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醒來的時候窗外正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雨點打在玻璃窗上 里啪啦地響。屋里透著悶熱氣息，努力伸長胳膊擰開床頭的燈，照出昏黃的一片。頭疼得厲害，戈白用雙手輕輕捶打著頭，喝多了果然很難受。
「你醒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從廚房傳來。
「嗯……」他停頓了片刻想起是昨晚在酒吧踫到的漣阮，便應了一聲。
「頭很疼吧？」她端了一碗解酒湯過來放到床頭的桌，側身做到他身邊。
「嗯……有點兒，還好……」他揭開被子，踢上床邊擺放整齊的拖鞋，剛欲起身不料頭一暈恰好跌進她的懷里。
「慢點兒！」她小心翼翼扶住他，「你再躺會兒吧……」
「沒事兒……」他擺擺手再次起身，「去趟衛生間。」
「我扶著你去吧……」看著他搖搖晃晃的，心里不放心。
「不用，你睡會兒吧……昨晚照顧我挺累的吧……」他扶著牆走到衛生間門口。
「還好……」她笑了笑說。
「你怎麼會到這兒來？」從衛生間出來他問道。
「我，來看看，玩兒……」她幫他整理床，停頓了片刻說道。
「哦……」他把身體放進沙發里，「工作怎麼樣？」
「辭了，不太喜歡，干脆就不干了。」她把解酒湯端過來放到他面前的茶幾上。「喝點兒吧，不然涼了。喝完也會好受點兒。」她坐到他對面，笑著看著他。
他端起碗一口喝完，有湯汁流到下巴上。
「看你那傻樣，都吃到臉上了……」她看著他的臉忍不住笑了，拿起紙巾替他輕輕擦去。
他愣了一下，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現在過得怎麼樣？」兩人靜默的坐了一會兒漣阮開口道。
「挺好的……」戈白輕聲說道，停頓了片刻問，「你呢？」
「我也挺好的……」漣阮低著頭說道。
「嗯，那就好……」戈白說，「想喝點兒什麼？」
「不用了……」她有點兒局促地說。
「蜜桃汁沒有，只有芒果的，你先湊合著喝吧……」他從冰箱里拿了兩杯芒果汁，打開來遞一瓶給她。
「謝謝……」她雙手接過點了點頭說。
「跟我還客氣什麼？」戈白咕嚕咕嚕喝下一大半。
「你還是最喜歡喝這個啊？」她抿上一小口。
「嗯……」他喝下剩下的半瓶。
「你還記得我最喜歡喝蜜桃的……」她把果汁放到桌上。
「嗯……」他把空瓶放到桌上，「你把工作辭了打算怎麼辦？」
「還沒想好呢……」她把自己的衣服稍稍整理了一下。
「來這兒打算待到多久？」他雙手交叉握拳道。
「不知道呢，看著待吧……」她端起果汁喝上一小口。
「恩恩，這個季節這兒還挺好玩兒的……」他望著窗外的小雨喃喃道。
「戈白……」漣阮把果汁緊緊地握在手里，小心翼翼的打破沉默，「咱們現在見面怎麼話，這麼少了呢……呵呵，感覺怪怪……」
「也是呢……」他笑了笑說。
「你現在，還是一個人麼？」又沉默了一會兒她開口問。
「嗯……」
「怎麼不找一個呢？好歹能照顧你呢……」果汁在她手里輕輕晃動著。
「工作挺忙的，沒時間找……」他沉悶道。
「戈白……小蓬，你還愛著她把？」她想了好久要不要去問，最後還是問出了口。
「我也不知道呢……」他抬起頭長吁了一口氣道。
「昨晚，你哭鬧著一直叫她的名字……」她晃動果汁的手停了。
「是嗎？」。他緩緩開口道。
「嗯……」她點頭，「你還愛她的吧？」她又問。
「咱們不說這個了行嗎？」。他站起來，「想吃什麼？我帶你去……」
「戈白……」她走過去從背後抱住他，「戈白，我愛你……」她終于忍不住說出藏在她心底兩年了的話。
「漣阮……」
「戈白，我求求你了……她已經離開你了，我不在乎你過去怎麼對待我的，我都可以忘記，都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什麼你和我談戀愛只是你和她約定的游戲，那麼荒唐的事兒我沒有辦法相信！你心里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喜歡我的吧？不然那時候那麼多女生你怎麼就選擇了我？戈白，我沒辦法忘記你，我每天走到哪都能看到你的身影，晚上一閉上眼就是你……我嘗試要忘記你，但是兩年了，不論用什麼方法我都忘不了你。戈白，我求求你，咱們回到大一的時候吧，我幫你忘記她……咱們從新開始好不好？」她在他身後低聲哭泣著請求。
「漣阮，你先冷靜一點好不好？」他掰開他緊緊摟著他的手，把身體轉過來。
「我沒有辦法冷靜！昨晚听著你叫她的名字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嗎？你知道這兩年我是怎麼過來的嗎？為了你我甚至想到了死！戈白，你怎麼那麼狠心？」她抬起頭看他平靜的臉。
「對不起……」除了這句話他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別的什麼。
「戈白，你怎麼這麼狠心啊？」她雙手捶打他的胸口，打了幾下便力竭地趴在他身上抽泣。
「漣阮，對不起，對不起……我不值得你這麼對待的，你也說我心狠，怎麼能愛我呢？」他輕輕抬起她的頭，「漣阮，對不起，我不知道怎麼說，我現在只能說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你恨我吧，這樣心里會舒服點兒的……」
「戈白……我求求你了，別這樣，不要再趕我走了好不好啊？」她滿臉淚痕地問。
「漣阮，不要這樣好不好？」他別過頭不去看她。
「戈白……」她趕緊拿紙擦去眼淚、鼻涕，「我不急，我不逼你，我給你時間好好想……你說好不好？」
「漣阮……」他無奈地坐到沙發上。
「你好好想想，我不逼你的……」她坐到他身邊滿臉笑意地看他。
「漣阮……」他看著她一臉的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
「想吃什麼？我做給你吃……你不在的時候我學會了好多，我現在會洗衣服、熨衣服，我還學會了做好多好多好吃的，我還會十字繡、織圍巾、襪子、手套、帽子。你想要什麼我都能做給你。你說你想吃什麼，我去買材料給你做。」
「漣阮，不要這樣子好不好？」她看著眼前這個嬌小的女生突然很心疼，是自己讓她拼命改變的。
「怎麼？還有什麼別的我不會的嗎？你說我可以學的，你也說過我學東西很快的……」她滿臉期待地望著他。
「你不用為我改變什麼，你已經很好了，只是……」他扶住她的肩說。
「只是什麼？」她追問道。
「只是……」他欲言又止，「沒什麼……你不用這樣的……」
「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她輕聲說閉上眼慢慢把自己的唇靠近他的唇。
「漣阮，別這樣……」他輕輕推開她。
「你住哪，我送你回去吧……」他站起身來看著低著頭不知所措的她。
「戈白，你是真的不愛我嗎？」。她不顧他的問話道。
「可能，不愛吧……」沉吟了片刻他緩緩道。
「喜歡呢？你總有那麼一點喜歡我吧？」她又問道。
「可能是喜歡吧，那時候……現在，我不知道……」他輕聲說。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點打在玻璃窗上發出鼓點般啪啪的響聲。
「戈白，我真的很愛很愛你……」她輕輕揚起自己的頭，手緩緩滑過自己衣服的前進，解開碎花小衫的扣子。「為了你我什麼都肯做……」她說著把上衣扔掉沙發上扳過背對著自己的他的身體。
「漣阮你干什麼呢？」他見她月兌下了衣服的上體一陣心慌立馬扯過她扔在沙發上的衣服包住她的身體。
「我就是愛你！我什麼都願意給你！」她用盡全力抱住他。
「不要這樣！」他一把將她抱起放到臥室的床上再扯過來被子將她蓋嚴。
「戈白，為什麼你不要我？」她哭著看他。
「漣阮你先冷靜點兒，你先睡會兒，我出去買點兒吃的……」他說完快步走出房門關上門。
「戈白！你個王八蛋！我恨你！我恨你！」她扯過一個枕頭狠狠地砸到門上。
他看看房門，隨便抓了一件外套便沖進了雨里。
「但是我愛你啊！」她听到他關玄關的門，「我很愛很愛你啊，為什麼你不要我呢？」她抱住自己把頭埋在被子里狠狠地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