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昨侖一口回絕,「不準打攪我跟吵架!」
吵架也要心無旁騖嗎?這個怪胎。
我還沒感嘆完,昨侖一句話差點把我嗆死過去。
「,你干嘛又對我色!」
我覺得自己要瘋了。這個命運販子不是怪胎就是變態,我不過是掃了他那麼一眼,有必要這樣信口雌黃麼?
「是嗎?」。言之濤濤竟然代我出馬,吐口反駁,「我言之濤濤看中的女人,不會這樣沒眼光。」
看中的女人?把我當成什麼了,炫耀自己審美觀麼?
「你看中的女人?」昨侖冷嘲熱諷,「被你看中的女人,還真是不幸啊。」
言之濤濤嗤笑,搖了搖頭,「你沒有資格來評判別人幸福與否。」
昨侖收起了自己的冷笑,他甚至握緊了拳頭,目光灼灼與言之濤濤對峙著。
「我有沒有資格,我不知道。但是,你對季詞做了什麼,我可是一清二楚。」
言之濤濤的眉頭擰了起來,但是他極力地讓自己看起來泰然自若,「不要以為知道了真相,就可以對我指手畫腳。」
「指手畫腳?我從來不做這樣的事情。對付一個垃圾,不需要那樣的隆重。」
「你還是這樣的狂妄,昨侖。」言之濤濤佯笑著,額頭卻已經繃顯紋路,他又在積攢憤怒。
「不是我狂妄,是有的垃圾很囂張。」昨侖些微有些慍怒。
「囂張?如果垃圾說,他有囂張的資本,不知道尊貴的命運師會做何表情呢?」言之濤濤陰笑。
「是指停留在你身體內的靈魂嗎?為了追捕一個亡靈,死沼的人,還真的是什麼都做得出呢。」
身體內的靈魂嗎?是指尺度王子嗎?想到此,心內隱隱作痛。尺度,他只能停留在別人的身體內嗎?
「這都被你看出了,我還真是遇到了一個不得了的對手呢。」言之濤濤的語氣沒有絲毫的畏懼,相反因為這話,語氣有些暗諷,「不過,我的資本,可不止這些。」
昨侖一動不動地盯著面前的言之濤濤,風撩起他亞麻色的頭發,遠看,像是從童話世界里走出的純白少年。
「不管你有多少資本,對我來說無所謂。該守護的東西,我一定會守護住。」昨侖堅毅地站立著。
言之濤濤嘆息一聲,掏出了讓我心驚膽戰的東西。
「用這個,結束一切吧。」言之濤濤手中的合同,在他手中獵獵有聲。
我憂心忡忡地看向昨侖,他會怎麼做呢?會不會大罵我一頓,之後讓我滾到千里之外。或者是,命令我掛著小偷的小木牌,整天游街穿巷,以便于我遺臭萬年?根據昨侖的作風,這些都有可能。
但是,他什麼都沒做。他只是看了我一眼。
只是一眼。
那一眼,卻像是看了我千年萬千。我像是在那個目光中歷經了他的一生,那深不可測的痛與無助。
那個合同?真的那麼重要嗎?我戰栗不敢言。我怕,我一開口,狂風暴雨就席卷而至。
「一心想要改變別人命運的你,卻改變不了自己的結局。」言之濤濤大笑,「我突然開始有點同情你了。同情自己的敵人?怎麼辦呢?我可不想重蹈你的覆轍。」
光線暗了下來。我看不清,他們的臉。
「後悔了吧?後悔自己多管閑事,去關心陌生人的眼淚。」言之濤濤叫囂著,完全不似平時的文雅風度。
但是,昨侖為何一言不發。在這模糊的光線中,他究竟在猶豫著什麼。
「不說話?連遺言都不肯留嗎?」。
言之濤濤在說什麼呢,遺言?他要殺死昨侖嗎?不可能。不可能。他的命運都是昨侖給予的,他怎麼殺死他呢。
昨侖你說點什麼啊?
昨侖沉默著。一直一直沉默著。
「如果你一定要安靜地死去,我滿足你。」言之濤濤展開了合同。他咬破了手指,在上邊寫著什麼。
那個合同,他要補充什麼?他真的要致昨侖于死地嗎?
我想要喊出聲,我想要說住手!他雖然傻,缺心眼,還不會游泳,但他在我危急時刻挺身而出,是他擋在我面前,告訴我,我是無辜的。他說過,要改變我的命運,雖然我一直不信,但是卻一直都不自知地期待著。
他不能在這里死去。不能因為我,就這樣死掉了。
「季詞。」昨侖的聲音在已經暗黑的空間里傳來,「對不起。」
對不起?我不接受死人的道歉。你做些什麼阻止他啊。你為什麼任人宰割地站在那里,是為了懲罰我不聲不響地偷走你的合同嗎?
「你說什麼啊?!」我終于能夠發出聲音了。
他的聲音在我咫尺之外的地方,像是一股充沛的泉,滋潤了我的眼。
「那個合同,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