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小湖般的溫泉里,西塵風把兒子抱在懷里,很有耐心的給他洗澡,「默兒,听說你今天很厲害,居然把雲清一招就打倒了。」
柔滑的肌膚讓他愛不釋手,這個別扭的孩子終于乖順些了,抱在懷里昏昏欲睡,任由自己作為,知道他不能回答,只是自顧自的說著,「默兒,你要是會說話多好啊,每次都是父皇自己一個人,真是無趣的很。」
溫柔的熱氣燻的小臉有些紅暈,點了睡穴,手指在臉上摩挲,果然有些微粘,這樣的易容,可以算的上是以假亂真,連臉上的表情都能清清楚楚,只是可惜,這熱氣也不能去掉臉上的易容。
默兒跟誰學的功夫,居然有這麼厲害,到底是誰,在他沒有看見的地方,跟默兒共享著他們的秘密,最好不要讓他查到,否則,手里自動握緊,懷里的小人兒吃痛的皺起眉頭。
默兒是我的,誰都不能跟我搶!
夜半。
抱著兒子睡的正香的西雲默,被陣陣嘈雜聲驚醒,輕手輕腳的抽出手,手指在默兒的頸後輕按,以免吵醒默兒,這才放心的走出去。
「怎麼回事?」
寢宮外亂糟糟的,龐德正指揮著宮女太監來來去去,呵斥著侍衛保護好寢宮,這才看清披著披風出來的皇帝,忙跪下行禮,「回皇上,苑心宮走火,心妃娘娘驚到胎氣,奴才怕有人蓄謀不軌,沒想到驚擾了皇上,奴才罪該萬死。」
「心妃人呢?」
「奴才著人送到素言殿,太醫已經控制住了,只是苑心宮的這火起的蹊蹺,奴才著人控制了皇宮各個入口,在沒查清楚之前禁止出入。」
看聖殊帝滿意的點點頭,龐德這才松口氣,稍後小聲問道,「皇上現在可要去素言殿看心妃娘娘?」
聖殊帝眉頭微皺,「擺駕。」
龐德忙命人傳旨擺駕素言殿。
素言殿離苑心宮不遠,背著風向,並沒有殃及池魚,素言殿曾是先皇妃的宮殿,先皇駕崩被賜死隨葬,這才空了出來。
心妃掙扎著要起來行禮,聖殊帝輕聲安慰,直到心妃睡去,卻已到早朝時分。
龐德心里疑惑不已,聖殊帝何時待**眾妃有如此柔情,或者是因為這是七殿下的母妃?
「龐德,處理好善後的事,不要讓默兒知道,管好這些人的嘴,要是讓默兒知道了,朕很樂意讓他們永遠都閉上嘴。」
「是,皇上。」
默兒知道了又得鬧著出宮吧,這個不安分的孩子,總有大堆理由來搪塞朕。
「各位娘娘,不是奴才不給通報,實在是皇上說了,他誰都不想見,還有請各位娘娘回宮,待事情結束後再來走動」,龐德擋住棲龍殿外,急的滿頭昌汗,要是這些娘娘再不走,七殿下出來踫見了,哪里還瞞的住。
正在焦急的時候,龐興輕輕走到他身邊耳語,龐德點了點頭,看幾位娘娘們滿臉期待,暗暗嘆口氣,朗聲道,「皇上有旨,火情未明,宮中所有人都有嫌疑,來人,送各位娘娘回宮,著侍衛嚴加看守,以防奸人作祟,皇後管理失謬,罰禁足三月,例奉減半,抄習德經百遍,賜此!」
皇後臉色暗沉,卻也沒有辨解,率先離開,其它妃嬪更不敢多言,立時走的干干淨淨。
棲龍殿內,聖殊帝喂沉睡的七皇子喝完藥,對身邊跪著的人理也不理。
這次依然是玄衣蒙面,規規矩矩跪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喘。
拭去嘴角殘留的藥汁,聖殊帝頭也不回,只是淡淡問道,「易道,你跟朕這麼多年,朕可曾虧待過你?」
跪在地下的易道抬起頭來,臉上同樣的戴著面具,不過他的面具上卻繪的是株花草,「屬下死罪,請主上責罰。」
「責罰?你當年救了朕的性命,朕就說過無論你犯任何錯誤,朕都可以饒你一命,但是你居然對默兒下毒,說,是誰讓你這麼做的!」
有些嘶啞的易道直叩頭,「屬下完全是為了主上,還請主上明察。」
喂完藥的空碗在空中劃過道弧線,砰的砸在易道頭上,直把易道砸倒在地,「為朕,朕有讓你給默兒下毒,看來朕好久不管事,你都忘了誰才是你的主子!」
黑色的布被血浸濕,易道慢慢跪直,「屬下該死。」
「你當然該死,要不是朕發現的早,默兒不得給你們害死,來人,把易道帶下去,著人去清理!」
易道頓時驚慌起來,「主上,全都是屬下的錯,不關易部的事,主上,要殺你就殺屬下,是屬下自作主張,是屬下」
易道的嘴被堵上,被忽然出現的黑衣人帶走,面具在不甘中掉落,露出張少見天日蒼白而俊俏的臉,只是臉上全是惶恐和哀怨。
「皇上,易道」
龐德的話無疾而終,聖殊帝冷哼,「憑他也配對朕心存邪念!」
龐德招來太監打掃,余下只有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