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驚心前傳︰步步成殤 梅花香自苦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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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渺太湖飄起入冬第一場雪,落塵一身厚重冬裝,披著白色裘皮大氅站在山上眺望滿天風雪,紛紛揚揚的雪花落在落塵身上,很快模糊了落塵的身形,落塵屹立在風雪之中憂心忡忡。

天下各處狼煙四起,鐵蹄所到之處,百姓不知又要遭受怎樣的蹂躪?遠在福建的藍馨是否可以逃過夢中的劫難?自己不能再安享山林避世而居,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母親和阿寶,應該如何保證她們的安全呢?洋洋灑灑的大雪下了一夜,落塵在房中徹夜未眠。

早晨風雪稍停,推開竹窗,一股暗香來襲,院中粉梅傲雪而立,寒風屢送醉人清香。

落塵聞聞身上清雅的藥香,對著院中寒梅粲然一笑,「從來歷經寒徹骨,才有暗香襲人來,出世即在涉世中,我想我是明白了。」

阿寶推門進來道︰「姐姐,你明白了什麼?」

落塵笑意盎然地起身,「明白出世真理。阿寶,制造的藥丸你都要收好。」

「姐姐要做什麼?」

「眼下我不能再守在君山,你和娘我準備送到京城納蘭府上避難。」

「姐姐你呢?」

「我做好準備將要隨軍出征。一路救助苦難百姓。一來可以避過反清組織的紛擾,二來我想要早日到達福建見到藍馨。否則戰爭一旦拖延下去,藍馨的命運將無法預料。」

倉促和母親過完新年就要護送阿寶和朱氏進京。護送車隊一切準備妥善,朝廷頒下的敕令也同時到達君山,命納蘭原地征兵隨時支援定南將軍希爾根平定福建耿精忠的叛軍。

落塵這段時日非常繁忙,一邊煉制母親必須長期服用的丹藥,一邊和納蘭研究臨近福建江浙兩省的山行地勢和作戰計劃。想起阿寶被殺手行刺一事,又倉促教會阿寶易容之術,教她防身武術。

朱氏淚眼汪汪的看著忙碌的女兒,暗暗叮囑納蘭途中多關照落塵,不要讓她單獨一人出行。

納蘭看看不遠處一身男裝英姿颯爽的落塵,了然笑道︰「伯母且放心,晚輩對落塵十分了解,自然明白您的擔憂,納蘭今日在此用性命向伯母擔保,一定會帶落塵和藍馨格格安全回來。」

「一切就都拜托你了。」朱氏淚眼婆娑的望著落塵。

落塵走過來替母親擦拭臉上的淚水,道︰「娘親只管放心,安心和阿寶在京城等我和藍馨回來。我向您保證,一定會和藍馨平安無事的回到您的身邊。」

「但願如此吧,孩子,好好保重。」朱氏拉著女兒的手依依不舍。

分別的日子就要來臨,一番易容喬裝的阿寶和朱氏依依上了馬車,落塵反握住娘親的雙手道︰「娘,馬上就要出發了,您要好好保重,做好的丹丸記得按時服用。一定要照顧好您的身體,健健康康的等我和藍馨回來。」

「嗯,娘會按時服藥,落兒,你一定要小心,不要輕易到兩軍交戰的地方去,好好呆在後方,不要貿然單獨行動,一切都要和納蘭大人商量之後再拿注意。」

「我會牢記娘的話,娘您不要擔心女兒的安全。天寒地凍的您和阿寶快進車里去,不要凍壞了身子。」

落塵不舍的放開娘親的雙手,阿寶勸道︰「娘,我們進去吧。不要受了風寒讓姐姐擔心。」

朱氏哪里肯听,依依攀著車門看著落塵。

車隊漸行漸遠,漫天風雪模糊了母女兩的視線,落塵緊跟了幾步追了出去,那還能看見母親慈愛的面容,腳下一滑,踉蹌摔倒在雪地里嚎啕大哭︰「娘,娘,你一定要保重身體好好地等女兒回來見你,我一定會把藍馨帶回您的身邊。」

扮成阿寶的納蘭趕緊攙扶撲到在雪地里的落塵。

想到前路茫茫,自己和母親還不知將來有沒有再見的一日。落塵靠在納蘭懷中失聲痛哭,寒風呼嘯的雪地里兩人緊緊依偎在一起。

「如此應該避過了楊啟隆的耳目。」落塵一邊幫納蘭洗去臉上的易容藥物一邊自言自語。

「但是我很好奇,落塵,不要告訴我這易容之術也是你師父教的?短短一年除非是天才才能學會這麼多東西。」納蘭心中有些氣悶。

「並非有意瞞你,只是我們相識日短,交情不深,所以你不了解我。」

「你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落塵,在你面前真的讓我很挫敗。」

「所以我從來都不顯山露水,為的是我自身的安全。現在只是拿來解燃眉之急,並不是有意炫耀。如果傷了你的自尊,我道歉。」

「你。」納蘭氣急敗壞,「我說的並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怪你為何什麼事都要自己扛?為什麼從來都不想我也可以替你分擔?」

「自己扛自己承受,只因我不想欠任何人的情分。」落塵淡淡道。

「難道這樣你就不欠我嗎?朱落塵,你可知你欠我的什麼,你欠我的是情,難道你絲毫沒有感覺?」納蘭快要被落塵的無動于衷給逼瘋了。

這個女人,心難道是鐵做的嗎?自己滿腔愛戀,願意與她同生共死,為什麼她就連一點感覺也沒有,「那你說,為何那日面對白蓮教的圍攻,你願意陪我同生共死?」

「我能為你做的唯有如此,其它的我無能為力。可以共生死,但沒有任何愛戀痕跡,如果讓你誤會,那就是我的過錯。」

納蘭聞言,悲涼的一笑,指著落塵道︰「可以為我去死但也絕不給我想要的愛情?這就是你的答案?可笑我納蘭容若竟然愛上你這麼一個沒有心的女人。這到底是誰的過錯?誰能來告訴我答案?」一聲憤怒的獅吼,納蘭拂袖而去。

「從今往後,我要你看著我是如何愛著別的女人?我要讓你後悔今天你對我所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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