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曉沒有想到自己估計錯了局勢的發展,也估計錯了雲沫的酒量。本以為能點那麼烈的酒的人都是有點酒量的的,剛一開始也被那人一杯一杯面不改色的從容樣子蒙了過去。卻沒料到,這人醉的是這麼干脆。
上一秒還樂呵呵地端著酒杯,下一秒就趴在桌子上說什麼也不起來。秦曉過去把人扶起來一看,小臉紅撲撲的,可不是喝多了嘛。于是什麼夜景啊,浪漫啊,美食啊,就被拋到腦後了,還是送人回家吧。
計程車的後排座位上,半擁著那像小貓一樣安靜乖巧的人。秦曉扶了扶她額前的頭發,暗笑這人酒量不怎麼樣但是酒品還不錯。雲沫眯著迷蒙的雙眼,睫毛撲閃著,一副要睡著的樣子。見她雙頰酡紅,秦曉輕輕搖了搖懷里的人,無奈道︰"醒醒,等回家再睡。"
本是怕她在夜里著了涼,奈何那人卻並不領情,搖了頭,語氣也慵懶地帶著醉意︰"別動,讓我睡一會,最近一直都睡不好。"
秦曉揉了眉頭,握了她的手,想陪著說說話她也不容易睡去,于是問道︰"怎麼,最近太忙了嗎,把自己折騰得跟熊貓一樣。"
她閉了眼楮,卻答非所問,喃喃道︰"你不是說喝點酒就會一覺到天明嗎,怎麼,好像不太好用呢?"
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攥緊了手中柔軟的手掌。感受到壓力,她掙扎了幾下,到底是無力掙開,而後卻呵呵笑了,全然是醉了的模樣。
"是你以前在伏特加里面加了安眠藥嗎,否則……伏特加怎麼失效了。"
她的話,像是一把刀,刺破了他心頭那一層自欺欺人的泡沫,剜出了一直不被承認的事實。他聲音有些發澀,低沉而緩慢道︰
"陸雲沫,你別想他了……也別再,等了。他不會回頭的,你等不到的。"
她還是在笑著,卻慢慢地睜開了眼楮,靜靜地看著他。帶著七分酒醉,三分清醒問他︰"你說誰,我在等誰?"
秦曉的聲音帶著幾分的冷,看著她的眼楮卻帶了怨,此刻覺得疼,于是想拉著她一起,讓這種疼也刺破她的夢。
"你已經不愛他了,只是放不下過去而已。雲沫,他在你腦子里,心里多深,多痛那都是過去的。你見過可以回收的覆水嗎,從他離開你的那一刻,就注定,永遠失去了。"
雲沫的眼楮,模糊的焦點。不知是在與自己還是誰賭氣,她的手抵著他的肩,隔開了兩人的距離。低著頭,顫抖著,緊握著左手,蒼白的手掌被指間的禁錮硌的有些發痛,腦子也清醒了幾分。
過了這麼久,難道自己還不可以嗎,不是已經忘記了嗎?不是嗎……
別人說,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這仿佛成了詛咒,糾纏著,成了夢魘,所以徹夜難眠。
她脆弱的樣子,像是一觸即碎的水晶,他眸光軟了,帶著憐惜,低頭親吻了她的嘴唇。她松開了緊握的左手,不再執著,就不會痛的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