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絕吟 第六十三話 夜溫存•魚水盡歡愉

作者 ︰

故我極小心的壓著話鋒斂了語氣,故意裝出怯怯又擔憂的樣子來。借透過簾幕的燭火光影映扯,這面上的色彩便顯得深濃又多變,怯弱的只想讓人憐惜︰「妾身明白皇上反感這些。」不待他答話我便權且先了一步開口,復斂住滿目的神光,再俄頃又倏然抬起、眸色愈發的斑駁,「只是,只是……臣妾想讓皇上好。」

這一語徐徐落定,帶著最天然的懇誠與熱烈,這樣的感情真摯的不容半點質疑。

成長到整整一十五個年華,有生以來,我第一次發現自己真是個天成的戲子!生就的這樣一張單純到擰出水潤的面孔,即便在使其心機的時候,都能淡然平緩、波瀾不驚。如是,寵辱不驚的面目神情與這張干淨而明澈的臉,總能那麼輕而易舉的便將旁人騙了過去!

在我這一言語徐一落定時,燭影和穿堂風一起晃曳,明明滅滅的勢頭里斑駁出皇上這張沉靜如水的顏。很快,他蹙起的雙眉緩而一展,原含了猶疑心思的目光忽又浮起另一層稀薄的欲蓋彌彰。

我不再應聲,淺垂下首去,卻以抬起的一雙軟眸帶幾分怯怯的小心顧他。

他于溫潤里淺露英戾的目光將我定格,燭火晃曳濡染的似乎含著一絲捉模不定的笑。這個笑容深沉而熱烈,惱不得便做弄的我隱生怖意。

有風並著光影清輝一並拂發,因兩人相隔本就咫尺,便吹掠得凌亂發絲雙雙撲撩在對方的面上、眉心上、額角上。這姿態與場景有些曖昧。

他緩眯起細長的眼楮,神光愈發曖昧的撩撥,悠然啟了厚唇,聲息閑然恣意的又顯灑月兌與輕逸︰「愛妃希望朕留下來?」

「嗯。」完全發乎下意識,未過大腦,我答的不迭。

他問的直接,想來我的小心思瞞不過他。出口才驚覺自己竟迫于氣場吐了實話,頓然大生窘意,忙又引唇一句補充︰「韶才人那病癥若真是被鬼打的,皇上豈不……」

順被他一牽入懷的姿態,我這未言完的解圍之話便堵在半路里再也說不下去了。只見皇上噙笑的唇畔與流離的雙目皆有些玩味,擺手退了礙眼的公公,落在我身上的目光卻不曾移開過。

那公公最識眼色懂心思,一見這茬便忙不迭的叩首一通,唱諾後飛也似的離了。

安然曖昧的內室便又重陷入到彼時繾綣之感里去,我如一朵絢爛的花冠,就這樣十分曖昧的與枝椏草睫貼合的緊密,盛開在他的臂彎里……

心明白,彼時我那帶著單純、青澀與窘迫的淘巧小模特,一下子便喚起了皇上久蓄心口的深濃憐惜。他需要一個宣泄,他該是喜歡自己的女人對他敬仰、向他示弱的。這對于一個頗為耀目灼人的優秀男兒來講,是最為不可抗拒的春溪之水的挽留。

所以很自然的,他在我與酌鳶、亦或說是皇後與梅貴妃間有了抉擇。今兒個晚上,他是不會再走了……

四目相對,幾不可見的細小動容瀲灩在眸波深處。便如此不語不言靜默相對的又過須臾,我薄然花汀唇畔漾起一道溫弧︰「傾煙。」側眸噙笑朗聲向外邊兒發命,「告訴那公公,可以傳話了。今兒個皇上便留宿在錦鑾宮的慕虞苑里,不會再離開了!」

此舉逾越,此舉大不敬。但眼下我敢這樣做;並不是為了什麼八竿子打不著的所謂「恃寵而驕」,而是我明白,皇上不喜歡一塵不變的女人,他喜歡的女人除了要可巧會迎合他不同階段、不同時期的喜好與性情之外,還要在無關大雅的地方有著適可而止的小頑皮。

果然,他並沒有苛責我的逾越,相反,漸噙起溫色的明眸彰顯著他不錯的心情︰「去吧!」對那應聲進來、投了目光靜待他發話的公公揮了揮手,遣退後便順勢又一次將我護在懷里、撲倒在榻上。

我的突然開口,是給了他做出決斷的契機與台階。他亦心煩,也樂得我幫他做了這個決定。哪怕他或許心知我有私心,但未嘗就不可以揣著明白裝糊涂。一個男人計較正經事還不夠,卻還要對自己枕邊的女人計較的太過清清楚楚,太累了不是麼!

「簌簌」,他抬腿將帳簾一勾,錦繡簾幕便放了下來,掩住這一方咫尺間的冶冶旖旎。

我如一只乖憨的貓兒,窩縮在他逐漸升溫的灼熱懷抱里,柔軟的肌體著了花瓣的韻致,漸漸跟著開始了肆無忌憚的極盡綻放,是那般大瓖大滾的華麗狂野。

「好姑娘,愈發的會磨朕的心了!」語氣穩中帶笑,這聲「好姑娘」喚在他的口齒間,便別有了一番別具一格的味道。

一句話並著溫熱呼吸撩撥著我的側頰、發絲、眉目、鼻息、曇唇……心下微悸,我在他臂彎的禁錮中垂下了首,忽的便有些慌亂︰「是陛下……值得讓妾身暮想朝思。」軟糯細碎,朦朧綽約。

鴛鴦帳里言出任何一句含情的話,都是太危險的一件事情。不定哪一個字眼、在哪一個契機,這些個字字句句便會幻化成催情的符咒,狂野烈火一般倏然就拂掠過了人的心與魂。

只覺他圈攬在我後腰上的手臂松了一下,還不待我緩神,那雙手便已嫻熟的游弋在了小月復處,持著不重不輕的催情力道,一路流流轉轉的直探酥胸。

此時我只著一件淺紫襦裙,十分簡約寬松。如此並沒有多費什麼力氣,他隔著底衣撩撥了一會子過後,便將收腰系著的蝴蝶結衣帶錚地便解了開。

那襦裙在鋪著紅綾子繡鴛鴦的軟榻間盛開出妖艷的花,招招搖搖,極盡爛漫與繾綣。

肌體因了驟變的溫度,沒防便是一冷。我打了個顫粟,他已傾身覆蓋在我只剩一道褻衣的身體間。

青絲烏發無收束的散了一肩,映在宮燭與月色下,我忽地便如托在神祗祭台間的一件祭品,道不盡孱弱楚楚。

「陛下,我……」心念一緊,蹙了眉彎沒防就月兌口而出,復微抿唇,「怕。」

感覺出他連貫的動作突然一頓,那抹灼燙慢慢離開了我的身體。

我微眯的雙眸緩而睜開,隔明滅宮燭光影,見他半起身子頷首俯視著我,目色溫存明澈的仿佛幽冥中幾點辰星。雖不像方才咫尺,這距離與我相隔亦不太遠︰「扶搖。」他啟口,喚出的居然是我的名字。

我心一動,仿佛涓涓暖流將一片枯涸小心翼翼的溫存潤澤。

又听他道︰「朕想要你。」

我一定。

他松垮下去的臂彎再一次一點點將我圈攬,他說的極認真,極鄭重,雙目凝起,帶些微涼的肅穆,似乎在期待著、在躊躇著、也在隱隱擔心著……

他是帝王,是皇上啊!莫說一個我,縱是這西遼國所有的女子,只要他想,又有哪一個是他得不到的?故他眼下這般清朗又深沉的溫存,愈是顯得彌足珍貴。

恍惚中我有了一種錯覺,錯覺他是愛著我的,錯覺我是愛著他的……

微風輕起,晃曳飛揚的簾幕將一室光影帶出明滅的斑駁。幾點朦朧應運而生。恍惚中這張溫潤的臉漸漸變了模樣,變作俊美帶媚、光鮮綺麗不可方物的無法抗拒的驚艷的顏,是安侍衛的那一張臉……我有些薄醉,痴狂中懵懵的點了點頭。微斂眸,一痕清淚不動聲色的慢慢滑下,打濕紅綃軟紗枕。

淚光清朦,他嚴整肅穆的面上有絲縷淺笑似乎就要綻放。胸口曇然呈現的起伏,表明他緩緩吁下了一口氣去。我的回應,似令他很歡喜。

這樣的皇上,客氣的讓我忽就疏落了諸多別樣情懷,只是兀覺無所適從。

八月的夜晚,是溫熱怡人的。氤氳水汽沁出薄薄霧靄,若幻若兮間,周匝景致被織就與掩映的泛了幾痕繾綣。

胸口一涼,那最後一道遮體的屏障被他溫柔褪去,一副玉體再一次如此直白的橫陳在他眼前。

有了初次的淺嘗輒止,對那些個事情的一通套路,我心下也有著略略的模索。這一次雖不再似頭遭那般怕得厲害,卻也是緊張與害怕的。

畢竟,我還太青澀,而他又太嫻熟。

我微闔目,略顯縴長的卷曲羽睫禁不住瑟瑟顫動。這個微小的動作喚起了他本就未熄的,余光見他褪了外披傾身慢移,隔著淡黃底袍一點點蹭到我的身體近前,然後延順胸前兩點柔軟處一路吻上。

奇異又悸動的微癢,做弄的我身體跟著起了反應。他身體漸趨與我貼的愈發厲害,在吻至我唇瓣撬開我牙關一路探入時,兩副軀體已經緊緊揉雜在了一處。

那滾滾的熱浪透過他單薄的底衣呼之欲出,漸在我冰涼若雪的肌體間肆虐開來,很是灼人。

這樣細微的接觸,我身體的變化愈發微妙了些,變得更加綿軟又無力。呼吸跟著起了紊亂的勢頭,雙眸愈迷,有些清淒。

他錯落了唇齒,輾轉在我耳邊伏下去︰「不要怕……」似感知著我的緊張青澀,他溫存撫慰著,「抱住朕,抱緊朕。」不容置疑的發命,這聲音莫名使人安心。

我的動作有些機械,下意識按他的所言緊緊從後腰將他抱住。

男子特有的濃郁氣息、與繚繞在我周身各處的女子冷香緊緊相纏,一經契合,便登時攝了全部的心魄!

似一團烈焰燒灼正濃,他終于忍耐不住,忽地反擁住我一個翻身,我便被他緊緊的覆蓋在身下。

他不言語,擒了我的腕子放至底衣丁香扣處,動作輕柔溫存,目色鼓勵。

我有些迷離神馳,被他一雙不知是我眸中的水霧、還是他眸中的水霧半掩著的目色勾引著,一時沒了思緒,只瀲灩著溫存情態將那小扣一枚枚解開。

底衣大敞,男子充斥著誘惑的胸膛,終于就這般呈現在我的眼前,直直白白。

點點晶耀亮色自他開闊的肩膀流轉而下,在夜的經緯里仿佛散發著神祗般的銀輝熒光,淺淺氳開帝王霸氣與鐵血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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