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始有意無意的回避申哲上,見了面也只是笑著輕輕地點點頭。當然,他也沒有過多的時間理我,他和胡琳的感情很好,每次遇到他就一定能看到胡琳青春陽光身影。我覺得自己正在慢慢的腐朽,心里的滄桑讓我像老嫗一樣的垂暮衰老,散發著蒼老的霉味。
老媽看著我整日悶悶不樂的模樣,估計是忍無可忍了,終于有一天指著我的鼻子罵道,「你一個十四歲的小丫頭片子整天把自己搞的像個深宮怨婦似的,是不是存心惹老娘心煩啊?」
我受傷了,有自己親媽說自家女兒是深宮怨婦的嗎?左秋蘭女士,若不是我對老爸的人品信得過,我真的懷疑我是老爸從外面抱回來的,不然怎麼就這麼不遭您老喜歡呢?我哀怨的看著媽媽,痛心疾首道,「我可是從您肚子里跳出來的,親生的,親生的,您明白嗎?您怎麼能這麼傷害我脆弱而幼小的心靈呢?」
老媽擰著我的耳朵,看著我痛的鼻子眼楮都擠到一塊去了,還不罷休,又擰了半圈,惡狠狠的在我耳邊吼道,「放學了就和同學出去玩,再窩在家里,老娘我掃你出門!不就是喜歡上一個不喜歡你的小男生嘛,用得著這麼要死要活的嗎,你哪有老娘我當年的風範啊!」
這次我真的被傷到了,我這麼小心翼翼掩藏的秘密居然連老媽都知道了,那他是不是也知道了?突然感覺自己就這麼**果暴露在大家面前,惱羞成怒的沖老媽吼道,「不用你管,討厭!」不顧老媽的呆愣,扔掉懷里肥胖的灰白,奪門而出。
在小區門口轉了一圈又一圈天漸漸地黑了,十月份的天微涼,拉緊身上的薄外套,摟著雙肩盡量把自己縮成一個球,留住一絲溫暖。我知道該回家向老媽道歉,然後就會有噴香的晚飯和溫暖的被窩等著我,可是我就是倔強的不願回家。說不清在和誰較勁,總之就是覺得自己敏感的自尊遭人挑釁,**被窺探了,心中暗暗期盼著老媽能夠出來找我回家,可是我知道自己是在痴人說夢,唯有等著晚歸的老爸領我回家,避免我獨自一人灰溜溜的回去。
「衣悠,這麼晚了怎麼不回家?」回頭就看到申哲上轉著手上的鑰匙圈,站在我身後。最不想見到的就是他了,頭皮發麻的回擊道,「你不也沒回家嗎?」。他看著我單薄的衣衫,腳上的拖鞋,幸災樂禍的笑了,「你不會幼稚的離家出走吧?」今兒這人都成精了嗎,怎麼我做什麼都被人看的一清二楚啊?我瞪了他一眼,回道,「你才幼稚,你們全家都幼稚。姐姐我就是離家出走了,怎麼著吧,犯法啊?」他看了看我,轉身就要走!
「唉」,我恨自己的沒出息,可是現在我真的又餓又冷,那脆弱的面子就被丟到一邊去了。看到他停下回頭望著我,趕緊追過去,跑到他身邊,扭捏的問道,「讓我去你家呆一會兒好不好?」「不好!」冷血無情的家伙,想都不想就果斷否決。我雙手合十乞求道,「拜托啦,就一會兒,等我爸回來我保證立即離開,再說了我這些年收留你的次數你數的出來嗎,你怎麼著也要還我一次啊!」
申哲上看著瑟瑟發抖的我,終于良心發現了,松口道,「就一會兒!」我高興的拍著他的肩膀,豪氣萬丈的說,「我的信譽值得信賴!」「那是你根本沒有信譽!」這個可惡的家伙,當初沒飯吃時跟在我後面當小尾巴時怎麼就沒有這麼牛氣沖天啊,忘恩負義的陳世美,真想給他一腳,看到他回頭,我踢踏著腳,嘿嘿笑道,「腳麻了,運動一下!」申哲上也不在意,說道,「進來吧!」
一進門胖的像只小豬的白雪就撲過來,讓毫無防備的我踉蹌了一下,還真肥,過年時炖了夠六口之家過年了。費力的抱著白雪,看著大爺一般坐在沙發上開始看電視的申哲上,我怯怯的問,「就不賞口飯吃嗎?」。看都不看我一眼,他指了指廚房,「自己去弄吧!」
申哲上父母做什麼工作我問過,但是沒記住,反正就是常年不在家那種,一年在家的時間有一個月就不錯了,本來是要把他送到他爺爺女乃女乃那的,可是這個小屁孩死活要獨守空閨,大人們也很無奈,就連家里的保姆都被他趕走了,看看這少爺脾氣多壞啊。可憐的孩子申哲上可能就是從小一個人過的時間太久了,才造成了今日這樣的冷血無情,我在心里暗暗的為他流著辛酸淚,越來越感覺自己母性泛濫了。
冰箱里居然還有新鮮的蔬菜,看來申媽媽剛走沒兩天,我看了看只能下一碗西紅柿雞蛋面了,方便面的調料包我是不敢吃的,老媽說吃了會爛肺的,雖然知道她在嚇唬我,但我還是心有余悸的選擇遠離調料包。
我邊哼著歌,邊炒著菜,全身暖和了,人也就有了精神,白雪在我腳邊轉來轉去,也不知是饞了還是我的魅力太大讓它戀戀不舍,我選擇相信後者。「給我也下一碗!」回頭申哲上靠在門邊,雙手插兜大爺氣十足的吩咐道。
「憑什麼啊,我又不是你的丫頭!」真當自己是大爺啊,有本事讓你女朋友給你煮飯去,憑什麼指揮我啊?「就憑你現在在我家,用的都是我的東西!」「哦!」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我忍!
等我端著飯走出廚房時,听到申哲上在打電話,「嗯,我等會兒就送她回去!」我趕緊縮回頭,悄悄地听著,然後就听到我老媽的獅吼功,「告訴衣悠那死丫頭不用回來了,愛死哪就死哪去,反了她了,居然敢和老娘玩離家出走了!有本事走了就別回來!」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完了,老爸鐵定是還沒回來呢,左女士這會兒都撕破她委婉的面具了,鐵定是正在家練習三味真火等著我呢。
申哲上和老媽說了幾句,掛了電話,回頭道,「听見了嗎?」。你這個混蛋故意按免提,我又不聾能听不見嗎?我尷尬的捧著碗,埋頭大口大口的吃著面,思索著怎麼才能夠賴在他這一晚,等老媽的怒火下去了,再回家。
「我的面呢?」申哲上上輩子鐵定是地主婆不然怎麼就這麼懶呢?我很好脾氣的放下碗去廚房為他盛了碗面,放到他面前,諂媚的說,「請吃!」
看著他吃的津津有味,適時的試探問道,「那個,申晢上你能不能收留我一晚啊,你也听到了我媽正怒火燃燒呢,我要是這個時候自投羅網她鐵定往死里揍我,你忍心看我這麼一位青春美少女死于非命嗎?」。申晢上听了我的話,眉毛上挑,勾了勾唇角,吐出兩個字,「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