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孽情殤 第六章 六林之死

作者 ︰

因為要尋人,我花了一整天的時間才到芒萃鎮。在鎮上買了很多吃的用的,滿心歡喜往山里走。走在山林中,看著遠處層層疊疊的山巒,像水墨畫一般。我閉上眼感受山林中清爽的微風,想著六林與我的點點滴滴,對我而言,他亦師亦友,如果沒有他,我還真不知道怎麼在這個陌生的世界活下去。如果不能回現代,那麼,在這里終老也是不錯的。這麼想著,我的步幅就加快了。

再一個拐彎就能看見小木屋了,想著六林看見我一定會很開心,雖然他基本喜怒不流于臉上,不過眼角的笑意總是掩飾不住。我想著就眯起了眼楮,嘴角扯了扯,口里高喊著「六師傅!麥青丫頭回來啦!」就拎著大包小包地飛快往小屋跑去。

印入眼簾的情景卻讓我噤聲剎住了腳步,我身子一軟跌坐在地上。本來影藏著的暗衛也現身在我身側,他們圍住了我,警惕地看著四周。而我卻死盯著眼前早已因大火而成焦黑色的小木屋。為什麼?發生了什麼事情,六師傅武功高強,怎麼會沒有保護住小木屋?一想起六師傅,我迅速從地上爬起,沖進早已倒塌的廢墟中翻找,角落有些焦木還在散發著絲絲青煙。看來也就是不久前發生的事。我嗚咽了一聲,要是我早點,不在路上耽擱,或許我就能知道發生了什麼。我想不明白,六師傅這樣高的武功,怎麼會變成這樣?想起他托付綠兒給我,難道,當時他就知道這一幕了嗎?他是自盡嗎?我在倒塌的木頭中死命地翻找,暗衛在四周排除了敵情後也幫我翻找起來,在最後一塊焦木下面,我翻出了一個已經燒焦的尸體,我不敢去辨認,告訴自己這肯定不是六師傅!將他移動到一旁,看到他原先身下的泥土有些松動,我用雙手死命地刨,最後在下面翻出一個麻布包,我死盯著這個麻布包,一種不祥的感覺升起,我輕輕打開布包,里面有一封信,還有我來到這個世界的那一身珊瑚絨睡衣,拆開信,里面只有幾個字,「照顧好綠兒,六林上。」我不可置信地看向旁邊那個燒焦的尸體,「六師傅!」我終于忍不住,一把抱住六林的尸體,死命地哭喊起來,「為什麼!六師傅!!」

暗衛在四周仔細查看了一下,告訴我,這或許是自盡。我沒法相信這個事實,可是我明白,現場的一切,都在昭示著這個事實,不容我不信。我在小木屋旁為六林造了個墓,我沒有為六師傅立碑,我想,等六師傅交代的事情完成,我再帶綠兒回來,讓綠兒為其立碑吧。

這一日,我在六林的墓前跪到天黑,我無法接受他已經離開了我。在現代,我有個最疼我的舅舅因為喜愛的女孩而自殺,當時我送他的時候,沒有流一滴淚。現在,我也是一樣,當痛過以後,有的只是木然,無法言語。他們的死都讓我無法明白,有什麼大不了的,要自盡呢?這個世界有那麼多愛他們的人,六師傅還有可愛的綠兒,他怎麼能舍得拋棄她而去的。我不理解,我很恨,恨他自私,就因為自己心里過不去,要其他人承受失去他的痛嗎?我一拳頭砸在地上,手上砸出了血,我卻一點都沒感覺到疼痛。

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下山的,到了山腳,我叫出了暗衛,讓他們保守這個秘密,我不想書鐸與綠兒這麼快知道,他們會承受不了的。在他們完成六師傅交代的事情前,我只想隱瞞著。暗衛點頭應承,又四散隱蔽起來。

我在芒萃鎮待了一夜,六師傅的事情,讓我決定要更快地去尋找琳君,我不想再有任何的意外出現在我們身上。一早,我招呼了所有暗衛,只留了一個武功較好的暗衛,其他都叫他們幫我去尋找琳君的蹤影去了。我畫了琳君的畫像,學美術的功底,加上我對琳君的記憶,當琳君的畫像呈現在畫布上,暗衛們都驚呆了,他們看多了丹青,對我的素描畫法很是不適應,不過卻又驚嘆這樣畫法的形象。

以前看古裝劇,看著緝拿案犯的畫像,我都無法理解這樣的畫像他們都能抓到人,實在好抽象啊。也就有些神似而已,不過中國這麼多人,長得像的那麼多,就不會抓錯嗎?

當我詢問暗衛需不需要各備一張畫像的時候,他們均搖了搖頭,表示已經牢記于心。我不得不佩服這個朝代人們的記憶水平,換了我這樣的迷糊勁,只看過一眼的東西轉身就是能忘記的。雖然琳君很美,她的長相確實是讓人過目不忘的。

想著靠我自己行走那肯定太慢太拖延時間了,馬我一時半會又學不會,關鍵是就算學會在長途跋涉里面我肯定也會顛地暈馬,遂決定放棄學馬。後來考慮來考慮去,馬車雖然寬敞可是小的山路又沒法過去,到時候又是浪費。我最後拍板,做個自行車!

我花了半天時間把自行車的草圖畫了出來,留下的那個暗衛看著草圖,最後看著我的眼神簡直就是把我當怪物來看了。他很是懷疑我畫的東西能否使用。我沒去辯解,只是叫來了小鎮的木匠,給了他一張銀票,這可是很值錢的啊,木匠雖然懷疑這個東西的可使用性,可是看在銀票的面子上還是耐住問號去準備材料了。

其實整個草圖最難的還是鐵件部分了,本來我想著拿木質結構完成鉸鏈部分,可是害怕路上的顛簸木質結構會損傷,到時候在半路上報廢了我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所以再麻煩我還是花了比木件好幾倍的錢去打動鑄鐵師傅了。他看著我的草圖最後眉頭皺的恨不得馬上把我轟走,可是有錢是大爺啊,他忍了。我讓鑄鐵師傅從難到易做,也好讓在金錢的誘惑下能耐心完成最困難的部分。于是我天天就盯著鑄鐵師傅打造鏈條,鏈條做成,我又盯著鏈輪,鏈輪做好我又盯著輪轂,當然,輪轂只是簡化了一下,只是為了鞏固木質輪子,輪轂做好做剎車系統。最後我最在乎的座位緩沖件做好以後,我很是為自己自豪了一下。這自行車可跟世界最費的自行車有的一拼啦,一樣是純手工打造,最多麼就是我的沒那麼絢麗而已了。我在坐凳上墊了厚厚的棉花,我很怕擱到。其實我是怕把顛平了,老媽生我除了給我一身白皙細膩的肌膚,就只有翹翹的了,我得好好保護啊,要不就真的沒人要了。

當木工與鑄鐵師傅一起把自行車組裝好後,他們也很是為這個怪玩意自豪了一把,只是很擔心它的功用。我詢問暗衛要不給他搞一輛。他搖了搖頭,還是很不屑我這個醫師能搞出什麼玩意。切,稀罕呢,這可是銀票啊,你不要我還樂得省錢呢。

到了鎮口,小鎮很多人都出來看熱鬧,其實他們是想看我如何出丑,當然也是有那麼一絲期待。我心里想著你們就小看我吧,我好歹也在學校學習產品設計,自行車我師兄都不知道做過多少成品了。

我朝著小鎮的人們露出一個自信燦爛的微笑,跨上麥牌自行車,高喊一聲,「走~~咧~~~」

車子穩穩向前行進,好吧我承認有點重,可是當慣性上來以後,我速度極快地消失在小鎮人們的眼前。(我承認這個極快只是相對于馬車而言的。)人們愣了好多秒,實在不相信這怪物真能這樣行駛開來,隨後,我遠遠地听見了他們的歡呼聲。我耍帥般的向後擺擺手,雖然我知道沒人能看見。

我微笑開來,微風浮動著我鬢邊的細發,連我自己都不知道,這個時刻的自己有多麼耀眼。所以我錯過了暗衛眼中的欽佩,還有,那麼一絲絲的喜歡。

我騎了有一段路,暗衛騎著馬跟上了我。從只有他一人跟著我起,我就不允許他躲在暗處,我很不喜歡被人盯著的感覺,哪怕他是為了保護我也不行!他拗不過我,就同意了,只不過還是寸步不離我身邊。好忠實的人啊。

我一邊騎著車一邊看了他一眼,「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總不能一直按喂稱呼你吧。」

他在馬上回頭看了我一眼,「在下玉軒。」說完夾了一夾馬肚子,向前快速馳去。我看著他的背影,想著這名字倒是很別致。

「那玉軒,以後在人前,我就叫你玉哥哥吧!你可叫我麥妹妹!我們以哥妹示人前。」我朝著他嚷了一句。他騎著馬停頓了一下,並未應聲。

因為制作自行車,我整整在芒萃鎮耽擱了10來天,這些天,在外尋找的暗衛們沒有給我一絲關于琳君的訊息,仿佛她就又這樣消失在這個世界一般。我不放棄,除了讓他們繼續尋找,一時我竟然不知道能再多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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