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深森 第九章 陷入流沙的漩渦

作者 ︰

「啊---!!!」深深驚叫著醒來,背上,頭頂上,手心里全是慢慢的汗,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

「怎麼了,深深?又作噩夢了?一旁的秋天顯然也被深深的尖叫聲驚醒了。秋天看著坐在床上深深,知道她肯定又做惡夢了,這一年多來深深經常被這個噩夢驚醒,每次醒來後都是異常的難受,然後每次都是秋天安慰著深深,讓她重新入睡。據深深說,這個噩夢從小就困擾著她,已經很多年了。

見此狀,秋天把自己挪過去點,抱著深深仍在發抖的身體,輕輕地撫著她的後背,說道︰「沒事了,沒事了,只是噩夢而已。放心吧,有我在這兒,不會有什麼事的啦。」

深深靠在秋天的肩上,努力的調整自己的呼吸,過了好久,才慢慢的讓自己不再發抖了。突然,深深坐起來,很嚴肅的看著秋天,「秋,青雨的死絕對不是意外---」

氣氛再一次的陷入了僵局。對于深深從哈局嘴里听回來的這個消息,對大家來說,無疑是帶來了另一個謎團,不,這次不止謎團,還有那無止盡的恐懼感,從四面八方噴薄而出,侵入了每一次呼吸里。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嚴沫兒已經死了---這根本不可能。」關棨果斷的下結論,但是這結論恐怕連自己都沒有辦法說服。

「深深啊---你是不是听錯了,或者,你理解錯了?」姚奭文問道。

「你三分鐘前已經這樣問過了!!!」關棨一盆冷水潑來。

「那你說怎麼回事?難道我們相信嚴沫兒真的還在人世?難道青雨的死真的跟她有關?嚴沫兒的尸體已經下葬了,這個總沒錯吧!」姚奭文辯駁道。

「該不會是嚴沫兒的鬼魂吧?」古蒻心虛的說道。

「哪有什麼鬼啊,魂啊的,別瞎想了。這中間一定是有什麼問題。」關鍵時候晁宸打住了大家無謂的爭吵。

「那為什麼?明明已經不在的人了,為什麼又會出現她的dna呢?難道,嚴沫兒沒死?這也說不通啊,我們是親眼看她下葬的。」關棨自言自語。

「除非---墓地里的人不是嚴沫兒---」姚奭文幽幽的開著玩笑。

這句話一出,瞬間沒人肯往下接。時間戛然而止,然後大家就都想木偶一樣愣住神。

「啊呸!!!你干脆說人家借尸還魂吧!!!」還是關棨打破了這個僵局。然後關棨直接把姚奭文摁在床上揍︰「讓你小子亂說---」

這樣一鬧,氣氛一下子就緩和多了,大家都不約而同的笑了。看來姚奭文的沒心沒肺還是有作用的。

葉怡秋好像卻沒被這笑話逗樂,反而陷入了沉思。

「奭文,你剛才說什麼了?再重復一遍!」

跟關棨打鬧的姚奭文一下子愣住了︰「秋天,我隨口亂說的,你別當真---」

「不!!!你剛才說什麼,麻煩你再說一遍。」葉怡秋堅持讓姚奭文再重復一遍,這一下把大家都弄糊涂了。

「那個---秋天---我知道我不應該亂說話,不應該拿嚴沫兒開玩笑---我知道錯了,我真的這是隨口---」姚奭文看見秋天的神情不太對,根本不像是要責怪他意思,一時間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又看看周圍的人都一頭霧水的,就更不知道接下來的話該怎麼說了。但是看到晁宸微微點了點頭,才慢慢的開了口︰「我是說,除非,墓地里的人不是嚴沫兒---」

秋天听了之後,好像想起了什麼,問道︰「深深,你見過沫兒打耳洞嗎?」。

「耳洞?沒有啊---大一我們去打耳洞的時候,沫兒不是沒敢去嗎,再後來就出了那檔子事,我想她也沒那心情吧。」深深想了想答道。

「對啊,我也記得嚴沫兒沒有耳洞。秋,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呢?」古蒻在一旁說道。

秋天此時此刻的腦海里全是嚴沫兒的畫面,她的聲音,她的身影,她的一舉一動,全部都很清晰,就好像昨天才發生過一樣。慢慢的,鏡頭切到了沫兒葬禮的那天,一切的悲涼好像都不存在了,只剩下雲姨的那句話在一遍一遍的重復播放︰「這孩子,還穿了耳洞,真是個愛美的孩子---」

後山。

依然是一片冷漠和孤寂。像是被遺棄的孩童,在深山里無助的掙扎。那種不可言喻的幽怨充斥著這里的每一寸土地,擴散到這里的每一點空氣。

「秋天---我們確定要來這里嗎?這里怪陰森的,我,有點害怕。」古蒻死死的拽著關棨的衣服說道。

「按照秋天的說法,嚴沫兒是沒有打耳洞的。那我們找回來的又是誰?那真正的嚴沫兒又在哪里?如果青雨身上真有嚴沫兒的dna,就說明嚴沫兒尚在人世,那為什麼她又不回來找大家呢?這一切的一切就像一個謎團,根本就說不清楚。」晁宸開口解釋道。

「那---也不一定非要到這里來啊?也許,我們只是單純搞錯了呢?嚴沫兒會不會沒死,會不會過幾天自己就回來了?我們回去吧!」古蒻還是非常害怕。

「我們找到沫兒的時候,沫兒已經面目全非了。當時是根據她身上穿的衣服才認為懸崖下的人就是沫兒。現在想想,除了身上的衣服,根本就沒其他任何證據來證明她就是沫兒。如果她真的不是,那沫兒的衣服為什麼會在她身上?這根本就說不通。所以,只有回到這里,回到事情的起點,重新理一理,看看能不能找出點線索。」葉怡秋看古蒻還是很怕,就又開口補充道︰「如果你真的害怕,就讓關棨先送你回去吧。」

「額---那個---算了吧。跟大家在一起應該也沒什麼害怕的。我還是跟你們待在一起吧。」古蒻不在堅持了,只是更加拽緊了關棨的衣服,弄得關棨狠狠地盯了她一眼。

「對了,深深,你說哈局他們找到了沫兒的dna,不過他們怎麼有嚴沫兒的dna啊?」姚奭文問深深。

「哦,這個啊。警察最開始立案的時候來過家里,好像帶走了嚴沫兒留在房間里的衣服。dna,應該從衣服上或者梳子上找到了沫兒的頭發吧。」深深想了想回答道。

「對啊,那既然有嚴沫兒的dna,那我們就要求驗dna啊!一檢驗,不就可以知道我們找回來的到底是不是嚴沫兒了嘛!!!」關棨興奮的大叫道。

「你傻啊你!!!尸體都埋了,怎麼驗?掘墳,挖尸?你不怕她晚上來找你報仇啊?」姚奭文不屑的說道。

「當時我們就疏忽了。一心以為那就是嚴沫兒,壓根就沒想到要驗dna什麼的。現在說什麼都來不及了。我們**人,是不允許打擾去世的人的。這是大忌。」深深在一旁解釋道。

不知不覺又回到了這里。

依然密密麻麻的冷杉樹,依然蒼白的墓群。多希望這一切從來都沒發生過,但是眼前的這一切,把我們硬生生的拖進現實的細罅里,絲毫不容質疑。

記憶就像一道永遠也無法復原的傷口,仍憑時間的流逝,歲月的濯洗,那種撕裂的疼痛卻總是讓人刻骨銘心。那些連著呼吸的痛楚,總是能丟多遠丟多遠,如果可以,真希望這一輩子不再記起。

大家齊刷刷的站在墓群的入口,沉默。

「怎麼辦?要進去嘛?」姚奭文開口問道。

「當然。我們都已經來了,沒有回頭的道理。所有的這一切都是在這里開始,當然必要在這里做結束。」秋天意味深長的說道。

六個人,六顆忐忑不安的心。

大家在晁宸和秋天的帶領下,駕輕就熟的穿過墓群入口的亂石堆,憑著記憶找到了那條岔路口,然後走到了山頂的平台。

「這里果然很不一樣。干淨,整潔,根本不像是封閉幾十年的地方。」關棨感嘆道。

「這個,是什麼?」古蒻指著那個半圓形的石墩說道。

大家隨著古蒻的聲音尋過去,都不禁的打量著這個特別的石墩,然後各自在心里做無數的猜想和天馬行空的幻想。

「好了。我們還是干正事吧。大家到處找找,看能不能找出點什麼蛛絲馬跡。」秋天說罷,就開始四處尋找,「晁宸,這里一眼就看完了,也不會有什麼收獲的。要不然,我們下去看看吧!」

「行,那我們下去吧。」晁宸跟秋天就沿著之前走過的小路慢慢下到了懸崖下面。

懸崖下依然是亂石和齊腰的雜草,把這條道路凸顯的異常艱辛。

秋天和晁宸好不容易才走到了當初發現嚴沫兒的地方。由于警察勘察過現場,這里不同于懸崖下的其他地方,只剩下一塊光禿禿的地皮,和用粉筆勾勒出的尸體輪廓。

晁宸在事發現場的周圍仔細打量,突然在東邊的草叢里發現了東西。

「秋天,你過來一下!」

秋天走到晁宸身邊,隨著晁宸手指的方向,在草叢里看見了一串足跡。秋天和晁宸對視了一眼,于是就沿著足跡的方向像崖底的東邊走去。走了大概十多分鐘,就被一面崖壁擋住了去路,但同時,足跡也消失了。

「怎麼會?足跡怎麼會突然消失了?太奇怪了!」晁宸站在原地自言自語,不禁鎖緊了眉頭。

「不會的。好不容易有點發現,不會就這麼消失了,不會的。嚴沫兒,你在哪里,你是不是沒死,你為什麼不出來見我們,你回答啊!!!」秋天面對眼前的狀況,看著好不容易建立的希望又一下子破滅了,心里最後的防線也破碎了,就不禁失控的大哭起來。

晁宸見到秋天這個樣子心里也難受極了,但也不知道該怎麼來安慰她。就在晁宸也跟著難受的時候,突然發現前面的草叢中發現了一個紅點。晁宸走上前去,扒開雜草,看到了那個在石壁上的紅色突起物。

晁宸心里大概有了個底,慢慢把手放在突起物上,輕輕一按,「咯吱——」眼前石壁裂開了一道縫,然後慢慢向內打開---

秋天听見咯吱的一聲,慢慢抬起頭,用含著淚水的眼楮眼前的景象,映入眼簾的是已經完全愣住的晁宸,和晁宸身旁那條幽暗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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