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佐木突襲的事情壓力太大,高翔的心里本來就很不痛快,再加上雲沫悶在那里一聲不吭,不溫不火的態度更是讓高翔火大,他倒是寧願她能借著機會發泄出來,也好過他這種總是覺得自己打在彈簧上,使不上勁而導致無名火亂竄。
「我跟你說過多少次,最近不太平,你還想讓一個外人送你回來!」
「他是我哥哥。」雲沫沒有憤怒,但卻 得很,用不溫不火的語氣陳述了高翔無法改變的事實。
「你哥哥?」高翔徹底被雲沫大態度惹火,怪里怪氣地說了一句,「當被人不知道你倆不僅是兄妹關系這麼簡單。」
賭氣的話月兌口而出,何蕭在旁暗暗地拉了拉高翔,示意他說了不該說的話。可高翔的壞脾氣上來那是旁人能拉的住的,甩開了何蕭,「沒你的事了,給我出去!」
知道只是兩人的勾通問題,高翔與雲沫之間的那扇門必須又他們自己打開,何蕭也只能無奈地出去,留給了他兩人獨處的空間。
雲沫緊抿著嘴唇,長長地喘了口氣,高翔知道她這是生氣了,可頭一開,他只感覺到火舌從胸口蔓延出來,他討厭雲沫在他面前隱忍內斂的樣子,難以遏制的沖動,他想借此把雲沫的火也挑起來。
「怎麼不說了?你心里藏著什麼?那個陸子鳴有什麼好的讓你少見一刻也不行,你是不是也喜歡他?!兄妹?!簡直是笑話!」
高翔邊說邊向雲沫步步逼近,兩人面對面的距離越來越短,可雲沫卻沒有退後分毫。她臉色青著,靠深深的呼吸才能平復胸口劇烈的起伏,高翔吼他的聲音在耳旁震耳欲聾的炸開,他刻薄的話語與母親發瘋地指著幕幕重疊,她只覺得眼前忽然黑暗一片,用盡全力伸出的手都是顫抖的。
「啪!」
雲沫的手止不住地抖著,這一巴掌根本沒用上力氣,可憤怒讓她全身每個骨節都在打顫,她睜著那雙蒙著水霧的黑漆漆的大眼楮怒視高翔,咬牙切齒道︰「高翔,你這個混蛋!」
高翔愣了兩秒,半開的襯衫露出的雪白紗布已經漸漸滲出血跡,肩膀那里傳來的痛感一波強過一波,可他卻沒有理會,只是驚訝于剛剛那一巴掌她竟然真的敢打下來。
屋子里瞬間變得很靜,鐘表上分針轉動的聲音在此刻也變得震耳欲聾。高翔的火氣被雲沫那一巴掌完全打退,僵在那里,清楚地看見那雙黑眸上的霧氣越積越濃,卻在要凝結成水滴沖出眼眶的時候被她生生忍了回去,「你非要用這種話,才能試出我的心嗎?」。
高翔驚訝地看著眼前的女孩,她太聰明,雖然被逼的發出了情緒,卻還是猜中了他的用意。她只是輸在還年輕,抵不過自己的情緒,若是以後得到更多歷練而成熟,那她會是一個怎樣讓人驚嘆的女子。
他慢慢直起身來,退後兩步轉身走出了房間。她默默地收起了雙腿,把自己又蜷縮在了沙發的角落。窗外幾道白光閃過,把漆黑的夜空照的恍如白晝,震耳欲聾的雷聲緊隨而至。屋內的燈光閃了兩下,然後完全暗了下去,不知是那條電路被雷劈中而出了故障。
雲沫下意識地緊了緊抱著自己的手臂,頭埋在了膝上,肩膀還住不住地在顫抖著,滴滴晶瑩無聲地碎在了這讓人窒息的黑暗中。
雨點滴滴急速地打在窗上,透過厚厚地玻璃發出悶悶地聲音。雨越下越大,似乎要將整個城市都淹沒。可第二天早上,朝陽如期而至,層層烏雲早已經散開不見蹤影,天空一片湛藍像是被水洗過,一切似乎都已經過去,就像從未開始過一樣。
雲沫與高翔陷入了一場冷戰。他似乎忙的沒空回家,偶爾回來也已經是深夜,因為失眠雲沫還是與高翔見了面,他帶著一身酒氣和香水味搖搖晃晃地與她擦肩而過。雲沫還是那副淡淡的樣子,高翔從身邊走過的時候她連眼楮都沒有抬。他卻突然轉過身來,靠在牆上,盯著雲沫看,眼神卻已經迷離。
「你怎麼這麼礙眼。」
雲沫沒有生氣也沒有急躁,「只要你說我可以走,那我立刻就離開。」
「呵呵」高翔走近雲沫詭異地笑了出來,從口袋里模索著掏出一張什麼沖雲沫揚了揚,「我偏不放你,秦老六早把這二百萬的契約一並給了我。離開?你想也別想。」
她的眸子暗了暗,沒有在理會那個醉了酒的人,轉身回了房間,那扇門輕輕地被闔上,隔絕了兩人的世界。一紙契約,把她留在他身邊,孰不知鎖住的,卻是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