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瑞集團氣派的辦公大樓是櫛比鱗次的商圈中最耀眼的一棟,當金色的陽光灑落在大樓灰鴿色的外觀上時,連美麗的蔚藍天空也會為之失色。
站在大樓前,飛鳶深深呼吸一口氣。
它決定要在這里揚眉吐氣,決定要在這里找到她的專業領域,讓她在報社里沒機會發揮的能力好好發揮,不要辜負安君人對她的賞識……
不過想想還真有點泄氣,她的的第二份工作還是靠關系得來的,雖然有違她的本意,但是只要她表現的好,別人也不能否認她的能力,她會好好干的!
「顧小姐,這是您的辦公室。」助理秘書微笑的引導她!來到企劃部的專屬辦公室。
飛鳶訝異的打量著寬敞華麗的空間。「這個辦公室只有我-—個人用嗎?」
助理秘書微笑地點點頭。「是的,這是您專用的辦公室。」
「哦——」她拉長了聲音,不置可否地東看看、西看看,在辦公桌上看到一盒印好的名片,上頭寫著她的名字和頭餃。
以前在報社里,她和別人的辦公桌是排排並列的,不要說隱私權了,連活動的空間都很小。
而現在,這間辦公室不但專屬于她,拉開窗簾還可以居高臨下的看到外頭馬路上的車水馬龍,夜景一定很美。
「顧小姐,總經理吩咐過,請你一到就先到他的辦公室去,現在時間已經到了。」助理秘書柔聲提醒。
「好。」飛鳶擱下把玩中的名片盒,嘴角微泛著輕快又滿意的微笑。
安大哥還真是有心,她才第一天來上班,他就叫人印好了她的名片,這是她人生中的第一盒名片耶,很有紀念價值。
「顧小姐,這邊請。」助理秘書恭謹地帶路。
她跟著助理秘書來到總經理室的所在樓層,比她所在的企劃部高了五層,想必視野更加遼闊。
「顧小姐,總經理已經在等您了。」總經理秘書起身迎接,似乎很明白來者的身份嬌貴,因此不敢怠慢。
秘書替她開了門,飛鳶走進總經理室,坐在辦公桌後的安君人對她露出一記笑容,一貫的溫雅親切。
「飛鳶,你終于來了?我等了你好久,吃早餐了嗎?」
「沒有!不過沒關系,我不餓。」飛鳶也還以一記輕快的微笑,鵝黃色的套裝在她身上制造了明亮柔媚的感覺。
因為按照慣例睡過頭,現在她要自食其力的自己上下班,已經沒有人會載她了,看來她得再去買一個鬧鐘才行……
她神情一僵,甜美的笑容瞬間在唇角凍住,她看到了……辦公室里有另外一個人在,她心頭一跳,血液加速運行。
順著她的目光,安君人極為尋常的笑說︰「律人是安瑞的法律顧問,今天我約他來商討一些法律問題,他也還沒吃早餐,而我還有些文件要看,你們就一起吃好了。」
她無奈的蹙著眉心。「好……」
鎮定!鎮定!她命令自己要表現出絕對的鎮定,絕對不能讓那家伙看出她有多想他。
她慢步走到沙發前,安律人坐在那里,他西裝筆挺,表情凝肅,好像人家欠了他幾百萬似的。
他的面前擺著簡單的早餐,而且有兩份,安大哥好像早算準她也會沒吃,因此也準備了她的。
「請坐,顧小姐。」安律人劍眉輕挑,用嘲諷的語氣說話,一想到未來她都會和大哥朝夕相處,他的表情就更冷了。
他沒有發現,即使刻意把人放得懶洋洋,他渾身散發的氣息還是和劍一樣鋒利。
「謝謝,安先生。」飛鳶也以冷漠的神態在他對面坐了下來,她真後悔今天自己穿了裙裝來,害她現在在他面前坐得好不自在。
他開始吃東西,她也埋頭吃,兩個人都沒有交談,也不再看對方,冷漠而生疏。
安君人略略抬眼,他從文件後睨了前方的情況一眼,那里的氣氛實在很僵,他可不希望他們一直用這種方式相處。
「咳。」安君人清了清喉嚨,明快地揚起聲音道︰「飛鳶,往後你負責的工作將會有許多法律問題牽涉在其中,如果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你直接找律人問明白,知道嗎?」
飛鳶瞪大水眸。「要我問他?」
她真的很不願意問他……她懊惱的蹙起眉心,很清楚的知道不是因為討厭他,而是她不想自己因為再度親近他而失了魂,她不要那麼在乎他,他們之間已經毫無瓜葛了。
可是……唉,她卻該死的沒有把偷窺他的望遠鏡丟掉,她實在不放心他和那個討厭的瑪麗亞同處一室。
「有什麼問題嗎?」安君人微笑的問,一副大家可以商量的語氣。
飛鳶深吸了口氣,搖頭。「沒有,沒有問題。」
這樣也好,與安律人接觸,正好可以考驗她對他的感情已經逐漸在消逝當中,她可以如常的面對他,一定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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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遠鏡詭異的又被架起了,目標仍是對面的安宅,路燈在天色暗沉之後亮起,夏末的空氣仍舊是悶熱的。
飛鳶專注的集中精神。
對面的客廳里,安律人赤果剛勁的體魄,只穿一條馬褲,高大的身軀在屋里走動,他意態悠閑,與面對她時的棺材臉判若兩人。
瑪麗亞拿著吸塵器,還圍著小碎花圍裙,可是里頭依然穿著清涼性感,露出她的招牌和性感長腿,不停的繞著安律人吸灰塵。
這個畫面令飛鳶的眉心打成結,她瞪著他寬闊的背部。
該死的他,干嘛在家里穿得那麼清涼?她真是受夠了。
還有那個瑪麗亞,真不知道她是在吸灰塵還是吸魂?每次一經過安律人的身邊時,就擺出一副撩人的性感女神姿態。
她不知道其實男人對黑黑的女人不太有興趣嗎?其實原本她也不知道,這是希希告訴她的。
總之,她沒有她自己想象中的灑月兌與放得開,安律人這三個字就像個咒語,讓她時時刻刻都會心煩的想起他。
噶,就拿今天來說吧,她知道晚上安大哥有應酬,因此家里就只有安律人和瑪麗亞獨處,她越想越是不妥,—回來連澡都還沒洗就忙著架望遠鏡偷看他。
她這樣做是不是有點變態?人家都不在乎她了,她還那麼在乎他的一舉一動做什麼?
況且她現在在和安大哥試著交往,也不該還一直牽掛著安律人不放啊,她這樣三心二意對安大哥來說太不公平了。
安大哥對她真的很好,和安律人對她的態度簡直天差地遠,她的安大哥每天對她噓寒問暖,照顧的無微不至,體貼的不得了。
反觀那家伙,見到她的時候,除了板著一張冰雕男的嚴酷律師面孔之外,就連一聲問候也不給她……
咦?她瞠目瞪著對面,沒有心髒病,但血壓倏地升高。
瑪麗亞媚笑著把窗簾拉上了。
時間還早,她拉窗簾做什麼?是不是想做什麼不可告人之事?
安律人是不是要像佔有她一樣的佔有瑪麗亞?
她緊緊咬著紅唇,腦袋中的想象力開始狂飆,這個想法令她極端痛苦,可是又無法停止不想,還越想越離譜,想到了安律人正在扯下瑪麗亞的細肩帶,她快抓狂了……
叩叩,敲門聲響起,希希笑咪咪的走進來。
「嗨,小姑,吃飯了!」她走近飛鳶旁邊,湊上粉頰。「咦,你買新的望遠鏡啦?」
「沒有。」她立刻拿了條布把望遠鏡蓋住,不讓希希看。
這個希希,每次都只敲敲門了事,不經過她的同意就擅自跑進來,不知道想探听什麼情報,她還是小心點比較妥當,絕對不能泄漏了她做的事,否則就會顏面盡失。
「那——」希希水靈晶亮的眸光一轉,笑意橫生。「是舊的那個沒丟掉嘍?」
「老爸如果回來要賞鳥用得著,我是留給他用的。」飛鳶嘴硬地說,一副義正辭嚴的模樣。
「哦——」希希調侃地拉長聲音,嘴角有隱藏的笑意。
她自然知道她公公的癖好,從年輕開始就酷愛賞鳥,還把三名兒女分別取名為飛鷹、飛鷂和飛鳶,後來連小鵬鵬也難逃命運,被取名為顧凌鵬,以茲紀念他自己那段年少輕狂的迷鳥歲月。
可是,飛鳶之所以留下望遠鏡,萬萬不會是為了孝順公公,這點她有把握,她相當的清楚。
「喂,二小姐,都那麼久了,你也該和安二少和好了吧?」希希撞撞好友的肩膀,套話。
飛鳶白了她一眼。「你在說什麼,我現在在和安大哥交往,我干嘛要和那個人和好?」
「好好,你說什麼都對?下來吃飯吧,我煮了你喜歡的紅燒獅子頭,很香哦。」
哈,听听她小姐的說辭,還和安大哥交往哩,把事情搞得那麼復雜是粉難收拾善後的。
就像當初她吃醋之下就笨蛋的遠走他鄉一樣,苦得要命,可是都沒有台階可以下來。
她覺得,飛鳶現在就是踩在那個台階上面,台階那麼高,很驚險哦,一踩空就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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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律人咳了一上午,飛鳶很想關心他,可是偏偏臉上擺出來的卻是嫌惡他搞壞空氣品質的晚娘面孔,她痛恨如此口是心非的自己,卻不知道如何改變現狀。
「我看好了,不懂的地方上面做了記號,你解釋給我听。」
她冷冰冰的把一份文件推過去,看他咳得那麼難受,她的心也跟著難受。
活該啦,誰叫他一天到晚都穿那麼少在家里走來走去,這樣不感冒才怪,現在得到報應了吧。
「你難道不能去喝點熱水嗎?」她忍不住開口建議他,當然用的還是晚娘語氣,以免被他識破她在關心他。
這幾天她都必須跟他一起工作,安大哥不是隨便說說而已,這個大案子的法律問題真不是普通得多,因此他們兩個被關在企劃部附屬的小型會議室里,別人不能隨便來打擾他們。
即使可以與安律人朝夕相處,卻一點也沒有幫助到她,他對她依然冷若冰霜,她也不爽的用同樣的態度回報他,兩個人像仇人一樣的相處,氣壓低到快下雪了。
反觀安大哥就不同。
他對她體貼無比,不但天天接送她上下班,還天天陪她一起吃午飯,每隔一天就送一束洋溢著熱情氣氛的玫瑰花給她,更吩咐秘書每天為她準備下午茶點心,在在表露出他對她的關懷。
她真不知道平平都是同一個娘生出來的兒子,性格為什麼會差那麼多?
恨的是,偏偏她對安君人的溫柔體貼就只有感動,沒有心動,這該怎麼辦才好?
傍晚,她接到安君人的電話,請她陪他出席一個商業酒會。
「好啊,我最喜歡參加酒會了,而且我還有一套露胸又露背的晚裝沒穿過,我會好好打扮的,晚上見,安大哥。」
她故意說的大聲讓坐在對面的安律人听,她跟他大哥出雙人對的在社交場合出現,他一點兒也不在乎嗎?
安律人眉眼不抬,淡淡的譏誚聲從他口中傳來。」穿太少,明天換你喝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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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沉,安君人將車停在顧宅前,月色很美,四周寧靜無比,車里的冷氣適中,還流泄著浪漫的小提琴音樂,一切都顯得很動人。
「飛鳶……」安君人靜靜的凝視著盛裝的她,黑眸里帶著一股前所未見的熾熱神采。
飛鳶心卜通卜通的跳,她緊張的捏緊裙子,心想他要做什麼?
「飛鳶,今晚的你好美。」溫柔的聲音從安君人口中逸出,俊朗的面孔近在她眼前,雖然眉目一貫的溫和,卻跳躍著熱燙的火焰。
「謝,謝謝。」她低垂著眉眼不敢看他,心里好慌好亂,好想奪門而出,因為車里怪異的氣氛快讓她不能呼吸了。
「飛鳶,我要吻你了,可以吧……」他傾身過去,呼吸變得濃濁,動情地想吻她的唇辦。
「對、對不起!」
就在安君人的熱唇快貼靠到她的時候,她飛也似的別過頭去,心髒差點跳出胸口。
不是興奮,不是害羞,也不是樂昏頭或沒有準備好,而是她……她發現自己根本就不願意讓他踫她,那感覺好像……好像她在背叛安律人一樣。
哦!她在心里哀嚎一聲,那他呢?
一整個晚上她都心不在焉的隨著安大哥在酒會里應酬,雖然臉上掛著微笑,可是她心里卻總是牽掛著那個破病人。
下班的時候,安律人咳得越加嚴重,她很擔心他,不知道他有沒有去看醫生?
男人通常都很逞強,感冒對他們來說,是只要撐一撐就會自然好的小毛病,不屑去看醫生。
「沒關系,我知道你還沒準備好,是我太心急了。」安君人溫柔一笑,將身子靠回駕駛座上,沒再侵犯她。
她囁嚅地垂著頭。「安大哥,我……今天可能太累了。」
真是天殺的爛理由!
「到我家喝杯咖啡好嗎?」他並不介意,微笑體貼的提議,「我買了些很好的咖啡豆,我想你會喜歡。」
她的心一跳,如果去安家,就有可能見到她牽掛的安律人,于是帶著深深的罪惡感,她點了點頭。
安君人露出一個笑容。「那太好了。」
他利落地將車開進車庫,帶著飛鳶進門。
他用鑰匙把大門打開,客廳里,安律人無精打采的坐在沙發上,他緊緊蹙著眉心,看到他們進來,原本傾身靠近他的瑪麗亞連忙起身跳開。
「我去泡茶!」瑪麗亞連忙往廚房里跑。
瞬間,飛鳶的心咚地往下沉,整個身子像遭電擊一般,掉到一個無底的大洞里去。
他們在做什麼?他和瑪麗亞在接吻嗎?
她的俏臉扭曲,嫉妒得快瘋了。
「安大哥,我不喝咖啡了,我先回去,再見。」她忍住酸楚的感覺,勉強說完場面話就轉頭。
「飛鳶——」
她不顧安君人的叫喚聲,奪門而出,再也顧不得他是否會懷疑她古怪的反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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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飛鳶無神的躺在床上瞪著天花板,她鮮少失眠,可是昨晚她卻失眠了,所以現在才六點半而已,她毋需慌慌張張的趕時間。
失眠……哦,她居然不能釋懷安律人和瑪麗亞之間的一切,她竟然那麼在乎,在乎的睡不著覺,在乎的失了眠。
鈴鈴……房里的電話響起,她郁郁寡歡的接起電話,傳來安君人的聲音。
「飛鳶,我今天不能送你上班,律人昨晚昏倒了,現在在聖母醫院五一五號病房,我在這里照顧他。」
安律人昏倒了……她倏然坐起身子,訝異的睜圓了眼楮。
怎麼會呢?
「路上,她心亂如麻的開著車,本來要去公司上班的,卻不由自主的來到聖母醫院。
安大哥說他在五一五號房,她的腳像被控制了一般,來到病房門口。
叩叩。
敲門後,她屏息了一會,推門進去。
病房里,安君人閑適地坐在家屬椅里翻雜志,安律人坐在病床上,陽剛又俊逸的面孔上有著一股懶洋洋的氣息,他好像已經沒事了。
「安大哥,我來接你去公司。」飛鳶感覺到自己渾身的細胞浮動而躁熱,因為她知道自己在說謊,心中充滿了罪惡感。
「你真體貼。」安君人對她露出一記寵溺的微笑。「飛鳶,下個月我爸媽會回來,我希望到時我們可以先訂婚,你沒意見吧?」
她愣了愣,沒想到他會在病房里向她求婚,這太突然了,她真的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
「會不會……太快了點?」她期艾地問。
出于本能,她下意識地瞥了安律人一眼,發現他面無表情的看著窗外的樹葉,好像對她要訂婚一事毫無興趣。
安君人微帶笑意地說︰「怎麼會呢?我已經三十二歲了,我爸媽都希望看到我們早日步入結婚禮堂,他們對你很滿意,我也是。」
「可是……」她為難的咬著下唇沉吟,心里卻覺得有氣。
看那家伙那麼滿不在乎,她真想沖動的答應安大哥的求婚。
「關于婚事,我們晚上再討論吧。」安君人站起身,走到飛鳶的身邊,傾身吻了吻她的發際。「你在這里替我陪律人,我突然想起公司有個重要的會要開,我開你的車去上班,下班再來接你。」
他不由分說的決定,拿走飛鳶的車鑰匙,離開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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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驀然一片沉默,僵凝的空氣似乎已經持續了一百年。
「恭喜你了,安大少女乃女乃。」
安律人譏誚的聲音可媲美西伯利亞的冷鋒,刀刻般的臉部線條緊繃著,眼里有一道銳利閃光,叫人看了不寒而栗。
她蹙起了眉心,筆直注視著他,胃微微的翻攪著。「難道你沒有話要對我說嗎?」
如果他什麼也不表示、什麼也不解釋、什麼也不挽留,那麼表示他們之間的一切已經結束了,她就牙一咬,嫁給安大哥好了。
安律人劍眉微微一挑,很酷的說了一個字——「有。」
「什麼?」她紅唇微揚,對于他的答案,又期待又怕受傷害。
他黑眸冷淡的掃向她,徐緩地說︰「如果你真的嫁給我大哥,我會跟他打一架,然後離開台灣,永遠不再回來。」
他的話使她整個人都松懈了,有種想哭的感覺,她看著他,眼眶微微泛紅。「你的意思是你還……」
「什麼意思都不是。」他粗魯的打斷她的話,要求道︰「我想喝水,請你拿水給我喝。」
她瞪著他,這家伙,難道不能干脆點的說他還喜歡她嗎?
她倒了一杯水,走到床邊,慍惱的遞給他。
驀然間,他拿開她手中的水杯,扯住了她的手臂,將她拉進懷里。
他的唇貼上她的,他的舌尖探進她的唇齒之中,一陣強烈的吸吮深深撼動她的感官,她沉醉在他跋扈的熱吻里,渾然忘了他們之間的冷戰。
「听好,我不許你嫁給我大哥,不許你嫁給任何人,你只能嫁給我!」他的大手緊緊的壓著她的後腦勺,將她潮紅的面孔壓向自己的胸膛,他低沉的聲音在她燒紅的耳畔響起,「告訴我,你究竟在鬧什麼別扭?」
她皺了皺眉。
怎麼?他不知道嗎?
她輕輕哼了兩聲,覺得自己怎麼搞的,好像變成了個嬌柔的小女人。「就是,那天,你和你公司的美女雙雙失蹤了,你們去了哪里?」
「原來你真的在氣這個?」他失笑的抬起她的下巴,嘆了一口氣。「我們沒有去哪里,她頭暈,無法自己回家,我只不過送她回家罷了。」
「哦?」她微揚眉梢。「那你為什麼沒有事先告訴我一聲?」
「我想速去速回,再回去和你溫存。」
他的說法讓她心中一暖。「那麼,我寫紙條向你道歉,你為什麼連理都不理我?」
他劍眉一蹙。「什麼紙條?」
「你買花回來送給我的那天,我相親回來,寫了張道歉的紙條塞進你門縫里,你沒有看到嗎?」
他不以為然的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房間有多亂,我怎麼可能看見什麼紙條。」
「好吧,這我也接受。」他的房間確實是亂得人神共憤。「那麼,你昨晚為什麼吻瑪麗亞?」她最後一問。
「我吻瑪麗亞?我會吻瑪麗亞?」他激動的語氣好像她的指控對他是多嚴重的污辱似的。
她忍不住笑了出來。「難道沒有嗎?」
「當然沒有!」他鐵青著俊容,冷然地說︰「我發燒,她好心來探我的額溫,你們剛好進來,她就立刻退開,如此而已。」
「那麼你們……這些日子以來,到底有沒有怎麼樣?」她忍不住的問。
「顧飛鳶!」他失卻了風度,咬牙切齒的瞪著她,手臂將她嬌小的身子擁得更緊。「不要把我想成那麼沒格調的男人,瑪麗亞離鄉背井來工作,我很尊重她,不會隨便侵犯她。」
她揚起眉毛哼了哼,細聲細氣地說︰「她不知道多想你侵犯她喲。」
「那麼你呢?你為什麼答應和我大哥交往?」他厚實的掌心牢牢固定在她的腰際上,一雙銳眸直勾勾的盯著她,換他來審問了。
「嗯哼……反正就是那個……不甘示弱。」她心虛的垂下眼眸。「因為你不理我,所以我就……那個……」
他掀高眼皮。「意思就是,你一點也不喜歡我大哥?」
她白了他一眼,覺得他問得真多余。「當然了,我對安大哥只有兄妹之情。」
「那麼,我立刻跟他說清楚,我可不想下個月我爸媽來了,你變成我的大嫂。」
她大驚失色的反對,「不行、不行!我自己跟他說。」
安大哥是個好人,她不想傷害他。
他聳高一道眉,柔和了一點的嘴角又僵硬了。「為什麼?」
「因為……因為……唉,」她嘆了口氣。「總之,我自己跟安大哥說,禍是我闖下的,就由我自己來收拾,我覺得這樣會比較好。」
他沉吟了下,勉為其難的答應她。「好,可是要快點,我可不想為了一個女人弄得兄弟鬩牆。」
她眨了眨圓亮明澈的杏眼,揚起漂亮的長睫。「你是說我不值得你們兄弟鬩牆嘍?」
對于這點,她倒是有點意見啦。
再怎麼說,她也是安大哥挑明了說很心儀的女子啊,她是很有實力的。
「女人真是無聊。」
他咕噥一聲,手一勾,把她的臉勾到自己面前,低頭吻住她柔軟的兩片唇瓣。
他霸氣的含吮令她嬌弱的闔上了眼睫,兩人的舌尖霎時熱烈的糾纏翻攪,身體也緊緊的相擁在一起。
他的吻又濃又烈,她嬌喘著感到一陣暈眩之後,被他壓倒在病床上。
他欲罷不能的揉撫著她縴細的腰身,眼中赤果果的說明接下來他想做些什麼。
她沉醉地淪陷在他帶來的歡愉感覺,心底卻有個小小的隱憂,那隱憂令她感覺到惴惴不安。
她要怎麼跟安大哥說呢?
哦,這已經變成了她現在最大的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