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飾深沉而華麗的大廳,管家帶著個年青人走了進來,于揚打量著眼前俊美優雅的男子,眉頭皺在了一起,「于叔,我要找的是那些高人,不是牛郎。」
青年桃花眼泛著水霧般委屈,自己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優雅的坐到了沙發上,下人送上咖啡,青年搖了搖頭,「茶。」
被叫做于叔的管家恭聲道,「大少爺,微塵先生就是世外高人。」
于揚眼神凌厲起來,眼前這年輕人最多不超過二十五六,眉清目秀,還生了雙惹人的桃花眼,怎麼也無法和傳說中那些會什麼法術道術的高人聯系起來,「微塵先生?」
微塵輕呷了口茶,有錢人家的茶倒也不錯,雖然及不上道山的雪露,卻比外面的好了許多。
「于叔可告知先生清楚了」,于揚見對面的人對他的氣場毫無反應,略微收起了些疑惑,心里卻極為暴燥,要是這人是來騙吃騙喝的,他會讓他後悔來到這個世界。
微塵輕輕摩挲著手中的茶杯,眼楮卻一掃煙華,而是朗朗清明,「你真的想他復活?」
那雙原本泛著水霧的桃花眼,讓于揚想起另一雙眼眸,但是現在恢復清明的雙眼,卻又看的他格外狼狽,似乎他所有的秘密都被袒露在外,毫無遮掩,「是,無論付出什麼代價。」
微塵雙眼直視著他,「如果是你的性命呢。」
于叔微低的頭抬起來。
于揚的手緊了又緊,「就不能讓我跟他在一起?」
「魚與熊掌,豈可兼得。」
空氣似乎凝滯了,下人早就退了下去,于叔的臉色難得的沉了些。
微塵搖搖頭,「既然並沒有愛到生死相隨,何必多此一舉」,說著就起身準備離開。
「等等」,于揚的聲音有些嘶啞,「先生不必著急,我只是有些不甘心而已。」
于揚生于古老世家,自小受的教育便是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自己喜歡的東西絕不放手,否則寧可毀掉。
「我並不是不願意救他,只是我更想和他在一起,哪怕是死也可以,但阿默是個很孤獨的人,如果我死了能救他的話,我願意去死,可是若救了他,阿默卻還會回到那個混蛋的身邊,那不是害了他,那個混蛋是不會疼惜阿默的,只會讓阿默更傷心,我不想阿默難過,我也不想阿默受傷,我只想阿默活得開開心心的,我」
微塵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你說這麼多,還不是你自私。」
管家的臉色已經黑的像是鍋底。
于揚騰地站起來,沖到微塵面前,抓住微塵的衣領嘶吼,「你錯了,這不是自私,如果你沒有真正的愛過什麼人,你肯定不懂,告訴你,真正的愛並不是自私,如果那個混蛋能給阿默幸福,拿我的命去換阿默的命算什麼,但是我不能這麼一廂情願,阿默也許更願意選擇離開,我是愛他,但我更希望阿默幸福,你算個狗屁高人,你什麼都不懂,滾!」
微塵被他大力推開,輕巧的閃過沒有受傷,管家眼中的探究更多了幾分。
于揚把自己摔回到沙發上,只是格外的死寂,似乎方才用盡了力氣,閉目假寐。
「少爺,回屋去休息吧,我讓阿花給你弄點吃的,你多少用點。」
于揚不聞不動。
「少爺,你這樣下去可不行,老爺回來了會傷心的。」
「阿默」
于叔只得嘆了口氣,他怎麼也想不到,少爺居然真的愛慘了那個人,可是人死如燈滅,這也是沒法子的事。
「你能愛他多少年?」
于揚不耐的睜開眼楮,「你怎麼還沒滾?」
微塵仍舊坐在原來的位置,桃花眼泛著誘惑的光,「你先回答。」
于揚腦中急速思考,猛的高興起來,「你能救他是不是?」
微塵淡笑,笑的莫測高深,「救與不救在于你。」
「可是阿默已經死了」,于揚捂住臉,「我想和他永遠在一起,可是阿默已經死了。」
「記住你今天的承諾是永遠,帶我去看看。」
于揚和管家于叔都驚愕的看著他,他們都清楚,那個冰庫里的人確確實實已經死了有月余了,沒有呼吸,渾身冰冷,只是被寒冰凍住而保持了原貌,雖然迫于于揚的要求,四處尋找能起死回生的高人,那純粹就是為了安慰于揚的心,讓他不至于就這樣想不開,只是沒想到還真踫到了一個。
微塵看著冰棺里的人,似乎只是睡著了,師尊,徒兒也是為了你好。
一點紅光沒入文子默的眉心,于揚明顯看到他整個人都似乎動了一下,不由得呆住,這個叫微塵的,難道真是什麼仙人,那阿默就可以回來了。
「阿默!」
「他的魂魄已有載體,恐怕有些麻煩」,微塵收起咒語,有些不解。
「你說什麼?」
「他的魂魄已經有了宿體,就是說他已經重新做人了。」
于揚完全呆住了,阿默已經成了別人,難道他們真的是無緣無份,「你,請問先生還能不能救活阿默?」
微塵五指虛空掐決,本來已經寒冷的地下冰室,更是冷的透骨,「我只能試試。」
于揚眼看著虛空中似乎起了漣漪,透骨的寒意就這樣漫延開來,不同于冰室的低溫,而似泛自心里的陰暗。微塵臉色鄭重,死死盯著阿默的眉心,雖然看不見,但是空氣似
乎沉重了許多,阿默的身體似乎也在顫動,有些呼吸難受的時候,只听微塵其中一指輕彈,感覺自己手腕上已經系上了什麼東西,只是卻看不見。
「听清楚,這續魂牽是以你的魂魄與精血為引,如果失敗了,那你的魂魄就會被帶到他所在的世界去,如果成功了,他自然就會醒過來,現在你還來得及反悔。」
于揚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似乎流動起來,說不出來的感覺在抽動,「開始吧。」
阿默,無論你到了哪兒,我都會跟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