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無涯 第十六章 好好哥哥,憂郁男

作者 ︰

縱橫夜總會這麼多年,李菲妍不多不少也會認識一兩個大人物。在這些大人物的推薦下和金錢的疏通下,嘉嘉終于成功入讀無涯市里的某間貴族學校------常春藤中學。

李菲妍一生中最大的目標就是要將嘉嘉擠進大學的門檻,所以哪怕要她拋頭顱灑熱血也無所謂。今天是嘉嘉開學第一天的大日子,天還沒亮,李菲妍就過去把嘉嘉叫醒,催促她梳洗換裝,和吃早飯,最後就是上學。

嘉嘉這次的入讀機會是菲菲賠了無數張笑臉和用了大把大把白花花的銀子換來的,緊張也是情理之中。倒是嘉嘉這丫,什麼都一副吊兒郎當地樣子,簡直要把菲菲急死。

嘉嘉坐在飯桌旁津津有味地吃著張姨為她做的早飯,菲菲一會兒忙著為嘉嘉整理書包,一會兒又跑過來檢查一下嘉嘉的著裝,那緊張兮兮的樣子就好像嘉嘉即將上的不是學而是大紅花轎。

「得了吧,姐姐。求你就別像個陀螺一樣在我面前轉來轉去了,我都快被你轉暈了。轉暈了我,你就要抬我去學校了。」

「我不幫你收拾收拾,整理整理,我看待會兒出門時你連腦袋也會忘了帶。」菲菲沒好氣回她一句。對于嘉嘉來說,轉學就好像吃飯一樣平常,所以每次到新學校報道也不用菲菲陪著去。即使進了老虎穴,她也能平安走出來就是了。

在嘉嘉出門時,張姨又給了嘉嘉一個大紅包,寓意大吉大利。嘉嘉感動得幾乎要淚飆。因為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在開學的時候收到紅包跟祝福。歡歡喜喜地把張姨的紅包後收好後,嘉嘉就一蹦一跳地上學去了。

上課鈴響後,班主任莫笑笑老師就把她帶到課室去。一走進課室,年輕的莫笑笑老師就笑得像春花一樣爛漫,她對著全班同學熱情高漲地說︰「同學們大家早上好,在未來的日子里,有一個人即將走進你們的生活,跟你們一起走過高三那一段難忘的歲月,她就是插班生李雁嘉同學,掌聲歡迎、、、、、、」

只見全班同學都毫無反應,整個場面一度陷入冷場,搞得莫笑笑老師怪尷尬的。全班同學當中,有一部分人一臉玩味地打量著嘉嘉,感覺就像在相一件貨物似的;有一部分則表情冷峻,感覺就像全世界都不關他的事似的。

「不就是一班眼楮生在天靈蓋上的所謂公主跟王子嗎?有什麼了不起!」嘉嘉悄悄在心里嘀咕。這種所謂的貴族,所謂的上流人自以為比尋常百姓多幾個臭錢就高人一等。

為打破僵局,莫笑笑老師轉向嘉嘉,說︰「李同學,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咯,記得要好好相處,相親相愛哦!沒事的話,你可以回到你座位去吸收知識的營養,接受知識的洗禮了。喏,你的座位就在那!」莫笑笑老師一如既往春花爛漫的樣子。

嘉嘉順著莫笑笑老師指的方向一下子就找到了自己的位子。背著書包走過去的時候,她突然發現坐在她前面的那名男生很面熟,好像在哪里見過似的。她立刻打開記憶的匣子,搜尋有關點滴。靈光一閃,頓時茅塞頓開。

沒錯了,他就是她之前在大街上遇到的那位瘋子少年。瘋子少年好像還沒有認出她哦。哼,這麼漂亮的妞也不記得,這人一定不會有什麼美好前途。當經過瘋子少年身邊時,嘉嘉假裝不經意地踩到了他的腳,瘋子少年表情怪怪地望了望她。

「不好意思哦。」嘉嘉向瘋子少年道歉,一張瓷器女圭女圭臉寫滿愧歉,令到在場的所有人一點都氣不下去。

下課鈴一響,瘋子少年就起身離開座位走出教室,而那些坐在嘉嘉附近的女生卻一哄而上,將她團團圍住,將雞婆精神發揮到淋灕盡致,出神入化的境界。

a同學問︰「李雁嘉,你老家在哪里,為什麼轉學過來到我們常春藤,是想吊個金龜婿嗎?」。我靠,這位同學問得還挺直接的嗎?不可否認,她的想象力到也听豐富的嘛!

b同學又問︰「李雁家,你家是做什麼生意的?是不是月收入動輒過百萬的那種很大的生意?」可知道交友政策是隨鈔票的多少而定的。

輪到c同學問了︰「我爸爸媽媽說等我到了十八歲的生日就送我一輛保時捷,你的十八歲生日你爸爸媽媽決定送你什麼沒?」

最後d同學也要過來摻和一腳,她說︰「我爸爸是市里公安局的局長,詹黎雨的爸爸是市里的大法官,趙紫慧的媽媽是關鴻集團的首席執行官,那你爸爸媽媽呢?」

幾個小妞吱吱喳喳,有完沒完,輪番轟炸嘉嘉那可憐的耳膜。她快受不了,她說︰「我爸媽是位---------老人家。」說著,拼死殺出重圍。

真是一群貴族的豬!還來不及好好喘一口氣,嘉嘉就發現了瘋子少年在遠處樹下雙手插著褲袋漫無目的地走著,便二話不說跑上去擋在他前面,伸出右手,粗聲粗氣地說︰「還我東西!」

「我沒拿你東西!」他回答說,語氣就像冰水一樣冷淡,一直毫無表情。

「真沒拿過我的伸縮棒?」

「沒有。」少年不耐煩地說,討厭她一聲不吭地闖進他的世界。他的世界里從來就只活著一個人,那就是他自己。

「還記得我嗎?」。嘉嘉又問。

「不記得。」瘋子少年堅定地說。說完,繞過嘉嘉酷酷地走開,留嘉嘉一人站在原地百味陳雜地望著少年漸行漸遠的背影,總感覺少年怪里怪氣的。我呸,無膽匪類,聲大大地罵完人後又不敢承認!

無驚無險,終于熬過一周了。嘉嘉感覺讀書就像坐牢一樣痛苦,要不老姐對她寄予了厚望,恐怕她早就要翻牆上演越獄了。還是外面的世界精彩啊。

在這一周里,她終于知道了瘋子少年的真實姓名。原來他叫唐卡。他從不主動跟人說話。某些比較無聊的同學因此還做了個報告,說他跟全班每個人一年平均說不上十句話。他也因此得了抑郁王子的稱號。

听那些三姑六婆說,他是中國著名相聲大師唐義和關正月的兒子。這時候她又不明白了,相聲顧名思義就是能帶給人歡樂的一種語言藝術。為什麼這樣的爸媽還會生出一個如此冰冷的兒子?難不成基因突變了?

周末放學了,所有同學陸續走出課室。整個課室只剩下三三兩兩的幾個人。嘉嘉用筆頭戳了戳唐卡脊背,說︰「你真的不記得我啦?我、、、、、、」

唐卡只瞟了她一眼,吱也不吱一聲,背著書包就走。他那冰一般的眼神讓嘉嘉寒徹心扉。

「哎呀呀,你這人怎麼這麼沒禮貌!別人問你話要回答,難道你的小學老師沒教過你什麼叫禮貌嗎?」。看他那德性,嘉嘉氣得立馬月兌掉鞋子,二話不說就朝著唐卡扔過去。

唐卡脊背仿佛長了眼楮似的,只見他醒目地往下一蹲,鞋子就飛了出去,陳尸街頭。唐卡站起來,臨走前對著嘉嘉做了一個鄙視的手勢,還順帶將她的鞋子踢飛進花圃叢中,歇一歇涼。

「噢,我的鞋子啊!唐卡,你有種。我李雁嘉跟你沒完!」嘉嘉只好單腳跳出去把鞋子找回來,她可不想做赤腳大仙。

找回鞋子後,背上書包,嘉嘉就一蹦一跳地蹦出校門口。「太好啦,出獄了,出獄了,萬歲,萬歲、、、、、、」嘉嘉高興得胡說八道。

她一邊走一邊思考該怎樣度過這個美好的周末。首先任天崩地裂,這個周末也要好好睡上一覺。這是必要的。她想的入神。平時做功課的時候也沒想得這麼賣力,以致對面馬路有四五個小女生盯上了她的稍,她也沒察覺到。

「是她!」酒紅色頭發的陸彩雲說。她這麼一說,其他人立刻將目光齊刷刷地瞅向嘉嘉。

「是上次果園那個用狗嚇唬我們的臭三八嗎?」。超短裙女孩肖清問。

「走,我們過去給一點顏色她看。這次我要她跪著叫我娘。」陸彩雲惡狠狠地道。于是一票子人跑出大馬路,沖了過來。一下子她們就把嘉嘉包圍住,這時候嘉嘉才知道自己成了甕中之鱉。很快她也認出了陸彩雲眾人。

「好狗不擋路,給我滾!」嘉嘉對著某只攔路狗不客氣地道。女孩見嘉嘉現在事不過是游魂野鬼一只,根本就不怕她,反而氣焰甚高的推了推嘉嘉。

「死到臨頭了還敢亂吼亂吠,你也不看下現在的情勢。哼,對了,你的那只哈巴狗呢?壯烈犧牲啦?」陸彩雲雙手抱胸,洋洋得意地瞅著嘉嘉。

「你敢動他一根毫毛,我保證你會跟他有同樣的下場。」嘉嘉堅定地說,氣勢上一點都沒輸給她們。遭,我倒忘了伸縮棒已經丟了。雙拳難敵四手啊!嘉嘉的心開始出現了一點慌亂。

陸彩雲對著嘉嘉狡詐地笑了笑,又說︰「是嗎?咱們走著瞧!」說著,伸出魔爪,想掌摑嘉嘉。幸好嘉嘉眼疾手快,一包包打掉她的手,接著一腳踹上陸彩雲的小月復。陸彩雲被放到在地上,哀嚎連綿。破了她們的天罡北斗陣後,嘉嘉撒腿就跑。

「給我追!」陸彩雲咬牙切此地吼道。一聲令下,其他人立馬給她追了上去。逃得好好的,在拐彎處嘉嘉卻被一個路人撞到了在地上。嘉嘉痛得哇哇叫,眼水幾乎也被擠了出來。到底是哪根蔥跟姑女乃女乃我開起這麼大的玩笑啊?

我靠!又是你,冷面怪獸唐卡!我上一輩子殺了你們全家嗎,你竟然這樣整我!每次見到你,保準沒好事發生。

「死婆娘,我看你往那里跑!」背後一群美女野獸不斷向她叫囂。唐卡見情勢不妙,立刻小心翼翼把她扶起,護在身後。

見到陸彩雲唐卡十分吃驚,他向她喊了一聲,「彩雲!」豈料陸彩雲眼尾也不瞅一下他。

「你認識她?」嘉嘉疑惑地問。冷面怪獸加大惡人什麼彩雲,典型的物以類聚。等等,彩雲?她就是彩雲,傳說中冷面怪獸的妹子。「原來她就是你妹啊」嘉嘉恍然大悟。

「我不是他妹,他也不是我的誰。死三八,你再亂說小心我撕爛你的一張臭嘴。」陸彩雲惱怒得簡直想把嘉嘉煎炒燜炸,然後再把她吃個骨頭不剩。

有唐卡做他的守護盾,嘉嘉才不怕她們。她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嘉嘉揶揄道︰「我說啊冷面怪獸,你到底干了些什麼讓你的好妹妹如此恨你?看起來,他把你當仇人多過當哥哥耶!」

其他女生見唐卡牛高馬大不敢輕舉妄動,只有陸彩雲老想向嘉嘉像餓狼一樣撲過去。不過,她的一舉一動都被唐卡掣肘住。

「彩雲,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再跟這些人混在一起,他們沒一個是好種,你跟著他們不會有下場的。」

「我跟誰在一起不關你的事。」陸彩雲不客氣地回他一句,

「喂,這位誰誰,你以為你是彩雲的誰?你憑什麼干涉她的交友自由。我們是狐朋狗友又怎麼啦,總比你這個掛名哥哥親吧?滾吧,別在這給一票子娘兒們丟臉了。」其中一名女生口氣很沖地說,句句揪心揪肺。

「哇,情節真不是一般的跌宕啊。原來你只是她的掛名哥哥而已啊,呵呵、、、、、、」嘉嘉掩著半邊嘴笑,「拜托,她又不是你的親生妹妹,費這麼大的力氣關她干嘛?你是不是吃飽了撐著?嘿,趁現在人不是很多,說一下你到底跟她是什麼關系嘛!」

「住口!」唐卡黑著一張臉對著嘉嘉大吼。

嘉嘉猛戳唐卡的胸膛,氣呼呼地說︰「干嘛吼我,我有說錯嗎?唐卡你這個超級大混蛋!」

「我沒時間看你們在這表演,把這女人留下,然後,給我滾!」陸彩雲放下狠話。

「你當你是誰,說留就留,說滾就滾的嗎?」。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痛,嘉嘉真想痛痛快快暴打她一頓,不過剛跨了半步,又被唐卡拉回了身後。唐卡郁悶,嘉嘉這個瘋丫頭到底有多少仇家?

「她是我女朋友,你們任何一個都甭想傷害她一根毫毛。誰傷害了她,我一定會找她算賬,任你是天皇老子也罷。」

冷面怪獸明明說的是人話,可嘉嘉卻听得一頭霧水。她一臉瞠目結舌地望著唐卡,一時回不過神來。

這不明擺著在我面前護著她嗎?陸彩雲冷笑一聲,口氣極不友善地說︰「唐卡,你最好一天二十四小時像只哈巴狗一樣貼著她,不然我一定會讓她好看。」

這下唐卡火都大了,大手一伸,就賞了一記耳光給陸彩雲。不但如此,他還把陸彩雲死曳到公車站牌旁,凶巴巴地吼道︰「你給我立刻滾回家去,以後不許再跟這些人混在一起,安安分分做人!」

「我回不回家關你屁事?我愛做一個怎樣的人也不見得跟你有關?你是我的誰?你拿什麼身份跟我說話?」這時候陸彩雲面紅到了脖子根,眼里充滿的是血淚與怨恨。

陸彩雲的那幫狐朋狗友見狀,想上前來幫忙,但都被唐卡那一記欲殺人一般的眼神嚇得後退三丈遠。

「那我現在清清楚楚地告訴你,我是你哥。你這樣到處瘋,到處野,能有怎樣的未來?難道你想一輩子都過著這樣渾渾噩噩的日子嗎?你也是龔阿姨的女兒,萬一你發生了什麼意外,你叫她怎麼辦?」

唐卡的說話句句觸踫到陸彩雲心中最敏感的部位,她終于守不住感情的防衛線,‘哇’的一聲,陶陶大哭起來,對著唐卡大吼大叫,「唐卡,你給我住口!我是石頭爆出來的,我從來就沒有媽媽,也沒有爸爸,我只不過是一棵沒人要沒人疼愛的雜草。那女人不是我媽媽,我恨那女人,我恨你們!」說著,帶著無限的怨恨跑了。女豬腳跑了,她的那些狐朋狗友也只好跟著悻悻地離開。

啊?就這樣散場的啦?不行不行,統統給我回來,我都還沒有澄清某些謠言呢?嘉嘉追了出去。可是人家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嘉嘉只好折返回來,沖著唐卡,氣巴啦地說︰「我的名節都被你給毀了。你知不知道名節對于一個女人來說很重要?」

只見唐卡裝出了一臉厭惡和鄙棄的表情,說︰「認你做我女朋友簡直把我侮辱了。要不是為了打救你,我才不要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我才是吃了虧的哪一個,你,賺大了。」

「你、、、、、、你、、、、、、」嘉嘉被唐卡氣得簡直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你你你的你了大半天。你欺負女人!嘉嘉當下拿下自己的包包,不管淑女不淑女地,滿大街暴打唐卡。

「住手,住手!痛,痛,痛、、、、、、哎喲,你這個瘋丫頭、、、、、、」唐卡被打得像只猴子一樣圍著嘉嘉蹦蹦跳個不停。出于本能,他用力一推,幾乎把嘉嘉推倒在地。幸好唐卡動作敏捷,手腳靈活,大手一伸,就把朵嘉嘉回了、、、、、、自己的懷抱。

此時此刻,他們倆緊緊地抱成了一團。距離之近以致雙方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強烈的心跳。一秒,兩秒,三秒、、、、、、他們依然緊緊地抱成一團,目瞪口呆地看著對方。他們萬萬沒想到,這麼老土的電視情節竟然會發生在自己身上。以致兩人都在心里說︰接受不了咯。

當嘉嘉回過神來,第一時間奮力把唐卡推開,繼而又是一頓暴打。

唐卡這次沒有反抗,而是任由嘉嘉蹂躪。嘉嘉還發現了冷面怪獸面部一個很細微的表情變化。他嘴角微微上揚,笑-----了。

被人打還能笑的出來?神經病!我再跟你耗下去,我才是宇宙大白痴。不知為什麼,唐卡這微妙的舉動令到嘉嘉產生了一種莫名的難堪。嘉嘉對著唐卡做了個鬼臉後轉身就走。

唐卡覺得眼前這個丫頭也挺可愛的。每次遇見她總會有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如被仇家追殺;‘不知廉恥’地向他扔鞋子啦;一女惡斗眾女狼啦。活潑鮮活的她就好像有永遠都用不完的正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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