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學,中學,甚至到大學,每一所學校無一例外的存在眼保健操。
司徒戚覺得郁悶,這明明對眼楮保護作用不大,為什麼學校都還是那麼堅持這項無聊的傳統。要是真有用,就不會出現那麼多「四眼一族」,更不辛的是自己也身處其中。
大街上,看不清別人的長相,對別人的身形不熟悉,見到熟人沒打招呼,更甚別人跟你打招呼,卻盯著別人半天才冒出一個字︰「嗨。」後果必然會存在一種狂妄自大,目中無人。或許自己的氣質就是這樣才被凸現出來,司徒戚偷笑。
人,總還是斷章取義。
「其實……」兩個人同著走一段路程,太安靜而讓李以不習慣,于是開了口。
「嗯?」司徒戚轉過臉看著身邊的男生。
李以把雙手搭在後腦勺上,假裝滿不在乎的說︰「其實我只是看你老不說話感覺好……那,那安放,你又跟她說!」李以滿臉不屑,覺得對方在撒謊。
「我只認識她。」
李以默不作聲,自己琢磨著。
「快走吧!」司徒戚大步甩開了李以。
「要你管!」李以跑過去白了一眼司徒戚,小跑起來。
兩個人回家的方向不同。李以快人一步︰「我往這邊,再見!男人婆!」
司徒戚低著頭走,沒注意到校門口有個人從她出現在自己的視線里,就一直在她身上未離開過。
「嗯?……還沒走?」司徒戚猛地抬頭,安放望著自己。
「等你呀!我們說好一起回家的。……對了,那個林麗姐姐到教室找你,有人告訴她你還沒回教室,我說我會跟你一起回去。她走了。」
「哦……那我們也走吧!」
安放打斷她說︰「小戚,對不起。……今天,對不起。」
「沒事。」司徒戚看著安放,「我們走吧!再不走,回家媽媽又會問‘干嘛這個晚才回家?是不是整天記著玩?’」
司徒戚在說什麼安放沒听,心里想著︰小戚,真的不生我氣嗎?
司徒戚沒有拉著安放,自己說完就先走了,忽略了安放在後面發呆。走出幾米後,司徒戚又轉過身,朝著安放喊︰「小放,發什麼呆?回家吧!」
要選領操員了。莫文教完以後,問︰「你們誰想當這個領操員?」見大家沒反應,索性讓他們自由討論,最後給自己結果。
等了許久,都沒人開口,莫文只好打破安靜的教室︰「討論出結果了沒有?」
沒有人主動站出來。
「既然這樣,大家互相謙讓。那麼你們一起做,誰做的好誰就」
「木羽。」莫文看著那個小巧玲瓏的乖巧尖臉女孩︰「你上來做給大家看。大家看看木羽同學怎麼做的。你們看,她是做的準標準的。領操員就是木羽同學了。」停頓了一會,莫文面對木羽︰「你以前學過這套操?」
木羽抬起頭看著老師︰「我姐姐教過我。」
「哦……她讀幾年級了?」
「三年級。」
下課後,看到女孩站在教室後門邊的走廊上,司徒戚離開座位。
「嗨!」司徒戚跟木羽打起招呼。走近木羽跟她倚著牆壁,望著操場上嬉戲的人們。
「你好。」木羽有些拘謹,「你叫什麼名字?」當看清楚眼前站著的這個人,心里說不出的感受。佩服,害怕,羨慕……她主動跟自己說話,這又是個怎樣的情況?
木羽,這是一個令人很喜歡很羨慕的女生,在她的身上有一種強大的吸引力,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要走近。她比安放乖巧,高高在上的純淨卻又不月兌離親切感,充滿靈氣的眼楮仿佛能夠看穿你的心事。
「司徒戚……你呢?」從遠處收回目光,轉過頭看著木羽,一個淡淡的語氣,臉上卻掛淺淺而有一絲拘謹的微笑。
「木羽。」
司徒戚像是走神後心不在焉︰「你名字真好听。」
「謝謝。」木羽喃喃的笑。司徒戚其實還是很可愛的,就像,剛才明明自己才說了自己的名字,可是她卻馬上又問了一遍,而且還的掩藏自己的不好意思。
「那天……」木羽不好意思問下去,低頭擺弄手指,又假裝沒什麼事情一樣想要鎮定地看著遠處。
司徒戚看著木羽,半天不見下文,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說什麼,所以只是從嘴里蹦出一個字,還給對方一個疑問。
木羽猶豫了很久,最後在低頭看著自己纏繞的手指下,亦真亦幻地嘟囔︰「你跟安放怎麼會那麼晚才回教室的?……」雖然木羽的問題像是沒問清楚,可是司徒戚早已明白。頭往右邊偏了偏︰「因為我們玩著忘了時間,後來盛老師叫我們回來的。」還是那副無所謂的口氣,平靜,沒有波動。
這是這樣的心情,讓木羽一瞬間有一種恍惚的感覺。
「對了」,司徒戚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叫什麼名字來著?……我忘了。」
「木羽。樹木的木,羽毛的羽」听到這個,木羽有些吃驚,司徒戚並沒有因為自己尷尬而試圖掩飾什麼,這點天真的可愛,倒是令木羽有點喜歡她了。
「羽」。
教室的後門站著一個圓圓大臉,圓圓大眼,厚厚嘴唇,中分短發,個子高出司徒戚半個拳頭的女孩子。站在離司徒戚左手一臂之遙,距離很近,司徒戚可以看得很清楚關于這個女孩子的眉目。把對方盡收眼底之後皺眉轉過去向木羽尋求答案,這個人是誰。
木羽站直身體,走過去拉著女孩的手面對司徒戚︰「這是司徒戚。這是木小。」
司徒戚猜到了木羽跟木小的關系,微笑︰「你好」。木小也回之一笑。
要不是因為木羽,司徒戚已經產生厭惡感了,覺得木羽身邊這個小女生不招自己待見,她就像木羽的小丫鬟。但是,這是木羽的朋友。
之後,漸漸了解到木羽跟木小是鄰居也是發小,兩家關系甚好。但是,木羽家庭比較寬裕,家人都很寵木羽,她才有一種小公主的感覺。而木小則是比不上的,上面有兩個姐姐。每天放學回家後都得做很多家務,忙完所有的事情之後才會有時間寫作業,根本分不出時間給木小。木小經常找木羽玩以逃月兌做家務,上學形影不離。
許多年後,這個雷打不動的「四人幫」卻因為環境,性格,追求,理想……而分道揚鑣。木羽、木小也漸漸找不回曾經的熟悉。
司徒戚第一個走進大學校園。安放跟木小走上藝術道路,補習一年也都考上了自己滿意的學校。只有木羽,當初那個倍受萬眾矚目的女孩,渾渾噩噩的混著日子。
你相信宿命麼?在什麼時候你開始相信自己敵不過宿命?相信在我們是意志之外牽動我們的是一股無形的宿命之魂。青春墓志銘,將會刻上這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