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畝七厘戚 失去

作者 ︰

個人的信念敵不過宿命的輪回,該來的總會來,該走的任你怎麼樣也握不住。

為什麼總是惋惜的不再屬于你的東西?沒有什麼是可以永遠的。

一路上自己堅持的信念自然可以建立,必然會被推翻,人心其實很脆弱。

不要輕易相信,相信了就不要懷疑,不要尋找自以為是的真相。

安放最後去找了李瀏晴,半個多學期,幾乎每天黏在一起,感情越來越深,雖比不上跟司徒戚的,但是至少關系也算鐵。司徒戚想,現在找木羽遠水救不了近火,更何況木羽不會成為第二個安放,不會一直陪在自己身邊。

李瀏晴沒回家,在老院子里亂走。安放看到她在拿著枯樹枝亂揮發泄脾氣,大老遠就叫了她︰「李瀏晴!」

李瀏晴看了安放一眼,沒理她。

安放跑過去。李瀏晴以為她做說客,沒好氣地沖她︰「你來干什麼?」

「沒干嘛!找你玩。」安放平靜的說,可是聲音里隱藏不了一絲悲傷。

李瀏晴感覺有點不對,盯著安放。安放被盯得心里發毛,故意瞪她︰「你發神經啊?」

「感覺你怪怪的!」

「沒……沒有。」

「說吧!出什麼事了?干嘛你一個人跑出來,他們在干嘛?」

「沒事。就是悶了,想走走。」

「是不是我哥欺負你了?」

「哪可能。」

「那,是她欺負你?」

安放沒有說話,愣在那里,腦海的答案是︰是的。安放很想說︰我喜歡的男孩喜歡上了我最最好的朋友。可是她沒有說出口,只是藏在自己的心里。現在的自己很難做決定。

「到底怎麼了?你說!司徒戚對你怎麼了?是不是她把你趕出來的?」李瀏晴因為李瀏禾而討厭司徒戚,以為她是一個壞女孩,甚至覺得她的一切都是錯誤。

「你覺得,小戚,怎麼樣?」

李瀏晴這下呆了,她沒想到安放會問自己對司徒戚的看法,還以為她看出了自己對司徒戚的敵意,不滿的皺著眉頭,居高臨下的睥睨安放。可是在安放的眼里,李瀏晴看到一點點的哀傷在渲染開,那女孩好像有什麼心事,絕不是自己剛才的「小人之心」。轉眼又想,安放和司徒戚不是最好的朋友嗎?怎樣她會用懷疑的語氣問一個不喜歡她好朋友的人。李瀏晴這下心里亂成一團,只是隨便敷衍了幾句︰「喔!她還好啊!挺乖的。」

「不是。」安放突然從神游中回過神來,看著李瀏晴的眼楮,「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咄咄逼人的氣氛,壓抑的環境,讓人有種快窒息的感覺。

李瀏晴眨了眨眼︰「我覺得我哥很喜歡她,對她很好。但我不喜歡她。我不想我哥對她那麼好」,李瀏晴放虛了眼楮的焦距,緩緩的說︰「不值得。」

「為什麼?」

李瀏晴挑眉,不可思議的問︰「你不是很了解司徒戚!你們不是最好的朋友?!干嘛來問我這種事情!難道因為我哥喜歡她司徒戚就要我也喜歡嗎?!滾她的!她,就是不值得我哥喜歡她!……她是個麻煩精。」

「你……我也覺得李瀏禾對她很好……」安放竟然第一次沒有維護司徒戚。

「因為……哎,遇到的事情才會有體會,以前又沒有怎麼的,每天過的都一樣,當然沒什麼感覺啊!但是這次,不同!……」

「小戚她受了傷。」

「是的,她受傷了。可是我不喜歡我哥對她那麼好,我是她親妹妹!憑什麼對自己的親妹妹都沒那麼好!……我哥總是喜歡跟我吵,總是認為我做的不好,覺得我……」

說著說著,李瀏晴陷入悲傷。

安放拍拍她的背安慰她︰「沒有的。你們是兄妹,他怎麼可能不喜歡你,不對你好?你們感情好才有的斗嘴。你哥每天都等你上學放學的,什麼事情都罩著你!多幸福!不像我和小戚。」

「不是的!因為我媽叫他‘看好’我,他們都對我不放心,所以我們才一起上學,然後又一起回家的。每天都嫌我動作慢!」李瀏晴一副無辜的樣子,讓安放覺得事情好像其實也並不是別人看來的樣子。

沒有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我們往往會把期望值放的很高很高,以至于最後我們都無法夠到那個目標。

「那,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反正我現在不想看見司徒戚!」

「李瀏晴?……」

「你要是來勸我的話,我覺得你還走吧!不要等下我趕你走。」

「我沒打算勸你回去,我也不想,看見他們。至少現在是這樣。」

安放在內心糾結的擔子終于放下了一些分量,她決定做自己想做的。「李瀏晴,我們……找她談談吧!」安放看著李瀏晴,眼神里全是堅不可摧的不容置疑。

沉默片刻,李瀏晴點點頭。

老菜園里,李瀏禾不知道說什麼,只好尷尬地站著。自己像是一個局外人一樣突然被扯進來。

司徒戚等安放走去很長時間才說︰「你不用說什麼。你回去吧!她們兩個是不會過來了的。」

「我回去?那你呢?」李瀏禾對于司徒戚的語氣跟反應都感到不解。

「你先走,我再呆會兒。」

「我跟你一起!」

「我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我留下來陪你。」

「你走啊!你走!」司徒戚此刻已然崩潰,其實很想要安慰,可是只能奢望。

看著司徒戚一直倚著牆低頭,看不到她的眼楮,李瀏禾站了一會,最後還是決定給她一點自己的空間︰「那,我走了。你自己一個人小心一點,記得手上有傷不要踫到了。」

李瀏禾沒等到司徒戚的反應,走了。

李瀏禾剛走半分鐘,司徒戚滑坐在地上,抱著膝蓋大哭起來。突然覺得很委屈,想有一個人,一個值得信任的人給自己一個堅強的擁抱,一個給自己勇氣堅定地往下走的人,可是卻只剩下空氣,安靜地。司徒戚緊緊地保住自己,把頭深深埋進胸中,像是毫無安全感的孩子一樣,讓人看著心疼。一點點的勇氣被消磨掉,眼淚,一直流,哭花了臉。

哭累了,司徒戚坐在地上,感覺眼楮腫起來都看看不清東西,眼神呆滯,就這樣呆呆的過了很久。

小木門突然被一股很大的力推開,司徒戚被嚇了一跳,慢慢轉過去看著進來的兩個人,安放,李瀏晴。

司徒戚的眼楮還沒有完全消腫。安放看到她的眼楮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司徒戚想必是受傷了。周圍沒看到李瀏禾的身影,不知道司徒戚跟李瀏禾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李瀏禾說了什麼,至少看到這樣的司徒戚,安放心軟了。那個可憐的孩子,讓人忍不住去傷害。原本打算質問司徒戚跟李瀏禾之間糾葛,現在卻想要放棄,退縮。

李瀏晴卻沒有因為司徒戚紅腫的眼楮而產生退縮的念頭,冷冷地發問︰「我哥呢?!」

司徒戚身子微微發出一點動靜卻沒了下一步反應。

楚楚可憐嗎?這個女人可真會裝!難怪哥哥會被她迷惑。眼淚不值錢,這不過是吃鹽吃多了,新陳代謝的結果。李瀏晴居高臨下地俯視司徒戚︰「你想把我哥怎樣?」

沒有稱呼,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若冰霜,

司徒戚猜不到李瀏晴這樣問自己這個問題的原因,但是不想讓兩個人的關系鬧僵,更何況安放這次竟然是站在李瀏晴那邊,她們是一起來找自己的。司徒戚很快的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反問李瀏晴︰「什麼意思?」

李瀏晴不滿意司徒戚的不配合,一臉厭惡和鄙視︰「你別裝傻!你知道我想問的是什麼!」

司徒戚無奈,李瀏晴跟安放葫蘆里賣的什麼藥自己不知道︰「我們是朋友。」

「司徒戚!你最好離我哥遠一點!」李瀏晴眯著眼楮,慢慢彎腰跟坐在地上的司徒戚目光平視,死死抓住司徒戚眼楮里掠過的一丁點變化。

司徒戚迎著李瀏晴的目光,有一絲恐慌,讓司徒戚往後縮了一下,可背後是牆壁,司徒戚微蹙眉,掩飾心里的不安與緊張。半分鐘以後,司徒戚很平靜的回答了李瀏晴。她說︰「他對我很好。」

「是麼!哼!你也知道?!你也知道啊?!」李瀏晴在司徒戚面前踱步,不停地重復著,「我哥看到你被蝗蟲割傷,緊張的樣子你又不是沒看到!竟然可以表現的那樣理所當然!你不配,不配他對你好。」

安放一直看著司徒戚。李瀏晴不斷逼近司徒戚,不斷在精神上給她壓力,看著司徒戚委屈,自己卻沒法說服自己去阻止李瀏晴的咄咄逼人。夾在中間的自己,進退兩難。安放後悔了,為什麼不考慮清楚再下決定?的是誰,她現在漸漸開始明白,那些共同經歷的,共同擁有的情感,分量多少,心里被烙的生疼。

後悔又有什麼用,已經來不及了,只好義無反顧地走下去,讓自己至少主動選擇︰「小戚!我真的覺得李瀏禾對你很好,甚至比對李瀏晴還要好!」

司徒戚微微張開嘴巴,話到了喉嚨卻辯駁不了,解釋不了。連最了解自己的好朋友,這樣一個從小玩到大的發小,什麼時候竟然也會迷失了對對方的信賴。司徒戚忍不住爆發了,她朝安放大聲吼︰「那又怎麼樣?他對我好關我什麼事!又不是我要求的!你們到底想問什麼!想說什麼!婆婆媽媽的不覺得可笑嗎!」

「你吼什麼!你有什麼資格!」李瀏晴伸手捏住司徒戚的臉別向自己,死死盯著那雙發紅的倔強的眼楮。她李瀏晴早已把安放當成自己的「戰友」,她受到沖突當然得站出來保護她。最關鍵的是把安放搶過來,她又增加了與司徒戚對抗的勝利的籌碼。

「李瀏晴。」安放打掉李瀏晴的手。她被李瀏晴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了,倒是沒有生氣,也沒有因此排擠司徒戚,只是想雙方能夠和平解決這次問題。兩個人都是自己的朋友!

「司徒戚!你不配我哥對你好!」

司徒戚突然站起來,拍拍坐髒的褲子,沒理會安放跟李瀏晴,準備離開菜園,卻被李瀏晴扯了回來︰「你想去哪里?」

「我們沒什麼好說的。」

司徒戚沒變。她仍然是哪個即使別人誤解再深刻,她也不遠多解釋。不是她清高孤傲,而是覺得解釋再多事實依然如此。司徒戚不害怕被誤解,只是害怕沒人了解。

「你听好了!以後別纏著我哥!我哥不是你的護身符!你听明白了沒有?!」李瀏晴抓住司徒戚的肩,把語速放得很慢,一字一句大聲地對著她說。安靜空曠的菜園回蕩李瀏晴最後一句話,漸漸消散。

司徒戚瞥了一眼李瀏晴,握著她的手把它從自己肩上放下去,頭也不回的走了。

向來緣淺。既然注定自己只能,那麼為什麼不主動放手讓自己灑月兌自如。有時候不想讓自己那麼累。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一畝七厘戚最新章節 | 一畝七厘戚全文閱讀 | 一畝七厘戚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