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天空———
那一天我收到你的郵件
你向我哭訴,遠方的你好孤獨
一個人的天空很恐怖.
茫茫人海,走來走去
竟然覺的自己象是空氣,是快玻璃
風吹雨打,沒人呵護
靜靜的房間播放著寂寞的唱片,原來寂寞一直在歌唱
其實一個人的天空不孤獨,每事發發小呆,也沒人說你不可愛
一個人的天空也可以很美麗,每事跳跳恰恰,也沒人會說你真的很差
一個人的天空也不可怕,可以整天嘻嘻哈哈也沒人說你傻
一個人的天空也可以過得自由瀟灑
一個人的天空也可以浪漫得象童話
一個人的天空,一個人的舞台
一個人的天空,自我主宰
人家說是,你可以說不,這就是一個人的天空獨有的樂趣
人家向東,你可以向西.這就是一個人獨有的高傲
一個人的天空,我就是皇帝
一個人的天空,我就是公主
只因為我的天空我話事,我的地盤我做主
周一回到學校,嘉嘉雖然很想八卦唐卡的身世,可還是故意假裝對唐卡不瞅不睬。嘉嘉就要給點顏色他看,以行動告訴他冷漠不是有錢人的專利。你會冷漠我也會。
唐卡很想親口對她說聲對不起,可一直都拉不下面子。他好歹做了十多年的冷面王子,對人主動示好那一套他不懂啊。他故意把圓珠筆掉下地,轉身把筆撿起來時看到嘉嘉依然連眼尾都不瞅一下他。
如今他才知道被人冷著一副面孔是這麼難受的。像小野貓一樣的她,冷著臉面示人就不好玩了。
下午放學後,嘉嘉一個人倚著欄桿居高臨下地望向籃球場。她喜歡看男生打籃球。每天放學,無論功課有多忙,她都會跑到籃球場旁,一個人偷著樂。
「對不起哦。」不知什麼時候,唐卡也來了。嘉嘉當他透明。見嘉嘉不理他,唐卡又說︰「我都低聲下氣地向你道歉了,你還想怎麼樣?」女人真難伺候。
依然沉默。良久,嘉嘉才開口,可是口氣依然很不友善。她說︰「你是在跟我說話嗎,陌生人?不是說不認識我嗎?你現在是為那一件壞事在向我道歉呢?畢竟你干了這麼多壞事,你不明說我是不可能知道的。
「女人都是斤斤計較的,都咸豐年代的事了,還一直念念不忘。」說你念舊好呢,還是說你記仇好呢。不就是滿大街把你罵個狗血淋頭,對你有一點點不禮貌,不小心吃了你豆腐而已嘛?當然唐卡不敢說出最後的那些話,如果他還想見到明天的太陽。
「一個大男人唧唧歪歪的,你這是那一星球那一國家的道歉態度呢?」
見嘉嘉又開始臭著一張臉對他,唐卡馬上說︰「我真誠道歉。」
嘉嘉這俏皮鬼也很爽快地給他回復,說︰「我不接受。」哼,你施舍我就要接受,我李雁嘉豈不是很沒個性。
「你、、、、、、」這丫怎麼這麼難應付啊!我唐卡願意打開金口向你道歉,是你的福分。多少人燒了幾輩子的香也盼不到他半聲的道歉。怎知你丫竟還如此不知好歹。被人拒絕真他媽的不好受,不過想想也對,喜歡耍性子的才是如假包換的李雁嘉嘛。
如果那一天,李雁嘉不再拿這樣的脾氣沖他,太陽一定是從西邊出來了,不,是從晚上出來了。他不敢想象真性情的李雁嘉變成一個矯情的女生會是怎樣。那一定是像大白天見了鬼一樣恐怖吧。
「跟其他女孩子相比,我真覺得你是個異類。」唐卡說。
「你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在我眼中,你也不過怪胎一個。」嘉嘉不慍不火的搶白他一句。
李雁嘉這丫頭就是比一般女孩精靈,她愛闖愛鬧,夠勇敢。跟這種女孩在一起好玩多了,刺激多了。唐卡想著,不知覺地笑了出來。
他對嘉嘉說︰「別鬧了,我們做個朋友吧!」你是第一個能令到我這個向來我行我素的獨行俠有交朋友沖動的人。也是第一個能讓我笑出聲來而自己也不知道的人。
「誰要跟你做朋友?誰稀罕?除非、、、、、、你能讓我八卦一下你的故事。」對于唐卡那迷離的身世,三姑說一個版本,六婆又說另一個版本,本本不同,本本精彩。但都是山寨的。她想听貨真價實的。
「還真看不出你這只小野貓也這麼雞婆!」唐卡打趣地說。不知為什麼,嘉嘉向他打听自己的隱私,他一點也不反感。
「雞婆之心,人皆有之。人生于世,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總該找點樂子,讓自己樂呵樂呵一下唄。所以雞婆有理,八卦無罪。」嘉嘉大條道理,說得頭頭是道。
唐卡佩服得五體投地,揶揄道︰「揭人老底還說得如此正義,全宇宙非你李雁嘉李大小姐莫屬。死雞撐鍋蓋,百聞不如一見,今天小生受教了。不如說說你的吧,打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覺得你是一個有故事的人,說不定比我的精彩。」
嘉嘉微笑,對唐卡說︰「你想听我就要給你說,那我豈不是全宇宙最忙的一位?你愛听我還不樂意說呢。快快給我說你的吧。要是你的故事說得動听,我也許會賞你一塊糖。喂,現在到底是誰想跟我交朋友啊?生死大權掌握在我手中上,你沒有資本跟我討價還價,知道了嗎?你現在馬上給我吱一聲,說還是不說?」豈有此理,姐姐我不發火當我是hellokitty。別以為冷漠只是你們有錢人的專利。姐姐我一樣會耍性子。
「你像在跟我談判多過談心。干嘛老一副粗聲粗氣的樣子,女孩子家說話就不能溫柔可人一點嗎?」。
嘉嘉沒好氣地白他一眼,以示徹底地不贊同他的‘女孩子溫柔論’。
「不過,有一個這麼漂亮的女孩子肯听我廢話,也算是我的一種福氣。你真的要听嗎?」。嘉嘉使勁點頭。奸計得逞,心里早就樂翻了天。
「恨我一直冷著一張臭臉對你嗎?」。
你是我的誰?干嘛要為一個毫無相干的人生氣?我把自己給裝傻了?雖然說不上恨,不過心里也不是好受。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喜歡拿自己的臉貼別人冷的。嘉嘉一臉玩味地看著唐卡,說︰「對于你那張臭臉,我不表示有興趣。你能不能趕快入正題啊?」
「你這個听眾能不能好好配合一下我?只有那些大明星在說話時才喜歡故弄玄虛。我說的可都跟正題有關。」
嘉嘉忍不住又丟給他一記白眼,真想把他打到滿地找牙。她不耐煩地說︰「唐先生,你保證你沒有搞錯了性別?其實,其實你是個女的,而你不知道?不然怎麼老表現得像個上了年紀的中年大媽呢一樣整天羅里羅嗦,死不斷氣的呢?」
「我骨子里不是一個冷漠的人。只是後來媽媽死了,家沒了,我才變成現在你看到的這個樣子。」唐卡沉重地說。
「對不起、、、、、、」嘉嘉忽然一臉愧疚地說。唐卡不解地看著她。她說︰「以前我以為你的冷漠只是你們有錢男孩在故意耍酷。原來冷漠只是你用來掩飾臉上悲傷的一個面具。」
「我五歲以前跟爸爸媽媽,還有女乃女乃一直生活在一個叫上蒲村的小寨子。後來媽媽在一次上山砍柴的時候,失足掉進山溝,死了。不久,爸爸就娶了一個叫龔月龍的寡婦。寡婦嫁到我家的時候,還帶了一個三歲的小女孩。女孩你也見過的,她就是陸彩雲。」
「原來這樣,怪不得她們說你只是陸彩雲的掛名哥哥。但你到底對她干了什麼事,讓她這麼恨你?」
唐看又深深地嘆一口氣,說︰「寡婦嫁到我們家後,從此兩家合並成一家湊合著過,日子勉勉強強過得下去。可是,某一天,當我們村上的神巫賴三姑算出彩雲命不好後,家里平靜的生活從此被攪亂。女乃女乃真的很不喜歡彩雲,還要把她攆走。骨肉分離,寡婦當然不能接受。她覺得女乃女乃不可理喻,壓根瞧不起她這個二嫁過來的兒媳婦,整天沒事找事刁難她。那一段時間,她跟女乃女乃戰爭不斷,好好的一個家就這樣被鬧得四分五裂,雞犬不寧。我的家就像是一個冰窖似的,一點都感覺不到溫馨。家宅不寧,女乃女乃就更加篤定是彩雲這個克星在搞的鬼,也就更討厭她。堅決不讓災星留在家里。」
「那你爸爸呢?他這麼一個大男人難道還整治不了兩個小女人嗎?」。
「我爸爸從不會介入兩個女人的戰爭,生活早已磨去他所有的稜角。他只會喝酒。彩雲又不是他的親生女兒,他也更不關心彩雲的去留。他認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日子就過去了’。性子剛烈的寡婦也有想過跟女兒一並離家出走,可偏偏在那個節骨眼,她懷孕了。百般無奈之下,她只好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的女兒被女乃女乃掃地出門。」
「所以長大後的她很恨她媽媽當年對她的無情拋棄。但為什麼連你也恨了?」
「因為我姓唐,是女乃女乃的孫子。」
「她人怎麼這樣,難道她沒听說過;江湖規矩,禍不及妻兒’嗎?」。
「你以為全世界的人都好像你李大小姐一樣是老江湖啊?離開了家,彩雲的命運就被迫改寫了。她究竟為此吃了多少苦頭,我們不是當事人當然說得輕松。彩雲被攆走後,寡婦就把憋在心里老久的怨氣全撒在我這個小孩身上,動輒對我掐捏打罵。女乃女乃去世後,她更是變本加厲,想方設法說服我爸爸要把我送人。小姨知道了很氣憤,二話不說就把我帶回她家。我小姨的婆家是個大家族,家族里所有人都要我姨丈照養。日子過得緊巴巴的。雖然他們都沒有嫌棄過我,但我不想成為小姨的累贅,增加她的負擔。于是我離家出走。」
「原來是同道中人啊!悄悄告訴你,我離家出走的次數比吃飯的次數還多呢。以前我一跟我老姐鬧脾氣,我就離家出走。每次都把她嚇得臉色像死人一樣白。我第一次玩離家出走的時候我才、、、、、、七歲。對,沒錯,就只有七歲。你呢?」嘉嘉自豪地對唐卡說起自己的光榮史。
「那時候,我差不多六歲吧。」
「嘿,你第一次離家出走時的年紀怎麼比我還要還小?破了我記錄,牛。那後來怎麼樣?」
「每一次離家出走我都被村里的人發現給抓了回去。小姨以為我不喜歡這個新家,就叫她的小姑姑給我找個新的爸爸媽媽。我跟我的第一個養父母一起生活了半年就被小姨接了回去。我的那個養父原來是個酒鬼,不過很沒酒品。他一喝了酒,就發瘋打人,亂砸東西。我還試過被他打進醫院。我的養母是個很善良的農家婦女,她怕我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養不大,糟蹋了一條小生命,就含著淚叫小姨把我接回去。之後我又跟了現在的父母。」
嘉嘉的心咯 地一跳,想不到眼前這個外表華麗的少年,卻有著千瘡百孔的心?嘉嘉好奇地問︰「你現在的爸媽對你好嗎?」。嘉嘉倒想知道老繃著一張臭臉的人能有多幸福?
「還好吧。」
「什麼叫還好,疼就疼,不疼就不疼。除了你,他們還有別的小孩嗎?」。
「沒喲,就我一個。你知道,他們是著名的相聲大師,超級藝術家,一年到尾都要到不同的地方演出,他們能給我最好的物質享受,卻不能給我一個正常家庭的愛。」
「沒關系啊,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一個人的天空不一定寂寞。我不也是個無父無母的野孩子嗎?但我也活得很逍遙快活啊?」
唐卡難以置信地看著她,結結巴巴地說︰「你說的、、、、、都是真的嗎?還真看不出。」
「就憑你這個小毛頭就能一眼洞穿我,我李雁家這十幾年白混了。」嘉嘉微笑。她的笑就像陽光一般燦爛耀眼,又含有一種義薄雲天的豪氣,給唐卡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也溫暖了他冰封多年的心。
「能給我這個新朋友分享一下,你快樂的秘笈嗎?」。
「我快樂的秘笈?你知道,不就是------到處惹麻煩嘛,哈哈、、、、、、」她爽朗的笑聲也感染了唐卡,兩人哈哈地大笑起來。
「嘿,輪到我問你了,為什麼你會跟彩雲兩個八竿子都打不著的人會結怨?」
「她偷我一個朋友家的橘子,讓我給發現了。不但如此,我還逼她吐了幾百塊的賠償金。」嘉嘉吐舌,微笑。
唐卡對嘉嘉豎起大拇指嘖嘖稱贊,但很快他面上的笑容就消失了。他沉重地說︰「我真不想看到她這樣子沉淪下去。再這樣子下去,她會什麼前途都沒有。她會輸掉一切。」
「那丫頭壓根就不把你當哥,你還時時刻刻記念著她,擔心她夠不夠吃,穿得暖不暖,睡得好不好。你有病啊?你是喜歡她嗎?還是關心她會有錢分?你現在為什麼會成了寄人籬下的可憐蟲?還不是那藍天白雲的媽搞的鬼。你的表現讓我對你不得不表示深深的懷疑︰你到底是不是把自己給撞傻了?」
「她之所以會變成這樣,也許我們唐家也要負上一點責任。」
「誰說只有女人才難以理解,男人不也一樣嗎?即使愛恩斯坦在生也搞不懂你的腦子是怎麼想的?你真當以為你自己是聖人啊?哼,別以為我李雁嘉會因此而大贊你是個好男人啊!」
人家臭著臉對你,你還對你人家笑得像春花一樣燦爛。我李雁嘉表示難以理解。李雁嘉才不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難道在被人打了左臉,我還要把右邊臉蛋給奉上?愛就愛,恨就恨。簡簡單單,這多好啊,人也活得舒坦。唐卡的這些動作在嘉嘉看來簡直就是高危動作,是自殘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