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沉默,李迫將車開往公路,黑夜籠罩著車水馬龍的街頭,周日的夜晚還有濃濃的假日氣氛,人潮比起周末毫不遜色。
「你要開去哪里?」飛鷂終于忍不住問他。
從筵席離開之後,他一直都沒有開口,雖然在席上他也是這副樣子,不該說他情緒差,可是他的表情也稱不上好。
看來彭若荷對他的影響力還真大,她的閃電訂婚一定給他很大的打擊吧?
對于他與彭若荷過往的感情,她無從得知,可是依他現在沉默寡言的情況判斷,他們過去一定非常恩愛。
舊愛總是最美啊……
她與李迫之間沒有開始也是好的,她不能接受自己喜歡的男人心中有另一個比她還重要的女人,她可是有很嚴重的感情潔癖。
「送你回家。」他沉穩的握著方向盤,直視著前方,
「可是我家……」她住了口,將「不在這個方向」這句話給硬生生存回去,這個方向是往婉婉家的方向。
「不必這麼麻煩,你送我回去廠里開車就行了。」
要是他把她送到婉婉家,她就要自己搭計程車回去,一繞又是一大圈的路。
「太晚了,你的車先放廠里,我送你回去,明天我會去接你上班。」他繼續加速,超了一台車。
她研判地盯著他帥氣的側臉,他說他要去接她上班?
他怎麼會突然對她這麼好?
只是他如果真要去接她上班,她就更麻煩了,明天她得先搭車到婉婉家,等他來接。
「你怎麼知道我住哪里?」她不置可否地問。
他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你的履歷表上有寫。」
「哦——」那他為什麼那麼留意「她的」履歷表呢,連地址都背了下來。
接著,又是長長的沉默。
「如果你想挽回彭若荷,現在還來得及,有些事情太執著對自己沒有好處。」她不經意的說。
听到她的話,他猛然調轉車頭,臉色沉郁。
「你在做什麼?」轉得這麼猛,害她差點撞到。
「回車廠!」他沒好氣的說。
飛鷂皺起眉頭,大概是她的話觸動他心中的痛了,他不高興送她回家,要叫她自己開車回家吧。
這樣也好,省得麻煩。
每每提到彭若荷,他的反應總是這麼大,顯見彭若荷在他心中的地位沒有人可以取代。
他的態度讓她更加肯定了一件事,他與彭若荷是彼此有情。
而她自己呢?她喜歡李迫,對他有感覺,而她也曾誤認為他對她有感覺,現在她不會再那麼認為了。
那些感覺只是假象,她的心動只是她自己內心的波動,不管她認為自己再怎麼與眾不同,他的眼里並沒有她。
相處了一個月,她想,她對他的意義大概還是只有「會計」兩個字吧。
車廠一樓的鐵卷門完全降了下來,李迫的車停在車廠里沒有熄火,整個空間漆黑,只剩車頭燈還亮著。
「為什麼把鐵門關下來?」飛鷂提醒他,「我還沒出去。」
她的車停在外面的停車位,就算不爽送她回去,也要讓她出去吧,不然她怎麼開車?
他沒有回答,解開了安全帶,黑眸灼灼地盯著她。
她的心突然不規則的加速跳動。
車廠只有他們兩個,車里也只有他們兩個,這使得她聯想到那個雨夜天,當他的氣息貼近她時,那感覺多麼怦然心動。
那晚她是期待的,期待他吻她。
她不知道如果沒有那聲殺風景的喇叭聲,他會不會吻她?
如果那天他吻了她,他們之間的情況會不會有所改變?
「這里很安靜,沒有人會來打擾。」他很專注的看著她的臉孔,幽黑的眼瞳似乎燃燒著兩團火焰。
她難解地看著他。
他為什麼要說這些話?他真的令她捉模不定。
她順手解開安全帶,拿起皮包。「我想我該走了,你早點休息吧。」
「別走!」
他伸手拉住她,在她還沒反應過來之時,狂野的攫住了她柔軟的唇瓣。
他的吻像暴風席卷,炙熱的舌尖探進她唇齒之間,糾纏吸吮著她柔女敕的丁香小舌。
突如其來的熱吻令飛鷂震驚不已,一股陌生的騷動在她體內不斷擴大,她的心跳越來越不規則,渾身的血液像快沸騰了,當他炙熱的火舌在她唇齒之間輾轉翻攪不停需索更深的吻時,她終于情不自禁的回應了他。
她的反應像種鼓勵,他吻得益加熱烈,直到兩人都快要透不過氣來了,他才放開她。
她的唇,嫣紅一片。
「為什麼吻我?」她深深吸氣,剛才的吻發生得太快太突然,是一時迷離的氣氛讓他這麼做嗎?
他挑起了眉,仿佛她問的是個怪問題。「你還不懂嗎?」
「不懂。」她該懂什麼?這個男人從來沒有對她表白過。
「我喜歡你,這樣夠不夠明白?」他皺著眉心,眸光在她身上梭巡了一圈。「還有,以後不要穿這麼性感的衣服,我不喜歡別的男人盯著我的女朋友看。」
在筵席上,她比新娘子還明艷照人,一大堆衣冠禽獸不停的打量著她,那些垂涎的目光令他極端不爽,所以一路上才會臉色那麼難看。
她的美,他只想獨自收藏,他甚至想過把她的辦公桌搬到樓上,或在她辦公室的所有窗戶加裝窗簾,好讓廠里的男人無法用眼光欣賞她。
他是個佔有欲很強的男人,這點他自己知道。
「主任,你說的女朋友是我嗎?」飛鷂因為那三個字而錯愕。
她錯過了什麼嗎?
她以為自己對他的心動是一相情願,沒想到他這麼「進入狀況」,居然直接把她從「會計」升級為女朋友了。
「不要在這里叫我主任。」他煩躁的糾正她。「還有,你不想當我的女朋友嗎?」
「你是認真的嗎?我認為你對彭若……」
她說到一半,他忽然下了車,一臉冷凝的走到副駕駛座的車門旁,打開車門,將她拉下車,然後粗魯的拉著她上樓。
「你放開我,先放開我!」
她喊著,他卻不听,步履不停,直到上了樓,將她拉進房間後,他砰地一聲甩上了門。
她知道他自己一個人住在樓上的套房,也認定了單身男子的住處干淨不到哪里去。
可是,沒想到室內雖然實得簡單卻不簡陋,每樣家具都在適合的位置,顏色也都頗為柔和,不是她想象中的灰白冷調。
這是一間很有人味的房間,干淨的床單還有淡淡的陽光氣味,大床看起來很舒服,門口的壁燈發出暈黃燈光,讓室內感覺很溫馨。
她還在打量房間,他卻已經從她身後炮。住了她,這個親密的舉動讓她身體一震,剛剛回復正常的心跳又開始亂七八糟了。
他將她扳過身子,黝黑的手伸進了她的發里,很霸氣的定住她的頭顱,他的舉動使她的心燙熱了起來。
他的黑眸專注的定在她臉上,「我不喜歡你提起彭若荷,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她。」
她紅唇微揚。「因為你還愛她?」
「不。」他挑起一道濃眉。「因為我不愛她,我跟她的感情早就已經結束了。」
飛鷂抿著唇。「你們是被逼結束的。」
他大概以為她什麼都不知道吧,車廠里人多嘴雜,關于他的事,大家又特別有興趣談論,所以該知道的她幾乎都知道了,尤其是他的情史,根據那些人的說法是「很纏綿悱惻」。
她的回答讓李迫剛毅的薄唇微微挑起,一副深不以為然的姿態。
「對于不清楚的事,不要隨便道听途說。」
她沉默的凝視著他,他湛黑的雙眼深不可測,每次和他的眼眸一接觸,她的心跳就會加速跳動。
她的凝視令他心頭一熱。
他伸出手,強而有力的將她拉進懷里。
她苗條的身軀一下子落進了他溫熱寬闊的男性陶膛之中,他隨即吻住了她的唇,他的魔力驚人,她不婦自主再度隨著他的吻而感到天旋地轉。
暗夜熱吻確定了李迫與飛鷂的戀人關系,他規定她每天提前半小時到廠里,自動自發到樓上,以熱吻將他由睡夢中喚醒,這是身為她男朋友的福利。
「起來了!」飛鷂在他睡意濃濃的俊臉上拍了拍。
他發出一聲模糊的囈語。「讓我再睡一下……」
「已經十點了,快起來!」她不放過他,再拍。
一個禮拜以來,她發現他有很不好的賴床習慣,據他自己招供,每逢假日,他都要睡上一整天來補眠。
「今天是禮拜天……」
「所以更要起來,我們說好去為來賞花洗溫泉。」她的口氣沒有商量的余地。
他懶洋洋的起床了,梳洗過後,看到空無一物的餐桌,他挑起眉。「早餐呢?」
她好笑的看著他。「什麼早餐?」
「那些日劇、韓劇不都是這樣演嗎?男女主角去郊游,女主角一定很賢慧的做些看起來很美味的壽司或三明治,以博得男朋友的贊美。」
她笑著推他出門。「別想得太美,這是日常生活,不是偶像劇,想吃早餐的話,我們現在快點出門,還可以吃到麥當勞的早餐,晚了就什麼也別吃,等著吃午飯了。」
「溫婉婉,我發現你是個很不浪漫的女人。」兩人上了車,發動引擎,他做出結論。
她露出一記淡淡的笑容,扣上安全帶。「你後悔愛上我了嗎?」
他揚起眉梢。「是你先愛上我的。」
她的眼眸帶著笑意。「你先向我表白。」
「因為我看得出來,你等我的表白已經等很久了。」他執起她的手匆匆,吻,霸道的挑起眉毛。「不要否認,不然我就立即回去睡覺。」
兩個人抬杠著出門,一路往鳥來的方向開,假日賞花的人潮還真不少,因此到達目的地都已經一點了。
「餓死了!」
李迫在第一時間拉著飛鷂走進一間喧嘩的山地餐廳,不要錢似的點了一大堆菜。
「第一餐就吃這樣會不會太油膩?」她毫無胃口的看著那些菜,情願待會找家咖啡館喝杯咖啡就好。
「我覺得剛剛好,我可以吃三碗飯。」
飯菜送上來了,他真的連吃了三碗飯,看得飛鷂目瞪口呆,他可以去日本參加大胃王的比賽了。
祭完五髒廟,他們坐著纜車到雲仙樂園玩了一下午,晚上投宿在溫泉飯店,品味山中的恬靜與悠閑,
夜晚的鳥來美得像世外桃源,他們泡完了溫泉,穿著飯店提供的日式浴衣,在露台上喝原住民自己釀的酒,沁涼的山風徐徐吹來,遠處山巒疊翠,四周風景美麗如畫。
「酒不醉人人自醉。」
兩人並肩坐著,他不時撥弄著她飄著幽香的長發,不時湊過去吻吻她的唇,與她十指緊緊相扣著。
「為什麼加了我的薪水?」她啜了口酒,輕描淡寫的問。
昨天是發薪日,她按照薪資表匯員工薪水時,發現「溫婉婉」的薪水已經調為四萬五了。
「我提早通過你的試用期,調薪是公司的規定。」他雲淡風輕地說。
「可是我覺得不妥。」因為他調的幅度太多了,況且「溫婉婉」才到職一個多月而已,試用期起碼要兩個月吧。
「婉婉,不要拒絕我的好意,我可不希望經濟壓力把我漂亮的女朋友壓垮了。」
她悶哼一聲,罪惡感倏然撞進她心里。
該是對他坦白的時候了,趁現在氣氛很好的時候告訴他,她不是溫婉婉,她叫顧飛鷂,是溫婉婉的好朋友,正牌溫婉婉在醫院里看顧她的母親,他會諒解的……
他擁著她的肩往房里走。「明天還要回去上班,我們該休息了。」
靜謐的房間是情人共享的兩人世界,他在床上溫柔的吻她,輕輕解開她的衣物,小心翼翼的動作像怕踫壞了她。
她悸動的感受他指間的滑動和,一切發生得那麼自然,像是水到渠成,配合得完美無缺。
「李迫……」她輕輕喘氣,柔女敕的雙腿間已經被他佔有了。
「婉婉!」他熱烈的低喊著她的名字,在她美好的胴體上尋求激情快感。
飛鷂在心里無奈的嘆息一聲。
事到如今,她真後悔沒有告訴他,她的名字不叫溫婉婉,因為听他喊著另一個女人的名字和她,那感覺真的很奇怪。
「李主任,你們的會計小姐好漂亮,應該還沒有結婚吧?」
李迫怒眼瞪著眼前衣冠筆挺的家伙,有股想打歪他鼻子的沖動。
打從一進來辦公室,這個家伙就色迷迷的盯著隔壁辦公室的婉婉看,偏偏她今天穿得特別性感,像是專程穿來招蜂引蝶似的,叫他看了就氣。
「李主任,你們這位會計小姐叫什麼名字啊,叫她泡杯咖啡進來嘛,我突然想喝咖啡。」吳兆民不懷好意的要求。
他跑遍南北各大修車廠,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會計小姐,簡直是陋室的一顆明珠啊。
「溫小姐,麻煩你泡兩杯咖啡進來。」李迫冷著聲音撥內線到隔壁吩咐。
「李主任,你跟我們合作就萬萬錯不了,凱鈞是大公司,絕不會像那些小公司一樣,有倒賬的問題……對了,你們那位溫小姐幾點下班啊?」
李迫寒著俊臉,冷冷的看著吳兆民。「吳經理,請你言歸正傳好嗎?不要浪費彼此的時間。」
听這個家伙說話簡直污染他的耳朵,若不是看在凱鈞公司是他大哥的好朋友開的,他早就把吳兆民給趕出去了。
「哈哈。」吳兆民干笑了兩聲。「李主任怎麼說話這麼直,害我都不好意思起來了。」
飛鷂端著咖啡走進來,吳兆民一見到她眼楮一亮,不停的垂涎端詳她玲瓏的身段,還不時探頭探腦,期望從飛鷂擱下咖啡杯的動作探得一些胸前春光,完全沒有注意到李迫的黑眸已經閃著殺氣了。
「噴噴,溫小姐身材真是好得沒話說,你在這里當會計真是太可惜了,像你這麼漂亮的小姐應該去選美才對。」
放好咖啡杯,飛鷂模樣優雅的直起身子,她冷淡的掃了吳兆民一眼,不知道這個人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吳兆民繼續獻殷勤地說︰「溫小姐,不知道你下班有沒有空?我們去喝杯咖啡如何?還是你喜歡吃什麼,我請客,我們好好談談心,我認識很多香港客戶,可以推薦你去那里選美……」
「***!你有完沒完?」
一個拳頭飛過去,捧上吳兆民的下巴,李迫含怒瞪著他,怒火蒸騰。
「你……你怎麼可以打人?」吳兆民的嘴角滲出了血絲,看到自己的血,他突然嚇得發抖。
「因為你欠打!」說著,他又出手模了一拳。
「救命啊!」吳兆民嚇得搗住頭,居然想鑽進茶幾底下躲,可是李迫不打算放過他,他把吳兆民揪出來,繼續打。
「救……救命啊……」吳兆民吃痛的哀嚎。
技師們紛紛沖進來,一時間,辦公室亂成一團。
「你為什麼那麼沖動?那種無聊的人,你根本不必理會他。」
飛鷂倒了杯茶給他,意思很明顯,要他消消火。
剛才他像瘋了一樣,把那個吳兆民當殺父仇人般的狠揍,大家好不容易才把他們分開,她連忙把他拉到樓上,以免事情越演越烈。
「都怪你!你不要穿那麼少,就不會引發那家伙的色心。」他一口氣喝完開水,還是覺得很火。
「你怪我?」飛鷂挑起彎彎的眉,有些詫異。「我早就跟你說過了,今天晚上我要參加同學會,所以才穿得稍微正式一點。」
「不要去。」他突然一把將她帶進懷里,攫住了她的紅唇,雙手也沒閑著,開始她的身軀。「我很懷疑你的同學都跟剛剛那個吳兆民一樣,全部對你有著非份之想!」
她美麗的唇角微揚了起來。「你以前對彭若荷的佔有欲也這麼強嗎?」
聞言,他的臉色瞬間冷凝了。「婉婉,我們說好了不提她。」
「我們不可能永遠避而不談她,除非——」她迎視著他不悅的目光。「除非你的心里還很在乎她。」
「好,我們談!」他放開她,激情已經熄火了。「你想要知道什麼?」
他濃眉緊皺的看著她。
「你們為什麼分手?」她不痛不癢的問。
他面不改色的撤了撇唇,譏誚地說︰「你不是都知道得很清楚嗎?」
「我不想道听途說。」她並不生氣,反而微笑以對。「我相信表面上那些理由都不是真正的理由。」
這是他曾對她說過的,對于不清楚的事,不要隨便道听途說。
他死死的瞪視著她唇邊那個可惡的笑容,明白她是認真的想知道,于是他燃起了一根煙。
「我要的是一個能夠跟我廝守、愛我的女人,而不要一樁買賣。」
她不懂他的話是什麼意思。
「彭維康器重你,如果你入贅彭家,只是多了一份不必奮斗的產業,彭若荷還是那個可以跟你廝守、愛你的女人,對你並沒有損失。」
「我知道你會這麼說。」他的語氣很淡然,一點都不意外。
「我相信無論你願不願意入贅彭家,彭若荷都一樣愛你。」
那天在訂婚宴上,她看到彭若荷眼中對他還有深深的依戀,那痛楚的神情,就像最心愛的東西即將被人奪走似的。
「她愛我,可是她更加無法反抗家人對她的安排。」他的眼眸掠過一絲痛楚,他緊緊握住了拳頭。「她曾經懷了我的孩子,可是她卻哭著威脅我,如果我不願意入贅彭家,她就不要那個孩子。」
她幾乎可以猜到後來發生什麼事了。「孩子呢?」
「沒有了。」他沉痛地說︰「她瞞著我偷偷打掉孩子,同時,她開始和一名企業家來往,那是她父親安排的對象,我一直被她蒙在鼓里,直到有一天,我發現她頸子上有個不尋常的吻痕,幾乎氣瘋了,事情才揭穿。」
他深吸了口氣,松開緊握的拳頭。
「她說她跟那個男人在一起很開心,那個人答應入贅彭家,也答應會好好管理她爸爸的公司,會一輩子愛她,可是如果我回心轉意,願意接受她爸爸的條件,她就立即和那個男人分手,回到我的身邊……看著她講那些似是而非的話,我突然覺得她好陌生,她不是我當初愛的那個女人,再也不是。
「後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毅然決然的離開了彭氏,投入車廠的工作。」說完,他沉靜的看著她。「你還想知道什麼嗎?」
「彭若荷為什麼沒有跟那個男人在一起?」
他嘲弄的笑了笑。「因為那個男人是個騙子。」
她揚起眉毛,不解。
「那個男人差點就得手了,假扮企業名流招搖撞騙是他的職業,沒想到彭維康聰明一世卻胡涂一時,被他給騙了,幸好那個男人同時欺騙了另一名貴婦,被貴婦報警逮著,才沒有斷送他女兒一生的幸福。」
「很丑陋的一個愛情故事。」她彎起唇角,坐在床沿。
「過來。」他將她攬進懷里。「我一直不願意告訴你,不是因為我還愛著她,只是不希望你心里有芥蒂,我不希望我和她的過去影響了我們的將來。」
「我不是無知村婦,你們的事是你們的事,事情已經過去了,我以後也不會再提起。」
「你雖然不是無知村婦,但凡女人都有嫉妒之心。」他慢條斯理的說,將她壓在床上,深深一吻。「我大哥明天就回采了,等他一回來,我就去拜訪你母親,還有,結婚以後你就不要上班了,我會養活你,還有你的家人。」
揚起長睫,她嘲弄的看著他。「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他笑著咬住她耳垂。「你罵你的家人是雞犬。」
一陣倉促的拍門聲響起,兩人停止了嬉鬧。
「阿迫!是我,大哥!快開門!」一個粗獷的男性聲音傳進房里。「阿林他們說你剛剛在樓下和凱鈞振來的經理打架,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快開門!」
「大哥回來了!」李迫放開了飛鷂,俊顏難得展露笑意。「不是說明天才回來嗎?怎麼忽然提前回來?」
「你大哥?」飛鷂不疾不徐地拍拍縐亂的衣裙。
李迫最常提起的人就是他大哥,他大哥從高中就開始半工半讀,後來更白手創建了本事汽車修護廠連鎖,讓他們一家四口都能舒適的生活,母親安享晚年,
長兄如父,李迫的大哥對他來說,真的就像父親一樣。
「你正好可以見見我大哥。」李迫興匆匆地拉著飛鷂去開門。
門外,李邊倒豎著橫眉,一臉焦急。
「邊哥!」飛鷂錯愕的看著面前那張熟悉的面孔,仿佛有雷在她頭上劈了一下。
她雖然不喜歡和兄妹的朋友打交道,但她當然知道站在她面前的男人是四人幫之一的李邊。
李邊……他就是李迫的大哥?
老天,天下之大,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為何她沒有早一步將兩個人聯想在一起?現在一切都來不及了,她還沒有向李迫坦白——
生平第一次,她覺得太陽穴隱隱發疼,胸口窒悶不安。
李邊黑眸灼灼地盯著飛鷂看,神情早已從焦灼變為狐疑。「你怎麼在這里?」在他弟弟的房間里。
顧家這位大千金向來獨來獨往,就算他們四人幫在顧家聚會,她大小姐從他們面前走過去,也從來不曾向他們打過招呼。
她和飛鳶以及鐘家那四個女孩都截然不同。她的性情冷淡,自恃甚高不好相處,听說對家人也沒有什麼感情,從事的又是什麼珠寶設計那種高不可攀的工作,阿迫怎麼會跟這樣嬌生慣養的千金在一起呢?
「大哥,你認識婉婉?」李迫神采奕奕的問。
「婉婉?」李邊瞪著飛鷂不說話,雖然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是阿迫顯然有某些事情不知道。
飛鷂的心沉到了谷底,李邊會講出來的,她平時和他們四人幫一點交情都沒有,她甚至可以肯定,李邊對她沒有好感。
李迫察覺到不對勁了。「大哥,怎麼回事?你為什麼用這種眼光看著婉婉?她曾經得罪過你嗎?」
李邊冷冷的說︰「她不是什麼婉婉,她是顧飛鷹的妹妹,她叫顧飛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