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難得聚在一起,這席晚膳都是靈兒親自下廚*辦的,算是靈兒的一片心意,還請大家不要嫌棄。」譚靈兒見晚膳已都上齊,便笑著對左右兩邊的人說道。
「難得弟妹一片心意,我們又總會嫌棄。」穆葉風面露微笑地說道,順便側過身對旁邊坐著的穆葉雨「二弟,你看三弟好生的福氣,弟妹堪稱一代美人,更是一代才女,這賢妻一詞可謂當之無愧呀」。
「大哥說的對,三弟,珍惜眼前人。」穆葉雨掃視著譚靈兒話卻是對穆葉青說得。
「二哥放心,我自當會珍惜我的結發妻。」穆葉青揚起輕笑道,但眸中卻透出不達眼底的深意。
「靈兒,過得可好?」喬笙竹望著與穆葉青坐在上首的譚靈兒道,自她出嫁至今已三月之久未見,再次相見只覺她變化很大,美則是美了,但變化最大的是她不再像以前那樣風淡雲輕,他覺得很欣慰,至少她還是個有感情的人。
「多謝表哥的關心,靈兒幸得王爺的厚愛,在這里倒過得如魚得水,衣食無憂,無須再替靈兒擔心,倒是你常年在外征戰,危險無處不在,要多加注意才好。」譚靈兒對著喬笙竹嫣然一笑,眼里心里露出的是毫不掩飾的關心。
莫言只是冷眼旁觀,獨她什麼也不說,只是冷冷的看著,「哼」當她听到譚靈兒的話不禁揚著嘴角冷哼一聲,這一聲卻清楚地傳入喬笙竹的耳中,但喬笙竹僅皺下眉但並未多說什麼,也因為許多話不好說出來而已。
「靈兒,今日喬將軍在府內歇下,待會兒你們好好聊聊。」穆葉青見喬笙竹沒說話便轉過話題。
「多謝王爺厚愛。」譚靈兒轉眼一掃對穆葉青柔柔一笑又對著眾人道「大家請吧。」說完便先夾起一塊芙蓉糕放在莫言的碗里「妹妹,這是你最喜歡吃的,姐姐特意為你做的,嘗嘗看,味道如何?」
「多謝,只是今天味口不好,不喜歡吃甜品,還請別見外。」莫言輕輕拔弄著碗中的芙蓉糕淡淡道「既然味口不好,那游龍蝦正好開胃,莫姑娘以為如何?」旁邊的喬笙竹便說便夾了一支鮮味蝦放在莫言碗里道。
「多謝喬將軍的好意,這蝦的確是開味,但喬將軍似乎忘了,孕婦吃此物卻是極其致命的,倘若我不小心吃了有個什麼,怕有人會以此搬弄是非,試問別人會怎樣看待喬將軍。」莫言皺著眉有些憂慮地說道。
「噢,多虧提醒,不過莫姑娘也應放心,倘若在下真的要對你,怕有人會不依的,況且你也不會讓人那麼容易傷害你的,對麼?」喬笙竹朝她暖昧地眨眨眼緩緩地夾起游龍蝦放在鼻間輕輕地聞了起來「你真的不吃麼,不過聞起來真的很香呀,真可惜,靈兒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
莫言看了一眼他,不屑解釋,眼楮是冷漠的,眉頭禁皺著,散發著清冷的光澤。
「表哥你也不必介意,懷了身子的人口味就是有些叼,既然妹妹不喜歡這些油膩的,我再讓人備下清淡的。」譚靈兒見莫言不說話,而喬笙竹臉色不怎麼好便趕緊圓場道,唉呀,這個女人真是的,永遠都是如此,也不看看場合是什麼樣的。
「不必了,既然是家宴,我這個外人恐怕不適應在場。」莫言站起身面無表情地說道轉身離去,不跟眾人說話的機會,看著她消失的背影,譚靈兒起身卻被穆葉青制止住「自管她去吧,現在她最需要的就是安靜。」
走過偌大的花園,向著記憶中亭子而去,感到了很久沒有出現過的激動,腳步也不禁加快了許多。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激動是因何原由,只是看見那人她控制不了自己的仇痕,她若再不出去,怕當時會忍不住出手殺了他,可是現在還不是時候,本來她只是想在這里里到處的走走,在路經這邊後,突然有了想到那個亭子看看的沖動。
費力的踏過一級級的梯級,終于走到亭子上時忍不住笑了,露出屬于少女的單純笑容。
站在亭子處,莫言用力的深深吸氣,然後又輕輕的將氣吐出,嘴角的笑容不自覺的更大,連她自己也沒有察覺到這個笑容有多不可思異,要是讓認識她的人見到,一定以為眼前的人中邪了,不然從不言笑的莫言怎會如此刻這般呢,這樣爛漫而沒有心防的笑容是不可能在她身上出現過的,至少在她父母去世之後沒有出現過。
可是這笑容並沒有保持得太久,突然出現的一個身影讓莫言心里一驚,冷聲道「是誰?」
「但凡是個人現在應該做的是大呼有刺客。如果我真的是刺客,那你這麼遲鈍的反應只會害死你。」影子的主人慢慢的轉過身子,對著面前一臉冷意的莫言輕笑。
「是你?」她沒想過會是他,自那日一別自己說了那些狠話後,她沒想到他會再次現現在自己面前。
「怎樣?是覺得驚喜還是驚訝?」影子的主人向後退了幾步,靠著柱子坐到石椅上,臉上帶著無比輕挑問。
「你該知道的。」沒有作正面的回答,莫言把答案交給他自己決定。
從年少時自己便識了他,記憶中那俊俏的臉多了點滄桑,添了些霸氣。雖然五官仍然同以前一樣,但為什麼感覺上卻已大大的不同。詭異的雙瞳在月光的照耀下散發著銳利的光,像想看穿她的樣子。
「我又怎會知道呢?你明白的,我從來都不懂你。」冷冷的發笑,葉青竹不重不輕的說著。
「你何需這麼介懷呢!你早該明白我是什麼樣的人,這麼多年來雖不說朝夕相處,但我至少認為你最懂我的,只因為我之前的那些話,難道之于你來說不應忘卻麼?」莫言看不懂他此時的表情,只是轉過身望著越發深黑的夜,但微微輕顫的身子說明她此時的激動。
「哈哈,當然,是呀,你是什麼樣的人我怎會不知,無情無義無心,這樣的人還有什麼值得我懷念,又怎麼值得我愛。」葉青竹突然哈哈大笑,讓人听不出他話中的真假。
「夠了,今日你出現在這里有何目的,我說過你最好不要妨礙到我,不然別怪我翻臉無情。」莫言上前一步打斷他歇斯底里的大笑冷冷地吼道。
「如今你還有什麼資格問,這個地方要不是你自己走過來,我還記不起曾經有個叫仇無痕的人是誰了。」葉青竹停止笑凝望著此刻失了冷靜卻依然冷酷的人同樣冷聲道。
「你記不記得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記得自己是誰。咋然听到他說的話莫言的心驀地一緊,眯著鳳眼看著那不受約束的臉「作為隨風樓的幕後老大,你和我的宗旨一樣,再說別忘了你跟我之間的交易。」
「你還真是個自私的女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你不怕遭報應麼。」嘲笑的說話毫不留情的直插莫言的痛處。
「報應,哼,早在我一無所有時,我就不再相信一切,如果真的有報應的話,那麼也不應是我。」听到他的話莫言勾起唇嘲笑道,什麼是報應,如果報了仇,死了又何懼,現在的她一無所有,還怕報應麼。
「你背叛了你的主人,他會親手殺了你。」葉青竹向前一步舉高臨下地望著她。
「這些不用你*心,我自會處理。」臉色一黑,莫言的態度不自覺的寒冷起來。
「自會處理,是麼,殺了我的孩子這就是你的方法。」他已經知道她懷孕了,他很高興,可是卻听到她無情宣布親手殺了他的孩子,她好狠的心,她怎麼能如此的絕情,那也是一個生命。
「隨便你怎樣想」原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因為他一句又一句冒犯的話而達到頂處,她冷然出聲向外走去。
「站住。」冷聲從後面傳來,語氣的不悅听得出此時他的心情有多差。
莫言停下腳步卻並未轉身,兩人就這樣站著,沉默著。
「你若就這樣走了,我定會讓你後悔的。」看見她默視著自己,葉青竹只覺得心中的怒火越來越勝。本來不該來見她的,可是自己卻止不住地想見她,可是見到了,卻听到她如此狠絕的話,這讓他如何自處。
「後悔,我從來就不知道後悔兩個字是怎麼寫的,你口口聲聲說愛我,那你是怎麼愛我的,這樣的就算愛麼,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既然你什麼都不知道,你憑什麼這樣對我,憑什麼。」莫言回過頭望著他,尖叫著。
「你從來只考慮你自己,你何曾考慮過我,你叫我等三個月,而你自己卻把生死置之度外,我是個男人,保護你,守護你,這就是我想的,可是你呢,你又是怎麼對我的?」冷聲吼,葉青竹無名的怒火不知從何而來。
「放我走,孩子不僅僅是你的,也是我的。」愕然的瞪著他那充滿怒氣的臉,莫言感覺到自己的心真的碎了。
「過來。」注視了她良久,葉青竹才冷冷的命令。
「不要。」直覺的拒絕,她後退了一步。
「你敢拒絕?」冷冷的板起臉,葉青竹冷聲道,他知道她不會拒絕,現在她已經沒有拒絕的資本。
「如果,我不呢?」莫言抬眸直視著他,嘴角勾著淡笑。
「我會讓你知道忤逆的後果。」葉青竹沒想到她會直接拒絕「啊!」一個猛拉,她被拉進了他的懷中。
「你最好是放手,不然你知道後果。」莫言並不掙扎,只是淡淡地凝望著他。
「是麼,後果,我倒是很想知道。」說完不給他一絲機會緊緊的擁著她,用力的親著她的唇。
「你還是回去吧。」放開擁她的手,淡淡的說,轉身後思緒卻前所未有的頹變,她竟然毫無表情,他所要的她並不是這個樣。
「那麼你的承諾呢?」莫言輕輕地退離了一步,離他並不遠,但卻看不清他此時的表情。
「你大可以放心,但希望你最後不會後悔,真的不會後悔麼,不,也許」葉青竹喃喃自語,卻根本不知道再說些什麼,只是最後茫然一笑轉身離去。
莫言看著他修長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她的眼前,她突然有種感覺,這次會是他們最後一次,突涌其來的感覺讓她的心驀地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