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烤會很成功,賓主盡歡,申恭媺在送走客人後覺得開心無比。
安勃政的朋友們都很好相處,也表現出喜歡她的樣子來,尤其是曉扇,她覺得她們可以成為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因為她們倆一靜一動,非常速配。
烤肉的味道經過沭浴而散去,今天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燙到了手,現在還有點痛。
她找到急救的醫藥箱,坐在梳妝台前打開來,正想找點藥膏來擦時,安勃政推門進入臥房,手上拿著一瓶紅酒和兩只酒杯。
「怎麼了?」他隨即看到她在翻找醫藥箱,迅速擱下酒杯和酒瓶走到她身邊,原本他是想跟她喝點紅酒,比較好入睡的。
「沒什麼,只是在烤肉時不小心燙到一下,擦點藥就沒事。」
「我看看!」他執起她的手,發現已經起小水泡了,旁邊紅紅腫腫的,他蹙起眉心。「燙到的時候怎麼不告訴我?」
他竟沒注意到她被燙到,真是該死!
「燙到的時候只有一點痛,而且你在跟朋友聊天。」她解釋。
「以後如果再有這種事,一定要告訴我!」安勃政扶著她的腰,順勢將她帶起。「換衣服,我們到醫院。」
「嗄?」去醫院?只是燙到而已……
他說下去,「去給醫生看看,不然我不放心。」
申恭撤傻眼的開口,「可是,沒有很嚴重。」
「說不定有細菌感染,醫生看過我才能放心。」
看他表情那麼認真,不像在開玩笑,她也就听他的話,去更衣室換下睡衣,穿上外出服。
「走吧!」他牽起她的手,拿起桌面的車鑰匙。「我已經連絡過醫院了,我們一去就可以直接看!」
那間大型綜合醫院距離他們家約莫十分鐘車程,院長是他爸爸的朋友,等于是他們的家庭醫生。
「你是什麼時候燙到的?」上了車,他問道。
「夾牛排給曉扇的時候。」
他努力回想自己那時候在干麼?好像在跟赫連聊未來的電子市場走向,他們聊得很投入,所以沒有注意那麼多。
「我應該一直在你身邊才對。」他懊惱道。
他跟心理醫生談過了,此刻的她,處在極端沒安全感的狀態下,家里的變故、驟逝的親人、陌生的環境,甚至于和他的新婚關系都會讓她忐忑不安。
他可以做的是,盡量陪伴在她身邊,並且相信她的每一個決定和每一句話,讓她打從心里感受到他的支持,她會漸漸恢復原本的個性。
「你不必這麼自責,其實這真的沒什麼,只是一點小燙傷。」她覺得自己又給他帶來麻煩了。
如果不是她粗心大意燙到手,現在他可以好好地躺在床上休息,不必費勁帶她上醫院。
一切都是她不好,她真沒用,為什麼總給他帶來不方便,她真希望自己也可以為他帶來些許快樂……
「听著——」他驀地轉眸看著她。「只要是你的事,我都不會等閑視之,我會把你擺在第一位,不管在什麼時候都一樣。」
動容的眼波在申恭媺眸中緩緩滑過去。
我愛你、我在乎你、你對我好重要……沒有這些甜言蜜語,都沒有,可是他卻傳達了一項訊息——她很重要,對他而言,她很重要!
她浮沉的心忽地感覺到踏實了,有安勃政在身邊的感覺,就像有座穩固的石山保護著自己一樣,她不必為明日可能發生的災難苦惱難眠。
確實是這樣,結婚之後,她睡得安穩多了,夜里不再作惡夢,也不必再服食安眠藥,胃口也好了很多,這一切都是他的功勞。
安勃政對她似乎又有了另一種更重要的意義,不只是一個替她解決債務問題的恩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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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醫院回到家已經十點多了,在醫生親口告知她的燙傷並無大礙後,他總算露出放心的表情。
申恭媺在回程的路上就已經開始打盹兒了,忙了一天,車內舒適的冷氣和輕柔的音樂,以及車子平緩行進的規律速度,在在都像催眠曲。
不知不覺,她闔上了眼眸。
不知道過了多久,覺得有人在抱她,她蹙蹙眉心,緩緩睜開猶愛困的眸子,發現自己在他懷里。
她眨眨眼,感覺像在室外,有花香和樹葉的氣息,還有微風吹在她臉上。
「我吵醒你了?」安勃政將妻子抱在懷里,一邊將車子上鎖,轉身往建築物走去。
「我們到家了啊?」她揉揉眼楮,分辨出在車庫前。
他溫柔的對她說道︰「你繼續睡,我抱你上樓。」
被他這樣抱著,申恭媺突然心跳得好快。「放我下來吧,我可以自己走。」
「只有幾步路而已,而且你一點都不重。」他沒放她下來的打算,逕自抱著走向大門。
心跳一直加快,她不敢分析自己對安勃政的感覺,她可以愛他嗎?可以愛自己的丈夫嗎?
林嬸已經休息了,室內有玄關燈迎接他們,他換了拖鞋,把她抱上樓。
「你很累了吧?」安勃政把她放在床上,迅速去更衣室拿出她的睡衣。「你先換睡衣,我去熱點東西給你吃。」
她本來想說自己不餓的,可是他已經走出房門了,他的動作總是很快很俐落。
她剛換好睡衣,他就上來了,端著一碗簡單的燕麥粥。「睡前不要吃太多東西對消化系統比較好,把粥喝了,然後再吃藥。」
她點點頭.「好。」
其實只是皮外傷而已,根本沒必要吃藥,可是在他嚴肅的監視下,醫生好像覺得不開點藥給她吃,他不會放過醫院似的,所以就開了三天份的藥給她。
她認為那只是幾顆維他命,但如果能讓他安心些,她願意吃。
喝完燕麥粥,他端來開水,她吞了三顆藥。
「睡吧,我要去洗澡。」他替她蓋上被子,看見她閉起眼楮,這才拿出換洗衣物走進浴室。
浴室很大,還有個蒸汽室,他在蒸汽室待了很久,讓自己冒一身汗,然後再去蓮篷頭底下沖冷水。
沖完冷水,他又在按摩浴缸泡澡,全然的放松,當他走出浴室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的事了。
自從克制自己不能踫她之後,與她同床共枕變成最快樂也最痛苦的事,她對他的吸引力一日強過一日,他怕會壓抑不住沖動要了她。
所以,他每晚都刻意讓她先睡,再把自己搞到很累,有時是在隔壁的健身房運動,有時就像剛剛一樣,在浴室里花很多時間。
總之,只要她睡著,他就可以說服自己不要打擾她的睡眠,這樣會比較容易克制對她的。
然而當這些努力都做白工,看著媺媺,他還是會想擁有全部的她時,他會索性讓自己喝杯烈酒再入睡。
臥室里很靜,他邊用毛巾擦干頭發邊走到床邊凝視她。
媺媺已經睡了,而且沒有皺眉頭,這顯示她不再作惡夢了吧?
有幾個夜里,他被她的哭聲驚醒,知道她作了惡夢,他擁著她,輕拍著她,哄她再度入眠,也心疼她心中承受的折磨。
她的父母應該知道她根本沒能力解決他們留下的殘局,卻還是一走了之,將現實的殘酷留給她承擔,他們真的太自私了。
他倒了杯紅酒走回床邊,凝視著申恭媺安詳的睡顏,緩緩喝完酒後才上床。
睡吧,安勃政,不要想太多,終有一天,她會打開心房接受你的……
他催眠著自己,盡量不要踫到她一分一毫,因為今晚對她的憐惜益深,想擁有她的心情也更加強烈,他怕無法克制自己,因此努力與熟睡的她保持距離。
驀地,他震動了一下。
恭媺竟一個側翻,貼到他身側。
然後,她伸手抱住了他,他渾身猶如電流通過,他有過幾個短暫交往的女人,也都上了床,但從沒有女人給他這般震撼的感受。
他忍不住回抱了她,低首尋找她的嘴唇,同時發現她正睜著澄瑩的眸子瞅著他。
老天!她沒睡!
他的手支撐著她的後頸,嘴唇迅速覆蓋住她的唇,她任由他饑渴般的索吻,這股順從讓他的理智飛走了,眼底全是熾人的。
或許這一次可以,或許她已經準備好要接納他了……
他的手撫在她絲薄的睡衣上,緩緩罩住柔軟的胸部,熱氣在兩人之間擴散,他繼續耐心的她的胸部,吻從嘴唇滑下,吻著她的頸子、鎖骨,然後將她的睡衣推高,袒露那嬌挺的豐盈,他的嘴含住美麗的蓓蕾吮吻……
他驀地發覺到,她並沒有穿內衣!
他知道她一向有穿內衣睡覺的習慣,這顯示她是保守及教養良好的,但今晚她的睡衣下卻空無一物……天啊!他這才意識到,她連內褲都沒穿!
媺媺是什麼時候月兌掉的?在她重新換上睡衣時就月兌掉的嗎?
這麼說,她已經準備好要接納他了?
知道她的意思之後,歡愉立即盈滿安勃政的胸口,因為這也代表著,她同樣渴望佔有他!
「啊!」申恭媺發出疼痛難當的哼聲。
他立即意識到自己遇到了什麼——一片阻礙。
他驚訝的看著緊閉雙眸的妻子。
處女膜……
他確信那片阻礙他無法順利進入她體內的東西是處女膜……
老天!她沒有被強暴,她仍然完美無瑕!
喜悅在他心中不停擴大,他自認沒有處女情結,當然交往過的女人也沒有人是處女,她們的第一次多半獻給初戀男友。
然而,發現她還是完璧的事實令他快樂得想大叫,因為她是完完整整屬于他一個人的,而且她再也不必背負自己不潔的自卑和罪惡感了!
「媺媺……」他叫她的名字。
她睜開迷蒙的眸子,看見他極力克制的帥氣面孔。
「知道我踫到了什麼嗎?你是處女。」他的唇角彎了起來。「沒有任何該死的人踫過你,你還是個處女。」
申恭媺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這真的嗎?
他說的是真的嗎?
她剛剛是有感覺到撕裂般的痛,感覺到自己再無法承受他的進入,可是……那真是她仍舊純潔的表征嗎?她……不敢確定。
安勃政吻著她,緩緩進入她,看見她緊蹙著眉心喘息,拳頭握得死緊。
知道她一定很痛,他耐心的等她適應他灼熱的存在,直到她的眉心稍稍放開了些,他才輕緩律動,但仍克制沖刺的。
他等待了許久的時間,這種耐心從未用在任何女人身上,直到他測試著她的反應已經可以接納他了,才挺身深入。
高潮來得毫無預警,他釋放了,粗喘著癱在她身上,快感淹沒了所有感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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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單上的落紅證明了安勃政所言不假,她真的還是處女,她因這份意外的禮物喜悅得不知如何是好。
那些壞蛋沒有踫過她,他們只是嚇嚇她而已,然而她卻自卑的過了那麼多年的歲月。
真是傻呵,早該听媽媽的話去做處女膜檢查的,可是她因為太過害怕結果而不願去。
現在她不必再自卑了,也不必再覺得自己是不潔的,她的內心充滿重生的喜悅,這一切都是他帶給她的!
「少夫人,您的電話,是從溫哥華打來的。」
林嬸拿著無線電話走進餐廳,她正快樂的在烤面包、煮咖啡,今天她想親自弄早餐給安勃政吃,所以提早起床。
「謝謝你!」可能是歐陽律師打來的,她連忙洗了手,接過無線電話。「喂,我是恭媺。」
「快點把房子給賣了,否則我保證你會非常後悔!」一個邪惡的男性嗓音透過听筒傳來,打壞了她所有的好心情。
「叔叔!」申恭媺立即被氣得發抖。「你沒有資格逼我賣房子,我永遠不會賣掉那棟房子,那是我爸媽留給我的唯一紀念!」
「那麼就叫你那個有錢老公拿出一筆錢來,不要妄想就這麼打發我,我申添晉可不是那麼容易打發的人物,你最好不要小看我,不然——」
驀地,她手中的听筒被拿走了,她看到安勃政正穩健的拿著听筒。
「不然如何?」他陰沉地問。
申添晉遲疑的問︰「你是安總裁?」
安勃政並不回答,冷冷地道︰「有什麼話你就快說吧,只是不論你要的是什麼,你都不可能從我們手中得到,而且我會請律師告你騷擾、恐嚇、威脅。」
「是嗎?」申添晉干笑兩聲。「那我們就走著瞧,看到時誰會比較後悔,嘿嘿嘿,安總裁,你想不想看你太太十二歲的果照?雖然只是孩子,但該發育的都發育了喲。」
他的神情益發冷冽。「你在胡說些什麼?」
「你以為你娶的是貞潔聖女嗎?恭媺在十二歲的時候被人綁架過,對方拍了她的果照寄來威脅我們,而這件事情,她本人也不知道,你想,如果我把那些果照公開,她會怎麼樣?而安總裁,你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你的公司又會受到什麼影響呢?」
「恭媺的爸媽不會把這麼重要的照片交給你。」他冷冽地說。
這件事有漏洞,而且是很大的漏洞,但關鍵是什麼?他會找出來的。
「我可是恭媺她爸爸唯一的弟弟啊,怎麼不可能?」
「你想要什麼?」安勃政使出緩兵之計。
「果然是大人物,稍一衡量就立刻知道得失。」申添晉笑了。「第一個辦法是,叫恭媺那丫頭不要再跟我作對,把房子賣掉,不然就過戶到我名下,第二個辦法更簡單了,安總裁您,只要給我一筆封口費就行了,數目不多,我只要五百萬美金。」
「很合理。」他在心中冷笑。「我考慮幾天。」
「當然,那麼我們再連絡了,不要忘了我手上的東西,如果你不想傷害恭媺的話,最好快點給我答案,再見了,安總裁。」
電話掛上了,他陷入思考之中。
「我叔叔說了什麼?」申恭媺急切的看著他。「他是不是跟你要錢?你千萬不要給他,他是個人渣,沒資格得到任何一筆錢!」
她的心情頓時從天堂墮入谷底,自己又替他惹麻煩了。
「你放心,我不會給他半毛錢。」他牽著她的手,讓她在餐桌前坐下下來,自己也跟著在她對面坐下,然後給她一記穩定心情的輕松微笑。「我聞到咖啡香,你在為我煮咖啡嗎,老婆?」
她欲言又止的看著他。「我叔叔——」
「寶貝,」他打斷她,溫和的說︰「你什麼也不必擔心,我會妥善處理這件事的。」
她該相信他的,不是嗎?
雖然擔心,但她終究點了點頭,並且告訴自己,他知道怎麼做,她只要全心全意的信任他就行了。
餐後,他借口要到書房連絡公司的事上樓了,他們說好半小時後要去買新的花種子。
書房里,他拿出手機,找到一組許久未撥的號碼。
「Marco嗎?我是安,有件事想請你幫忙,是關于一宗綁架案,發生在十四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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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貨公司的人潮不管平日或假日,始終都那麼多。
申恭媺在男飾專櫃逐一挑選,她在替安勃政選生日禮物,這是她婆婆——也就是疼愛她的陶阿姨早上給她的情報。
婆婆說,他喜歡海鮮,因此她出門前,已經交代林嬸去魚市場選購新鮮的海鮮,她對廚藝一竅不通,但她請林嬸教她怎麼烹調好吃的海鮮。
接下來只剩生日禮物了。
他缺少什麼呢?翻過他的衣櫥之後,她發現他什麼都不缺,他的衣飾都是頂級的,充滿了精英品味,她懷疑自己可以買些什麼送給老公。
香水?領帶?領帶夾?或是一件襯衫?長褲?皮鞋?
老天,她真的一點概念都沒有……
「哈!恭媺!」
有人拍她的肩膀,她嚇了好大一跳,因為她認為沒有人認識她說。
轉過身,看到笑盈盈的甄玟,她的衣飾明艷照人,一副女強人的架式。
她結結巴巴的。「哦——是你——甄、甄小姐——」
真的是太巧了,她們已經偶遇第三次,如果照佛家的說法,她們很有緣份。
「叫我名字吧!」甄玟巧笑倩兮地問︰「來逛街嗎?看你很苦惱的樣子,有沒有我可以幫得上忙的地方?」
她可以幫忙?那太好了,申恭媺恍如遇到救星般的吐露自己的煩惱根源,「今天是勃政的生日。」
甄玟揚了揚眉毛。「真的嗎?」是他生日啊……
申恭媺咬著下唇。「我很想給他一個驚喜,可是我不知道送什麼禮物才好。」
「很簡單啊,送他一個皮夾好了。」甄玟輕松地說︰「他的皮夾好像用很久了,也該換新的了,送一個可以放照片的皮夾,把你的照片放進去,他一定很高興。」
她會不會問她為什麼知道她老公的皮夾該換了?
因為她留意過啊,她也曾計劃在某個特別的節日送他一個新皮夾,里面放她的照片,但一切都不可能了。
「你說的很有道理。」申恭轍馬上認同了她的建議,不好意思地看著她。「你可以陪我去買嗎?我不確定要買長夾或短夾,你知道他喜歡什麼顏色嗎……哦,我忘了問你忙不忙?我應該先問的,你在工作嗎?」
「我現在有時間,我們可以慢慢挑選。」甄玟像好姊妹般的挽住她的手。「恭女敕,你好瘦哦,手臂這麼細,很好穿衣服吧?」
「他說我太瘦了,要我多吃點。」
「你的身材很勻稱啊。」甄玟稱贊。「是很多麻豆夢魅以求的身材哩。」
「麻豆?」申恭媺臉上出現不解問號。
甄玟笑了。「模特兒啦。」
申恭轍也笑了。
多認識一些朋友是對的!
兩個人在皮件專櫃買好皮夾,甄玟立即提議到二樓去喝咖啡。
「你花了那麼多時間陪我買東西,我來請客。」申恭媺連忙說道。
甄玟笑嘻嘻地對她眨眨眼。「那我一定要多吃點,那里的東西不便宜哦。」
「沒關系,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兩人有說有笑的走向手扶梯,一群青少年擠到她們旁邊,嘻嘻哈哈的推擠笑鬧,甄玟嫌惡的看了沒禮貌的他們一眼,申恭媺跨出一步——
驀地,她突然往前滑,整個人失足滾下手扶梯……
「救命啊!來人啊!救命啊!」
失去意識前,她听到甄玟驚恐的尖叫,也感覺到四周的騷動,但她眼前一黑,什麼也無法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