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有人暗中相助,但藍怡冰還是喝得很急,只感覺冷汗都瞬間濕了她脊背。
開玩笑,這一次來的可是五箭啊,五箭加十多個殺氣騰騰的蒙面人,神秘人再厲害也不過是一雙手而已,萬一他失手漏了一箭……
好在,那神秘人牛皮不是吹的,只听啪啪數聲輕響,急速射來的五箭均被打落,而緊跟著箭後撲上來的十多個蒙面人,也恰好遇上了聞聲率先趕到的小武和蕭正豪等人。
藍怡冰只覺兩人來得及時,卻並不知道小武其實是事先就在附近候著,而蕭正豪,則是擔心她挨不住最後一天晚上而又來看看,不想竟撞上這事。
說時遲那時快,小武二人已經和那些蒙面人交鋒上了,兵刃相交的聲音驚心動魄,卻讓藍怡冰心頭為之一暖,而偏在這時,下面的守衛一刀將繩索砍斷。
藍怡冰又是一驚,然手腳均被捆綁,動作不易,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蜷縮起身子用力一滾,避免摔傷雙腿,並高呼︰「快接住我!」
下面的守衛听著,慌忙舉手去接,可那幾人著實沒什麼默契,各舉各手,哪能承受她從那麼高的地方落下的重量?
藍怡冰生氣的空閑都沒有,只感覺風呼呼從耳邊掠過,心髒不由跟著砰砰直跳,眼看就要砸上下面的人,卻忽然感覺落勢突兀的緩了緩,跟著才撞上那些守衛。
雖然也疼,卻也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痛!
「校尉大人,您沒事不吧?」
「摔著沒有?」
守衛們七手八腳將藍怡冰扶起,幫她割斷手腳的繩索,讓呆了一呆的藍怡冰回過神來,本能抬頭望向柱子頂,卻並沒有見到期待的那個身影。
剛才明明感覺有人拉了一把吊她的繩索,難道是錯覺?
雖然疑惑,卻也並沒有分神多久,更是听到蕭正豪大喝一聲︰「阿冰,後面!」
藍怡冰聞聲一驚,卻還是太遲,好在小武手疾眼快,奪了一蒙面人的劍就射過來,準準射中那已到藍怡冰身後,雙手舉劍要劈來的蒙面人。
只听那蒙面人一聲悶哼,黑巾上的眼卻還死死盯著藍怡冰,似掙扎著還要上前兩步,讓手中的劍狠狠劈上她的身,卻終究沒能邁出一步,轟然便倒了地,而即便如此,那雙眼,也依舊沒闔上,緊緊的,緊緊的,猶似還在盯著她!
經歷了這許多事情,尸山血海都已經有些麻木的藍怡冰,竟還是不禁被那雙眼驚得心驚肉跳。
那一瞬間,她竟從那雙眼里讀到了洶涌的恨意,以及……臨死前的不甘!
不甘只差一步,竟沒能殺了她!
藍怡冰被這一意識嚇到了,她做了什麼?以至于這人這麼恨她?臨死的眼神,竟都恨不得將她碎尸萬段一般……
正失神,頭頂咚一聲響,火辣辣的痛清醒來她,跟著就听到了那道熟悉的粗沉嗓音又在吼︰「杵著等死啊?這麼想死老子送你一程!」
說罷,抬腿就要踹她……
藍怡冰一听到那個聲音,本能就往旁側身閃開,險險避開了那一腳,而後就看到卸了銀甲的殷雄站在那里。
蓬發亂胡的黑腦袋,還是那麼讓人不敢恭維,與修長英挺的身材,還是那麼不和諧,要多別扭就有多別扭!
藍怡冰捂著辣痛起包的腦袋,瞪著他脖頸上扣著的雙截棍。很顯然,剛才的凶器就是那雙截棍!
等等,雙截棍?!!
雖說最近他發抽的十八般武器輪番帶在身上,爽歪歪的以實際行動一一向她展示諸家兵器神威無敵,可……這世界已經有雙截棍這種兵器了嗎?為毛她感覺那雙截棍扣在一身古代戰袍的他身上,那麼那麼的……詭異呢?
再仔細看那雙截棍,通體烏黑,光滑的表面在月光的映照下反射出森冷的光澤,辨不清是什麼材質,卻設計十分怪異,雙棍竟不似她以前看到的圓形,竟是一頭略大一頭稍小,而且……
「蠢貨,看的哪?」
藍怡冰還沒仔細看清,就突兀的又听到殷雄猛一聲暴吼,跟著就听到兩聲怪異的啪嚓響,而後,那剛才還掛在他脖頸上的雙節棍已經被甩了過來,似乎形狀有那麼一點……
藍怡冰嚇了一跳,也沒顧得仔細看清,趕緊蹲身避開那玩意再說。
感覺那玩意從頭頂擦過所生的風,而後,啪,砰,兩聲,想要偷襲的蒙面人來不及吭聲就被砸暈在地。
藍怡冰回頭去看,卻驚見那玩意在砸暈人之後,輕聲呼呼旋轉著,竟又倒飛了回來。
回力棒?!!
這樣本想起身但下意識又蹲身的藍怡冰,驚得咚一聲狠狠坐在了地上。
也許真是她孤陋寡聞,這世界早已有了雙截棍回力棒,可兩者那種堪稱奇跡的結合,卻……為何現代感這麼強?
沒來由,藍怡冰想起了親兵宿舍里那些吊床,又想起殷雄平日里那些兵器,雖然看著跟其他兵器差不多,但仔細觀察還是能找到些微的差異,而只是一點點的差異,卻巧奪天工能造出十分驚人的效果!
如此一想,藍怡冰已經可以肯定殷雄身邊絕對有個巧匠,而這個巧匠,說不定跟她是「同鄉」!
是誰?可至今為止,他身邊的人她還有說沒見過?
對了!蕭正豪不是提起過,如今她所見到的親兵隊,應該不是猛將軍身邊最精銳那支,所以……可,他被借調過來,親兵隊不是應該隨行嗎?
不對,按照中燕慣例,正三品將軍親兵隊多可千人少者也有四五百,可他帶來獅嶺關的卻只有三十多人,其他人呢?都留在歷陽關?但一想他只是借調過來,並不是調任,只帶少數人過來也並不是不可能!
藍怡冰神思飛轉,雖想了這許多,卻也只是短短時間而已,這時候她已爬起身來,而那回力棒,也變回了雙截棍掛回到了殷雄脖頸,至于怎麼變的她根本沒看清,只是看到他抬手抓住那棒往肩上一拍,就變了回來。
有能造出瞬間變腫消腫神奇藥膏的奇人,有能造出這奇妙兵器的巧匠……這熊太牛逼了,光沖這兩樣,藍怡冰也暗暗打定主意,從今往後說什麼也要賴著他不放。
可這麼一想,卻又忽然間想起那個神秘人……
「沒用的東西,光會惹麻煩,遇上事連個躲都不會,直挺挺杵著當靶子……」幾步外的殷雄不知什麼時候來到跟前,黑沉沉著一張臉,長指戳著她腦門就是一陣罵。
罵就罵嘛,干嘛非得動手,這熊這點最讓人恨!藍怡冰咬牙憤憤,卻沒有吭聲,畢竟他方才可是連連救了她兩次了。
捂著發痛的腦門,躲開︰「將軍罵的是,將軍罵的是……」
又一戳沒戳上,殷雄冷「哼」了聲,別開臉去,而那邊打斗也已是尾聲,小武讓蕭正豪一人應付余下兩人,自己則追著那丟下大弓扭頭逃去的人。
蕭正豪確實不簡單,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一敵二竟又殺了一人,而這時營里的虎嘯兵趕又來了不少,在先到的偏將指揮下,呼啦啦去尋小武追那逃走的蒙面人了。
營門前,還有一蒙面人頑固抵抗,蕭正豪本想生擒他問出幕後人,卻不想那人被制住後竟咬舌自盡了!
蕭正豪又翻了翻蒙面人的身,但並沒有找到任何可以證明對方身份的東西,才悻悻然來到殷雄跟前︰「將軍……」
「去看看那邊躺著那個。」殷雄兀自打斷蕭正豪的話,指著剛才被回旋棒砸倒在地的蒙面人。
「是。」蕭正豪扭頭去看那蒙面人,一驚,而後喜對殷雄道︰「將軍,這人還活著。」
「讓人看著他。」殷雄說了一句,扭頭要走,忽的又回頭,沖藍怡冰喝道︰「還不跟上來!」
藍怡冰本還想跟蕭正豪去看那蒙面人的,也只能先把滿心疑惑先擱一擱,屁顛著跟上殷雄。
「喲,不錯嘛,你小子被吊了三天還這麼利索,看來本將軍果然罰太輕了。」殷雄斜眼一瞥跟上來的人,怪聲怪調的哼哼道。
還輕?要不是神秘人暗中相助,她怕是現在路都不會走了!
藍怡冰如此想著,卻立馬作出一副瀕死的虛弱樣,晃晃欲倒而強撐著不倒的模樣,真像那麼回事,啞聲應道︰「將軍,您說什麼?」
殷雄又哼了一聲,扭頭徑直離去,倒是走得並不快,讓裝模作樣的她有順桿可爬。
帶回營里訓斥了一番,殷雄才放藍怡冰走。她出了門,就見張青等人在外頭探頭探腦,一見她,便躡手躡腳迎上來,默契的一人一邊扶她去廚房。
廚房里,阿三等人也在,見她雖然面色不好,卻還算平安無事,紛紛松了口氣,趕緊又是遞水又是塞饅頭的。
藍怡冰不禁心頭一暖眼眶一熱,說不出的感動,卻並沒有說什麼,埋頭大口大口的啃著明顯熱過的饅頭,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模樣。
「大人,您這回算是因禍得福了,被提前放了下來。」阿三道,語氣有些怪異。看著藍怡冰受苦,他心里不好受,可有幫不上忙,覺得自己很沒用。
「說得是,將軍這也算是對你網開一面了。」張青也道︰「可阿冰你往後可別這麼胡來了,不是練習而對將軍動刀槍,那可是實打實的以下犯上,換成是別的將軍,非得打你幾十軍棍後再處死。」
「沒這麼嚴重吧?」阿三蹙眉。
「阿三,你也記住了,這里可是軍營!」張青像個兄長似得,總是不厭其煩的教導不懂事的他們,沒有半點不耐︰「沒規矩不成方圓,軍營里將軍便是將軍,兵便是兵,再大度的將軍也經不住一再的挑釁,何況以下犯上本就是個死!」
扭頭看向藍怡冰,又道︰「阿冰,說實話,在我們看來將軍已經對你網開很多面了,也好在這里是獅嶺關眼下是虎嘯營的地盤,如果是在歷陽關……」
藍怡冰一听,敏銳察覺有情況,可正待她想仔細听時張青卻忽然被人拽了一下閉上了嘴,那頭瘦猴接上話︰「總之你往後可不要在這麼鬧騰了,不然就算將軍惜才大度的想留你,卻也不能不礙于那麼多雙眼像這次一樣懲戒你,而下一次,可未必是吊三天這麼簡單而已!」
藍怡冰滿月復疑惑,卻還是點點頭,一副悔過的模樣應道︰「我知道了。」
「好了好了,別這樣看著大伙兒,哥哥們也不是說你,只是在教你,你可別擱心里頭記恨著哇……」瘦猴笑嘻嘻著拍了拍藍怡冰的肩頭,早忘了她如今的軍餃比他高的多。
不過這也沒辦法,藍怡冰雖然已經是校尉,可在這里也不過是只有十個親兵的可憐軍官而已,平日里更是沒點架子的跟他們混在一起,嘴還抹蜜了似得一口一個大哥的叫,搞得大家伙兒總忘了她已經是個官兒……
藍怡冰吃飽之後推說幾天沒洗想去河里泡泡,讓大家伙兒散去睡覺了,自己卻並沒有先往河邊去,而是偷偷模模,去找那被看管的蒙面人。
頂上有餃作用就是大,就算所有人都知道藍怡冰剛才還被吊著,可眼下她在營里走動卻也沒人攔著,頂多看了看她,也沒人說不是。
藍怡冰直接來到看管俘虜的地方,跟負責看管的隊正打了個招呼,便順利見到了那蒙面人,並不知,自己的一舉一動,始終在兩雙眼的監控下。
「這……會不會太殘忍了?」空手而回的小武都不禁蹙眉。
「因果循環,她總是要面對的。」
小武→_→︰「……你也不怕逼瘋了她……」
「真是這樣,也只能說她選的路,只能到此而已了。」
小武→_→,沒再說話。
那邊,藍怡冰已經將蒙面人面巾扯開,弄醒了。
一張陌生的面孔,在看到藍怡冰的瞬間雙眼迸發這驚人的仇恨光芒,掙扎著要起身,一副恨不得將她剝皮吃肉的模樣!
又是……
「我認識你嗎?」。藍怡冰蹙眉問。
「大名鼎鼎藍校尉,當今天下,怕是無人不知!」那人面孔扭曲猙獰,恨恨道出一句,每一個字都是從牙縫里咬出來的。
藍怡冰糊涂了︰「我不認識你,你卻要殺我?」倏地沉顏,冷聲︰「說,誰派你來的?」
「何須誰派我來,你這樣十惡不赦的惡人,就該剝皮抽筋千刀萬剮!」
「我這樣的惡人……」藍怡冰一愣,再蹙眉︰「我做了什……」忽然想到了什麼,問不出口了!
她,一雙手早已鮮血淋灕不是?
那人似乎看出了她所想,嘲諷的笑了起來︰「怎麼不說話了?說不出話來了?數萬英雄冤死在你手中,你卻還如此心安理得的活著,夜里那些冤死的亡魂都沒去尋你索命嗎?」。
數萬……他是南蠻人!!
幾乎下意識的,藍怡冰如此肯定,那一瞬間面色復雜,神思凌亂。
她只一心想要為陳牛他們報仇,卻從沒深入想過,自己也會因此成為別人恨不得吃肉喝血的仇人!
「你可知道就因為你,多少家庭破碎多少老父老母痛哭流涕,因為你,多少女子失去相伴一生的良人,多少孩子失去頂天的庇護……」那人一字一頓說得咬牙切齒。
「要怪,就怪你們野心勃勃妄想侵佔別人的家//園!」
面對指責,藍怡冰竟倏地沉下一張臉,一雙水眸竟毫無溫度的冷冷看著那人︰「若不是你們入侵中燕國境殺害我同胞,我又豈會雙手染血?你們不同樣殺害了我幾萬將士嗎?」。
「不,相比之下你們更殘忍!你們不但殺害了守關的將士,還屠//殺無辜的百姓,甚至連孩子都不放過,這樣的你們竟也有臉說我十惡不赦該千刀萬剮?」
「沒錯,我確實殺了人,還卑鄙的用死人殺了很多人,可那又如何?跟我相比,用毒蜂計攻城的你們又高尚得到哪去?」
藍怡冰咄咄逼人的反問,竟逼得那人說不出話來,又氣又急,卻听她繼續又道︰「听著,我若要因此而下地獄,你們不也一樣?」
「你你你……竟還如此理直氣壯,就不怕地下的冤魂上來索你性命嗎?就不怕……」那人氣得都結巴了。
「怕什麼?」
藍怡冰驀地勾唇,竟笑了,那笑那般明艷動人,如花兒輕輕綻放一般,讓那人不禁看得兩眼一直,而後,卻沒來由有一種刺骨的陰冷襲上心頭,讓他不禁顫栗。
「不就是個死而已?有何懼?地獄嗎?呵呵,那些所謂冤魂,生時都斗不過我,死了又能耐我何?」藍怡冰反問。
那人不敢置信的瞪大著眼看她,如同看著怪物一半,嘴張得老大,一顫一顫的,愣是說不出話來,也被她那肅冷的氣勢悍到了,忘記動彈。
藍怡冰轉身便往外走,忽的又頓住,微微側臉,笑道︰「多謝你告訴我真相,日後,我會多加小心你們南蠻人的!」
「什……」那人听罷氣急,當即破口大罵起來,可惜藍怡冰根本不听他叫喚,頭也不回的出去了。
藍怡冰一出門,就見殷雄和小武站在外面,怔了一下,趕緊低頭走過去︰「將軍,我……」
「跟我來。」殷雄淡淡說了句,轉身率先走了。
藍怡冰頭皮有些發麻,沒立刻跟上去,直到小武推了她一把︰「不是死都不怕嗎?去吧。」
小武的聲音帶著揶揄的笑意,讓藍怡冰立刻明白,她剛才在牢房里跟那南蠻殺手說的話,全被他們听去了,頓時一囧,反而更忐忑了。
求救的看著小武,哭喪著臉期望他能給點某熊此刻心情的提示︰「小武隊長……」
「放心去吧,在讓將軍就等,他心情可真就不好了。」小武失笑。敢情剛才她那振振之詞,都是唬人的?
收到提示,藍怡冰當即感激的看了小武一眼,屁顛著跟上殷雄。
殷雄一路走,領著藍怡冰直上了營地邊的小山坡才停下來,一就要坐下,藍怡冰趕緊手快揪來一把干草,鋪在他要坐的地方。
他愣了一下,抬眼看著她,視線直直打在她臉上。
藍怡冰沒來由忽然想起那夜風起時所看到的那眉那眼,臉一熱,猛然憶起這人還有一個身份——就這個世界而言,她合法的老公!
慌忙低下頭去退開幾步,手不自在的收到背後,故作自然的干干笑道︰「將軍您坐,您請坐……」
「倒是機靈了不少。」殷雄哼哼了聲,坐下,已經別開臉看向他處。
藍怡冰感覺那看不到的視線已經不在自己身上,暗暗松了口氣,小心謹慎的問︰「將軍讓卑職過來,是有什麼事要吩咐嗎?」。
這話一問出口,某人郁悶了。
對啊,他叫她過來干什麼呢?總不能直說,他知道她並不似表面那般淡定,心中其實還是耿耿于懷著數萬人死在手中,而沒來由的想要陪陪她,就把她叫來了……吧!
殷雄悶悶糾結著該尋個什麼理由,卻被藍怡冰誤以為是又在賣弄高深莫測,心中多少有些叛逆的不悅,卻也並沒有表現出來。
只是默默的站在一旁,偷偷的觀察著他,不知不覺竟在想,他若是整理整理頭發刮了胡子,該是什麼模樣……vrkf。
會跟小忠王很像嗎?應該不會,她听說小忠王長得像老忠王妃,而如今的老忠王妃卻並不是眼前這個殷雄的生母……
「……嗎?」。
想得太入神,以至于沒听到他說什麼,藍怡冰默默不敢出聲,想听他下一句,然後在揣摩著回答,卻哪知他說了一句便沒再說了,似許久沒見她應聲,反而又轉過頭來看著她。
月光下,那小臉寫滿了「剛才說什麼我沒听到我小心翼翼等你說下一句」……
蓬亂蓋眼的發後,明眸微彎染上笑意,張口卻是粗沉而沒好氣的嗓音︰「女乃女乃個熊的,你小子又聾啦?老子在問你話呢!」也秘個得。
「將軍喜怒,卑職剛剛確實晃了下神,沒听到。」藍怡冰低頭,道歉。
似早被她挑釁慣了,她這麼直接就低頭認錯,倒是讓他有點沒反應過來的樣子,看著她,似說不出話來的樣子,而後竟笑道︰「看來吊了三天成效還是相當不錯,性子這就磨去了不少。」
「多謝將軍教誨之恩。」藍怡冰深深一鞠。
「哼,以為本將軍不知道你心里在問候本將軍祖宗十八代嗎?」。殷雄冷哼一聲,又道︰「罷了,懂得收斂性子總歸還是進步了,不過,懂了還是要做到才行,日後少繼續這麼沖動行事,軍營可不是你賣弄小聰明的地方,尤其日後回到歷陽關,更需謹言慎行!」
咦?
怎麼听著哪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