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不如在一起 026 離別

作者 ︰

經過一個月的等待,中考成績終于出來了。戀戀迫不及待地去網吧查成績,當她激動地將分數抄下來時,戀戀喜上眉梢,卻並不像上一次成功時那麼激動。可能是這次的成績在預料之中,只是再一次驗證了那句話︰努力就會有好結果。

戀戀數學發揮失常,只考了85分,換算成標準分不到600分;英語超常發揮,幾乎滿分,98.5分,換算成標準分700分;語文也在意料之外,考出了730多分。綜合起來688分,這個分數無論進入深圳的哪一個高中都是沒有問題的。可是在填寫志願時,戀戀選擇了在山坡上的一所高中,西門中學。那里風景如畫,門前有兩棵百年大榕樹,操場周圍一圈木棉樹,校園不大,越別有一般風景。

戀戀從網吧回到家,將寫著成績的紙遞給四喜看時。四喜眼神中的喜悅,讓戀戀覺得日記里所寫的那些氣話有多麼可笑。

這一刻,四喜的喜悅甚至勝于戀戀,四喜和戀戀相視一笑。四喜將寫著成績的紙張疊得整整齊齊,然後放進口袋里,搬著水果箱出了門。戀戀望著年老的母親吃力地搬著水果箱,眼眶立刻濕潤,彌漫著一抹泛光的潮濕。戀戀好想母親能停下手上的活,能抱抱自己,但是她們兩個都是不擅于親密的人。戀戀在朋友身旁,能毫無尷尬地擁抱他們,能大聲地說︰戀戀愛你們咯。可是面對母親,她卻無法張口索要擁抱,在她記憶里,沒有母親懷中的溫度。不過看到四喜燦爛的笑容,戀戀內心已經特別知足。四喜不知道因為這個女兒的影響,也慢慢變得柔情。在戀戀二十三歲的時候,終于等來了母親的一句柔情。四喜在電話里說著︰幾天听不到你的聲音,心里好想你。

四喜將成績單展示給老頭看,兩個人在超市屋檐下,那個街道的轉角,笑了起來。

成績出來後,學校組織最後一次返校。戀戀再一次看到了阿坤,阿坤和同學們在籃球場打著籃球。阿坤笑如清河,籃球場旁多了一個女生的身影,是文君。阿坤時不時向文君投來炙熱的眼光,他的表情是幸福的,完全沒有注意到戀戀。戀戀明白相愛是幸福的,眼中是不會有旁人的,這一點她從阿鳳的眼神里就懂得了。希望他一直這麼快樂,希望這對神仙伴侶永遠在一起。戀戀在心中默念,默默祝福著。這也許是她最後一次看見阿坤了,戀戀挪不開腳步。心里想著不知道他們考了哪一所高中,應該是同一所吧,他們怎麼忍心分開。

阿靖將戀戀拉回教室。

在班上,老師問了一下大家考試的情況,氣氛特別融洽,沒有上課的拘謹。戀戀的成績在學校排第二,班主任問戀戀作文是如何寫的,戀戀低著頭說︰「只是默寫了一首歌詞,然後為這首歌寫了一個故事。」

班主任接著問︰「是一個什麼樣的故事?」

戀戀笑了笑,答︰「一個愛情故事。」說完和阿川相視一笑。班主任沒有往下問,看著戀戀和阿川,這兩個孩子是班里唯一一對男女同學,兀自認為他們有著美好的記憶。戀戀和阿川看著老師的表情沒有解釋,任由她發揮想象。

阿川沒想到,就是那個愛情故事讓戀戀成功地考上了高中。

無論生命中遇到什麼樣的事,不如與其自然,也許能有意外收獲。

阿川考上了市里最好的高中,深圳中學。這個安靜的猴也有夢想,他的夢想不是考上一般大學,而是清華北大。

聚會結束,戀戀和阿川告別,此後兩人多年不見。

阿川真誠地說︰「希望你像不懂愛情時的那麼快樂,那才是真正的你。」

戀戀調皮地笑了笑,說︰「有了愛情我會更快樂,沒準在高中,也會有識貨的家伙,我期待著。」

阿靖在一旁雙手抱著頭,大聲喊道︰「天啦,趕快派人收了這個自戀狂。」

阿川和戀戀看著阿靖的表情,禁不住樂了起來。三人在校門口開懷地笑著。

戀戀再次听到猴的消息,已經是八九年後,听說猴沒考上清華北大,卻上了清華的研究生,就算實現了夢想。

戀戀回頭看著籃球場,看著阿坤的身影,藍紫色的籃球衣,永遠的7號,有著汗水的臉龐,清澈的笑容,歡樂的嗓音。戀戀舍不得離開這個學校,舍不得這里空氣的熟悉。一旦邁出門口,就可能終身無法相見。雖然戀戀知道阿坤的家在哪里,可是戀戀不會再刻意去尋找他的身影。這些事情在她眼里好傻,曾經卻那麼不由自主。戀戀拉著阿靖急速奔出校門,一邊跑一邊哭,告訴自己絕不能回頭。這里的一切都已成過去,就讓它過去吧。

「別哭了,多年後你想想今天的眼淚,一定會覺得很可笑。」阿靖給戀戀遞上紙巾。

「我又不是為他而哭,只是為我逝去的青春。不行啊?」戀戀一邊哭著,一邊笑著,接過紙巾擦著鼻涕。

阿靖沒好氣地瞪著戀戀,吼道︰「要哭就哭,要笑就笑,你這樣算哪樣?」

戀戀望著阿靖,嘴巴一歪,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像一個丟失了心愛玩具的孩子。阿靖將她擁在懷里,將戀戀腦袋靠在自己肩上,讓她盡情哭泣。

「14歲的苦澀暗戀就讓它結束吧,人生的旅途還那麼漫長。」阿靖的眼楮也濕潤了,趴在戀戀的肩上,望著阿川的背影。

原來阿靖一直暗戀著阿川,阿川從來不知情。阿靖有些微胖,內心里有著一點自卑。阿川又高又瘦。無論是性格還是外形,他兩都截然不同。

讓戀戀沒有想到的是,這次分別是為了讓她和阿坤再次相遇,而且相戀。如果知道,戀戀就不會如此傷心了。

上天永遠是這麼捉弄人,讓你不知道下一秒會不會遇上車禍,讓你不知道下一秒會不會中五千萬,讓你不知道所遇到的人是不是你最愛的那個。

正是這樣,人生才充滿了希望,充滿了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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