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軟骨散,除非你打斷他的四肢,他只要還有行動能力,都不會停止」,墨小船啃著塊紅薯,懶懶的依在廊柱上,「你們兩個真是沒用,臭竹子都已經解決兩個了。」
這女人絕對是他們的噩夢,兩人同時無力的想道,但是現在管不了這麼多,先得治住這個煉尸才行。
「藥無效」,墨刀沉聲道。
墨小船的眉梢挑了挑,仍然像只小老鼠似的啃著紅署,「不是還有一個辦法。」
墨劍兩人無語,這個煉尸的功夫好厲害,死前定然是個高手,身體的柔韌度非常強,與兩人居然打成平手,而且又不怕痛不怕傷,別說想要打斷他四肢,恐怕就是制服也不一定。
「我說,你們兩個也太沒用了,連個煉尸都搞不定」,墨小船吃完了手里的東西,懶懶的站起來,繞著打斗的圈子轉,這個煉尸的身法好特別,身上的衣服也很特別,竟然散發著一種奇怪的味道,不對,眼楮,眼楮是活的!
「小心,這個是活的」,墨小船終于感覺到哪里不對了,這煉尸跟同來的幾個還不一樣,他的眼楮並不是那種死灰色的渙散,而是透著陰寒的褐色,他是「活的」!
兩人同時驚了一驚,那煉尸灰白的嘴唇忽然裂開了,他竟然在笑,只是可能太長時間沒有笑過,所以笑起來格外詭異,明明清秀的一張臉,這一笑,就像是一張扯開的畫布,讓人自心底開始發寒,就在這一瞬間,那煉尸已經向屋里沖進去。
三人同時大急,墨小船手中輕揚,一根散著微微銀光的細線月兌手而出,墨劍墨刀兩人更是立時跟了進去。
門本來就是虛掩的,而且因為墨離奇怪的習慣,總是留了一半,窗戶更是大開著,墨刀和墨劍沖進去時,那個煉尸正被縛住了腿,眼楮死死的盯著床上的墨離,墨離也看著這個煉尸,那情形實在是很奇特,墨離擺了擺手,示意兩人別動。
墨小船也跟了進來,手中的細線牢牢握在手里,煉尸的眼楮轉到她身上,五指微張,猛的抓向她,墨小船迅速閃過,收緊細線,那煉尸的腿已經看見細細的一圈紅色,但是他毫無感覺,只是利落的揮手,手中的短劍就揮向細線,只听一聲輕響,
那細線竟然未斷,煉尸停頓片刻,雙眼更是——著小船。
「少爺,屬下護衛不力,請責罰」,墨劍和墨刀同時半膝跪地。
墨離走到煉尸跟前,煉尸立即反應過來,短劍瞬時轉向墨離,拉扯的墨小船都跟著踉蹌一下,揚手,舉刀,「來的倒快。」
屋內夜明珠的光芒明亮而純粹,刀光揚起時,刀身上的紫黑色愈加明顯,「少爺,有毒。」
刀砰的落地,持刀的手已經齊腕掉在地上,奇怪的是,血雖然在流,卻流的很少,墨離旋身,另一只手也立時與身體分開,那煉尸巨烈的掙扎,奈何被墨小船縛住了一雙腿,張著嘴,卻發不出聲來,不知道是痛苦還是憤怒,但是身上忽然間長出細細的長毛,然後迅速彌漫全身,墨離皺了皺眉,掏出火石打燃扔了過去,同時揮手震開屋門,煉尸被他以掌勁送到院落天井當中,奇怪的是,長出白毛的身體極易燃燒,那煉尸似是難受之極,卻發不出聲音來,火勢越來越大,不一會兒整個人都看不見了,墨小船收回細線,低低的聞了聲,「少爺,這東西身上有西番蓮的味道。」
「奇怪,我剛才也刺中他了,怎麼沒有長出白毛來」,墨劍不解的低語。
墨小船嘆了口氣,「人笨果然是無藥可救,少爺的匕首上早就涂了藥,雖然我也不知道是什麼藥,不過這藥能破壞煉尸的咒力,使煉尸自動尸化,變成普通的尸體,自然一點就著了,我說的對吧,少爺。」
墨離沒有回答,只是看著那團火燃燒,流雲樓里,什麼奇怪的事情見多了,都不感到奇怪,這種程度的煉尸雖然較為難得,但是藍色使所訓練的那些,才是最恐怖的東西。
小拇指上的鈴鐺忽然碎開,楊大義抿起鮮紅如血的唇,「果然,有點本事。」
水龍城之所以稱為水龍城,還有一個原因,自然是這里多水,只是這水,不是來自海里,而是來自天上。
雨下得滴滴瀝瀝,不大也不小,雨幕之中亦能見人,但是打在地上,仍然會濺起水霧,時間不會等人,四艘大船早已等候在海邊多時。
海上沒有霧,這讓所有人都松口氣,前來引路的漁夫是個中年漢子,有著海邊人同樣粗黑的面孔,方臉,顯得憨厚而壯實,幫襯著檢查船上的準備,船艙的堅固,忙上忙下,很是熱情。
墨離早已經看過他們送來的造船資料,古人文明發展到現在,造船業並不發達,可能是這里的人,很少遠海航行,船身偏向華麗,實用性抗壓抗撞力都不強,雖然已經改良了很多,但是不能保證這樣的船在航行中不會出問題,還好,只是兩天的海程。
「少爺,這人可不比那些觀星師差,你別瞧他不起眼,可是當地有名的水夫子,在這里頗為有名,每次出入深海,日觀風雲,夜觀星斗,探路指向,比水羅盤還準」,墨竹看少爺看著那個人,解釋道,「他的名字叫海生,人家都說是海龍王的孩子,要不是墨大哥跟他有交情,他也不會跟我們來。」
海龍王的孩子?
墨離仔細的觀察過,這人到是不卑不亢,進退有度,比起這里的漁民來,並沒有見到外來者的好奇與崇敬,眼神是鎮定自若,海生海生,墨書找的人,自然他也不會過問。
這四艘船都是三層槳,雖然已經跟他們說過,可以改成櫓片,但是時間太短,根本來不及,而且從來沒有試過海的東西,也不敢拿來輕易嘗試,每船配備船手各六十,墨離檢查一番後,早早的到船里休息,昨夜又是一夜無眠,若不是修習內力,他哪有這樣的體力出海。
船行了半日,風平浪靜,墨小船幾人,第一次出海,顯得有些興奮,大海之中,茫茫然一片水域,「害我以為有多凶險」,墨小船嘆道。
旁邊有人笑道,「小姑娘,這是運氣好,在大海里,什麼事都可能發生。」
墨小船自然值得驕傲,雖然這份驕傲在墨離面前隱藏的很好,但是她畢竟是墨盟的玉羅剎,殺人見血,經歷的事情不少,心下很不以為然,說話的是海生,海生觀其顏色,只是笑笑,仔細觀望著前面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