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沫走出影廳,才看見秦曉正在外面等她。走上前,他牽了她的手,面帶幾分焦急之色。
「去哪了,見你出啦卻沒了人影。」
雲沫笑笑,「剛剛踩了一個人,那人不讓我走,結果燈一開,卻不見了人影。大概是想趁著黑踫瓷兒吧。」
秦曉模了模她的頭,有幾分無奈。
「你這腦子一天到晚胡思亂想什麼呢,吃晚餐去吧。」
牽了手兩人轉身出了門,她回頭望了望,人流攢動。冬天人們都穿的厚厚的,每個人似乎都很像,根本認不出誰是誰。
新學期臨近,雲沫收拾好自己簡單的行李又要準備回到落城。幾年未住過的臥室,這個假期住的已經習慣。陽台上母親養了花花草草,還未到茂盛的季節,但已經長出了女敕綠的新葉。
她拿小鏟子給植物松著土,一下一下耐心地翻著,認真地樣子,思緒漸漸飄遠。這個城市,越來越讓她畏懼,一不小心,總是會觸踫一些她避之不及的東西。
睫干上毛絨絨地長了一層軟刺,不小心踫到,扎在手背上,一下一下,有些無法防備的疼。
陸子鳴在門口,在背後看著那死心眼的姑娘好久。所有的土幾乎都被她翻過,而後從頭折回,一遍又一遍,自己卻毫無察覺。
悄聲走近,看了看立在牆邊的那個小箱子,問道︰「這是要回學校去了嗎?」。
雲沫回過頭,蹭了蹭手上的泥土︰「嗯,明早的飛機。」
「我開車送你。」
雲沫搖頭,望了一眼自己的行李,吸了吸鼻子。
「哥,落城有挺不錯的公司簽我,我以後想留在落城。」
陸子鳴面色有些嚴肅陰沉,雲沫轉開了視線,繼續說道。
「你能不能幫我好好照顧媽媽,等兩年我也可以把她接過去。我的工作還不錯,想必也能給我們一個安穩的生活。」
……
「落城氣候很好的,冬天不會下這麼大的雪,夏天也不會很熱很悶。以後,你和嫂子來玩,我會好好招待你們的……」
陸子鳴靜靜地看著她,听著她自顧自地說著。許久,把人抱在懷里︰「沫沫,還是那麼難受嗎?」。
以為她總會漸漸地好起來,談了新的男朋友,總有一天會忘記以前的傷痛。可如今,她為了躲避那段過去而想離開這座城市。
雲沫把手上的泥土全蹭到了陸子鳴白色的毛衣上,而後推開他,笑了。
「哥哥,你說什麼,我很好很好啊。」
看著她故作輕松的笑容,心里竟翻涌上了幾絲怒氣,他看不得她這個樣子,太讓人揪心。
「你不哭不鬧,關于那人你只字不提,你這是在催眠自己還是催眠我們!離開葉城你就忘得了嗎,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陸雲沫是一個這麼會逃的人啊!」
雲沫呵呵地笑著︰「哥哥,不帶你這樣的,能別往我傷口上撒鹽嗎?」。
「你承認那是傷口嗎,你連個傷心的表情都不做,恨他就那麼難嗎?!」
多希望他的妹妹能像平常的女孩子一樣,失戀了,哭哭鬧鬧,傷心欲絕一段時間,就會慢慢好起來。就像秋季蕭瑟冬季枯萎的植物,到春天總會能再活過來。可她卻像是一只由心腐爛的花朵,外表還沒來的及凋謝,內心已經殘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