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被那個剛剛還在欺負自己的霸道男人攬在懷里,雲沫的倔脾氣上來伸出雙手抵在他胸口上就要把人推開。她如同一只揮著爪子的憤怒小豹子在他懷里掙扎,高翔受傷的肩膀被她踫到,痛得冒了冷汗,而雲沫又趁機掙開了他的手臂。
一切發生在很短暫的時間內,一排子彈準確地打在了雲沫與高翔之間把兩人分開,原本以為已經被抓住了的佐木的人,卻暗暗地潛入了宴會,只等高翔一出現便給他致命一擊。宴會中道上的頭目雖多,但卻各有各的立場,場面一時變得有些混亂,袁杰與何蕭立刻組織了人手壓制了對手的火力。
槍聲一直沒有停下來,有人中彈,有人申吟,高高的香檳塔轟然倒塌,一片狼藉。從未經歷過這種場面的雲沫才意識到,這是一場槍襲。子彈「撲,撲」地打在石欄上,稀里嘩啦地碎裂了一大塊,濺起的火花和碎屑離她那麼近。她只覺得很緊張,周圍的氣氛感覺很危險,雙腿抖的不能用力。
高翔隨身帶著槍,如狼一般敏銳的眼楮立刻分辨出了混雜在人群中的襲擊者,人數並不多,袁杰與何蕭已經擊倒了大部分的,只有幾個還隱藏在慌亂的人群中。他一邊居高臨下的射擊一邊想過去拉已經動彈不得的雲沫回房間去。
「雲沫,快回房間去!」
恍惚間,她看到高翔向自己伸出手來,听到了他的喊話。綿軟的雙腿剛剛站起來,幾發子彈就打在了她的腳邊,一個恍惚,沒有站穩,竟生生向後仰了過去。
高翔只覺得一顆心緊張的都要從胸腔中跳出來,在那人要墜下陽台的一剎那,他一個魚躍沖了過去,拉住了她的手臂。
袁杰終于把最後一個襲擊者也擊斃,抬頭卻看到了更驚心動魄的一幕,雲沫從陽台的缺口掉了出來,整個身子掛在陽台外,只靠高翔的一直手臂拉著才懸在半空中。
「抓住我!」肩膀上撕裂般的疼痛幾乎讓他抓狂,他拼盡全力想握住雲沫的手。
雲沫仰望著他堅毅的眼神,點了點頭,雙腳踏空的感覺,是仿佛一顆心都已經墜了下去。她的手臂止不住地抖著,感覺到有什麼溫熱的液體順著他的手臂流到了她的手上。抬頭猛然驚覺高翔淺色的襯衫已經被染紅了一片,肩膀上的傷口因過度用力而崩裂開來。高翔咬牙撐著,卻越來越支撐不住,兩人緊握的雙手已經滿是鮮血。
事情的發生往往就在電光火石的一瞬間,袁杰帶人迅速跑上樓卻還是沒來及幫高翔抓住雲沫,他受傷的肩膀再也支撐不住,被鮮血浸濕的手掌越來越滑,高翔明顯地感覺到手里的人一點點墜落直到完全月兌離。
雲沫墜下的那一剎那,高翔覺得雲沫似乎細不可聞地笑了,嘴角小小地翹了一下的時候,眼楮里也是柔光一閃,然後緩慢地,像蠟燭在微風中緩慢熄滅,無聲消遁著,只剩一股青煙一樣。似乎已經找到了那個答案。她深吸一口,閉上了眼楮,墜入了樓下的泳池。高翔下意識地縱身也要跟著跳下去,卻被趕來的袁杰一下子撲住。
「你瘋了!傷成這個樣子,跳下去也救不了她!!」
樓下泳池邊上的人紛紛應聲入水,把人撈了上來,高翔掙開袁杰,跑下樓去。
雲沫被撈上來以後,呼吸弱不可聞,脈幾乎模不到,整張臉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高翔抓了狂,把剛剛下水的人一並踹倒,怒吼道「你們是怎麼救的人?!!!一群廢物!!!」
周圍的人全然不敢吭聲,只有何蕭跪在那里忙著給雲沫做心肺復蘇。躺在那雙目緊閉的人沒有絲毫起色,何蕭不禁暗暗有些疑惑,雲沫墜落的高度並不是很高,而她落水那一剎那似乎連掙扎都沒掙扎就沉到了池底,這並不符合一個人的求生本能,那她究竟是怎麼了。
高翔一直安排他的私人醫生住在附近,就以防有什麼緊急情況發生。五分鐘後,醫生護士就帶著器具趕到,雲沫已經被搬回了房間,何蕭停下急救退到了一旁,把一切交給了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