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朕救回來的,他就是朕的!」
聖殊帝喃喃的重復著這幾個字,完全不理會完全呆住的幾個皇子,他們听到了什麼,難怪七弟要逃,這樣的父皇,好可怕!
「可他也是你傷的!」
西雲朔毫不留情的還擊!
聖殊帝聞言,渾身殺氣四溢,直如頭猛虎般,似乎就要撲上去撕咬。
「父皇恕罪!」
「他是你的兒子,他受傷是你踢的,你有什麼資格要求他留下來」,西雲朔毫不妥協,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竟然敢對上父皇的震怒。
「不,我不是,不是,不,不是我」
聖殊帝茫然的搖頭,「我沒想要他死,我只是想他留下來,可他不听話,他騙我,他想盡辦法逃開,他從很小的時候就想逃走」
這樣的聖殊帝陌生而危險,誰也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情,幾個皇子連同龐德都再也不敢吭聲。
「七弟!」
西雲毓驚喜的叫出聲來。
聖殊帝轉頭呆呆的看著他。
墨離動了動,覺得心口鑽心的痛,悶哼一聲,臉上冷汗滾滾而下,難受的喘著氣,「默兒,默兒,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丟下父皇,不要」
任由聖殊帝半抱起他,輕咳了幾聲,血絲又順著嘴角流了出來,眼前一片黑暗,他強撐著清醒,「讓、墨、書、藥」
「七弟(七哥)」
「傳旨,宣墨仁堂墨書速速進宮」,聖殊帝強壓住擔心,默兒不能有事,他不會有事,他一定不會有事!
外面早傳遍了七皇子的傳聞,說七皇子神仙下凡,傾城傾國,形形色色,後來傳出求醫的消息,又道七皇子顯了真身,要被召回天上去了,沸沸揚揚,議論紛紛。
少爺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病的那麼重,他們走的時候還好好的,難道皇上想殺了少爺,不會,不會,皇上那麼寵愛少爺,絕對不會,可是皇宮根本進不去,南鳴見和墨書急的人都月兌了形,墨月怎麼勸都不听,兩人心里都萬分後悔,不該任由少爺一個人留在那里。
墨跡到現在才知道,那個被他叫作小老大的少爺,竟然就是百姓口中病的快死了的七皇子,驚的愣坐了一個時辰,可是怎麼辦,為什麼少爺一回到那個皇宮,就病的快死了,難怪少爺要離開,可憐的少爺,那里有那麼多人想他死,他卻不能幫上忙。
「不行,我今天晚上就夜探皇宮,說什麼也要把少爺救出來」,墨跡已經長的很高,皮膚微黑,不過穿著袍子已經很像個貴人了。
「胡鬧,給我乖乖的呆著」,墨月冷冷的吼道,嫌不夠煩是不是。
幾匹快馬停在了藥鋪門口,來買藥的人們自動的讓開條大道,這種情況見多了,很多有權有勢的人每次來都會搶先。
下來的是竟是帶刀的侍衛,還有一個穿綠衣黃帶的太監。
听完聖旨,墨書二話不說,回屋拿了自己的藥箱就走,上馬疾奔,竟然遠遠把傳旨的人給仍在身後。
民間怎麼傳,墨書也沒有想到,幾天前看到仍然好好的少爺,真的已經去了半條命,要不是時間地點不對,他絕對敢跟皇帝對上,用水化開藥丸,慢慢喂少爺喝下去,金針渡穴,墨書用盡所有的毅力,才讓自己的手能夠保持穩定,少爺的命還在他身上,他一定能夠救少爺!
秦濟明睜大眼楮看著墨書下針,這麼年輕的人,醫術絕對不下于他,難道自己在皇宮呆的太久,已經落後太多了?
他自認為,七殿下根本是听天由命,他心脈受創,再也無法恢復,而皇上這一次,就等于是毀了殿下的本元,所以他對皇上講,盡人事听天命。
但這年輕人,下針速度快狠奇準,但是看到他臉上昌出的汗,他明白,其實他一樣的害怕。
墨書確實害怕,卻不是害怕治不好會受罰,而是怕自己救不了少爺!
夜風徐徐吹進簾幔,聖殊帝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兩道人影恍如輕煙般飄了進來,「阿離」
流雲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為什麼會這樣,接到消息,他還抱著也許是誤傳的想法,但是為什麼會這樣,僅僅半年不見,阿離確差點與他陰陽相隔。
「長衫,扶他起來,這些混蛋,竟然如此對我們流雲樓的人」,一腳踢開聖殊帝,絲毫不在意他踢的是皇帝,胸口已經落下三針,「小離原本就有心疾,這些喪心病狂的家伙,竟然敢用蛇草混著芸香誘他犯病,跟殺了他有什麼區別」
「回,先救阿離要緊」,流雲听他不斷抱怨,忍不住急了。
吳回無奈,「有我在,他絕對死不了。」
「不能帶他走嗎?」。
「現在不能動他,等他好些再帶他走吧。」
吳回心想自己說的沒有錯,怎麼覺得有些不自在,事實上他確實不想帶他走,也實在不能動他。
待第二日,墨離已經能夠正常喝下湯藥,秦濟明大感佩服,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啊。
墨書心下微微詫異,也許是少爺恢復能力很強,至少以前少爺病的奄奄一息的,過段時間就能恢復過來,看到少爺好轉,心里也頗為高興,只是那個混帳皇帝,竟然不讓他靠近少爺。
墨離有些累,喝了藥又睡著了。
聖殊帝開始早朝,堆積幾天的奏折也得批閱,文武百官終于也回過神來,私下倒是常常打听。
「你說七殿下回來了,那同公公怎麼辦?」
「噓,你不要命了,以前同公公受寵,那也只是因為長的像七殿下易容的樣子,他能跟七殿下比嗎,別的不論,七殿下跟個神仙人兒似的,他提鞋都不配。」
「不怕跟你說,前衛軍(皇城外圍的禁軍)的哥們羨慕死我,非得搶著要來後衛軍,說能見到七殿下一面,死也值了。」
「去,你這算什麼,老王幾個為了後衛軍的幾個名額,又是送禮又是攀親戚」
「話說當年,進後衛軍時,還老大不樂意,也不想想這皇宮之中,是個什麼地方,說不定看了不該看的,听了不該听的,雖然離的皇上近點,可腦袋也隨時掛在腰上,可是自從見到七殿下,老哥我就沒白活這麼一回。」
「小聲點,不要命了,讓皇上听到,咱也別活了。」
當晚,兩個人全身發癢,整整抓爛了全身肌膚,苦不堪言。
御書房內,聖殊帝正批著奏折,龐德在一邊幫著把批好的分類整理,這時,門外響起腳步聲,有聲音問道,「皇上,奴才能進來嗎?」。
這個聲音有些熟悉,聖殊帝皺起眉頭,他批改奏折的時候,不是說了不讓人打擾?
「是同公公」,龐德低聲道。
聖殊帝眉皺的更緊了,沒出聲。
「進來吧」,龐德回道。
門開了,是個年輕的小太監,面目清秀,與墨離易容前確有八分相似,只是比起墨離高些,「奴才小同子見過皇上。」
「有事?」
小同子瑟瑟的看了眼龐德,龐德卻沒動,聖殊帝見他不回答,就又專心的批改奏折。
龐德有些鄙夷的看著他,不是他看不起這人,實在是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當真以為陛下會看上他。
「龐公公,奴才來的時候听說七殿下醒了,你不去看看嗎」,小同子小聲道。
龐德微愣,天色已暗,正待回答,聖殊帝已經率先沖出門去。
「皇上」,小同子傷心的喊道。
遠去的身影,沒有一絲停頓,小同子咬緊了下唇,自從有了七殿下的消息開始,皇上再也不像以前那樣對他好了,為什麼,為什麼,就因為七殿下長的好看!
那要是他毀了那張臉,皇上會不會回心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