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國——
群山岳林之中,一個身著勁裝的少女站在一座由黑色磚瓦搭建而成塔形建築前白翡翠。當建築四周的鈴當被風吹得直做響時,少女這才回神走進建築內。
塔形建築內部燈火通明,只是明亮的的燭火並不能驅走這里所散發出的那種煞氣和陰冷。
第一層空蕩蕩的,除了進入的門什麼也沒有。真若非要說有什麼,那便是牆上的燭火還有它搖曳著的光輝。少女輕車熟路的走到進門的第三盞燭台下向右扭動了三下,向左扭動了五下然後按下燭台。隨著一身響動,牆壁打開出現一道隱形的樓梯。步入里面,牆壁應聲而關,又恢復了之前的模樣,燭火搖曳,散發出微弱的熱度。
少女順著樓梯向上來到第三層,一道炫黑的大門映入眼簾,深吸一口氣,少女叩響大門,大門一側立刻拉開一條小縫隙一雙眼楮警惕的瞧了瞧四周見沒有什麼異常,這才拉上縫隙。
大門打開,里面的面積並不大,一眼便能瞧個遍。兩邊對稱的放著大約有十張桌子,每張桌子前都坐著一個勁裝打扮的人,手里不知拿著什麼看著寫著。正前方也放著一張稍好稍大的桌子,一個男子正背對著少女透過窗口不知看向哪里。剛剛開門的的人上前對少女搜身完畢後,少女走上前去,單膝跪下說到︰「大人,任務失敗了!」
男子聞言並沒有回頭,只是冷冷的說到︰「任務失敗了來我這里做什麼,自己去懲戒司領罰!」
少女咬咬牙說到︰「大人,屬下是來求大人讓蘭陵一條生路的!」
「呵呵~」男子輕笑一聲,卻把下方的少女嚇得用力的握了握拳頭。
「听你這意思,任務失敗是因為你故意放她走的!」男子依然沒有轉身,背著雙手冷冷的說到。
「大人,我本不是蘭陵的對手,加之屬下的確有心放她離開。屬下自知已是死路一條,只是求大人放蘭陵一條生路。」少女眼神堅定的看著前方,只是聲音有點顫抖。
男子聞言沉默的很久,帶著整個空間都似乎出現了低氣壓。兩旁的人都瞧瞧的看了看少女,有人眼中是譴責,有人眼中是惋惜,有人眼中是冷漠。
男子似乎看夠了風景這才回身拉了拉椅子坐下,好冷峻的一個男人,立體的五官像尖刀一樣,仿佛下一刻就能割破敵人的喉嚨。只可惜還算俊美的臉上有一條橫穿鼻梁的傷疤。男子目光一掃而過,少女立刻冷汗淋灕,再沒有勇氣看向前方。
「講講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場景吧!」
少女有點詫異的抬頭看了看男子,便開口說到︰「我和大人第一次見面是在我七歲那年。那次我悄悄的跑上裝貨的馬車想跟著去看看爹娘是如何跑鏢的,那個時候我還想長大後像娘一樣做個女鏢師。」說到這里少女停了下來,仿佛陷入了回憶里。男子並沒有催促,待少女回神過來感激的看了看男子又接著說到︰「剛出發沒兩天爹娘的伙伴就發現了在馬車上的我。爹爹也只是假裝嚴肅的說了一番,便高高興興的帶著我騎在他的大馬上,一路上娘總是叨嘮著爹爹讓他小心別摔著我。也是那個時候我也認識了蘭陵,她算是個富足的小姐,穿著漂亮的衣裙和她的爹娘坐在馬車上,還專門顧了車夫給他們駕車。爹爹告訴我說因為目的地一樣便順帶送這一家三口。那個時候雖然蘭陵沒有和我說話可說總是在我看向她的時候對我溫柔的一笑。我打心里喜歡這個不擺架子的小姐。」說到這里少女頓了頓後聲音略帶哽咽的說到︰「或許是我不乖,不該偷偷跑出來給爹娘帶來的噩運,本來都快到目的地了。卻遇到了一伙強大的山賊,爹娘就這樣死在我面前,還記得娘已經渾身是血的倒下了,那個惡人正想提刀來殺我的時候,娘拉住了他的腳朝我喊讓我快逃。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那一幕,娘在我面前被砍了整整五刀手依然用力的拉著惡人的腳,惡人最後砍斷了娘的手。再後來我腦子就一片空白,等醒過來的時候已經看見大人拿著長劍站在血泊之中了白翡翠。」
「當年的事情你還記得那麼清楚。代雲,我問你可後悔跟我來這羅霄門。」
「屬下不後悔!是大人救了屬下的命,還幫屬下安葬了爹娘,這情義代雲一輩子都還不清。」
「我再問你,你覺得我們羅霄門是好是壞?」
「自然是好,我們懲奸除惡!」
「呵呵,你錯了,代雲。這些年你始終學不會啊~只要付得起錢我們羅霄門就去幫著殺人,不分好惡!」
「可是據代雲所知,我們殺的人都是一些魚肉百姓,非奸即盜之人。」
「好,我又問你,蘭陵是好是壞?」
代雲沉默了一會,才鼓起勇氣說到︰「蘭陵是好人,雖然她背叛了羅霄門,可是她是為了救她心愛的人才不得不這麼做,她是那麼溫柔那麼善良的一個人。」
「好,好,好。」在連說三聲好之後男子又冷聲說到︰「代雲,你既然說她是個善良的人,那麼你告訴我為何你去抓她的時候她還會放抗還會離開。明知你回來是死路一條,她若真善良為何還要這麼做!」
「大人,屬下孤身一人,可是蘭陵現在有了愛人,將來她也會有一個溫暖幸福的家,而屬下曾發誓永遠效忠大人,效忠羅霄門,或許遲早有一天會因為任務而死,所以……」
「所以你以你的命來成全你的朋友!」男子冷聲打斷代雲的話。「你這麼做就難道不是背叛我背叛羅霄門嗎?」。
「大人……」代雲楞了楞卻又想不到該如何解釋,是啊,她放走了叛徒不正是背叛了大人,背叛了羅霄門了嗎。一直以來的信仰被她自己給一手摧毀了。不過,她還是不後悔,至少她的好姐妹能帶著她的意志幸福的活下去。
瞧代雲已經無話可說的樣子,男子略帶無奈的說到︰「你知道當初我為什麼救你嗎?因為你的娘親,那個女人的眼神讓我不得不去救你。可惜你爹娘的死並沒有讓你醒悟!看來這些年雖把你放在生死邊緣的執行任務,可也還是把你保護的太好了!」
听著男子對她深深的失望,代雲心如刀絞。當這個男人從天而降拯救了她的時候,她的眼中這個男人便是她的天她的世界她的一切。一直跟隨在他身邊努力著,而現在他如此失望。忍不住代雲低聲說到︰「大人,我和蘭陵當初都是您救的啊~為什麼要我們自相殘殺?蘭陵被沒有做什麼背叛羅霄門的事情,她只是遇到了一個她愛的人而已。」
「哼!」男子冷哼一聲說到︰「你說她只是愛上了一個人?我是不知道她到底愛不愛那個人,不過我知道她偷走了羅霄門的地圖,而那個人已經查清楚是帝都派出對付門主的殺手!」
「什麼!」代雲不敢相信的看著男子,腦子一瞬間空白。
「好了!你下去吧,自己去懲戒司領罰,就說任務失敗。」男子揮揮手說完,便埋頭看著桌上的信箋。
代雲起身離開,她心里想這是不是那個男人騙了蘭陵。回到第一層,代雲朝著樹林深處串去。
一座精致的小別院里,廊腰縵回,檐牙高啄,佳木蘢蔥,奇花灼,一帶清流,從花木深處曲折瀉于石隙之下。一個女子坐在院中的大樹下,整個人籠罩在陰影中看不清模樣。旁邊一個丫鬟模樣的嬌俏丫頭給女子端上茶以後打趣的說到︰「老爺對夫人可真好,前些個日子秀兒只是說夫人偶然提起喜歡這座小院這才沒多久老爺便買下這座小院送給夫人了。」
樹下的女子輕笑一聲說到︰「秀兒,就你多嘴,這不又讓老爺花著冤枉錢。」
「是是是,是秀兒多嘴,秀兒罰自己今個不吃晚飯。」
「那秀兒可得信守承諾呀~」一個好听的男聲從門口傳來。
名叫秀兒的丫頭立刻上前福了輻身說到︰「老爺您來了!」
只見此男子約莫三十五左右,看上去文質彬彬,帶著股書香之氣。含笑的雙眸,還有一撇可愛的八字胡。揮揮手秀兒識趣的退出院子還順帶關上院門。心里感慨著,若是以後能許個像老爺這樣痴情的男子便好了。
院里只剩下了夫妻兩人,氣氛卻突然沉默了下來。男子嘆了口氣說到︰「允兒說是想你了,什麼時候有空便回去看看他吧。」
「恩,我知道了!」女子的聲音不再似對秀兒那般溫柔似水取而代之是冷到骨子里的漠然。
「呵呵。」男子輕笑一身說到︰「我真不知是該慶幸還是該怎樣,面對我你就是真的你,不會對我笑對我溫柔的說話。這些年過去了,我已經漸漸習慣了這樣等你,可是允兒還小,他只有六歲,雖然你一直說他只是個錯誤,可他畢竟是你的孩子。你這個當娘的難道不能常常抽出點時間去看看他抱抱他嗎?」。
斑駁是樹蔭下恍惚中看見女子似乎戰栗了一下,緩緩站起來,女子走到樹前,輕輕的撫模著樹的紋理,好一會不說話。男子也就這樣靜靜的望著這個自己等待多年的背影。
「成宏,我還是那句話,對不起!」女子背著身子緩緩說到。一身的仇恨不想被那溫柔的懷抱給淹沒了,唯一能選擇的就是忘記他的存在。
張成宏嘆了口氣,轉身打算離開,卻被拉住了手腕,女子低頭說到︰「今晚留下來吃個晚飯吧。晚點我陪你回府上見見允兒。」
「好!」張成宏慧心一笑。滿臉的滿足之色讓女子更加愧疚。心里萬千感慨,可終抵不過血肉親情的呼喚,今天就放縱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