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可否借一步說話。」太醫望著眼前幾位王爺不禁出聲道。
「請。」穆葉青望了一眼仍暈迷不醒的人對一邊的丫環道「好好的照顧這位姑娘。」便率先走了出去。
「太醫,有話就直說吧。」穆葉青看著欲言又止的太醫不禁出聲問道。
「恕老夫直言,這位姑娘的病老夫無以為力。」太醫搖了搖頭深感惋惜,像他行醫數年,從未遇到如此難解之事。
「李太醫這話是如何說起,您的醫術在下自然是信得過的。」穆葉風皺著眉頭不解道,李太醫的醫術他無需置疑,這麼多年來,宮里大大小小包括皇上在內全是由李太醫一手*辦的。
「不瞞幾位王爺,這位姑娘身中盅毒,已入心肺,再加上她動用內力,傷損經脈,只怕回天乏術。」李太醫無奈地道出原因,不是他不肯醫治,只是無從下手。
「難道沒有其他辦法麼?」驀然听到這句話穆葉青心一痛,為什麼听到她快不行了心會痛。
「還有多少時間?」穆葉雨看到搖頭的太醫出聲問道。
「多則半年,少則三個月。」醫德父母心的太醫也禁不住悲傷起來,他以為他可以醫遍天下所有病,卻不料還是有人不斷地從他眼前死去。
「既如此為何還不醒?」穆葉風忍不住問道,她已經暈迷三天三夜了,至今都未曾醒來,起初他以為是受了內傷,可是他輸了好些真氣給她,然她體內好像有股力量似地,那些真氣根本就入不了她體內,無奈他們只能快馬加鞭的趕回京城,期望能醫好她。
「那無礙,懷了身子的人往往體質都比較虛,待會兒我會她開些安胎的藥」太醫的話還沒有說完穆葉風就撲過來抓去他道「你說什麼,懷孕,怎麼可能?」
「太醫,你說她懷孕了,是怎麼回事?」穆葉雨也不禁問道,臉黑了一半,聲音冷地要命。
「呀,這位姑娘的確是懷了一個月的孕,難道」太醫有些郁悶。
「馬上流了,本王決不允許這個孩子在世上。」穆葉雨語氣水波不興,但誰知此刻他心里波瀾起伏,她懷孕了,她竟然懷了別人的孩子,他決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可是按她目前身體狀況來看,現在就打掉孩子是會很危附的,諸位看」太醫忍不住頭痛道,這是怎麼了,懷孕了是好事,可是看他們的架式好似像活吃了他。
「如果本王寧要打掉,會怎麼樣?」穆葉雨上前一步沉聲問道,那冷冽的氣息讓太醫忍不住後退了幾步。
「那很可能一尸兩命,還請王爺三思呀。」太醫止不住跪俯在地上戰戰兢兢地回道,他是個大夫,不論何時都要以病人為主。
沉默,大片的沉默,誰都沒有說話,太醫更是不敢抬頭看,只是跪在地下,好久才听到穆葉雨緩緩的聲音「你先下去吧。」太醫听到這句話忙不跌地下去了。
穆葉雨怔怔地望著遠方,心里一片寧靜,他可以容忍這個孩子,但是卻不能失去她。
莫言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處于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華麗的帳幔,一切都是華麗非凡讓她一下子分不清楚什麼是真實什麼是夢,直到一個丫環打扮的女孩來到她的床前,銀玲般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姑娘你醒了,還有何處不適?」
莫言一驚,緩了緩心神,她竟然如此大意,強支撐著身子起來卻渾身無力,在那女孩半依半拉下終于靠著床沿,緩緩地掃了眼周圍最後目光停留在那女孩的身上,一身翠綠的紗衣,單純的黑眸里閃著掩不住的興奮,但可以明顯地感覺到她並無惡意,輕聲道「告訴我,你叫什麼,這里是什麼地方,我為什麼會在這里?」
「回稟姑娘,奴婢叫綠瑩,這是三皇子府,姑娘受了傷,王爺吩俯奴婢好生照料。」綠瑩笑嘻嘻的說道。
「哦」莫言只是若有所思的應了一聲再也無話。
「姑娘該喝藥了。」綠瑩望著出神的莫言柔聲道,手里的藥因為走動一晃一晃的濺出了一些。
「你來這里多長時間了?」莫言接過她手里的藥輕輕的吹著但並未送到嘴里。
「奴婢已來了半年了,姑娘,還是趁熱喝吧。」綠瑩愣了下道,眼楮直視著莫言手里的藥碗,直到她喝下去了她才呼了一口氣,嘴角浮上一抹淡笑。
「嗯,你先下去吧,我想安靜下。」莫言就藥一飲而盡,把空碗遞給一邊的綠瑩,在綠瑩伸手接的那時她輕輕的握住她的手溫柔地說道。
「是,姑娘。」綠瑩抽出手接過空碗,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語氣里竟是掩不住的喜悅。
待綠瑩走後,莫言輕輕的瞼下笑容,將手中的手絹輕輕的捏了捏,就看見水從手絹中流了出來,她輕輕的嗅著,慢慢的嘴角浮上一抹冷笑「看來你終于等得不耐煩了。」
莫言依著床閉著眼休憩「你醒了。」一道冷清的聲音讓她不由得睜開了眼看著來人,她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美而不妖,艷而不俗,千嬌百媚,無與倫比,只見她身著淡紫色羅衣,頸中掛著一串紫色明珠,雙目流動,一股英氣自然流出。
譚靈兒攜著紫若走進房門,看見已暈迷幾天的人醒了,看來她恢復的很快,本來蒼白的臉此刻已有了淡淡的紅暈,似乎在訴說著什麼,淡淡的荷葉香溢滿整個屋子「你就是王爺帶回來的人麼?」譚靈兒見她並不說話倒是直愣愣地看著自已,一抹深意露出嘴角,上前一步便坐到了她的床邊,任由她打量著自己。
「原來是王妃。」莫言伸手握住譚靈兒的縴縴白手勾起嘴角笑了,紫言「呀」驚呼一聲,眼中駭然之色已經溢于言表,這個女人竟然如此對待王妃,紫若上前一步卻被譚靈兒一個眼神止住了。
「別動怒,小心你的身子。」譚靈兒輕輕的反手握住她輕輕的拍著手,明眸里閃著一抹狡黠。
莫言思緒難平,卻忽然感覺指尖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比針扎還難受。
「嗯!」她悶哼一聲,卻只看見左手的食指上破了一個小口,竟有淡淡的玄色光芒逸了出來。緊盯著那光的變化,此時已經不感覺那麼疼痛了,也沒有麻痹感,應該不是中毒。
就算莫言再蠢也知道怎麼回事,她竟然被這個女人設計了,挑著眉保持冷靜道「你這是做什麼?」本來燃著冷意的眸中瞬間冷卻下來,她深知此時已踏進一個深不可測的地方,比之以前的地方更加殘酷危險,譚靈兒為何會如此她不明白,但可以肯定的是自己此時內力已失,根本無力還手,想必剛才她那一針早就存了心,也怪自己大意,未曾料到她會如此,不過也好,現在以她的身子本就無法動武,于此又用何妨?
「什麼意思,靈兒不明?」抬眼看去只見莫言黑眸里涌動無限的怒意,譚靈兒無辜地眨了眨眼道。
「當真不明?」譚靈兒只覺臉郟旋過獵獵陰風,險險的*過那一招,但仍被那強勁的陰風如刀子一樣掠過身體,雖沒傷著她,但沒想到已失了內力的她脾氣倒是不小。
譚靈兒苦笑一聲喃喃道「哎!你呀,果真讓他放心不下。」嘆了一口氣,快速地讓手中的藥丸放于莫言的口中之後快速地退開一步。
「你給我吃了什麼」口中那丹丸隨即化為清水,滲出絲絲涼氣游走全身,莫言只覺通體好似有股數不清的舒服。
「反正不是毒藥,你大可放心。」譚靈兒撇了眼正急步走來的幾人嘴邊浮上一抹詭異的笑,上前一步握住莫言的手輕語道「怎麼樣?」她的聲音很輕,很柔,有種寧人心神的感覺「妹妹還有哪里不舒服?」
「王妃倒是跟莫姑娘挺熟悉的,姐姐長妹妹短的,本王怎麼不曉得王妃何時有了妹妹。」莫言對于譚靈兒突然的轉變來不及說些什麼就被一踏入門就冷嘲熱諷的穆葉青打斷。
「靈兒見過幾位王爺。」譚靈兒驚訝地轉過頭看見來人慌忙示禮道。
「弟妹無需多禮。」穆葉風溫柔道,這個女人不簡單,這是他第二次見她。
「王妃,你還沒有回答本王的話。」穆葉青向前大跨一步走到譚靈兒身邊含笑道。
「王爺貴人多忘事呀,靈兒是這王府獨一無二的女主人,府里來了客人,難道不該行地主之義麼。」譚靈兒直視著穆葉青面帶含笑道。
「你」穆葉青竟然無話可說,他一直都知道這個王妃不按理出牌。
「對了王爺,靈兒以前確是沒有妹妹,但如今我已和莫言姑娘結拜為金蘭,這妹妹兩字當之無愧,何來曉得不曉得。」譚靈兒掃了一眼依著床檻冷眼旁觀的莫言回過身對著穆葉青眨眨眼挑剔地說道。
「什麼時候的事?」穆葉青的眼中散發出一種陰冷的目光。
「剛剛的事,王爺不都看見了麼?」譚靈兒忽視他眼中散發的怒意,裝作不解道。
「誰準你的?」咋然听到她的話穆葉青本來積攢的怒氣一發不可收拾,右手啪的擊在茶幾上,只見茶幾應聲而裂,桌上茶壺水杯摔了一地。
眾人均知王爺虎威,倒吸一口涼氣,連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王爺您以為呢?」譚靈兒略抬起下頜直視著穆葉青,眼里是不服的神情。
莫言冷冷地掃了幾眼,慢慢開口,語氣水波不興「初來府地,即得如此地照顧,王妃真是一個周到的女主人!」清冷無波地話緩解了彼此地尷尬。「妹妹無需那麼說,倒嫌得王府之人禮薄了,王爺你說呢?」譚靈兒收回直視的目光漫不經心道。
「你醒了,還有何處不適?」穆葉青冷冷地掃了一眼譚靈兒回過頭對著莫言溫柔道。
「我不要緊的,只是幾日趕路,舟車勞頓,一時體力不支而已,讓大家擔憂,實在是不該。」莫言淡淡地道了一句。
「無事就好。」穆葉青知她的脾性,于是不再多問。「好了,既然莫姑娘沒事,王妃你就回去吧,本王和莫姑娘還有要事相商!」瞥了眼譚靈兒穆葉青皺著眉揉了揉發疼的眉心,倦怠地說。
譚靈兒的身子一僵,這逐客令下得那麼的迫不及待,她柔婉一笑,但笑容卻透出了一縷只有她自己才察覺得到的冰涼和辛酸「既然王爺如此說,那靈兒就不敢耽誤諸位的正事。」說完,回頭向莫言一笑,但笑容里的失意已無跡可尋,有的是優雅和恬靜還有一抹詭異「妹妹病體初愈,凡事不可太*勞,我已命人炖好了燕窩,晚些時間會派人送來,我先告辭了,明日再來看望,妹妹這若是缺了什麼可一定要告訴我,不然,若是怠慢了妹妹,便是主人家的不是了!」
「王妃放心,若是缺了什麼定會去叨擾你的。」莫言嘴邊浮上一抹淡淡的笑道。
「那就好,那靈兒就先回去了,時日不早,皇兄們今日就留下來吃個便飯吧,靈兒這就命人去準備。」譚靈兒溫柔地對著穆葉雨和穆葉風作了一揖。
「那就叨擾弟妹了。」穆葉風回禮道。
看著譚靈兒端莊盈麗的背影消失在門外,穆葉青覺得胸口的沉郁馬上就消失了,急切地,他尋找著莫言的目光。可是,莫言背對著他,仿佛正在悠閑地欣賞窗外的風景,他根本捕捉不到她的一絲表情,更不可能從她挺秀頎長的背影里看出她此時的情緒。
「王爺似乎對這位王妃有偏見?」沒有一絲表情,穆葉青看不清她說這句話的表情,只得潸潸地收回手道「不知這話從何說起?還請明說。」
「無從說起,感覺而已。」莫言轉過身直視著他,清冷的眸子里明亮如晝。
「既然身體無大礙,那我們有幾個問題需請問你?」莫言被穆葉雨尖銳的眸光緊緊鎖住,那目光讓她感覺全身都被刺中,表情一下子僵硬住,還未張口說話,穆葉風波瀾不經的聲音也傳來「恩,確實得好好談談」那特意加重的兩字讓莫言從心里感覺到,她似乎只是個外人。他們的語氣,明顯是認可了她隱瞞些什麼,既然如此,那她倒要听听看他們是如何對待此事的。
莫言輕聲一笑,再不看他們其中一眼「要談也得找個恰當的地方,听說王府中最出名的是回音閣了,那就在那里談,如何?」也不待他們有所反應,悠然轉身,大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