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龍殿內,聖殊帝抱著西雲默,「默兒真厲害,我听說毓兒他們很佩服你呢,來,再吃點,你本來就吃的清淡,現在吃的還少,身體怎麼受得了,乖,不然父皇讓他們再給你加些苦藥進去。」
西雲默憤怒的咬住勺子,這是當皇帝當父親的人說的話嗎。
呵呵,西塵風笑了,「這就對了,中午听龐興說你就吃了半碗粥,那怎麼能行,你又不喜歡吃糕點,前些天回楓來使進獻了些果脯,我讓龐興卻取了些,看看有沒有喜歡吃的。」
說著話,西塵風倒想起以前,這孩子還很喜歡各種糕點的,沒想到病了一場後,口味大變。
龐興的聲音在外面響起,然後帶著竹青提著食盒進來,一一擺好。
顏色倒是很漂亮,西雲默有些好奇的看過去,確實是各種果干,還有些像是花瓣樣的東西,還有花脯?
聖殊帝與他待久了,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想做什麼,撿過一片白色的花瓣喂他,入口清香撲鼻,女敕滑輕脆,「默兒喜歡啊,喜歡就好,父皇就怕你什麼都不吃,喜歡就多吃些。」
正說著話,卻見默兒拿了一片喂到他嘴里,有些微愣和警覺,卻在下一刻被滿滿的感動包圍,這個孩子,居然會分給自己東西,果然沒白疼一場。
看默兒乖巧的在小桌上練字,心里竟有些溫暖和滿足,這種從來都沒有過的感覺讓他有些迷茫,回頭繼續批改奏折,眼楮卻不時轉向默兒,可惜太瘦了些,以後得讓他多吃點,不然比他的幾個弟弟還要瘦小,想著想著,又轉到默兒握筆的手上,真不知道默兒的真實面目怎麼樣呢,易部的這些廢物怎麼那麼沒用,還沒有研究出洗掉易容的藥物嗎,默兒的易容久了會不會有損皮膚呢,怎麼都沒有看到他換過
忽然感到衣袖在動,抬眼看到默兒已經近在眼前,墨玉般的眼楮奇怪的看著他,這才發現自己想事情想忘了,「默兒,你喜歡父皇嗎?」。
西雲默用更奇怪的眼神看他,聖殊帝有些失神的轉過頭,「父皇只是想問問,難道默兒就那麼討厭父皇。」
西雲默搖搖頭,不喜歡自然也不討厭,但看在聖殊帝眼里,心情頓時好起來,連他自己都沒有感覺到竟有那麼幾分暗喜,忽然想起來自己想問的問題,「那默兒不會欺瞞父皇了。」
西雲默不解的望著他,他發現了什麼。
「默兒真有欺瞞父皇?」
希望默兒不要欺瞞他,那樣的後果,他有些惱怒,待看見默兒的手勢後,「默兒是說有些自己的秘密,是默兒的意思是每個人都有秘密,現在還不能告訴父皇,我理解的對嗎?」。
見兒子點頭,西塵風松了口氣,雖然有些暗怒兒子不告訴自己,卻還是松了口氣,至少兒子沒有欺騙他,而他,最討厭的就是有人欺騙。
「默兒長大了,居然有自己的秘密了,不過,默兒,太醫說你的嗓子已經恢復很多,來試試開口說話」,逗弄了半天,這個從來都很少表情的孩子仍然不張口,不會真的不能說話了吧,幻羽啊幻羽,你可不要糊弄朕,那朕翻臉的時候
抱起他坐在自己腿上,明顯感覺到懷里的人身體微微僵硬,然後便放松下來,怎麼還是這樣不習慣,看著眼前的小臉,那雙墨玉般的眸子微微流轉,抬起手輕輕的模了上去,感受到長密的睫毛在指尖上劃過微癢,心里似乎都有些癢起來,手指下的臉卻不適的躲閃,惡趣味的下移到小巧挺秀的鼻子,輕輕的捏捏,引來默兒用手抓住,真是上等的手感啊,如同被極品天蠶絲包裹著,涼涼的頗為舒爽。
「默兒的皮膚真好,模起來比絲綢還要柔滑」,懷里的孩子立時開始戒備。
「呵呵,默兒,你要是听話,父皇帶你出宮去玩怎麼樣?」
西雲默心里極為不屑,雖然是很意動,但是自己好歹是成年人的靈魂,怎麼會被吸引,卻听那個自以為得逞的皇帝繼續道,「默兒還沒有出去逛過吧,再過幾日就是越城有名的踩橋會,到時會很熱鬧哦。」
踩橋會,那是什麼?
看兒子難得的好奇,西塵風把小手握住,「默兒听說過鵲山的傳說吧,鵲山還有個傳說,那只為救天下人而死的金喜鵲,死後不久又飛來只銀喜鵲,繞山啼叫不止,最後化作長河,就是現在的逐水,逐水繞山而流,象征生死相隨,不離不棄,後來人們在逐水上建了座橋,名喚鵲橋,相傳在春日三月三,登鵲橋,保平安,求因緣,非常靈驗,默兒想不想去看看。」
西雲默有些無語,怎麼和前世的鵲橋會有些相似,只是傳說不同而已,那里是牛朗織女,這里卻是金銀喜鵲,難道所有的歷史雖然偏差,故事卻還是差不多。
「要是默兒願意親親父皇,父皇就考慮帶你去怎麼樣」,西塵風毫無愧疚的誘惑著兒子,在兒子臉上示範了一遍,今天看到兒子張著小嘴咬著花脯的樣子,他就想象要是讓這樣的小嘴親在臉上是什麼感覺。
見默兒看瘋子一般的看著他,毫不臉紅的對視,西雲默微微黑線,這男人想干什麼,不會是欲求不滿吧,**有的是女人,還有君子殿的男人,等著他的臨幸,那親一下就能出宮,怎麼說還是比較劃算吧,何況都是男人,就當是法式禮好了。
看默兒思考半晌,在他腿上站起來,正以為默兒會毫不理會的跳開,卻只覺得臉上有溫溫涼涼的東西落在臉上,只覺得全身忽然一陣異樣的酸麻,從臉上傳遍全身,然後某個地方毫無征兆的硬起,猛的抱住小小的身子,唇就落在了小臉上,那種淡淡的清香撲鼻而來,這個奇怪的孩子,雖然病了這麼久,肌膚卻比玉石還要光滑,身上更是有種淡淡的體香混著藥香,讓人聞了神清氣爽,卻又忍不住靠近,八歲的孩子,卻看起來像是五六歲,瘦的沒有重量,很多時候,他都以為他就為這樣慢慢消逝了,只能抱的更緊。
西雲默惱怒的瞪著他,這個瘋魔的男人,弄的他滿臉口水,惡心死了。
哈哈,西塵風得意的大笑,心里卻忽然有些不解,自己不是最喜歡雲毓,怎麼現在更喜歡抱著這個啞巴兒子呢,真是很奇怪,而剛才,偉大的聖殊帝有些尷尬的後知後覺,還好默兒不懂,沒有發現,不然
練武場上,西雲清看著對面比自己瘦小的多的西雲默,說實話,對這個七弟,他並沒有多在意,最多的就是嫉妒,赤果果的嫉妒,憑什麼,這麼一個連話都不會說的丑八怪,就能得到父皇的歡心呢,父皇不是最喜歡強者了,再多的憐憫也改變不了他是個弱者的事實,那麼,今天就正大光明的好好教訓教訓他,雖然母妃再三叮囑,要和這個七弟打好關系,可是看著他每天進出的風光,他就是牙癢癢,更何況這是對練,自己只要不下手過重,父皇應該不會怪罪吧。
「七弟,我可不會手下留情,你要不換個人」,西雲清語帶微諷,「要是等會兒傷了,可不要找父皇哭鼻子。」
西雲默仍然靜靜的站在他對面,他沒必要和小孩子一般見識。
被他的無視徹底惹怒了,听到薛長刀喊開始的時候,立時攻了過去,在他想來,這七弟病的都不成人形了,自己想怎麼教訓就怎麼教訓,只是這想法剛剛成型,卻覺腳踝劇痛,然後身體不受控制似的前傾,連西雲默的衣服都沒有踫到,就被狠狠的摞倒在地,練武場里頓時安靜下來。
那個真的是病的半死不活的七皇子,剛才不是幻覺
「天哪,七殿下好厲害」,鶴明月睜大了圓圓的大眼楮。
「七哥,你還是我最厲害的七哥」,西雲毓猛的撲過來抱住他。
不耐的掙開,卻見西雲毓一臉奇怪的繼續粘上來,嘴里不知說著什麼,湊到他身上東聞聞西嗅嗅,跟只小狗似的。
西雲默大為頭疼,這都是些什麼人,忙退的遠遠的。
被兩人的聲音驚醒的眾人快速圍上來。
「七弟,你這功夫跟誰學的,真是好厲害。」
「七弟,你動作好快,我都沒有看清楚。」
「七殿下,你教教我們吧。」
「七哥,我也要學。」
薛長刀扶起仍爬不起來的西雲清,才發現他右腳踝骨被踢中,用的力道控制的很好,只需要休息會兒就能恢復如初,「七殿下下手有分寸,休息會兒就沒事了。」
西雲清卻似沒有听到他的話,只是目光陰狠而復雜的看著被眾人圍住的西雲默。
蕭元昭看看那個靜坐的五皇子,又看向那個淡漠疏離的七皇子,總覺得空氣有些燥熱,真是想不到,那麼瘦小的身體,會有這麼出人意料的強大,西雲默,喃喃的念了兩遍,眼神卻逐漸堅定,如果定要選擇哪位皇子的話,他選擇這個名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