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之早早沉默。
周遭喧嘩,新開學的校園內,無憂的青春張燈結彩。
她在這繁華的生命背景前,閉上了眼。
「如果救了你所愛之人,那我所愛之人,就會死去。」
杜夫眼神中些許訝然,但她努力藏匿︰「你所愛之人,已經死去了,不是嗎?」。
「他沒有!他沒有!」言之早早激動起來。
杜夫站起了身。她的眼神銳利起來︰「難道你不信任自己親手配制的毒藥麼?當尺度喝下那杯毒酒的時候,他就已經死了。」
「我一定會讓他復活的!」言之早早月兌口而出。
語驚四座。
「復活?」我與杜夫不敢置信。
言之早早自知失言,面對我與杜夫的詢問,她有些亂了方寸。
「總之,我是不會告訴你們的。昨侖與我無親無故,我為什麼要為了一個無關之人,害我了哥哥的性命。」她決絕站起身,長發在空中有了極短的一個弧度。
「無關之人?」杜夫冷笑。
言之早早猶疑地站住了。背對著我們,她的手在微微顫抖。
「無關的該是你哥哥尺度!你說的無關之人昨侖,他才是你的親生哥哥!」
言之早早猛地一回神,淚痕斑駁︰「別妄想騙我!」
「我騙你?你只是不敢承認而已。你為什麼會那麼橫行霸道,就是你一心戀慕的哥哥尺度,對你不屑一顧。你得不到他,才會變本加厲地去佔有身邊的一人一物。在你外出遭人暗算的那次後,你就再未出過宮。不出宮,不是因為你失去了雙腿,而是因為你得到你最想要的東西,你的哥哥。換做以往的尺度,是絕對不會對你溫顏細語。你也曾懷疑過眼前的尺度,但是,這種不倫之戀沖昏了你……直到他選了季詞作為自己的巫女,你心生嫉恨,設宴來邀請自己的哥哥,並打算喝下毒酒,死在他面前。從而讓他心中背負一生都無法褪去的罪惡感。但是,你沒想到的是,季詞的尖叫聲,引發了巫女的詛咒。喝下那杯毒酒的是你的假格格尺度。于是,你在痛不欲生的同時,開始尋找詛咒的根源。」
「雖然我我不知道你在偏殿看到了什麼。但是,你剛剛說的復活,讓我想起,尖叫女巫來自紐扣島,而紐扣島還有一種紐扣是生死紐扣。能夠反接生與死的線路。如果,這樣想,你的行為就能夠順利解釋。先是自殺,以亡靈的狀態進去了死沼。但是,死沼中沒有你所尋找的尺度的亡靈。失望之余,你接受了死沼執行使對于特殊亡靈的命運交換,以抓獲亡靈季詞的前提,來到了人間。在人間,你遇到了言之濤濤,並跟隨著他,以兄妹身份一起生活。當你終于找到季詞的時候,卻無意間發現了言之濤濤身體內的尺度。幾次想要捕獲季詞的你,卻都被言之濤濤擋了下來。言之濤濤用身體內的尺度來作為威脅你的籌碼,要你拖住作為昨侖左右手而存在的摩天,並趁此混入我們中間,用毒除盡我們。但是,你反抗了他,不是嗎?你放走了摩天。」
言之早早雙目失神︰「你為什麼會知道這些?」
杜夫指了指自己的眼楮︰「因為我是命運師昨侖的眼楮。而對于自己的哥哥,你應該知道,他的習慣是遠眺。」
言之早早頹然垂下來頭,長發柔順,擋住了她的臉。
我不知道此時的她,究竟在想些什麼。是被剖白曬在陽光下的干渴,還是被龐大的舊事秘密壓迫了情緒。
但是,我知道的是,她在哭泣。
「只是,我不明白的是,你那個時候,為什麼會放過了摩天?你應該知道,如果背棄了言之濤濤的後果。」杜夫問。
言之早早笑得干澀︰「如果有一個男生肯為了你,跳下樓去,換了你,你會動心嗎?」。
杜夫面無表情︰「不會。」
言之早早︰「我會。」
言之早早對摩天動了心?不可能。言之早早一向對摩天冷言冷語,從未正眼瞧過,怎麼動心呢?
大千世界,果真是無奇不有呢。
不過,雖然奇怪,但是,這種舍生取義的精神,還真是感人呢。
「既然動心,那我不妨告訴你,這場簽售會的真面目。」杜夫怎麼一點都不感動呢?女孩為了男孩違抗一個可怕之人的命令,這是多麼悲壯的舉動。
不過,回想一下,杜夫說昨侖是言之早早的親生哥哥?這是什麼狗血劇情?
另外,簽售會的真面目?
事情究竟會怎樣發展下去?我的天,我已經不行了。
果然當初就該老老實實地去死沼。改變一個人的命運這麼辛苦,為什麼他們還是這樣竭盡全力樂此不彼呢?
究竟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