圍守山莊,燈火通明。如果人都跑了,也應該把門關好,怎麼隨便將門開著就走了呢?」

「是出了什麼事吧?」離三月道,目光在其余人中掃蕩一圈。

陌秋自告奉勇︰「我去看一看。」

迎上半夏望過來的眼神,陌秋微笑著朝她一點頭,示意放心。

離三月看了二人一眼,轉頭朝旁邊一個悶不做聲的青年下命令。

「好。」青年接下任務,「少主暫候,我去。」

一邊說著,青年一邊掃視四周。山莊地處郊外,背靠蒼山,三面荒原,十里外方有人家。若無燈火,夜里極是陰森荒涼。十幾個人就站在離山莊數里外的草地掩藏。一番斟酌後,青年挑了一個比較晦暗的角落快速行去,打算翻牆進山莊偵察。

趁著青年前去偵察,十幾人分散開來,四下找地方掩護拔劍自衛,以待任何不測。

離三月沒有武功,與武功最高的陌秋在一起。半夏另去左前方潛藏,走前囑咐陌秋保護離三月。離三月拿他二人打趣,半夏紅著臉嗔怪地瞪了她一眼。

過了一刻,青年沒有回來,山莊內也沒有傳出任何口信。這在規矩嚴厲的小隊內是絕不會有的。

眾人有些心神不寧︰「秋郎君,不然你帶少主先走,我們繼續等?」

陌秋想了想,也要為沒有武功的離三月考慮︰「好。我帶三月走後就回來。」

就在二人要離去時,一個蒼老、低沉的聲音突然在二人耳側響起︰「既然來到山莊,就進來吧。」

兩人臉色一變,看向其他人,其他人皆神色無異似沒有听到︰「是傳音。」

傳音是一種內力的運用方法,可以用內力將說話人的話秘密傳到別人的耳中,非修煉數年內功的人不能使用,而能從數里外的山莊一直傳到二人耳中,說話人起碼是一流高手。一群人只負責激怒幫主,讓離仇以「正義之手」懲戒天拳幫幫主。論其實力,一群人充其量二流。

「我會保護你的。」看離三月面露思索,陌秋認認真真地道,轉身朝山莊傳音,「晚輩自應該進屋拜見前輩,只是天黑屋暗,我只怕貿貿然進山莊會迷路。不如前輩讓我剛進去探路的人出來接應?」

「叫你進來,那麼多廢話?有這工夫,都夠我到門口了。」聲音冷冷地道。說完,山莊大門傳來一聲開門的「吱呀」聲,將其余不知情的潛藏者一滲。

陌秋立刻持劍護在離三月身前。離三月躲在陌秋身後,歪著頭偷偷打量著對面。

今夜正是明月當空,皎潔的月光灑落在走出山莊的兩人身上,意外的添上一層淡淡的白光,倒顯得那兩人像是從光中走出的,不顯得令人畏懼。

離三月打量著首先走出的老瘸子。目光一落到他身上,就不由自主的對上老瘸子的眸子。黑白分明。眼白冷白得如干淨的骨頭,眼瞳烏黑得如淒清的黑夜。離三月在那雙眸子的威懾下,當即心頭一滯,呼吸也不似往常的通暢,而是停了片刻,在眼神的壓力下艱難地呼吸。

快速轉開目光,離三月的眼神落在老瘸子身邊。

老瘸子癱坐在一張簡陋的桃木輪椅上,一身遮住全身,僅露出一雙眼楮和眉毛的黑紗也粗糙至極,絕非什麼有錢人。倒是他旁邊幫他推輪椅的白衣劍客穿得非常貴氣,稀世的天蠶絲甲,腰際一把精致的青銅長劍,識貨人一眼就能瞧出,這是名劍「風絕」。

陌秋驀地怔住,呆呆看著那個垂手而立的劍客。

「好像不是?」老瘸子打量著眾人,半天終于開口,目光落在最遠處的陌秋身上,眉頭微皺。

他話音落下,劍客立刻「唰」拔出劍,朝二人飛來。

陌秋還在發呆中,唯有身子下意識地拔出劍相對,臉色卻依舊茫然。

半空中,劍客長劍橫斬。陌秋豎劍一擋。

陌秋生長塞北,用劍不甚精致,更考慮殺敵。一拔出劍,一股嗜血的寒意流轉在鋒利的劍身,雙刃劍鋒呈圓弧狀的扭曲,那樣殺人時便可勾住對方的脖子,用力一收一個人頭便飛出去。圓劍是模仿了邊疆彎刀之所作。

「風絕」則十分精致。應和了這劍的「風」名,輕靈有余,而沉穩不足。劍身彈性彎曲,劍鞘帶著繁瑣復雜的美觀圖案,劍穗子掛著一串珍珠紅線。陌秋剛揮一次劍,就見眼前極度輕快地閃過數道劍光,便听珍珠撞在一起,紅穗子飛揚,眼前僅剩紅白兩色。

劍客劍尖震顫,紅白光閃爍,擾人視線。陌秋只覺眼前全都是亮閃閃的長劍,不覺眼楮微微一眯,退後一步。劍客已躍起極為輕靈的身子,長劍指天,刺了下來。

陌秋慌忙舉起劍護在頭頂,左腳退了一步,身體往後一彎。

兩把劍「彭嗆」撞在一起。只見電光一閃,陌秋的彎劍被斬出一個細小的缺口。

學武之人,嗜劍如命。陌秋一見自己彎劍有損,終于回過神,心痛地用蠻力頂住長劍,將半空中的劍客狠狠一推。劍客仗著身影靈巧飄逸,長劍挑在陌秋彎劍上,身子向後高高飛出,減去蠻力影響。

「不是。」落地時,劍客開口,聲音清脆好听。

「不是?」老瘸子的眉頭早在二人打斗時就愈皺愈緊,此時聲音更添冷漠,「那就殺了。」

————————ps︰

青樓這種東西原指帝王之居。至唐代,有了兩種意思。宋元時,專指煙花之地。不過,青樓還是上等的。出現的女人一般都是藝|妓,色藝雙絕那種。跟那種下流地方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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