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幫的舊部眾在風馨的召集和東方盟旗幟的吸引力之下已回歸七成,除了大張旗鼓吸收新血之外,重建後的風幫總部更是威武堂皇,精心的擺設,氣派的雕梁畫棟,無一不是名家杰作。
萬事皆備之後,風任谷在大喬、小喬的陪同下,由專機護送來港。風馨準備讓爺爺大大的驚喜一番,短短約兩個月,當初被夷為平地的風幫居然奇跡似的浴火重生了,風幫像只火鳥,正準備展翅高飛。
「爺爺,您瞧這里還滿意嗎?」風馨喜孜孜地扶著老邁的風任谷左兜右轉,恨不得一古腦兒將全新的風幫介紹給他認識。
「好,很好。」風任谷滿意的看著一切,他朝思暮想的一刻終于來臨了,他的風幫、他的心血,上次大意失荊州,這次他不會再那麼輕敵了。
「這是您的幫主正廳,是宅里最大的一間房。」風馨獻寶似的開啟一扇門,室內考究的古董家具另有一番沉穩美感。
詠三微笑地看著他們祖孫倆,為了風馨此刻臉上發自內心的喜悅笑容,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相識後,他就覺得她的笑容太少,然而這兩個月來她展現過人的精力投注在重建事務上,現在無時無刻笑逐顏開,跟當初在小印度的巷弄與他相逢的她簡直有如天壤之別,他愛憐初識時的她,但更喜歡現在活力四射的她。
「東方三少,真是太謝謝你了。」風任谷沒叫喜悅沖昏了頭,現在還不是過河拆橋的時候。
詠三爾雅一笑。「風老幫主不必客氣,叫我詠三就可以了。」
風任谷的老臉順時很戲劇化的表現出驚喜。「是嗎?那麼我就不客氣了,詠三。」
風馨巧笑倩兮的看著這兩個她深愛的男人。「本來就不必客氣嘛,爺爺,詠三說過,我的爺爺就是他的爺爺,他也會跟我一樣好好孝順您的。」
風任谷笑呵呵地搖頭。「真不害臊啊,你這個丫頭,詠三,你可要對馨兒多擔待一點,她還像個小孩子呢。」
「我會的,風老幫主。」詠三恭敬不如從命地微笑說。
冷棠板著一張臉跟在他們身後。去他的!他不喜歡這對風家祖孫,尤其是那個風老頭,一副老奸巨猾的樣子,一看就知道不是善類,詠三居然還跟他有說有笑,簡直就是養虎為患。
一行人參觀完風幫大宅,魚貫進入大廳落座後,佣僕立即奉上熱茶。
坐在睽違已久的幫主之位,風任谷既得意又興奮,他真的沒想到他年紀一大把了還有這一天,馨兒真是太杰出了,饒是英明睿智的東方七子也被她耍得團團轉,真不愧有風家的血統。
「詠三,今天你一定要留下來便飯,讓老夫好好答謝答謝你為風幫盡的心力,我們全幫上下都對你感激萬分。」風任谷客套的說。
「今天恐怕要掃風老幫主的好興致了,我有要事,必須趕回新加坡。」
早上風馨去接風任谷時,他在東方盟分舵接到冷瀅的傳真,東方財閥在外海的一筆大交易出了問題,這件事是他過目的,放五並不清楚,因此急需他處理。
「你要回新加坡?」風馨錯愕極了。「怎麼沒听你提起呢?」
這兩個月來他們幾乎形影不離,今天好不容易她爺爺來了,而他卻要走,太突然了。
「我也是臨時決定的。」她的失落盡收他眼底。「不過你們放心,我會盡快趕回來,不會錯過風幫的歃血大會。」
風馨幽幽的嘆了口氣,沒有他在,日子多麼無聊,如果他可以不走就好了,可是那是他的家,他遲早都要回去的,想永遠與他在一起,除非如他所言,嫁給他。
突然之間,她好想對詠三允婚,做他的妻,留在他的身邊,永生永世與他不分離。
「咳!」風任谷假咳了聲道︰「詠三,既然你非走不可,那麼老夫有個不情之請,不知你是否可以應允?」
詠三客氣地笑了笑。「風老幫主請說。」只要不是太離譜,他大抵都可以接受,因為他是風馨唯一的長輩。
風任谷慢條斯理地道︰「是這樣的,我想請你將號令東方盟香江分舵的令牌留在老夫身上,以備不時之需……」
「不行!」不等他說完,冷棠立即大喊,一向冷面的他難得這麼激動,可是他再也忍不住了,這糟老頭太過份,幫他重建什麼鬼風幫也就罷了,現在居然覬覦起他們東方家最重要的動員令牌,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這位是……」風任谷眯起眼,看著詠三身後那個程咬金。
「失禮了,他是我的保鏢──冷棠。」詠三微微逸出笑意,很少見冷棠這麼失控,這是頭一遭。
「原來是冷保鏢,幸會、幸會。」風任谷能屈能伸,根本不在乎多換幾張臉,反正卑躬屈膝又不會少塊肉,風幫的中興大業才是第一要事。
冷棠哼一聲,不屑回禮,跟這種奸險老頭對答會害他內傷,還是少理這種狡猾的人為妙。
「詠三,不知你意下如何?」姜是老的辣,風任谷不痛不癢的繼續剛剛的話題。
詠三沉吟道︰「風老幫主,實不相瞞,動員令牌是我東方家重要信物之一,從未曾交給外人過。」
「難道你信不過老夫和馨兒?」風任谷故意嘆了口氣。「我老了,被欺負怕了,就怕你一走,紅月會館又來對付我們,到時候以我們初建幫的實力,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詠三略一思索,如果風任谷要留下令牌不過是用來求個心安,那未嘗不可,老人家總是需要多一點安全感,這點他能理解,就像他姑婆一樣,盡管已經家財萬貫了,仍然希望他們這些子孫按月奉養她。
「如果太勉強的話,那麼就當老夫沒說過好了,我早知道這樣的請求太過份了……」風任谷一副失望又黯然的神情。
詠三勾起一記淡笑。「我將令牌留下,不過請風老幫主切記,如非必要,萬不能動用此令牌。」
聞言風任谷馬上精神抖擻。「當然!那當然!」他喜上眉梢,忙不迭答應。
詠三一行人告辭,風馨依依不舍地送到風幫大門,冷棠不識趣的緊緊跟在詠三身後,使這對有情人無法纏綿話別。
「好好在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來。」詠三輕輕在風馨耳畔吻別,安慰的摟了摟她縴細的腰身。
她眼底的留戀他都看見了,如今風幫大業已成,是她兌現當他新娘的時候了,這趟回去,他順道要請人來設計他們的新房,想必母親會是最興奮的一個吧。
「記得打電話給我。」她真的好舍不得他,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仿佛此刻一別,再見會形同陌路似的。
傻呵,為什麼她會有這種奇怪的念頭?風幫不是已經重建成功了嗎,再也沒有什麼隱憂了,從現在起,她可以好好的愛他,全心全意的愛他,卸下利用的包袱,她要坦然的面對他!
送走詠三,風馨回到大廳,見風任谷偽善的面孔已經收起,他蒼老勁結的手里握著號令東方盟的令牌,干癟的嘴角溢滿得意的微笑。
看見他詭異的笑容,風馨不由得蹙起眉心,敏感地問︰「爺爺,你要詠三的令牌做什麼?真的只是求個心安嗎?」
爺爺向來是個讓人模不透的精銳老人,即使相處了二十幾年,她有時還是無法了解他的想法。
「傻丫頭,你不知道嗎?」風任谷笑得令人毛骨悚然。「光是一個東方盟的分舵,就可以抵整個紅月會館哪!」
詠三擱下咖啡杯,微斜角度溢出些許咖啡,咖啡沾染了一份重要公文,頓時讓他攏起眉心。
為什麼今天心緒如此不寧?從早上開始他便眼皮猛跳,那二十艘在海上出問題的貨櫃已經解決了,東方財閥的運作一切順遂,東方盟也無大事,家中更是安好,早上父母才攜手到美加去N度蜜月。
既然萬事皆順利,他的不安從何而來?是不是馨兒有什麼事?抑或風幫出了什麼事?她知道他的電話,如果有事,她應當會向他求援才是。
才離開香港一天而已,卻已經好牽掛她,他搖頭自嘲,陷入愛河的男女都是這樣患得患失、心系對方嗎?別人他不敢說,但他肯定馨兒也一定無時無刻不想念著他,盼望他早日再度赴港……
「盟主,留步。」
冷瀅平板的聲音揚起,妄二如地獄的死神般走進來,她則快步跟在他身後,卻阻止不及。
「抱歉,總裁,屬下無能,盟主不等我通報便擅自進入。」盡管大家都是自己人,冷瀅一向強調公私分明。
「無妨,你先出去吧。」詠三離座起身,他微笑踱近妄二身畔,妄二身上那凝肅的氣息還真叫人不寒而栗。
「怎麼了?和烙桐吵架了嗎?」看來是要他做和事佬吧。
妄二緊盯著他,俊邪的面孔凝聚著極端的不滿,接著一字一字清楚地說︰「紅月會館昨夜遭東方盟香江分舵惡襲,因為對東方盟全不設防,因此紅月會館全幫覆沒。」
「你說什麼?」一時之間,詠三無法消化這個惡耗。
妄二眼光森冷的望著他。「風任谷拿著你的令牌號令東方盟分舵,一夕之間將紅月會館夷為平地,東方盟呵,就此博得了個千古臭名。」
詠三震動了一下,嘴角抽搐。「你此話當真?」
「這樣的事難道還可以造假嗎?」妄二冷冷地道︰「令修為了保護他父親,遭「我們的」部眾亂槍打死,死狀極慘,你真該看看,枉費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你的大意與溫情害死了他。」
「令修──」詠三閉上眼楮,他的思緒開始渙散。
在一片混沌的意識中,他只抓住了妄二說的,令修死了──令修死了──是他害死了令修──
他的心發瘋般扭絞起來,他驀然推開妄二沖了出去。他要去香港,他要去弄個清楚!
「擋住他!」妄二大喊。
總裁室外有拓一和毅七守著,他們早料到詠三絕承受不住這個打擊,他肯定刻不容緩欲赴香江。
「詠三!」拓一拉住他,毅七也撲過去。
「走開!」詠三瘋了似的與他的手足扭打成一團,不要阻攔他!誰都不要阻攔他!
「老天,他還真用力。」拓一下巴挨了一拳,沒想到斯文的詠三也有蠻勁,剛剛那一拳起碼會讓他的下巴黑半個月。
詠三掙月兌拓一與毅七的阻撓,迅速沖進電梯,擺月兌了他們的追逐。
電梯直接降到地下停車場,而真四與放五老早已等在那里。
「詠三,你冷靜點。」真四企圖以言語說服,剛剛他們已經收到樓上的消息,知道此刻的詠三跟瘋子沒兩樣,因此若他們兩個再想以暴力制伏他,可能要花費一番工夫。
「不要叫我冷靜!我無法冷靜!」詠三揮開真四的手,一張俊容憤怒的扭曲。
放五立即壓住他的手臂,勸道︰「就算你現在馬上趕到香港,人死也不能復生,跟我們回去,大家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什麼?」詠三震怒的摔開放五,他就像個被觸怒的孩子,任何踫到他的人都是敵人。
事到如今還要從長計議什麼?從長計議就會讓令修起死回生嗎?從長計議就可彌補他的罪嗎?
他錯了,錯在不該太相信一個人,相信一個他愛的女人,一個身體純潔的女人,她的心卻似蛇蠍!
真四又迅速的扣住詠三的胳臂,他死都不放詠三走。「總有辦法補救,你不要太自責,你現在太沖動了,去了也是無濟于事,讓妄二去處理,他是東方盟的盟主,這件事他出面最適當不過……」
詠三看了真四一眼,驀地,他伸掌狠劈真四後頸,力道之強,讓怎麼都沒料到他會來這招的真四馬上昏了過去。
「該死!」放五詛咒著,連忙察看真四的傷勢,無法兼顧乘機跳上車的詠三。
終于,白色車身絕塵而去,隨後沖下樓的拓一、妄二與毅七剛好看到那一幕,他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詠三離去,要擋下他已來不及,看來他們只好再跟去香港了。
東方盟暗夜惡挑紅月會館之事一夕之間傳遍港澳,這件轟動黑道的血案讓警方相當頭疼,也讓重出江湖的風幫一夕揚名。
風幫里,風任谷正為昨夜的圓滿開紅酒慶賀,他的部屬賀聲不斷,均為一雪當年風幫慘敗之恥而歡欣鼓舞,而一些風聞此消息的舊部眾更一一回歸,讓風幫的勢力更加壯大。
「爺爺!」正當眾人舉杯同慶時,風馨沖了進來,面容慘白的她,剛剛才得知這個消息,紅月會館居然被東方盟和風幫聯手滅了,而鄭令修為了保護他父親而死!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怎麼會?
「馨兒,你來得正好,跟我們干一杯。」風任谷志得意滿地吩咐,「來人,快替大小姐斟酒!」
「你們都出去,我有話跟幫主說。」風馨臉上仿佛罩著寒霜,冰冷的神色讓每個人瞬間噤若寒蟬。
部眾們識趣地退下,歡慶的氣氛霎時被她破壞。
「你這是干什麼?」風任谷不悅的瞪著孫女。
「為什麼您要這麼做?」她沉痛的問︰「為什麼您要動員東方盟滅了紅月會館?為什麼?您這樣太過份了!」
這一切都是有預謀的,難怪昨夜她喝了那杯爺爺親手為她泡的熱牛女乃之後就昏昏欲睡,一覺直到今天中午才起來,爺爺就是要造成她無法挽救的事實,讓她根本不能阻止。
風任谷不以為然的反駁,「我哪里過份了?這令牌是東方詠三心甘情願留給我的,我當然有使用的權利。」
「你知道你這樣做,詠三會恨死我!他會恨死我的!」風馨氣得渾身發抖,她該怎麼面對詠三?她拿什麼臉對他?
風任谷反而開懷的笑了。「就讓他恨你好了,反正他已經沒有利用價值,現在的風幫已經不需要他的協助。」
「爺爺!」風馨難以置信的搖頭,她最敬愛的爺爺竟然會說這種話,一點都沒有考慮到她的感受和立場!
很顯然的,他只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自私老人,而她,雖然身為他最親的孫女,也不過只是他的一顆棋子罷了。
若說她利用了詠三,她也是爺爺利欲薰心之下的受害者,然而她卻無法選擇,爺爺以風家為重,那壓在她肩頭的復幫大業是多麼沉重啊,現在她不必再扛了,卻仍在她肩頭留下永難消褪的傷口。
「慢著!你不能進去!」風幫的新任總管揚聲大喝,聲音大得連內堂都听得見。
一名中年美婦跑進內堂,渾身燃燒烈焰般的憤怒,使她看起來像個地獄使者,美眸里的悲憤像狂風里的落葉,哀傷又絕望。
風馨驚訝的看著她,頓時怔住了。
這個她自小親匿的喚為母親的女人,自從風幫被滅後她就再也沒有見過她。當初她棄他們而去,跟著那個鄭逸朗去當紅月會館的新任夫人,現在紅月會館滅了,鄭逸朗又身受重傷,所以又回來投靠他們風幫了是嗎?
哈,天下哪有這種便宜的事?任她要來就來,要走便走,他們不會收容她的,因為她根本就不配再踏進風家大門半步!
「你這個不知羞恥的下賤女人來做什麼?」風任谷瞪著劉宜香,他已不承認這個兒媳婦了。
「風任谷,你會下地獄!」劉宜香臉色雪白,眼珠黑幽幽的閃著光。「當年你逼死我父親,搗毀鄭家幫,現在你又殺害逸朗父子,你的心腸怎麼這麼歹毒?你就跟你兒子一樣可怕!你們是魔鬼!你們都是惡魔!」
「笨女人,早在二十年前你就見識過我的手段了,現在卻不自量力想跟我斗?」風任谷狂笑了起來。「你真是太愚蠢了,那對姓鄭的父子是死有余辜,至于你這個風家的叛徒,滾出去,我永遠不要再見到你。」
「爺爺……」風馨的嘴唇逐漸失去血色,爺爺在說什麼,她怎麼都听不懂?難道……天!難道那天鄭令修所言都是真的?
劉宜香悲憤交加的看著女兒,「馨兒,跟媽媽走,你不能繼續留在這里,這個可怕的劊子手會毀了你的一生。」
「馨兒,不準走!」風任谷的臉色鐵青起來。「來人,把這個瘋女人給我趕出去,永遠不許她再踏進風幫一步!」
「是!」領命的保鏢強行押走她。
「馨兒!」劉宜香頻頻回首,她的寶貝女兒不能留在這里被風任谷洗腦,他太可怕了,馨兒在他手里肯定會性格大變,她的將來不會有幸福的。
風馨眼睜睜看著母親被趕走,她留下來是因為她想弄個明白,確定爺爺是否真像鄭令修所說的,根本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爺爺……我媽她……她說的都是真的嗎?」她潤潤唇,問得小心翼翼、膽戰心驚。
爺爺,否定吧!起碼讓她好過一點,否則那多可怕!
「唉,你們女人就是太過婦人之仁,是真的又怎麼樣?」風任谷嘴角逸出一抹安撫的笑。「你這個傻女孩,難道是真的你就不要爺爺,不姓風了嗎?」
「不要顧左右而言他,告訴我真相,我要知道真相!」她很堅持。
「你今天是怎麼回事,想惹爺爺生氣嗎?」風任谷不耐煩的皺了皺眉頭。「現在不是很好嗎?風幫重建了,紅月會館也被我們消滅了,你母親那個賤人再也不能穩坐紅月會館夫人的寶座,至于東方詠三嘛,他會不會恨你那也不重要,他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你當初是听爺爺的話才去接近他的,你不會笨得真愛上他吧?」
「我……」
她想告訴爺爺,她是真的愛上了詠三,但是她認為自己並不傻,追求真愛與獲得真愛都不傻,像爺爺這種自私、貪心、邪惡的老人才可悲。
「不必說了,你是我的好孫女,爺爺知道你想說什麼。」風任谷自作聰明地接口,「依你現在的身份,根本不必在乎多一個東方詠三或少一個東方詠三,那個男人只是你重建風幫的墊腳石罷了,改天爺爺為你舉辦一個盛大的宴會,讓以前那些追求你的男人重新來追求你,我孫女這麼能干又這麼出色,咱們風幫的門檻肯定會被數不清的追求者踏破……」
「很好,我都听到了。」
詠三面無表情地走進來,他的俊容冷然,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詠三!」風馨有如遭受青天霹靂般的僵直在原地,她的呼吸急促了起來,不!他不能這樣誤會她!
「哦,是東方三少啊,真是稀客。」風任谷虛偽的笑了。「啊,對了,這塊令牌還給你,還真是謝謝你的慷慨,這塊令牌幫了我一個大忙哩。」
詠三拾起令牌轉身就走,他已心如止水。
一切都不重要了,他已經證實他想證實的,至于風任谷,他不想對付他,對付他只是徒惹生靈涂炭,至于妄二這個怒火中燒的東方盟盟主會對風幫采取什麼行動,他不會干預。
「詠三!」風馨追了出去,感到心痛難耐。
她不要他帶著對她的恨意離開,他們不是相許過要永遠在一起嗎?怎麼可以這麼輕易就被擊倒了,不公平,這對她太不公平了,她可以為當初她接近他的出發點付出代價,但絕不要是分離,不要叫她付出這麼慘痛的代價!
他像是沒有听到她的呼喊,未曾停下步伐,她努力追上他的腳步,來到他面前阻止他繼續往前走。她心慌的拉住他手臂,一點也沒有把握他會听她說。
「還有什麼事嗎,風小姐?」詠三的黑眸像兩潭深邃的井,他覺得眼前的人好陌生,他為什麼會愛上這個女人?還一直認為她心無城府,看來單純的傻瓜是他才對。
「別這樣,詠三,看我!求你看看我!」她焦急的攀著他的雙臂。「我真的不知道爺爺會這麼做,他完全沒有告訴我,否則我一定會阻止他的,對于鄭令修的死,我知道你很難過,我很抱……」
她沒有說完,因為詠三面無表情的高舉起手,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詠三……」撫著面頰,她震驚又錯愕,萬萬沒想到他會打她,他居然會下手打她!
「不要再跟我提起你的無辜,你沒有資格!」他狠狠的盯著她,面部終于有表情了,不過那是恨,因為愛已經消失。
他眼中的憎恨讓她害怕,她已經失去他了嗎?
她驀地打了個寒顫,不要,她不要失去他!
「你可以打我,但是請你不要恨我!」她哀求的看著他,但是他眼中的寒意已經說明了一切,他不可能原諒她,他打定主意要恨她一輩子了。
詠三很快的瞄了她一眼,惱怒的說︰「你听著,我打你不是因為你欺騙我的感情,而是因為你,因為你,我害死了我最好的朋友,我恨我自己!」
「不,不是這樣……」她掙扎的解釋。
「你愛我?」他打斷她的話,輕蔑的笑了出來。「風馨,汪沁蔓雖是風塵女子,但是她對我有情有義,絕不會像你一樣背叛我!」
她像是挨了狠狠一棍,不由自主的松開雙手。
「詠三,告訴我,你要怎麼樣才肯原諒我?」她悲切的問。
他沒有回答,繼續往前走,前方,林立與一干部眾正在黑色房車旁等他。
「沒有方法。」他沉痛的聲音傳進她耳中,「如果那天下午我們沒有相遇就好了。」
他上車,車身發動後很快的消失在她眼前,她的身子軟軟的向下滑,無力的跪坐在地上。
他說他後悔與她相遇……她知道,她真的失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