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送院及時,經醫生搶救,顧清嘉已經月兌離生命危險。醫生護士將他轉到了普通病房。但因麻醉藥的效力還沒過,依然沒醒。翌日清早,校長華珊珊還有一大幫強大的親友團,風風火火地來到醫院。
華珊珊一看到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面色蒼白有如死人一般的顧寶貝兒子顧清嘉,心都死了。她跌跌撞撞地朝病床撲去,摟著顧清嘉大聲痛哭,兒啊,兒啊地叫個不停。
「老婆,你讓兒子休息一會吧。等麻醉藥一過,他就會醒過來了。」站在女人旁的中年男人說。
天啊,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就被刺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在場的親人開始嗡嗡地議論紛紛起來,活像突然來了一大堆的蒼蠅。
「大妹子,這又是誰啊?」一個一襲紅衣的中年女人尖銳著聲音指著嘉嘉問。嘉嘉立刻被暴露于眾人眼皮底下。
嘉嘉並沒有一走了之。真的,她沒有。她認為她有責任向顧清嘉的親人交代事情的經過。但不容她解釋,華珊珊就指著嘉嘉的鼻子一會兒責難,一會兒辱罵,甚至動手打人。
「怎麼又是你?怎麼又是你?你為什麼像冤鬼一樣老纏著我兒子?三更半夜的,好端端的一個姑娘家怎麼會在我家?你人怎麼這麼賤啊!我家又怎麼會有小偷,那小偷是不是你叫來的?你跟他是同黨對不對?」華珊珊咄咄逼人。
「不是,不是那樣的。」嘉嘉哭泣著說,「阿姨請听我說、、、、、、」嘉嘉之所以會哭泣,並不是因為挨批挨罵了,而是因為心痛顧清嘉。沒有了他,就沒有活著的李雁嘉。
「哼,現在的小女生真是一點羞恥之心都沒有,三更半夜的竟然跑去一個男人的家里,都不知到搞的什麼鬼?」紅衣女郎雙手抱胸,不屑地瞥了瞥嘉嘉。
「要是我兒子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沒了。」華珊珊放下狠話,「這事我一定要讓警察徹查清楚,你就等著瞧吧!我一定要警察把你這個妖女收進大牢里。」
「好了,好了,老婆,你就讓兒子安安靜靜地休息一會吧。」顧爸爸又發話。他指了指嘉嘉,說︰「請跟我出來一下。」在病房外的走廊里,嘉嘉就這件事故對顧爸爸做了個交代。在講述事情經過的時候,嘉嘉一直淚濕著雙眼。顧子維感覺到出嘉嘉的自責和真誠,對她也不加諸為難。等警察給她備完案,就叫她回去休息。嘉嘉並沒有離開醫院,她躲在了醫院的後樓梯里,心里盤算著病房沒人了再去看他。只有親眼看到他醒過來,嘉嘉才放心。「顧清嘉,你是好樣的,你是個英雄、、、、、、」嘉嘉自言自語,腦里一直閃過這些日子里與顧清嘉有過的回憶。他雖然是個煩人的蒼蠅,但不得不說,顧清嘉真是一個好人。他正直,善良,勇敢。朋友有難,更是不離不棄。時至今日,再多的好詞也不描繪不出顧清嘉的好。
盼星星盼月亮,深夜時分顧清嘉終于醒了,他嘴里一直喊著嘉嘉的名字。華珊珊心里听著就有火。真的有這麼喜歡她嗎?喜歡到可以連命都不要?有了喜歡的女孩就不要媽媽了?整個房間一時間充滿了濃濃的醋味。華珊珊流著淚,強忍著心中的痛,問︰「清嘉,我的寶貝兒子,你還好嗎?傷口還痛嗎?」。
「媽媽,我沒事。對不起,讓你受驚了。」顧清嘉環視一周後,見不著嘉嘉,于是緊張兮兮地問︰「嘉嘉呢?媽媽,嘉嘉呢?她還好嗎?她有沒有受傷?」更因擔憂與緊張,一下子忘記了刀傷,于緊張與擔憂中牽痛了傷口。他吃痛地皺了皺眉頭。
華珊珊氣得簡直出不了聲,她既羨慕又嫉妒。現場氣氛一度膠結。
「清嘉,你好點了嗎?還記得我是誰嗎?」。紅衣女郎顧維娜走到顧清嘉面前微笑著說。
「姑姑,是姑姑。清嘉怎麼會不記得姑姑。很高興又見到你,我親愛的姑姑,你比以前更漂亮了。」
「哎喲,受了傷嘴巴還那麼甜。姑姑沒白疼你。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別累著啊。」
「媽媽,嘉嘉呢?求求你告訴我她現在在哪里?她受傷了嗎?」。
「死了。」
「不可能、、、、、、媽媽我求你了、、、、、、」
「听媽的,她不是個好女生,媽查過她的底細,她壓根就是個不學無術,品德低下的小太妹,小混混。你跟他永遠都不可能是同一條地平線同一個世界的人,你知道嗎?所以,你必須一定馬上跟她劃清界限!」
「大嫂,我想現在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這個問題我們遲點再說,現在以清嘉的健康為重。」顧維娜說。
「你們不說,我就自己去找。」顧清嘉拖著疲憊的身子執意要去找嘉嘉,華珊珊和顧維娜立馬制止他。
顧清嘉你瘋了?看到兒子那不可思議的舉動,華珊珊又驚又恐。「好了,夠了。顧清嘉,如果你再這樣瘋狂下去,我一定不會坐以待斃。」
「媽媽,你想干嘛?」
「我會讓她吃不了兜著走。」華珊珊咬牙切齒地說,「我現在懷疑她跟那個小偷是同黨,我要把她送進監獄。」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媽媽,你不可以這麼做。」
「為什麼不可以?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我是絕對不會讓那些妖魔鬼怪毀了我兒子的美好前途的。」
「媽媽!」顧清嘉頓了頓,無力地說︰「媽媽、、、、、、你不能傷害她。因為,因為,因為她是你的親生女兒——陸秀安。」
什麼?听到這個名字,華珊珊猶如五雷轟頂,她的臉立刻像白紙一樣蒼白,四肢軟弱無力,只管恐懼地看著兒子顧清嘉。
「對不起,媽媽。在上次搬家的時候我無意中撿到了你的日記本,我還未經你的同意就看了里面的內容。在遇到爸爸之前,你還有兩個女兒,對不對?你還說過,你在你的大女兒的右手背上刻了個‘竹’字,在小女兒的左手背上刻了個‘安’字,對不對?恰恰,嘉嘉的左手背上就有一個‘安’字的刺青。跟據嘉嘉左手背上的刺青和年齡推算,嘉嘉百分之九十九就是你的小女兒。」
「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李雁嘉怎麼會是我的女兒?都不是真的、、、、、、」轟、、、、、、華珊珊頓覺整個世界都塌了下來,眼前一黑,無力地癱軟在地。顧清嘉和顧維娜立刻緊張兮兮地沖上前去扶她。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大嫂?平白無故的怎麼就多了兩個女兒?」顧維娜問。但華珊珊只管不停地哭。
「我本來是想讓你們都喜歡上對方,把對雙方的傷害減到最低,才告訴你們兩人之間的真實關系的。媽媽,現在你知道事情的真相了,請不要傷害她。」
顧清嘉,你好樣的,你厲害。你都把我給騙透了。打一靠近我就是有目的的,還故意抓弄我,裝出追求我的樣子、、、、、、顧清嘉,你混蛋!
嘉嘉恰逢站在病房門外,顧清嘉所說的她听得一清二楚。但,顧清嘉所說的,都是真的嗎?嘉嘉‘拍’的一聲粗暴地推開病房的門走了進去。還未等嘉嘉開口問個清楚,顧維娜就撲向嘉嘉,死命抓著她的手,說︰「大嫂,快過來。我們看看她的手到底是不是有個‘安’字。」
聞言,華珊珊不知哪來的勇氣和力量,‘簌’地彈起來沖到嘉嘉身邊,撕開她的ok繃。一看,果真有個‘安’字。那一刻,她的整個世界再次崩潰。嘉嘉真的是她的女兒。顧維娜同樣十分驚愕,眼楮瞪得像金魚一樣大,嘴巴張成了大大的o型。嘉嘉用力推開她們,走到顧清嘉面前,厲聲大吼︰「你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姐、、、、、、」
「不要喊我姐,我不是你姐!」嘉嘉雙手捂著耳朵,目光冷冷地掃了眾人一眼後,沖出病房。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事實。她的父母不是一早就死翹翹了嗎?何故憑空跑出個媽媽和弟弟?老天啊,一時間你叫我怎麼接受?李菲妍到底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為何我從未見過你右手上有個‘竹’字刺青,究竟你是不是我的姐姐?如果不是我姐姐,那你又是誰?我身邊的都是牛鬼蛇神嗎?為什麼人人都有兩個面孔?到底哪一個才是真的哪一個才是假的?他媽的煩死了,李雁嘉你的人生真他媽的一團糟。
這一天,帶著滿月復疑惑,嘉嘉在大街上游蕩了一整天。她都快被一連竄的問號砸死了。天黑後,她才回到金珠的公寓。她有開門的鑰匙,但每次大駕光臨金珠的家,她總喜歡作出死命按門鈴的惡作劇,讓金珠不得不停下‘有氧運動’裹著大毛巾黑著臉去為她開門。而嘉嘉總是調皮一笑,金珠氣得簡直想吐血。她的男伴因此而多次向金珠投訴。這次,她竟然破天荒地自己開門,踫巧金珠也沒有和男人一起做運動。女人的直覺告訴金珠,一定發生了什麼大事讓嘉嘉心里不痛快,而且是一件足以令到她失去惡作劇興趣的重大而又糟糕透頂的事情。但,究竟是什麼事情呢?
「嘉嘉小美女,什麼風把你吹來了,平時二姐跪在地上求你,你都懶得來看我。」
「李菲妍是不是我的親生姐姐?」嘉嘉單刀直入。
听到嘉嘉突如其來的一問,金珠腦瓜轟的發出了一聲巨響,雙眼因驚愕而瞪得老大,「當然是。」她言之鑿鑿地回答說,名副其實的睜眼說瞎話。
「你還想騙我!你到現在還不想跟我說實話是不是?那我問你,為什麼有人說我們校長是我老娘,而我是她的小兔崽子?為什麼有人說我的名字叫陸秀安,而不是什麼李雁嘉?為什麼有人說我的親生姐姐右手上應該有個‘竹‘字刺青?但李菲妍的右手明明什麼都沒有?我的親生姐姐根本就是你們口中那個已經死去的陸秀竹是不是?她到底是怎麼死的,你說?」嘉嘉緊握拳頭不停地捶打沙發墊子,用暴力來控訴別人對她的欺瞞。
為什麼嘉嘉會突然知道這麼多事情?金珠全身無力地跌在沙發上,只管驚恐地望著嘉嘉,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果真,這個世界是沒有不透風的窗的。雞蛋殼再密,也有孵出小雞的時候。但,她該怎麼說才能將對嘉嘉傷害減到最低?和盤托出一切還是用一個謊言去掩飾另一個謊言?
「嘉嘉,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的好。即使讓你知道了,你的生活也未必開心。」金珠試圖勸解她。
「也許你說的對,但它永遠會是長在我身上的腫瘤,如果怕痛不把它摘掉,將會是我心里永遠的疙瘩。痛苦的人還是我。為什麼我就活該被蒙被騙,生活在你們虛構的世界里,為什麼?」嘉嘉惱火得連茶幾都掀翻了。
「嘉嘉、、、、、、」
「不要再叫我嘉嘉,叫我豬狗貓羊算了。我是這世界上最可憐的,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嘉嘉,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二姐,我求你了,把真相告訴我吧。如果陸秀竹真的是我姐姐,你忍心看著一個死去的人一輩子都不能跟自己的親生妹妹相認嗎?」。
「嘉嘉、、、、、、嘉嘉你別逼我。」蔡金珠面露難色。
「我問你,你是不是鐵定心不告訴我?好,那我去問李菲妍。我倒想看看那個狡猾的女人會怎麼編故事忽悠我。」說著,嘉嘉轉身就走。
「嘉嘉、、、、、、」金珠簌地站起來,轉身望著嘉嘉,良久不語,胸口因激動而起伏不斷。她兩手一攤,坐到沙發上,掏出香煙,一邊點煙,一邊說︰「好吧,你想知道的,老娘今個兒統統告訴你。得了吧,我的千金大小姐,我的太皇太後。」
嘉嘉這才乖乖地坐下來。
金珠翹著二郎腿坐著,右手放在沙發上,因無措和煩惱,食指和中指就像是上了發條的機器,輪番點個不停。左手食指和中指夾著香煙,側著腦袋,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接著又吐出了長長的霧氣。
「沒錯,如你所想,陸秀竹才是你的親生姐姐。」說話時,金珠雙眼一只望向窗外,眼神是那麼的迷離。
「為什麼、、、、、、」
「因為她被人了!就在這座城市!」金珠知道她想問什麼,不待嘉嘉說完,就搶先解釋。說著,她又含著煙深深吸上一口,再慢慢吐出煙霧。仿佛只有不斷重復這動作,才能令她的心平靜一點。「她在一家大賓館工作的時候,被幾個吃醉了酒的男客人**了。秀竹啊,倒是挺勇敢的,想都不想就從天台跳了下去。」不過卻傻極了,被人**了還搭上一條命、、、、、、要是是我,我才不會死得那麼干脆。即使要死,我都要那幫臭男人給我墊底。說的時候,金珠還用手指比劃著秀竹跳樓時的弧線,表情是那樣的憂傷,又夾著幾分無奈。
嘉嘉安靜地听著,不發一言,雙眼卻早已淚如泉涌,十打廁紙止都止不住。微紅的眼就像被引燃的怒火,在對著敵人叫囂咆哮。因著憤怒和激動,她的胸口起伏不停,性感美唇被她咬出血紅來。她現在終于明白為什麼剛剛搬來這座城市時,她會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迷幻城一般的城市對她會有一種深深的吸引力,因為這座城市曾經有過一個她,而她叫陸秀竹!
「後來菲菲姐和我就把你留在身邊當親生妹子一樣養著供著,直到了現在。因為我們是姐妹,從來都是。說完,這個故事你大爺還滿意嗎?要是我是你,我就不會對過去刨根問底。因為根本不值得,活在當下才是最重要的。」不知不覺間,香煙已經被金珠抽完了,她直接把香煙掉在地上,踮起腳尖踩在上面用力摁了摁。
「我老家在那?」查,天翻了地陷了也要查。她發誓不生活在別人設計的世界里。由別人設計的生活是那麼的不真實。
金珠並沒有立刻回答嘉嘉,只見她神色不安地從香煙盒里又抽出了另一支煙,並將之點燃,深深吸上一口,安定心神後,故作鎮定地說︰「秀竹沒告訴我們,因為老家在那連她都不知道。陸爸爸陸媽媽死後不久,你們姐妹倆就被多次收養。你們那個時候都很小,再說,傷心難過的事情人們不總是刻意把它掩埋心底的麼,秀竹記不起來一點都不奇怪。」
「你沒有騙我,但你有所保留。為什麼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你還不願意跟我坦白?為什麼?生我的那個女人不是還活著麼?」
「嘉嘉,你千萬不要相信那些流言蜚語,那都是好事者造謠出來意圖破壞我們姐妹三的親密關系的,我和菲菲姐才是你在這個世界上你最親的人,你要相信我們。」
嘉嘉試圖相信她們,可是很多迷一般的事情又像放電影一樣從她腦海一閃而過︰每次提到白毛村,李菲妍就像見到了鬼一樣驚恐;沒有在白毛村生活過的她卻跟白毛村的人很熟;李菲妍對她很好,可是總讓人感覺出于愧疚多于責任使然;她在愧疚什麼?為什麼顧清嘉對我的事了如指掌?他媽媽、、、、、、我媽媽、、、、、、還有,二姐在第一次見到華珊珊時那過于緊張的反應、、、、、、噢,一切都那麼的不正常!
不,理性呼喚我,不能相信她們。她們一定有事瞞著我。我真心討厭那些總愛打著愛的旗號為所欲為的大人們,她們全然不管別人的感受。
「嘉嘉,你要相信我們。」金珠再次強調,巴不得能馬上變出個什麼法寶給嘉嘉洗腦。
「為什麼你們那麼殘忍,一而再再而三地合謀生活欺騙我。你說的故事很精彩,但我知道那並不是它的結局,它還沒有大結局。好,那結局你不想寫就由我來寫。」說完,嘉嘉就走出屋子。這個世界上沒有她想知道而不知道的事情。
不知道嘉嘉想玩什麼把戲的金珠心里慌的很,而此時她最最擔心的就是菲菲。萬一讓嘉嘉知道菲菲間接害死秀竹,姐妹倆不反目成仇才怪。而這個世界上,菲菲最在乎的就是嘉嘉了。
嘉嘉走出屋子後,金珠緊跟在後,使盡渾身解數勸解嘉嘉不要胡思亂想。嘉嘉完全采取充耳不聞政策,徑自走自己的路。沒人可以左右她發現真相的決心。
正當她倆走出樓梯口,離樓房越來越遠時,一輛小轎車從後快速駛來,可憐的金珠還沒來得及掉頭一看就被汽車給狠狠地撞飛了。嘉嘉一輩子都不能忘記那場面︰金珠就像被踢飛了的可樂罐,飛得高高的,遠遠的,最後‘啪’的一聲墜落在地。金珠躺在地上,遭周浸滿鮮血,充滿腥臭。她的一雙眼珠大而恐懼地瞪著,仿佛就要滾出來似的。或許,像她的媽媽和秀竹一樣,她的那一記幽怨恐懼的眼神是她撒手人寰前對這個世界的一句詛咒。她該仇恨這個骯髒的世界。要不是這個世界太過骯髒,她也就不會生活得如此糾結。
肇事者肇事逃逸前朝死者扔下了一個紙扎女圭女圭。那女圭女圭渾身上下都扎滿針,額頭上還貼了一張寫著‘狐狸精不得好死’七個大字的白紙條。而那七個大字還不知道是用紅油漆還是狗血寫的呢。又或許是——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