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等到外面都安靜了,樂萱這才翻窗而出急急朝後門閃去,心里嘀咕著也不知道遲到沒有白翡翠。來到後門四周一片安靜,頓時松了口氣,找了塊干淨的石頭又裹了裹身上的毛絨披風這才坐下靜靜等待。
月上眉梢,樂萱以打蚊蟲為樂,月上樹頂,樂萱開口大罵一句︰「你妹的,玩我呢!」轉身準備離開,卻從身後傳出一魅惑輕笑聲。回身抬頭便見一男子身影半臥于圍牆之上,背著光看不清模樣。
樂萱猜想著這難道就是給我寫信的混蛋。為了以防萬一,樂萱可是帶著武器來的。甩開披風樂萱抽出纏在腰間的鞭子,揮手便向男子甩去。卻見男子一手橫握住鞭子,翻身下牆足下輕點就朝她撲去。就這麼一不小心的壓住了樂萱。嘖嘖,這姿勢還不是一般的曖昧。
樂萱這時也算看清楚了來人,丫的帶一面具。銀制的面具上一朵朵盛開的桃花浮雕在月光下發出妖嬈的光芒,半遮的面具露出性感的薄唇,而面具後面那雙桃花眼卻透著戲耍。
也不知這妖男是怎麼壓著樂萱的,樂萱不管怎麼掙扎都掙不開這束縛。不能用暴力,只好用嘴力了。剛要開口問候妖男全家,卻見妖男伸出一根手指輕抵于樂萱唇前,魅惑的說到︰「噓,有人來了。」話畢,抱起樂萱一個轉身便隱于一塊大石之後。剛藏好便有五人到了後門這里。
「剛剛確實听見鞭子揮動的聲音了。給我四處搜,別讓可疑的人進來了。」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說到。樂萱一听這不是夜巡隊的小隊長牟達的聲音嘛。可惜她現在被妖男抱在懷里不知怎麼的沒辦法說話更沒辦法動。妖男的鼻息噴在她的脖子上,讓她全身雞皮疙瘩直往外冒。也不知這些人是怎麼搜的,愣是沒搜這大石之後。一會听見他們離開的腳步聲,妖男這才松開樂萱,待束縛解除後樂萱趕緊跳了起來,長鞭已經被妖男拿在手里把玩了,只好抽出橫于腰後的短刀指著妖男說到︰「你到底是什麼人?」
妖男依然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慢慢起身像軟骨頭一樣靠在大石上,這才悠然開口到︰「姑娘在這里不是要見寫信之人嗎?在下便是了。」
「我問你是什麼人?」樂萱有了這麼多年從未有過的警惕。短刀依然指著妖男。心想︰這妖男武功高強,怕不在師傅之下,還會英文。該死,到底是什麼人!
「姑娘,在下不是說過了嗎?在下乃寫信約你之人。」
「名字!」
「姑娘叫我澈就行了!」說完,妖男還忙不迭的拋了個媚眼。下一秒樂萱只聞到一絲桃花香便沒了知覺。自稱為澈的男子在樂萱軟下的那一刻便上前抱住了她。不知在她耳邊輕聲說了什麼,樂萱竟流露出一絲笑意。
頭有點昏沉沉的,樂萱起身之後眼神依然有些迷離,好像做了一個很美好的夢,夢中是前男友何醒向她求婚的場景。甩了甩頭讓自己清醒過來,何醒那混蛋早就是出國當洋女婿了。見自己身在一整潔精致的屋內,樂萱這才反應過來挑開幔帳走下床,推門而出,見到的卻是漫山遍野的桃樹,各色桃花競相開放。一棵巨大的桃樹下,那個叫澈的男子半臥于軟榻之上,如絲般的黑發四處散落,臉色依然帶著銀制的面具,銀白色絲綢而制的長袍隨意的的披在身上,衣襟下滑半露著緊實的胸膛。手中拿著桃色酒杯有一口沒一口的淺嘗著。這時山風吹過,漫天桃花飛舞。樂萱猶如置身于畫中,突然想起唐寅所著的《桃花庵歌》,此情此景仿佛可叫世人拋棄一切醉于這漫天桃花之間。
「醒了就過來坐唄。」澈的聲音依然蠱惑,半垂著頭把玩著手里的酒杯低聲說到。
被突然打斷的樂萱也從畫中醒了過來,快步走上前去居高臨下的問到︰「你到底是誰?這里又是哪里?」
面對樂萱的質問這個澈卻仿佛永遠都在自己的世界里,一陣花香樂萱已見自己再次躺在了澈的懷中白翡翠。身體又不能動了,樂萱心中大駭,這個澈到底對她用了什麼。
輕柔的抱著樂萱,這個叫澈的男子用他修長的手指滑過樂萱的臉龐,眼中盡是愛憐。隨手抓住一朵蕩漾在風中的桃花遞到樂萱的眼前,澈柔聲說到︰「喜歡嗎?」。
樂萱已經被這個澈徹底搞懵了,發現自己還能說話立刻怒吼到︰「你給我放開!」
澈輕笑一下,即使隔著面具樂萱也能感覺得出面具之下必的一張魅惑眾生的臉。就這麼一笑也差點讓她失了心神。隨即樂萱身體的束縛便解開了。立刻退到一邊,一模發現身上什麼武器都沒有了。
這時澈半撐起身子,拍了拍軟榻說到︰「坐下喝一杯吧!」
由于戰斗等級差別太大,樂萱已經生出了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不客氣的坐下,拿起另一個酒杯便灌了下去。不是酒?沒有酒的辛辣反而是帶著絲絲甜味。
呵呵,澈在一旁輕笑一聲之後變成爽朗的大笑。看的樂萱不明就里。待澈笑過以後,樂萱又才問到︰「你笑夠了吧!快告訴我你到底是誰?這里是哪里?別想騙我,昭國絕不會有這麼大片的桃花山,也不知道你把我弄昏了多久。別忘了我可是閻王寨的人!」各種威脅加恐嚇之後,樂萱無力的發現這個澈果然是活在自己世界的人,完全沒有鳥她的意思。
這時澈又拿起軟榻上的一朵桃花遞到樂萱面前柔聲說到︰「你喜歡嗎?」。
「關你什麼事!」已經被他搞懵了的樂萱毫不客氣的拒絕回答。
「只要你告訴我喜不喜歡,我就回答你的問題!」澈依然懶懶的半撐著身子,毫不介意露出的春光。在樂萱看來這種姿勢雖不算是高難度,可要這麼一直保持他也不嫌累!
「快回答我嘛~」澈見樂萱愣愣的看著他,居然似撒嬌的說到。
「不喜歡!」樂萱撿起飄落在軟榻上的桃花瓣凝視了一會才緩緩說到︰「桃花的花語是愛情的俘虜。情愛之中誰若被俘虜了,不是最可悲的事嗎?」。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東風。遙想多年前她和何醒在學校的桃樹下,何醒手持桃花對她說,贈你桃花表我心。那時還傻傻的竊喜自己俘虜了愛情。誰曾想轉眼兩三年,物是人非時。
呵呵,一旁的澈又輕聲笑起,只是這次總覺得多了點淒涼之情。端起桃色酒杯一飲而盡。澈垂頭喃喃自語到︰「你竟如此不喜桃花!」
只當這人性子不穩,懶得多管樂萱自顧依靠在桃樹上靜靜的看著漫天桃花飛舞,一時間兩人皆不語。一會山風似乎停了,沒有漫天飛舞的桃花,徒留下一地破碎的花瓣。
徑自給自己斟上酒,樂萱再一飲而盡。輕聲說到︰「給你念首詩,好嗎?」。
「恩,好。」澈這時也恢復慵懶,半臥在軟榻之上。
「桃花塢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復日,花落花開年復年。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車塵馬足貴者趣,酒盞花枝貧者緣。若將富貴比貧賤,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將貧賤比車馬,他得驅馳我得閑。別人笑我忒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見五陵豪杰墓,無花無酒鋤作田。」
待樂萱念完這首唐寅《桃花庵歌》,澈急不可耐的問到︰「吶吶,你說我是那桃花仙嗎?」。
樂萱笑笑,起身說到︰「初見你在這漫天桃花之中,我的確以為看見了桃花仙。」
澈立刻起身跟上,側身彎下腰再問到︰「那現在呢?」
「現在你把知道的該告訴我了!」樂萱冷下臉色說到。
澈見樂萱冷下臉來,立刻討好的說到︰「你在樹下等我,我去給你拿東西。」說完便朝草屋走去。
山風再起,漫天桃花繼續飛舞。樂萱重坐回軟榻之上,心情不似剛剛那麼惆悵了。覺得這滿山桃花又有了另一番滋味。喃喃自語到︰「也不知道這是出來多久了,木棉姐姐他們一定很擔心吧!」
一會便見澈拿著一個木盒走了過來。樂萱總覺得這個叫澈的妖男走路帶風還輕飄飄的,暗自嘀咕著自己不會真見鬼了吧。接過澈遞過來的木盒,樂萱徑自打開看來,是一封信,信封上用中英文寫著——給來自異世的你。迫不及待的打開信件閱讀起來。
澈在一旁支著頭看著樂萱臉上表情變來變去,覺得還挺有趣的。待樂萱終于放下信件,長嘆一口氣之後。澈趕緊問到,信上寫的什麼?
「你不知道?」樂萱側頭看了看澈疑惑的說到,這個妖男怎麼什麼時候都一副誘惑人的樣子。
「我只負責保管,也不知道這里面寫的是什麼!」澈依然雙手支著頭看著樂萱,眼神里滿是無辜和好奇。
「那你就沒必要知道了!」樂萱又恢復了冷冷的樣子起身繼續說到︰「既然你不是我要找的人,那現在送我離開!」
「你這麼想離開嗎?」。身後的澈悶悶的說到。樂萱總覺得這個叫澈的妖男是多重人格。不想繼續糾纏,冷聲回答到︰「沒錯!」下一秒又像在府邸一樣,一陣桃花香之後什麼都不知道了。
澈依然上前抱起了樂萱,輕輕一躍,便半臥于軟榻之上,懷里枕著樂萱。面具之下那雙桃花眼格外的深邃。指尖輕撫樂萱的臉頰,輕聲喃喃自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