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樂萱舒服的伸了個懶腰,赫然反應過來,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居然是帝都府邸自己的房間白翡翠。
叩叩叩,一陣敲門聲後,便听見門外木棉大嗓門的喊到︰「我說萱兒你還要睡多久啊?太陽曬了。你不是讓畢芸才來第一天就等著你吃飯吧!」
急急跑下床,拉開門抱起木棉,恩,是真實的還有溫度。木棉卻是被嚇了一跳。見著丫頭連衣服也沒換,雖說這院里的都是女子,這樣總是不好的。拉著樂萱進屋,木棉趕緊把房門關上,關切的問到︰「萱兒,你怎麼了?」
搖搖頭樂萱說到︰「沒什麼,昨晚做了個噩夢!」又上前推了推木棉道︰「木棉姐姐你快出去,我要換衣服了。」
見樂萱神色正常,木棉也不再多問向外走出,在合上門的時候,又突然說到︰「萱兒,你屋里怎麼有一股若有似無的桃花香?」
「你聞錯了!」急急關上門,樂萱立刻嗅了起來。的確有一股若有似無的桃花香。這麼說那不是夢?但這帝都附近從未听說有那麼大座桃花山。仔細回憶起昨日的事情,依稀記得在那桃花山之上明明是郎朗晴天啊。可瞧木棉的神情自己又不像是失蹤了很久的樣子。到底是怎麼回事?想來想去,樂萱最終也只能歸結于是否中了迷藥這一說上了。
那座美輪美奐的桃花山,那個慵懶的半臥于巨大桃樹下叫澈的男子,只不過是南柯一夢罷了。決定不再多想。打開衣櫥挑選衣服,卻見一封信靜靜的躺在那里。是之前看過的那封,拿起信箋聞了聞,果然也有著淡淡的桃花香。抽出信箋再次閱——第二遍了,樂萱卻覺得心里依然難受。寫這信的主人早已不在人世。這個名叫司馬楚楚的女子離開那個世界的時間只比自己早一天,來到這個世界卻比自己整整早了一百年。短短的幾頁紙記載了司馬楚楚的一生,不過還好她在這里也算過得幸福。如今司馬家當家的司馬騷年已經是她的重孫輩了。說來也好笑,司馬楚楚幾乎為五代人都定了名字。呵呵,大概是想著會不會在五代之內遇到同鄉呢!信末司馬楚楚希望如果有人收到這信並且還能回到原來的世界可能的話給她父母帶句話,告訴他們她的一生都很幸福。信中還夾著一個竹簡,按司馬楚楚的說法,若有什麼困難拿著這個竹簡去找她之後五代以內當家的,都可以傾盡全力幫這位同樣來自異世的朋友一個忙。算是作為前輩留下的好處。小心翼翼的收好信箋和竹簡。樂萱心中只剩下一個疑惑了,送信給她的那個叫澈的男子是誰?還是說這一切都是幻像?
院里的木棉終于忍不住再次扯這大嗓門喊了起來︰「樂萱,再不出來吃東西就沒你的份了白翡翠!」樂萱這才推門而出,簡單洗漱後想了想,既然這些疑惑暫時也解不開,那就別想了。
陪畢芸吃了第一次早餐,樂萱鄭重的像她提出回閻王寨可以送她去淮葇依那里學習。畢芸想了想決定還是回家和家人商量一下再說,樂萱也沒再勉強。
「萱兒,你想什麼呢?這一上午老走神!」木棉用手肘捅了捅樂萱。此刻她們正在教畢芸寫字,這小丫頭會認卻寫的很不好。樂萱回神看了看木棉,這才開口道︰「木棉姐姐,我覺得有點不舒服,想再去躺會!」
「要不要請大夫看看?」
「不用了,休息一會就好了!」
「好吧!有什麼就叫我!」
回到屋里,樂萱重重的趴向床,自問到,這是怎麼了?一上午腦子老是浮現出那個桃樹下的身影。屋里依然是那股若有似無的桃花香。不知不覺樂萱真的睡了過去,只是迷糊間總覺得有人輕撫她的臉頰和唇。
一覺醒來瞧著外面已經掛起了燈籠,樂萱趕緊一個筋斗跳下床。剛打開門,就見一女僕恭迎在門口欠身說到︰「樂萱小姐,木棉小姐說了您醒來以後讓奴婢帶您去西大院。」
「那快走吧!」
疾步來到府邸的西大院,遠遠便听見院里傳來激烈的喝彩聲。女僕帶樂萱到了院前後便離開了。
一進西大院便瞧見數百人圍坐在一起,中間兩個大漢正在進行角力。四下張望,總算看見木棉她們。待坐定以後木棉遞上一盤切好的烤羊腿對樂萱說到︰「感覺好點沒?」拿起羊腿肉,樂萱點了點頭問到︰「今個是怎麼了?」
「大後天便要前往地之邊緣了,寨主讓兄弟們放松放松。畢竟接下來半年都得在大漠中度過了。」
「大後天就出發了?」
「恩,後天皇室會先在皇家廣場祭天,那個時候我們就得全部在皇家廣場集合。所以準確的說只有明天一天還能輕松輕松。」
樂萱側頭看向木棉又問到︰「木棉姐姐,你說地之邊緣是什麼樣的?」
「不知道,書上不是記載著是神的灰霧領域嗎?你想這百年一次的祭祀可不是誰都能遇見的。我也算是幸運,此生能見識一番。平日地之邊緣前一百里就不可再靠近了,每一千米不到便有一隊精兵把守。」說完,木棉充滿向往的看著前方,得以窺見神的居處是多麼幸運的事情。
「木棉姐姐,你說的好像我就不幸運似的。「樂萱嘟嚕著嘴說到。
「寨主早已下令,後日你們這些才初出茅廬的小家伙看完皇室祭天以後就返回閻王寨。」
「什麼!」樂萱一听立刻跳立起來吃驚的說到︰「我們不和大部隊走嗎?」。
木棉使力拉坐下樂萱後又才說到︰「就知道你這丫頭沒好好听寨主的話!離開寨子的時候這些命令就已經傳達了下來。你究竟一天在想些什麼?」
樂萱還是不甘的問到︰「為什麼不讓我們去!這次不去便沒機會了。我又不可能再活一百歲!」
「寨主不是說過嗎,此行有太多不可預知的風險,決不能讓你們這些晚生後輩冒險。」
待木棉把話說完,樂萱心里已經自有一番打算。沒再多說什麼,便假裝專心關注起角力來。
天蒙蒙亮,帝都的街道上已經是人群擁簇,主干道上數千精壯威武的護衛隊分成一列列齊步向皇家廣場走去。此時他們穿著統一的甲冑,若不是左臂上的袖章還真難分辨這群人是哪個勢力的。無論是街上的平民百姓還是威武的護衛隊士兵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嚴肅聖潔之色。樂萱一行人也在隨著人群涌向廣場,眼尖的她老遠就看見代表閻王寨一脈護衛隊的最前方幾人中的木棉英姿煞爽,絲毫不遜色于任何男子。今個一早她便難得早起想混入護衛隊中,沒想到完全行不通。也曾想過弄暈一人,可這甲冑皆是量身定做。寨里前去地之邊緣的女性總共九人,都互相熟識,完全沒有混入其中的可能。無奈只好跟著前輩隨著人群去廣場看熱鬧。
或許是因為帶有閻王寨的標志,還算順利的到達了廣場外圍。隔了老遠樂萱早已看不清楚自家護衛隊的人在哪里了。放眼望去,只見這皇家廣場並沒有什麼奢華的布置。除了外圍的皇城禁軍和站列于廣場之中的數千護衛隊,偌大的廣場上只有一數十米的高台和一條延伸向皇宮的紅毯。
等到接近晌午終于見一群祭司模樣的老人身披白色袍子手捧香爐從皇宮的方向走出,這時禁軍齊喊「祭祀開始!」震得樂萱耳朵嗡嗡作響。只見那群老人先漫步環繞于高台四周口中不知念叨了什麼後放下香爐對著高台三聲叩首便匍匐在地。這時又從皇宮方向由遠至近傳出︰「陛下到!」一會便見鋪至高台的紅毯上有三人緩緩前行。中間是一位身著明黃色的長袍的長者,只是身形並不筆挺,雖遠遠看不清楚,但樂萱仍能感覺此人是由旁邊兩位穿著藏青色長袍的青年攙扶前行的。終于走到了高台之下。只見三人每上一梯高台四周的祭司便叩首一次。待明黃色長袍長者獨自走上最高之處,樂萱已數共九九八十一階。兩個年輕男子則在第八十階恭敬的站著。只見長者站定後勉強挺直身子,雙臂張開口中唱誦起來,整個帝都此刻安靜的掉根針都能听見。可惜太遠听不清長者詠唱的內容,只是模糊的感覺誦詞的節律扣在心弦。悠長的唱誦終于結束了,又見長者雙膝下跪對天地三叩首。
這時祭天算是全程結束了,人群又恢復了嘈雜。帶他們出來的前輩這時也大聲的說到︰「現在全部都回府邸!」樂萱只得跟著人群散去,回身之時瞧見高台之上的長者已被兩位青年攙扶了起來。听木棉說今天一整天他們都將和皇族待在這廣場之上。心里終究還是不甘,乘著人群涌動,樂萱偷偷跑到一側小巷躲了起來。她想著待到天黑再另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