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叫蘇珂,與高翔在溫哥華相識,在一場暴亂中高翔救了他一命,後來成為好友,但並沒有成為道上的人,後來回國,受高翔贊助開了一個名氣不小私人診所,也成為了高翔的私人醫生。
高翔趁著一張臉坐在旁邊,散發的氣場讓人覺得不寒而栗。護士小心翼翼地剪開他的襯衫,幫他重新清洗縫合了傷口。他卻目不轉楮地盯著床上那蒼白如紙的人。她縴細蒼白的手指虛握著,似乎還在拼盡全力想抓住什麼,高翔緩緩地把自己的手指放進去,嚴絲合縫。
心電圖上跳著單薄混亂的曲線,護士整理著電擊器準備做心髒除顫。蘇珂示意清場,高翔抽出手指向後退了退,瞬間的電機讓雲沫的身體劇烈跳動,她忽然咳了一聲,那顆脆弱的心髒終于月兌離了外界給她的強壓頻率而恢復了自己的跳動。高翔盯著心電圖看了一會,那滴滴的聲音此時無比悅耳。他重新把手指放回了她的手掌,感到她一點一點地收緊,最後牢靠地握住。
雲沫那雙如蝴蝶羽翼般的睫毛微微撲閃著,終于慢慢睜開眼楮。蘇珂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抹了抹頭上的冷汗。他剛剛到這的時候,躺在床上的這位心跳幾乎是沒有的,死亡這個東西他作為醫生來說已經見怪不怪了,可他旁邊的這位那雙如狙擊槍一般的眼楮,如芒在背。似乎若就不回來這位,他也得一並給陪葬。
高翔伸手幫她攏了攏額前濕潤的頭發,動作輕的像是怕驚著剛醒的人兒。雲沫睜著眼楮,望著天花板好久,眼前還是一片朦朦朧朧的感覺,似乎還現在那片怎麼都掙月兌不開的水霧中。有人俯來用一束光在她眼前晃了幾下,听見一個好像在很遠處的聲音問自己,「醒了嗎?」。
雲沫點了點頭,眼前的虛境漸漸變實,她看見了對面那個一直在給自己做著檢查的人應該是醫生,站在門口的人是袁杰,何蕭抱著肩膀靠在窗邊站著,而身邊那個被自己攥著手指的人,是高翔。
「意識已經完全清醒,呼吸和心跳都恢復正常,嗆入太多水可能會傷到肺部,需要照個片子再做一個頭部的ct。目前沒有什麼大問題,這幾天注意觀察。」
蘇珂交代完畢,高翔懸著的心微微地放了放。回頭低聲問雲沫,「覺得好點了嗎?」。
「嗯,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她聲音虛弱,原本粉潤的嘴唇此時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那樣子惹得高翔心疼,恨不得把她抱在懷里好好揉一揉才好,想再一次確認她沒事,向蘇珂問道︰「她真沒事了?」
蘇珂把手中的藥緩緩地注入雲沫的點滴中,嚴謹地說道︰「我只能說她現在沒事了,具體情況要送到診所進一步檢查。」
高翔最受不了蘇珂這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瞪了瞪眼楮,在一旁的何蕭插了話,「雲沫,你以前是不是在水里出過什麼事?」
從七米高的地方墜入水中雖然真的很懸,可她的心髒幾乎停跳了五分鐘那也有點太夸張了,畢竟水能給人緩沖,比起直接落在地上還是好很多的,可雲沫的狀況卻這麼嚴重,何蕭唯一能想到的解釋也只有這個了。
「是的。」雲沫看了看身旁的高翔,又把目光放回到天花板上,「小時候溺過水。」
「有多嚴重?」蘇珂皺著眉問道。
「心髒停跳,十六分鐘。」
高翔覺得心底驀然一涼,心髒猛烈地跳動起來。
蘇珂表情嚴肅地點了點頭,「從那以後就怕水?」
「不知道。」雲沫平靜地搖了搖頭,「我再也沒下過水,我也不知道會這樣。」
蘇珂皺著眉頭眼神恍惚里幾秒,然後認真地在病歷上記著什麼,對高翔說︰「這可能是心里問題,一下子也不能解決那麼多,她現在很虛弱,需要好好睡一下。」
護士給雲沫打了一針,讓她睡得更沉一些。一行人離開了房間,臨走前蘇珂還囑咐高翔,「你肩上的傷在不好好養著肯定會落下病根的,你想讓我給你縫幾遍啊?」高翔橫了他一眼,蘇珂識趣地快步離開,把空間留給他們兩人。
「你的傷怎麼樣了?」雲沫擔心地問高翔。
高翔幫她蓋好被子,「沒事,醫生就是嘮叨,不用管這些,好好睡吧。」
藥效漸漸起了作用,雲沫握著高翔的手有些用不上力,卻還努力地睜著迷離的雙眼問道;「那時為什麼要救我?」
高翔笑笑,臉上冷酷的線條也變得柔和了許多︰「因為喜歡你,所以怕你會死。」
雲沫安心地閉上眼楮,握著他的手卻一直沒有放。在墜下去那一剎那,她已經知道了答案,此刻他坦白承認,坦白地讓她感到從未有過的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